第3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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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世禛低頭道:“多謝父皇夸贊,只是,太子殿下這次其實……” 皇帝斂了笑:“不必提他?!?/br> 他頓了頓,才又冷笑道:“朕由得他進了乾清宮,已經(jīng)是格外開恩了?!?/br> 趙世禛此刻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皇帝卻又笑看著他道:“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朕想著要賞賜你些東西,你說吧,你想要什么?” 趙世禛愣了愣,然后道:“父皇,兒臣要什么都可以嗎?” 皇帝道:“嗯,你的功勞比天大,要什么也不為過?!?/br> 趙世禛道:“兒臣斗膽,請父皇不要處罰太子殿下了,他落在北狄人手中,也受了不少苦……” “夠了!”皇帝又是意外,又有點隱隱地動怒:“讓你為自己求東西,不是給他求情!” 趙世禛咳嗽了聲:“那兒臣一時就想不到了?!?/br> 皇帝哼地一笑:“你心中很想要的,不是有一件嗎?” 趙世禛道:“不知父皇指的是什么?” 皇帝饒有興趣地看著他:“你不是……一向很想要舒闌珊做你的正妃嗎?你怎么不借機求朕答應?!?/br> 趙世禛笑道:“兒臣的確是巴不得,但是兒臣也知道,兒臣想不想的沒什么打緊,重要的是父皇同意。父皇若是覺著她能擔得起正妃之位,自然就會許,何必我來多此一舉?!?/br> 皇帝詫異道:“你……”他笑著搖頭:“好的很,你倒是學聰明了?!?/br> 身后雨霽的眼中也透出了笑意,若不是知道榮王并沒回府徑直進了宮,還以為是闌珊跟他透了氣兒、兩人商議了口徑呢。 皇帝思忖了片刻:“你跟舒妃,也是聚少離多的,她在滇南立下大功,你又在西北做了這件大事,這很難得。你先回去吧,好好地跟她團聚團聚……” 提到闌珊,趙世禛眼中帶笑:“多謝父皇?!?/br> 皇帝又道:“對了,朕也看過端兒了,那孩子很好,舒妃說讓朕起名字,朕思來想去的,倒是想到一個,‘承胤’兩個字,你覺著如何?” 趙世禛跪地磕頭:“兒臣替承胤多謝父皇賜名?!?/br> 榮王在雨霽的陪同下退出內(nèi)殿,趙元吉仍是跪在地上,也并未看他。 趙世禛猶豫了會兒,終于還是先行出殿。 此刻天際又飄起了雪花,雨霽陪送出來,又格外含笑叮囑道:“王爺總算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凱旋歸來了,回王府跟舒妃娘娘和小世子團聚之后,記得明兒一家子進宮來給皇上請安啊?!?/br> 趙世禛笑道:“知道了公公?!彼謫柕溃骸皟贾堇讚舻氖虑椋榈绞裁戳藛??” 雨霽道:“這個……已經(jīng)有了些眉目,還在進一步落實之中。” 趙世禛道:“勞煩公公了?!?/br> 雨霽笑道:“殿下才回來,千萬別為這些瑣碎事情cao心,好生休息調(diào)養(yǎng)身子最好……對了,殿下的身子當真沒有大礙嗎?回頭奴婢派兩個太醫(yī)過去,好生給殿下看看才妥當?!?/br> 趙世禛道:“沒什么妨礙,多謝公公美意?!?/br> 當下告別,雨霽站在殿門口,見趙世禛并沒有往容妃的宮中去,也沒去坤寧宮,只是一徑的往午門去了。 雨霽揣著手,含笑點了點頭,這才重又回宮去了。 且說趙世禛一路出午門,就好像身上的擔子都扔在宮內(nèi)了,身體輕快的很,像是要飛回榮王府。 將穿過宮門,卻不見侍衛(wèi)拉過馬兒來,趙世禛只當是他們沒看見,才要揚手,卻驀地愣在了當場。 就在他身前不遠,停著兩輛車。 車前地上,站著幾個熟悉的人,左右的飛雪鳴瑟自不必說,中間西窗抱著裹得嚴嚴實實的端兒。 而頭前站著的那個,卻正是他才想著飛回王府相見的人。 看見他的瞬間,闌珊便展顏笑了。 這一笑明媚爛漫,是他貪戀的微暖跟微甜。 趙世禛渾身隱隱發(fā)熱,身不由己往前走了幾步,此刻眼中所見所剩,只有她而已。 闌珊才走出幾步,那邊趙世禛已經(jīng)飛也似的掠了過來,她好像感受到他急切的心意,一時也忘乎所以的想要撲到他懷中,不料才張開雙手,便給趙世禛結結實實地抱了個正著。 他緊緊地環(huán)著她,剎那間讓闌珊雙足都離了地,層層的裙裾同漫天雪花飄舞而起。 趙世禛萬萬沒想到,闌珊會親自到宮門前來接他。 滿身的風霜跟傷痛都不復存在,他緊緊地抱著她,像是要將她嵌入自己的身體之中。 直到闌珊忍不住又帶笑低低說道:“五哥……” “嗯?” 