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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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時毅道:“那微臣就沒有辦法了。娘娘若是問完了,微臣告退?!?/br> 楊時毅說著后退兩步,向著容妃作揖躬身。 容妃安靜地凝視著他,眼神閃爍。 她其實還有最后一個問題,卻知道不該在此刻問。 于是眼睜睜地看著楊時毅轉(zhuǎn)身,大袖飄搖地往臺階下走去。 容妃望著他的背影一點點消失在眼前,眼角卻無端地紅了。 正在此刻,身后卻有乾清宮的小太監(jiān)跑了來,笑道:“給娘娘請安,雨霽公公知道娘娘到了,特派奴婢來請娘娘?!?/br> 且說楊時毅下了臺階,往前才走了數(shù)步,迎面就見趙世禛站在墻根處。 楊時毅看見他,卻也毫無錯愕之色,只是緩步上前:“太子殿下?!?/br> 趙世禛本來垂著眼皮兒,此刻便緩緩抬眸,一對鳳眸直直地看向楊時毅面上:“楊大人?!?/br> 楊時毅道:“殿下想是要面圣么?” 趙世禛道:“是啊,聽說父皇召見了楊大人,不知同你說了些什么?” 楊時毅道:“殿下睿智,自然猜得到。無非是為了犬子之事,皇上詢問情形。” 趙世禛嘴角一挑,眼中卻毫無笑意:“楊大人怎么說的?” 楊時毅道:“此事既然是北鎮(zhèn)撫司審理,微臣自然不便插手?!?/br> 趙世禛嗤地一笑:“怎么,楊大人真的想甩手不管,大義滅親嗎?楊盤可是楊大人的獨子啊,他若死了,楊家豈不是要絕后么?” 楊時毅緘默。 趙世禛走前兩步,近距離盯著楊時毅的臉:“楊大人,怎么不說話了?你不是最會說話的么?” “微臣無話可說,”跟趙世禛目光相對,楊時毅淡聲道:“法不容情,微臣身為首輔,更知道法不可欺的道理,當(dāng)然更要以身作則?!?/br> 趙世禛仰頭笑了:“真是道貌岸然,冠冕堂皇啊。不愧是楊大人。” 楊時毅垂頭道:“微臣告退了?!?/br> 才邁出一步,就給趙世禛抬手臂擋?。骸皸畲笕?,我還沒說完了?!?/br> 楊時毅道:“殿下還有訓(xùn)示?” 自始至終,楊時毅一點兒驚慌或者心虛之色都沒有,直到現(xiàn)在跟他這么近的面面相覷,他的眼神依舊很坦然沉靜。 可楊時毅越是如此,趙世禛心中就越發(fā)的怒不可遏。 楊時毅跟容妃之間,對趙世禛而言事先已經(jīng)知曉了六七分,所以并不覺著天塌下來。 只是親耳聽見容妃跟他的對話,仍舊覺著情何以堪罷了。 直到最后,容妃竟提起了闌珊。 若說趙世禛原先心里還只是一股溫溫的小火苗,這會兒便澆了一桶油上來。 熊熊燃燒,無法遏制。 “訓(xùn)示不敢當(dāng),”趙世禛覺著自己正在給這團火焰吞噬,“就是覺著楊大人你……太礙眼了?!?/br> 楊時毅聽了這話,反而微微笑了。 趙世禛盯著他:“楊大人笑什么?” 楊時毅道:“沒什么,殿下也算是坦誠了?!?/br> “坦誠?”趙世禛覺著這個詞有趣,他有些譏諷地說道:“楊大人也知道什么叫坦誠?” 楊時毅道:“當(dāng)然,難道殿下不知道嗎” 強烈的煞氣充溢,讓趙世禛的眼角都忍不住地微微抽動。 他有一種久違的沖動,想要不管不顧的用自己的手,將面前這個人毀了。 就在這時候,身后細微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遠遠地,有個聲音散散淡淡地說道:“參見太子殿下?!?/br> 趙世禛眉睫一動。 楊時毅卻仍是淡淡然地看了趙世禛一眼,等趙世禛緩緩放手,才向著來人行禮道:“參見王妃?!?/br> 來的人赫然正是安王妃鄭適汝,她的手中牽著小郡主寶言。 寶言見了趙世禛,便仰頭含糊不清地叫道:“六叔叔?!?/br> 趙世禛好不容易垂落的手才背到了腰后,向著地上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兒勉強一笑。 鄭適汝像是對楊時毅點頭道:“楊大人不必多禮,你是要出宮么?先請吧。” 楊時毅點點頭,邁步往外去了,仍是不疾不徐,儀態(tài)端方。 趙世禛盯著那背影,眼中更像是要冒出烈火之光。 鄭適汝象征性地向著趙世禛屈了屈膝:“殿下?!?/br> 趙世禛好不容易收回目光:“嫂子怎么進宮了?!?/br> 鄭適汝道:“皇上派人去傳,說是很久沒見寶言了,叫送進宮來住兩天?!?/br> 趙世禛“哦”了聲,定了定神,轉(zhuǎn)身陪著鄭適汝往內(nèi)而行。 鄭適汝其實早看出他跟楊時毅之間的情形不對,所以方才人沒到跟前兒先揚了聲,此時又見趙世禛臉色泛白,便道:“殿下剛剛跟楊大人怎么了?為什么事兒爭執(zhí)么?” 