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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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了道:“他出宮之前跟朕稟告過了,據(jù)說是發(fā)現(xiàn)了楊盤的蹤跡,不知真假,他親自去查看了?!?/br> 這話一出,闌珊跟容妃不約而同都有些色變。 容妃先問道:“楊公子的蹤跡?不知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 闌珊忙看皇帝,卻聽皇帝說道:“據(jù)說是在楊府?!?/br> 闌珊猛然一震! “真的是楊府?”容妃掃了闌珊一眼,皺皺眉:“總不會首輔大人真的愛子心切,以身試國法吧?楊大人可別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才好啊?!?/br> 皇帝卻嘆道:“誰知道呢,兒女總是當(dāng)父母的最難過去的一道坎兒。” 從乾清宮中退出來之后,飛雪派去打聽消息的也回來了,的確趙世禛去了楊府,如今還不知后續(xù)。 闌珊頗為焦心,想要親自出宮,怎奈她才回京進(jìn)宮,竟不便輕舉妄動。 端兒因為好不容易盼了她回來,便牢牢地跟在身邊,他似乎瞧出了闌珊心不在焉,便問道:“娘,你怎么了?” 闌珊忙安撫了他幾句,強(qiáng)打精神,只說無事。 端兒便拉著她,去看自己的殿后的木制滑梯板,彩繪斑斕的竹馬等物,又騎竹馬給闌珊瞧。 闌珊見那滑梯盡數(shù)木制,梯板足有一人之寬,打磨的非常光滑,旁邊且有登上去的臺階,制作的頗為精巧,獨(dú)具匠心。那竹馬是一個馬頭的形狀,后面底下卻還有兩個輪子,正適合端兒這種小孩子騎著玩兒。 這些東西,在宮外卻極少見,竹馬倒也罷了,這滑梯卻還是頭一次看見。 闌珊這才笑問:“哪里來的這些?” 西窗在旁笑道:“都是皇上命工部跟內(nèi)造坊的人做的?;噬峡商墼蹅兊钕铝?,幸而殿下不要天上的星星,否則也要想法摘下來呢?!?/br> 于是闌珊定下心來,陪著端兒玩了半天,快用午膳的時候,鄭適汝聽說她回來,又帶了寶言進(jìn)宮,頓時又是一番熱鬧。 端兒又親自領(lǐng)著寶言去玩他的那些寶貝。鄭適汝道:“可見皇上最疼這孩子了,宮內(nèi)從來不曾有這些的,為了端兒卻破例叫工部趕造的,連寶言也沾了光,皇上又特命多造了一套送到了王府?!?/br> 闌珊因為知道了趙元吉的事情,見了鄭適汝,正不知怎么說,此刻只管揉著她的手,半晌才問道:“你還好嗎?” 鄭適汝回頭,一笑道:“正如你所見,我仍好端端的。其實……大概是我有所預(yù)感吧,當(dāng)初他執(zhí)意要去北狄的時候,我就有一種會失去的預(yù)感,只是后來死里逃生的,就有些麻痹大意了,不料仍是躲不過。但也罷了,這不過是命而已?!?/br> 她雖然輕描淡寫的,闌珊卻只覺著心口苦澀,便問:“是什么人,還沒有查出來嗎?” 鄭適汝眼皮微動,終于道:“太子殿下說一定會追查到底的?!?/br> 闌珊知道鄭適汝是最機(jī)敏的,試探著問:“你、你有沒有懷疑之人?” 鄭適汝對上闌珊詢問的眼睛,啞然失笑,她怎么能告訴闌珊,她第一個懷疑的人是趙世禛呢? 此刻寶言正從滑梯上滑了下來,西窗小心地扶住了她,端兒騎著竹馬跑過來:“meimei,你跟我一塊騎馬吧!”不由分說握住了寶言的小手。 鄭適汝笑笑,只說道:“我也猜不到是什么人這么膽大包天,索性不去cao這些心了。橫豎太子會給我一個交代?!?/br> 闌珊握緊了她的手:“宜爾,不管怎么樣,你、你還有我。” 鄭適汝笑道:“是嗎?” “當(dāng)然!” “你若真這么想,以后少往外跑,還不夠叫人擔(dān)心的!”鄭適汝哼了聲:“幸虧你嫁的不是我,若是我,看不打斷你的腿?!?