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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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跟飛雪之間,雖然是兩情相悅,可到底缺一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姚升是最精明的人,一旦動了心自然要用盡所有方法,他知道自己的哥哥固執(zhí),等閑是說服不了的,除非有了長輩的話。 可如何讓長輩同意這門親事呢?姚升本來想讓闌珊出面的,可飛雪是跟著闌珊的,雖然闌珊的身份夠,但以后說出去,叫人聽了不好聽,還以為是闌珊把飛雪硬塞給自己的,他怕委屈了飛雪,便又想到了李尚書。 李大人位高權(quán)重,人緣又最好,偏偏又是姚家當(dāng)家尊敬之極的老上司,若是李大人開口,姚家自然沒有推諉之禮,只會覺著榮幸。 闌珊見李尚書這么快就明白過來,便笑道:“這可不是算計您老人家,只是姚大哥……很懇切地求我,我才不忍,先應(yīng)了下來,這會兒只看您的意思?!?/br> 李尚書笑道:“既然是成人之美的好事,我還能說什么?這件事交給我了?!?/br> 說著也看了飛雪一眼,嘖了聲道:“就是想不到那姚老二悶聲不響的,竟給自己找了個這么能為的媳婦兒。” 飛雪原本轉(zhuǎn)頭看著外間,實則仍是聽著兩人說話的,聽闌珊說姚升苦求,心中略有甜意。誰知又聽李尚書揶揄了這句,臉上便更紅了,再也裝不下去,便忙邁步出了門口。 偏李尚書又對闌珊道:“這姚家的聘禮可一定不能少要了!” “當(dāng)然,總不能白把個這么難得的人給了姚大哥,”闌珊笑道:“連您老人家的媒人錢也要豐豐厚厚的呢。” 李尚書聽了這句,倒是想起了那失而復(fù)得的三艘寶船,便看著闌珊道:“說起豐厚來,我又想起來了,你義父我,好歹也給皇上看了這二十多年的錢袋子,沒想到臨到老了,才真正有了點兒能挺腰桿子的底氣……” 闌珊不解:“這從何說起?” 李尚書道:“百牧山,湄山錫礦,再加上寶船的貿(mào)易,往日但凡有一樣兒,也夠國庫支撐一年的了,因有了你,這般般件件的,義父才體會到世人所說‘暴發(fā)戶’一樣的感覺。尤其是錫礦跟寶船,那才是真寶藏,若是能夠進(jìn)行的好,可是利于子子孫孫的?!?/br> 闌珊聽李尚書感慨說來,后兩件倒也罷了,可是……“百牧山”? 闌珊有些疑惑地笑問道:“義父說錫礦跟寶船,我是懂的,只是百牧山上明明只有李克用的棺槨,并無別物???怎么突然提起?” 后來因為按照闌珊所畫的藏寶圖,趙世禛親自去找寶藏,卻跟趙元塰的人對上,引發(fā)了雪崩,那寶藏自然也不可尋了。 李尚書聽闌珊問起,臉色微變,但他畢竟是經(jīng)驗老到的朝臣,當(dāng)下笑道:“是是,我一時財迷心竅了,大概是想那寶藏想的出神,隨口就把這個也說上了。可這也不算什么,畢竟就算有寶藏,那也是遲早晚能用盡的,哪里比得上寶船跟海外各國的貿(mào)易?不禁能夠充實國庫,而且跟海外之國互通有無,也可以增強本朝國力,你說是吧?” 闌珊聽他這么說,倒也是合情合理,便笑道:“義父說的很對。只盼這一趟寶船能夠順順利利的?!?/br> 李尚書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是一定的?!?