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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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嚴這才艱澀開口:“不是去大理寺嗎?” 姚升道:“這件案子已經(jīng)給鎮(zhèn)撫司接手了。” 小嚴恍然無語,只是臉色更加慘然了幾分。 世人都知道,大理寺雖然厲害,但卻仍是無法跟鎮(zhèn)撫司相比,畢竟那是專門處置皇親國戚達官貴人們犯案的地方,又是太子殿下親領(lǐng)的,如今案子給北鎮(zhèn)撫司,可見……已經(jīng)引起了朝廷的重視。 同時小嚴也明白,只要進了鎮(zhèn)撫司,自己身上恐怕就沒什么秘密了。 他看著那兩個錦衣衛(wèi)向自己走來,猛然間后退一步:“別過來!” 那兩人皺眉站住。 姚升道:“嚴公子……”他還以為小嚴是想負隅頑抗,但對方只是個紈绔公子哥兒而已,別說是這兩個武功高強的錦衣衛(wèi),只怕連徐勇都打不過。 錦衣衛(wèi)跟徐勇等顯然也是這么想的。 姚升才要勸他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小嚴探手入袖中,再伸手出來的時候,竟多了一把巴掌長短的匕首。 他的眼中滿是絕望,將刀子橫在頸間道:“別過來。” 這一舉動震驚了在場所有人,徐勇叫道:“小嚴你干什么?” “別動!”小嚴后退,厲聲道:“我早不想活了!” 本來小嚴不知道,王院長的那個弟子為何要尋死,只是慶幸他死得好。 但現(xiàn)在自己給逼到了這種地步,大概也有些理解了那人心里想什么。 徐勇簡直不能相信自己聽見的:“胡說什么?好好的怎么……” “好好的?”小嚴嗤地笑了聲,眼圈卻飛快地紅了起來,“誰說我好好的,我每天都想死你們知不知道!” 徐勇更是不懂:“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你有事為什么不跟我們說?” “跟你們說?跟你們說有什么用,跟你們說不是自取其辱嗎?”小嚴仰頭笑,眼淚順著眼角掉了下來,他充滿恨意地看了一眼旁邊的那張大床,又瞪向姚升等:“你們這些人,真正的惡魔你們不去拿,卻在這里耀武揚威,又什么用?” 姚升道:“嚴公子,你想說什么?你指的可是王院長?” “什么狗屁院長,他不配,”小嚴冷笑道:“他不過是個早就該死的老禽獸?!?/br> 姚升忙道:“如果真的有隱情,就去鎮(zhèn)撫司說個清楚便是,何必這么想不開?” “這不是想不開,我也沒什么可說的,”小嚴垂眸看著那把匕首,輕聲說道:“我天天帶著這個東西,雖不是為此刻準備的,卻也是為了自己實在過不去的時候的一條退路。如今正好排上用場了……” 徐勇急得擰眉叫道:“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尋死!咱們……” 不等他說完,小嚴道:“你不知道最好。” 他笑說了這句,刀尖往內(nèi)一刺,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姚升本想引他分心說話,然后讓那兩個錦衣衛(wèi)趁機上前救人,沒想到他竟這么干脆利落就動了手!頓時也呆住了。 但就在這時候,只聽“嗤”地響動,有什么東西破窗飛了進來。 就在那刀子正往前送出去的時候,小嚴只覺著手腕酥麻無力,不由自主的手掌一松,那把匕首竟鏗然落地了! 