/br> 闌珊摟著她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br> 鄭適汝白了她一眼:“就仗著人家喜歡你罷了?!?/br> 此后闌珊又問起了楊盤的事情,本是想看鄭適汝的意見。只是鄭適汝如今不太關(guān)心外頭的事了,何況她也嗅得到,楊盤的事情,楊府的事情……只怕都有趙世禛的故意為之在里頭,自己又何必多嘴了,非但她不想插手,更也不想讓闌珊沾手。 所以鄭適汝只對闌珊道:“這件事情你也不要管了,橫豎是外頭的事,就交給太子去做吧,太子做的好就罷了,太子做得差,還有個皇上在管著呢?!?/br> 闌珊道:“我只是不愿意看楊大人英明一世,突然因為這個蒙受不白之辱。” 鄭適汝笑道:“那你也忒小看楊首輔了,雖然太子厲害,但他也不是個任人擺布的?!?/br> 鄭適汝這句本是讓闌珊放手的意思,誰知闌珊聽了,更擔(dān)心了。 眼見天晚,闌珊留鄭適汝在宮中,她卻仍是帶了寶言出宮去了。 相送鄭適汝的時候,闌珊心里才生出許多不舍之意,看著寂寥闊然的紫禁城,望著鄭適汝跟寶言遠(yuǎn)去,居然讓闌珊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慌跟不耐。 幸而端兒還在身邊。 是日吃了晚飯,端兒因為給她陪了一整天,心滿意足,才給西窗帶去睡了。 闌珊獨(dú)自在內(nèi)殿之中,昨兒回來,諸事匆忙,沒來得及細(xì)看,此刻她一個人,不禁略覺惶然。 一時沒有睡意,便在桌前坐了,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寫的那些東西……搬進(jìn)來的時候不知帶了沒有,又放在哪里,這些自然是西窗最清楚,只如今西窗陪著端兒,倒是不好叫他過來。 思來想去的,靠在桌上,不由打起盹來。 不知過了多久,在半夢半醒中,只覺身子給人輕輕抱起。 闌珊睜開雙眼,才見是趙世禛。 “你回來了?”闌珊輕聲地問,還有些惺忪未醒。 趙世禛看她嬌憨的樣子,笑道:“困了?”邁步走到里間,在暖炕上坐了,卻仍是沒有放開闌珊。 闌珊慢慢地清醒過來:“啊……你今天去楊府了嗎?” 趙世禛聽她這么問,便道:“是啊。怎么了?” “五哥,”闌珊索性順勢依偎在他的身上,“你真的疑心楊大人嗎?” 趙世禛道:“不是我疑心,是有人檢舉,我只能依法行事?!?/br> 闌珊皺眉:“是什么人?是不是誣告?”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就說人家是誣告?”趙世禛似笑非笑。 四目相對,闌珊道:“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昨兒鎮(zhèn)撫司在楊府的人是我趕走了的?!?/br> “早就知道了?!?/br> “你……生氣嗎?”闌珊問。 趙世禛笑道:“我為何生氣?” 闌珊瞧出他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不快的,便認(rèn)真說道道:“五哥,我相信楊大人不是那種作jian犯科的,所以我不想……有人這么為難一位國士?!?/br> 趙世禛聽了這句話,隱約刺心,臉上的笑也斂了大半:“國士?我為難他?若不是他有錯在先,鎮(zhèn)撫司又能栽贓陷害他不成?” 闌珊道:“我當(dāng)然沒有這么說,只是……只是想讓五哥稍安勿躁,畢竟就算是楊公子犯案,楊尚書也從無袒護(hù)之意啊,何必非得牽連于他?” 趙世禛擰眉看著她道:“你為什么這樣替他說話?” “我告訴你了,我相信楊大人啊?!?/br> “你相信,你憑什么相信他?” 他這么認(rèn)真問,闌珊不由多想了會兒,才回答道:“他、他……楊大人的人品在朝廷之中有口皆碑的,皇上就曾嘉許過多次,且又領(lǐng)導(dǎo)內(nèi)閣,這么多年一直兢兢業(yè)業(yè),cao持有度,更不用提他對我也從來多有照料,當(dāng)初皇上因為我身份曝露而為難,也是楊大人設(shè)法保我的,除了五哥外,他是第二個這么信任我的人,如父如兄又如師長恩人一般……這樣的人,我無法去質(zhì)疑他。” 