/br> 中午時候,李尚書留闌珊吃飯,闌珊也并沒有推辭,陪著他吃了中飯后,小憩片刻便起身辭別了李大人,自行回宮。 李尚書做事倒是雷厲風(fēng)行的,兩日后便送了信給闌珊,姚家那邊果然給擺平了,姚大爺親自跟姚升說起提親等事,態(tài)度跟先前決然不同,姚升反而拿捏作勢,說自己不想娶了,急得姚大爺百般勸和,姚升憋了一肚子笑。 雖然如此,姚升辦事仍是雷厲風(fēng)行的,即刻就要準(zhǔn)備提親之事。 只不過飛雪畢竟要有個正經(jīng)的身份,這個闌珊也替她想過了,就跟趙世禛提起,把飛雪安排為東宮的尚儀女官,這便了結(jié)了。 西窗又暗地里跟雨霽說了此事,雨霽聽后卻更有主意,便笑道:“這姚升嘛,是決異司的干將,這次陪著娘娘出海又立下大功,他既然要成親,自然要弄得體體面面?!?/br> 于是年前,皇帝親下了旨意,將東宮女官葉飛雪,賜給了決異司副領(lǐng)姚升為妻,昭告天下。 如此一來更是喜上之喜,不僅是闌珊等,甚至姚家也自覺門楣光耀,喜上眉梢,畢竟是皇上親自賜婚,古往今來能有幾人有這般榮耀?比李尚書當(dāng)保山更尊貴數(shù)重了。 至于楊時毅這邊,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天晚上跟闌珊爭執(zhí)過的原因,從那之后,趙世禛并沒有再格外的“咄咄逼人”。 只是命北鎮(zhèn)撫司持續(xù)追查楊盤的下落,如此而已。 且聽說楊時毅病了之后,他還特派了西窗帶了些補品等物,大張旗鼓地送到了楊府,表示太子的慰問等等。 這在外人看來……太子殿下跟首輔大人的關(guān)系自然是有所緩和了。 這對闌珊而言,當(dāng)然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楊時毅曾做過的那件事,闌珊沒有再跟趙世禛特意說過。 趙世禛當(dāng)然知道闌珊跟楊時毅碰面過,也猜到闌珊必然知道答案了,若是以前,他當(dāng)然要趾高氣揚的,至少得逼問她一句“我說的怎么樣”?但是這次卻并沒有,竟也只字不提,就仿佛兩人為之爭吵的那件事并沒有發(fā)生過。 趙世禛當(dāng)然不是因為太“寬心仁厚”,只是他體恤闌珊而已。他猜到以闌珊的心性,知道了真相后自然不會好過,他當(dāng)然不會去揭開瘡疤,雪上加霜。 這件事情,闌珊只對一個人說過,那就是鄭適汝。 之所以會這樣,一是因為那段艱難的時日,是鄭適汝陪著闌珊度過的,另外,鄭適汝跟她之間的關(guān)系自然非他人可比。 闌珊之所以肯對鄭適汝說,其實也是想借她的玲瓏心思,替自己想一想,楊時毅為何會這樣做,難道是想殺了她嗎?她卻不信。 闌珊當(dāng)局者迷,竟無法理清。 而鄭適汝聽她說完之后,卻笑了。 闌珊怔?。骸澳阈κ裁??” 鄭適汝笑看著她道:“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想過的。我曾經(jīng)懷疑是容妃娘娘,當(dāng)時還曾笑她cao之過急,弄巧成拙。” 闌珊問:“弄巧成拙?” 鄭適汝道:“司禮監(jiān)是皇上的地方,皇上還沒有發(fā)落你,就有人想替皇上動手了,你以為皇上會容許嗎?所以我當(dāng)時覺著那放火的人是弄巧成拙。因為這把火害不了你,反而對你脫困是一種助力。現(xiàn)在聽你說,是楊大人暗中安排的,一切就說得通了?!?/br> 闌珊怔怔地望著鄭適汝,卻聽她又道:“我當(dāng)時還奇怪呢,楊大人對你明貶實保,但按照他的作風(fēng),只動嘴不動手,未免太保守穩(wěn)健了。