他不知發(fā)生什么事,直愣愣地看著,姚升跟那兩個錦衣衛(wèi)反應(yīng)過來,急忙撲上前。 與此同時,有兩道人影從門口走了進來,為首之人一身蟒袍玉帶,宮靴紗冠,赫然正是趙世禛,他身邊的卻是鳴瑟。 姚升忙行禮:“殿下怎么來了?” 趙世禛道:“姚大人,想不到精明如你,也差點兒栽跟頭了?!?/br> 姚升陪笑道:“馬有失蹄,請殿下見諒?!?/br> 趙世禛見那兩個錦衣衛(wèi)將小嚴押住,后者滿臉慘淡,顯然是沒想到竟會這樣,趙世禛見他臉頰抽搐,便道:“你若咬舌,非但有一大半的機會死不了,樣子還會很難看,勸你不要白受些苦?!?/br> 小嚴正在猶豫要不要學(xué)那戲文里的“咬舌自盡”,只是沒有十足把握不知如何cao作,突然聽趙世禛這么說,頓時詫異,不知太子殿下如何竟知道他心里所想。 趙世禛抬手,那兩個錦衣衛(wèi)見狀,便放開了小嚴退到了門邊,趙世禛又看向徐勇,后者本是呆呆的,此刻突然福至心靈般,拉著吳子令也退到門外去了。 小嚴見人都退了,不知怎么樣,突然想起來,便又低頭看向腳邊的刀子。 此刻趙世禛已經(jīng)走到他跟前。 小嚴到底沒有去撿起那刀子,他抬頭看向這位名滿天下的太子:“殿下……想干什么?” 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耳膜震動,臉上則火辣辣的疼起來,竟是給趙世禛甩了一個耳光。 小嚴受不住這股力道,整個往旁邊跌倒,他昏頭昏腦地抬眼,吃驚地看著趙世禛:“殿下你、你干什么!” 趙世禛盯著他道:“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br> 小嚴倒也聰明:“殿下說我?” 趙世禛微微傾身道:“不錯,就是說你,你明知道那老東西是個禽獸不如的,你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動手殺他?” 小嚴聽到最后一句,雙眼瞪大到極致:“你、你說……” 趙世禛冷道:“沒有用的東西!你知不知道這么多年他又殘害了多少無辜孩童,你救不了自個兒,難道還救不了別的孩子嗎?你就這么無動于衷的看著?!” 大顆的淚從小嚴的眼中冒了出來,就像是有無數(shù)的尖叫聲從他的心頭涌出來,他只能緊緊地咬緊牙關(guān)。 “廢物,死了倒也罷了?!壁w世禛不屑地說。 這句話刺痛了小嚴的心,小嚴流著淚道:“我、我不知道……” 趙世禛道:“不知道?” “我起初不記得了,”小嚴閉上雙眼,滿臉的絕望,“是最近聽說了慈幼局的傳聞,才、才又一點點想起來的?!?/br> 當(dāng)初小嚴給嚴府的當(dāng)家主母扔到這慈幼局,因為他從小就白凈清秀,那王院長又有些不可言的惡癖,他竟最喜歡幼小的孩子,不免盯上了小嚴。 只是小嚴那會兒也不過是三四歲的年紀,給他折磨了一年多,幾乎奄奄一息了,家里才來接他。 那院長因為干了見不得人的事兒,本想一了百了殺了他,然而小嚴自己病的糊里糊涂的,竟是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因此才活了命。 后來小嚴長成了少年,只是脾氣未免有些古怪,就是世人所說的“斷袖之癖”。 起初他還是樂在其中的,王昊同他也很好,知道慈幼局的奇聞傳了出去,幾個人不免談?wù)摗?/br> 那些日子小嚴總是不踏實,晚上每每做噩夢。 許久,才陸陸續(xù)續(xù)想起幼年時候的遭遇,至此也才揭開了那地獄般的過往。 