趙世禛聽她說是“第二個”如自己一般的人,哂笑道:“偽君子跟真小人的區(qū)別就在于,前者欺世盜名,令人不明真相,反而對他多加推崇?!?/br> “你說什么?”闌珊吃了一驚,推開趙世禛下地,“你怎么能這么說楊大人?” 趙世禛道:“我怎么不能說他?” 闌珊匪夷所思:“你若是因為楊公子的事情而遷怒,大可不必。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何況是楊大人,不能因為楊公子犯案,就牽連了楊大人?!?/br> 趙世禛不由笑了:“姍兒,這可由不得你啊,雖然犯法的不是他楊時毅,可是子不教,父之過,何況他是首輔,縱容兒子行兇殺人,已經(jīng)是大罪了。你知不知道,雖然不會追究他的過錯,但他的官兒也是保不住了?!?/br> 他本來不想跟闌珊說這些,只是聽闌珊一心為楊時毅說話,便忍不住。 闌珊的心突突亂跳起來:“要革楊大人的職?” “沒有誰革他的職,除非知道是他藏匿了楊盤,”趙世禛淡淡道:“我是就目前形勢來說,就算皇上不革他的職,他也沒臉再留在朝中?!?/br> “不行!”闌珊脫口說道。 “怎么不行?” 闌珊道:“楊大人是能臣!要是被兒子連累的辭官不做,這是暴殄天物?!?/br> 趙世禛道:“朝中缺了誰都行,也不是非他楊時毅不可?!?/br> 闌珊見他面無表情地說這句話,叫道:“五哥!” 趙世禛默然。 闌珊卻疑惑看他:“五哥,你不是不知道楊大人的能耐,你也不是那種會拘泥于‘子不教父之過’這種言論的人,若是換作以前,你一定會對這種話嗤之以鼻,你也一定會仍是保全楊大人,你、你為什么突然針對他似的?” 趙世禛行事向來有不拘一格之意,此刻的作風(fēng)卻跟先前大不相同。 闌珊說罷,趙世禛臉色微變。 關(guān)于容妃的話,他是絕對不想說出口的,就算跟闌珊的親密無人可比,甚至無話不可對她說,但那是自己的母親,這種男女之事又是那種“越描越黑”的,情何以堪,無法啟齒。 何況除了容妃,趙世禛還有個解不開的心結(jié),那就是楊時毅對于闌珊。 “我針對他嗎?”趙世禛起身,走開了兩步:“我不過是公事公辦而已,就算我想網(wǎng)開一面,也要對皇上,朝臣跟天下人一個交代?!?/br> 闌珊見他似鐵了心如此,不由有些心涼:“五哥,是不是、是不是皇上讓你這樣做的?” 趙世禛一怔,繼而一笑道:“不是?!?/br> 闌珊道:“若沒有人逼你,你怎么會這樣?” 趙世禛深深呼吸,道:“你才回來,就要為了他的事情跟我爭執(zhí)嗎?他楊時毅就這么重要?那假如我要?dú)⒘怂?,你是不是要跟我翻臉??/br> “五哥!”闌珊雖知道他是賭氣,但聽見這句話,仍覺揪心。 趙世禛道:“姍兒,楊時毅不是你口中那么完美的人,這個人當(dāng)初也不過是想利用你而已,自是后來他也有了自己的私心……” “什么私心?”闌珊皺眉問。 趙世禛道:“你剛剛說,他在你身份暴露后也仍是選擇保全你,你莫非以為他真的是單純的惜才嗎?” 闌珊張了張口:“五哥你在說什么?” 趙世禛冷笑道:“楊時毅的確是‘惜才’,只不過那恐怕是‘憐香惜玉’的‘惜’?!?/br> 闌珊才明白過來,當(dāng)即呵斥道:“五哥!” 趙世禛淡淡道:“姍兒,還記得當(dāng)初你給囚禁在司禮監(jiān)時候,那一場夜火嗎?” 闌珊愣怔:“當(dāng)然記得,怎么了?”那會兒皇帝想發(fā)落她,便把她囚禁在司禮監(jiān),那天晚上有人故意放了火想要?dú)⑺浪?,幸虧飛雪在旁,那是她生命中第二次差點(diǎn)兒死于烈焰,當(dāng)然記憶深刻無法磨滅。 趙世禛道:“你知道那火是誰放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