若是這火是他叫人放的,卻可以說得通了。除了宮內(nèi)的人,也只有楊大人有這種能力瞞天過海。” 那天晚上,是飛雪陪著闌珊的,雖然大受了一番驚恐,可畢竟有驚無險,而在這件事發(fā)生后,皇帝對她的態(tài)度才有了轉(zhuǎn)變。 闌珊愣怔道:“我、我只是想不到,楊大人竟也會這么、這么狠辣……” 鄭適汝卻了然地一笑:“狠辣?楊大人坐到這個位子上,你以為他是一路無風(fēng)無險上來的嗎?他對你也算是很照顧的了,所以你以為他是個溫和無害的人,其實他……” 能當(dāng)?shù)蒙鲜纵o大人,若沒有些雷霆手段,那可是癡人說夢。 鄭適汝覺著自己說的太多了,便停了下來,只道:“罷了,總之你不要再糾結(jié)于此事,你只要知道,他的確沒有害你就行了。雖然用的法子可能不太妥當(dāng)。但若不是他叫人這么反其道的一鬧,后來我們的勸諫等也未必就那么快奏效?!?/br> 闌珊慢慢地靠在她的身上:“宜爾……我心里又難過,又、說不上來?!?/br> 鄭適汝攬著她的肩頭:“都過去了,何必又為難自己?!彼幌腙@珊沉湎往事,便又笑道:“對了,那個雪越公主跟溫益卿,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闌珊聽了這句,果然又抬頭道:“是了,上次在宮內(nèi)見到她,她怎么……撲著溫益卿去了?” 鄭適汝笑道:“說來溫益卿真不知道是個什么命,一而再地招女人喜歡,還都是給公主看上?!?/br> “雪越公主真的喜歡他?”闌珊睜大雙眼,匪夷所思。 鄭適汝道:“這還有假?我聽說,年后要派特使跟著北狄的人回去,都在說這特使人選就是溫益卿呢,他這一去那可是羊入虎口,還不給公主辦的明明白白的?” 闌珊聽這話直白,又想笑,又覺著驚駭:“這、這……”回想那天溫益卿似乎不太樂意的樣子:“那他自己怎么想?” 鄭適汝道:“這兩個人吧,算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只不過這雪越跟華珍又不同,先前為了救溫益卿不顧身上的傷,你看她那胳膊現(xiàn)在還沒好呢。倒是一片真心,沒什么邪念?!?/br> 闌珊想了想:“我也覺著她不像是個壞的?!?/br> 鄭適汝突發(fā)奇想:“假如溫益卿想開了,娶了雪越公主,你覺著怎么樣?” 闌珊啞然,片刻后才說道:“這……如果他想開了,當(dāng)然是好事?!?/br> 鄭適汝道:“真的?” 闌珊瞅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什么真不真的?只是我也沒資格在這件事上插嘴,橫豎要如何是他的選擇,我唯一所盼的,就是別再像是先前……蒙受什么無妄之災(zāi)罷了。” 假如雪越是真心的,而溫益卿也動心,闌珊自然樂見。 可怕就怕一個飛蛾撲火,一個冷若冰霜,再上演一次強取豪奪,重蹈覆轍的。 鄭適汝一笑:“那你也太小看溫益卿了,他早不是當(dāng)初那個蒙昧之人了。前幾天不還定了他進(jìn)內(nèi)閣么?有楊大人的提攜,若再歷練個幾年,他以后應(yīng)該會不輸楊大人吧?!?/br> 才說到這里,忽然殿門口一陣嘈雜。 有個宮女碎步跑了進(jìn)來,跪地道:“乾清宮那邊傳了信來,皇上……不知為何暈厥不醒?!?/br> 闌珊跟鄭適汝雙雙站起來,闌珊忙問道:“情形怎么樣?” 宮女道:“已經(jīng)去傳太醫(yī)了?!?