闌珊本是要提醒他輕點兒,話到嘴邊卻又停下,終于只是在他的肩頭輕輕地蹭了蹭,貪戀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卻心甘情愿的寧肯他抱的更緊些,再也不要分開的那種。 第259章 那兩個人忘乎所以之際,宮門口的侍衛(wèi)們自然是瞠目結舌。 鳴瑟依舊是面無表情,飛雪微微一笑,不便直直地盯著看,便轉(zhuǎn)頭看向別處。 只有西窗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他抱著小世子在車邊等了一刻多鐘,生怕小家伙跟著挨凍受冷。 幸而那邊趙世禛緩緩松開了闌珊,卻又舍不得放開她似的,抬手握了握她的臉,果然是嬌且暖的,竟很想現(xiàn)在就親上一親。 闌珊卻到底還保持著清醒,這是宮門口,人多眼雜,又是莊嚴之地,方才是一時的情不自禁,若還做點別的未免驚世駭俗。 當下忙握住趙世禛的手:“五哥,快來看看端兒?!?/br> 趙世禛把她的手反握在掌心里,這才跟她一塊兒來到車邊。 鳴瑟跟飛雪見了禮,西窗笑瞇瞇道:“主子,您回來了。小世子等了您好久呢。” 闌珊把蓋在端兒臉上的小包袱一角掀開,讓趙世禛瞧,卻見那小家伙的眼睛瞪得圓圓的。 “看,小臉兒都紅了。”西窗又愛又憐,笑道:“小世子可真乖,之前一動不動我還以為睡著了呢,沒想到卻是醒著的,竟也沒哭鬧,多半是知道了主子今兒回來,也高興著呢。” 趙世禛對上那小家伙烏溜溜的眼睛,笑了笑:“比先前胖了些,只是……” 打量著那孩子的眉眼,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闌珊問:“只是什么?” 趙世禛品不出那是什么感覺,卻也不以為意,便道:“沒什么,咱們回去再說吧?!?/br> 他把闌珊仍拉到身邊,吩咐西窗:“你帶著端兒坐另一輛車?!?/br> 說話間便叫闌珊上了車,自己也利落地縱身跳了進內(nèi)。 西窗瞠目結舌,見他進了車中,才忍不住回頭對飛雪道:“怎么連抱都沒有抱一下世子呢?” 飛雪笑道:“回吧,回了王府里自然有的是機會抱?!?/br> 一路乘車回到王府,西窗等人下地的時候,只能瞧見趙世禛抱著闌珊進了內(nèi)宅的背影。 西窗回頭瞪向飛雪,飛雪笑道:“你瞪我做什么?你難道沒聽說過,小別勝新婚嗎?” “罷了,隨他們?nèi)グ?,”西窗認命地嘆了口氣,把端兒往懷中舉高了些,哄著說道:“西窗會加倍的疼小世子的,咱們不理他們,回去喝奶去啊?!?/br> 這一夜,正如飛雪所說“小別勝新婚”,何況對于趙世禛而言,這絕非是什么“小別”。 他是吃了太久的素,禁了太久的欲,好不容易熬到功德圓滿,當然要盡情的彌補回來。 子時將至,里頭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才緩緩地停了下來。 起初闌珊知道先前是苦了他,何況西北一行,時不時地有些消息傳回來,亦真亦假,讓她牽腸掛肚。 再加上之前容妃所說的夢境,有幾天闌珊眼皮亂跳,心慌氣短,總覺著會出事。 好不容易盼著他平安回來,自然是謝天謝地,萬事都由得他。 所以也任由趙世禛肆意施為。 本以為趙世禛遠行而歸,又是處置了那樣的大事,自然也是身心疲累的,應該會很快消停,誰知道榮王殿下實在是“天賦異稟”。 闌珊自覺再也伺候不了,便抱著他撒賴似的求饒。 暖玉溫香就在懷中,卻怎么也似吃不夠。 趙世禛強忍著身體之中那股渴求的喧囂,撫著那一頭絲緞般的長發(fā),意猶未盡。 血液里的熱氣騰騰,還是無法盡情釋放。 終于問道:“想過我沒有?” “想過?!标@珊乖乖地回答。 “有多想?” “每天都想。” 趙世禛便笑了,這短短的四個字,卻讓他又浮想聯(lián)翩,越想越是無法按捺。 闌珊驚呼:“五哥……”徒勞地試圖躲開,卻給鎮(zhèn)壓了回來。 于是不由分說的翻云覆雨,梅開數(shù)度。 這般寒冷的夜晚,外頭是北風呼嘯、冷雪拍窗的聲音,里間卻是交錯而雜亂的呼吸聲,時而緊急,時而舒緩,時而綿長,時而如同最婉轉(zhuǎn)的歌吟。 但是今夜,顯然不是每個地方都如榮王府般春意盎然。 比如,紫禁城中。 近子時了,天寒地凍。 乾清宮的大殿中,太子趙元吉仍是一個人孤零零地跪在地上。 不知是誰疏忽了,還是有意,大殿的門是開著的,北風呼嘯著吹了進來,裹著零零散散的雪花。 地上已經(jīng)冰涼一片,趙元吉覺著雙腿跟半截身子失去了知覺。 他突然間想起了當年趙世禛為了容妃,跪在乾清殿外雪中的場景。 趙元吉一直小心避免會出現(xiàn)此類的情形,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果然也步了榮王的后塵。 但這已經(jīng)是皇帝“格外開恩”了,就如同白日皇帝跟趙世禛所說的,已經(jīng)許了太子進了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