趙世禛的唇微動:“沒什么大事,不過是因為楊盤罷了?!?/br> 鄭適汝一笑:“可惜啊。” “可惜什么?” “楊大人這么風(fēng)華絕代的人物,生的兒子怎么那么不肖呢?!?/br> 趙世禛不屑一顧地冷笑了聲:“楊時毅有多風(fēng)華絕代?照我看,倒像是上梁不正下梁歪?!?/br> 鄭適汝是再聰明不過的人,聽了這話便問:“這從何說起?太子殿下對于首輔大人的人品存疑?” 趙世禛知道她機敏,若是在別的上頭自然就說了,可是這件事情涉及了容妃,又跟趙元吉的死脫不了干系,他便淡淡一笑道:“我對楊大人向來是有些偏見的?!?/br> “為什么?” 趙世禛索性不語。 此刻正上臺階,寶言畢竟年紀(jì)小,走的很慢,鄭適汝也不抱她,任憑她跌跌撞撞的,趙世禛看不過眼,便俯身把寶言抱了起來。 鄭適汝瞥他一眼,終于說道:“總不會是因為姍兒吧?!?/br> 趙世禛微震。 鄭適汝這句倒也有些歪打正著的意思。 趙世禛抱著寶言拾級而上,鄭適汝在后問道:“說起來,可有姍兒的消息了?” 趙世禛才說道:“對了,我進宮正也是為了這件事,才得到的最新消息,他們正在返航之中了,那寶船也失而復(fù)得,已經(jīng)繼續(xù)下南洋去了?!?/br> 說到這里,想到闌珊總算是報了平安信,回京相會也是指日可待了,臉上才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鄭適汝看著他逐漸燦爛的笑,卻翻了個白眼,冷哼道:“既然這么擔(dān)心,難為你當(dāng)初怎么狠心放了她去了?!?/br> 趙世禛望著前頭的乾清宮,道:“你又不知道她的脾氣,我倒是想不放,只怕強留著她在京內(nèi)反而更傷了她而已?!?/br> 鄭適汝當(dāng)然知道這個,只是故意揶揄他罷了,這會兒便笑道:“是啊。不過倒也要恭喜太子殿下。” “恭喜什么?”趙世禛問。 鄭適汝道:“恭喜殿下,既得了個可心的夫人,又有個能干的臣子,世上哪里再找第二個去。” 趙世禛聽她夸贊闌珊,心里的甜意卻更漾了出來,竟把先前對于楊時毅的憤怒全部沖散不見了,他竟情不自禁笑了兩聲,才說道:“她當(dāng)然是很難得的,不過等她回來,下次卻絕不會再讓她出去了。” 鄭適汝看著他篤定決然的樣子,卻慢條斯理道:“不是有那句話嘛,有一就有二三?!?/br> 趙世禛皺眉瞪了她一眼:“不信你等著看?!?/br> 鄭適汝莞爾:“好啊,我便等著看,若真的有二三呢?” “若沒有呢?”趙世禛很是嘴硬,似乎還想為自己的尊嚴(yán)掙扎一把。 鄭適汝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笑道:“好吧,來日方長,等著看就是了?!?/br> 趙世禛哼地笑道:“也不怕你看?!?/br> 眼見將到乾清宮門口了,鄭適汝又想起一件事來:“說起來,那個雪越公主是怎么回事?” 趙世禛道:“你指的是什么?” 鄭適汝道:“她往工部去的次數(shù)也太多了吧,聽說還總跟溫益卿親近似的?!?/br> 提到這個,趙世禛又笑了:“這個跟我無關(guān),我也管不著?!?/br> 鄭適汝瞥著他:“那好吧,就說個你能管得著的,你那位側(cè)妃,也是時候該進門了吧?!?/br> 提到這個,趙世禛便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 本來孟吉是在小年前就該進東宮的,可是趙世禛借口趙元吉的死,主動請求皇帝推遲了婚期。 這畢竟是他們兄弟之間的手足情誼,皇帝也無可推脫,于是這件事情就耽擱了下來。 鄭適汝見趙世禛不語,便道:“怎么了?就這么不想讓孟姑娘進門?” 她也不是外人,加上旁邊無人,趙世禛才擰眉道:“除了姍兒是個例外,其他的女人我見了就煩?!?/br> 鄭適汝嗤地笑問:“是因為姍兒例外呢,還是因為有了她,就更加不把別人看在眼里了?” 趙世禛認真思忖了會兒:“興許兩樣都有。” 鄭適汝道:“那么幸而你得了姍兒,倘若你這輩子沒遇到她,又該怎么樣呢?” 趙世禛才一動念就打了個寒顫,竟是連想想都覺著不可以,當(dāng)下肅然道:“別胡說?!?/br> 正在這會兒,殿內(nèi)傳來了端兒興奮的叫聲:“姨姨!寶言meimei!” 原來小太監(jiān)入內(nèi)稟告,端兒聽見說寶言跟鄭適汝來了,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來。 其實端兒該稱呼鄭適汝“伯母”的,但是從他幼年的時候跟著闌珊,便指著鄭適汝叫“姨”,這會子高興,更加忘情了。 直到奔出來看見了趙世禛,端兒才又忙站住腳,規(guī)規(guī)矩矩地喚道:“爹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