/br> 鄭適汝回頭對闌珊道:“我們快去?!闭f了這句又問:“可叫人通知太子了?” 宮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來傳信的沒有說?!?/br> 妥善期間,鄭適汝立刻道:“快派人去!” 飛雪早在聽她問起的時候就在叫人了,聽后立刻吩咐人出宮通知太子。 他們兩個能自在地在此說話,端兒跟寶言便在乾清宮陪著皇帝玩耍。這會兒皇上暈倒,聽起來卻不妙。 于是兩個人急忙出了東宮,等將到了乾清宮,卻見門口處跪著許多的太監(jiān)宮女,還有幾個太醫(yī)正匆匆地入內(nèi)。 兩人進(jìn)了內(nèi)殿,卻見七八個太醫(yī)湊在龍床跟前,容妃跟其他兩位妃嬪也都在,大家都在盯著皇帝,并沒有留意他們。 只有外圍上西窗一手拉著寶言,一手拉著端兒,見了他們來到才撒手,兩個孩子也忙撲向各自母親。 闌珊忙抱起端兒,鄭適汝也抱了寶言,又問西窗:“是怎么回事?” 西窗瞥了一眼里頭,憂心忡忡地說道:“皇上其實早在入冬的時候就說過頭疼目眩的,方才看小殿下甩那陀螺甩的好,自己竟也想試試,誰知才走了一步,就栽倒了,得虧是雨霽公公攔的及時,不然……” 端兒接著說道:“不然皇爺爺就會摔在地上啦?!?/br> 皇帝暮年才得了這個孫兒,十分寵慣,加上他身體欠佳,才放手了朝政,專心的含飴弄孫,對待端兒的時候,就像是把當(dāng)初沒給過趙世禛的都加在了這孩子身上。 所以端兒對皇帝的感情也自非同一般,甚至比對趙世禛更深厚幾分,此刻說起來,眼睛便紅紅的,浮起眼淚:“母妃,皇爺爺不會有事吧?” 闌珊忙安撫,又問:“太醫(yī)怎么說?” 西窗道:“之前太醫(yī)院首鐘大人親自診脈,說皇上脈象微弱,情形不太好,正在叫人再診,似乎在商議用針灸的法子。” 鄭適汝看一眼前頭容妃三人,輕聲問西窗:“娘娘什么時候來的?” 西窗道:“貴妃娘娘她們是來看望小殿下的,正好撞見?!?/br> 兩人詢問西窗的時候,那邊太醫(yī)們已經(jīng)商議妥當(dāng),容妃跟那兩位妃嬪也退了出來,兩人也受驚不淺,臉色煞白。 容妃叫她們先退了,這邊闌珊跟鄭適汝便行禮。容妃眉頭微蹙,道:“你們也來了?!彼龗吡搜鄣钪?,“太子果然不在宮中?” 鄭適汝道:“已經(jīng)派了人去,想必很快就到了。” 容妃臉色凝重,沉默地在椅子上落座,不再言語。 那邊太醫(yī)們商議著下針,大概一刻鐘功夫,趙世禛才趕到了,還沒來得及跟闌珊等說幾句話,榻上皇帝幽幽地吁了口氣,似乎有醒來之意。 于是眾人忙都靠近過來,端兒更是迫不及待地叫道:“皇爺爺!” 奶聲奶氣的童稚叫聲在殿內(nèi)格外的清晰,皇帝的眼睛動了動,終于緩緩睜開了,端兒越發(fā)叫道:“皇爺爺,皇爺爺!”張手向著皇帝身邊,似乎想抱住他。 皇帝的眼珠動了動,面上流露出一種溫情之色:“承胤啊。”他的聲音很微弱:“不虧皇爺爺疼你一番?!?/br> 雨霽在旁伺候,此刻眼睛也自紅了。 趙世禛把端兒接過來,索性將他放在榻上,端兒小心地拉著皇帝的手:“皇爺爺,你不要死。”小孩兒的感情最為直接,說話中眼淚就大顆地掉了出來。 在場眾人都嚇了一跳,太醫(yī)們更是色變,畢竟這個字是忌諱之詞。 但奇怪的是皇帝聽著,卻只微微一笑道:“承胤別怕,皇爺爺沒事,還要陪著你、咳,一起玩耍呢?!?/br> 端兒破涕為笑,俯身抱住皇帝的脖子,在他臉上蹭了蹭:“太好了!端兒知道皇爺爺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