他極度的憤怒,也開始開始極度的厭惡自己,那把匕首隨時帶在身上,一是想著自己過不去這一關(guān)就自我了斷,另外也是想著……或許可以沖去慈幼局,跟那老東西同歸于盡。 但他又不敢讓人知道自己的過往,只覺著骯臟齷齪,無法形容。 小嚴之所以肯告訴王昊,卻是有目的的,因為他終于熬不住,想要除去王院長。 他想到一個法子。 徐勇曾進過決異司,又是工部的人,小嚴很清楚徐勇的性子,所以故意在徐勇跟前說起慈幼局的事情,就是想讓徐勇心動。 果然接下來徐勇就成了他們的人證。 本來一切都天衣無縫,何況還有個自盡了的替罪羊。 只可惜王昊在回去找尋玉佩的時候偏偏跟闌珊打了個照面。 也是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 小嚴聽趙世禛這么說,就明白自己那些事情他已經(jīng)知道了。 他索性跪在地上,含淚道:“殿下既然已經(jīng)知道,我只求殿下一件事,痛快殺了我吧!” 趙世禛道:“你雖然沒用,不過倒也情有可原,設(shè)的計謀也還過得去,若不是遇上了太子妃,應(yīng)該不會有人看穿?!?/br> 小嚴呆呆的,不知他為什么突然又冒出這一句。 他抬頭看向趙世禛,淚光朦朧中,見太子殿下一雙鳳眼清清冷冷,凡塵不染似的。 只聽趙世禛道:“你倒是個人才,死了怪可惜的。” 小嚴覺著自己聽錯了,或者是臨死產(chǎn)生了幻覺。 “我問你,”只聽太子殿下淡淡道:“你會成為王院長那樣的東西嗎?” “什么?怎么可能?”小嚴擰眉,滿面嫌惡咬牙道:“我寧死。” 趙世禛道:“那你想成為對付這種玩意兒的人嗎?” 小嚴雙眼圓睜:“殿下……您是說?” 他有些汗毛倒豎,拿不準趙世禛的意思。 趙世禛瞥他:“在最初的時候,打獵的狗子是從野外的狼馴化過來的,有些兇猛的狗還會幫主人獵狼獵狐的,我就是這個意思?!?/br> 自戕的王院長的弟子,雖也是從小給姓王的荼毒長大的,后來也助紂為虐的害了不少人。 只是他終于良心未泯的不愿意再繼續(xù)為虎作倀了,才跟王院長鬧翻。 那天他聽見動靜的確翻墻過來,撞見那一幕,就把刀撿走了,之所以會自殺,一是因為王院長給殺死,他也沒了再活下去的信念跟希望,二也算是謝罪了。 王昊那邊因為改了口供,并沒有承認殺人,更沒有說起是小嚴設(shè)計指使之類,那么小嚴這里自然也毫無嫌疑。 趙世禛從不是個心軟的人,但更不是那種不知變通的,雖然律法上說“殺人者死”,但是知道了姓王的做的那些事情,趙世禛唯一的遺憾是:那畜生死的太輕易了,應(yīng)該留著他的命,至少來個凌遲才好。 趙世禛問道:“聽見了嗎?你……想不想當(dāng)這樣的狗?” 小嚴終于清楚了他的意思,他低下頭,情不自禁地?zé)o聲哭了起來。 然后用哽咽不清的聲音道:“我想、我想!” 他非常想當(dāng)一只有用的狗,去咬死那些畜生,把他們撕成粉碎。 這點上跟趙世禛不謀而合。 趙世禛笑笑,轉(zhuǎn)身往外,出門口吩咐道:“帶他去鎮(zhèn)撫司。” 徐勇還以為小嚴必死,大膽道:“殿下!” 趙世禛止步看他:“嘉義侯府小侯爺徐勇?!?/br> 徐勇給他的鳳眸掃過,才鼓起的勇氣突然泄氣,忙低頭:“是、是我?!?/br> 趙世禛道:“你膽子挺大啊?!?/br> “???殿下指的是什么?我的膽子……算是一般吧?”徐勇摸不著頭腦。 趙世禛冷笑:“聽說你曾公然宣稱你喜歡太子妃?” 徐勇的臉騰地紅了,忙道:“那是在以前,舒jiejie……我是說娘娘還沒有嫁給殿下之前,男未婚女未嫁的我當(dāng)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