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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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卻不太討厭這種粗魯?shù)娘L(fēng)格。 她又瞟了幾眼那位一路上嘴巴就沒消停過的“姑媽”,她年輕的時候必定是位不得了的美人,哪怕是現(xiàn)在,她的臉上還依稀殘存著幾分尚未消散的姿色。但她畢竟是老了,雖然從她白皙的皮膚看得出她精心保養(yǎng),細(xì)密的皺紋還是無情占據(jù)了她的面孔。干枯的臉頰和下垂的眼睛讓她看著總是帶有一絲尖刻。層層疊疊的絲綢和珠寶無法掩蓋她松弛的皮膚和斑點,她滿臉都鋪著雪白的粉,還在嘴角和眼睛下面點著美人痣,可是不但不好看,反而讓她像個小丑。 既然自稱姑媽,想必是公主父親的姐妹。陸楠有點摸不準(zhǔn)這人是什么目的。討好?示威?不過她那副自來熟仿佛自己才是這里主人的樣子,真心無法讓陸楠產(chǎn)生好感。 本以為接下來要繼續(xù)上演抱頭痛哭追憶往昔的戲碼,但在走過無數(shù)走廊后,陸楠被迎到一個寬闊的大廳。沉重的深紅色帷幕在她眼前被緩緩拉開,呈現(xiàn)出一個金碧輝煌的世界。 鋪設(shè)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拿谰萍央?,還有樂隊在奏響歡快的樂曲。數(shù)不清盛裝的男人女人都笑臉以待,他們身上頭上傳來的各種香氣交織在一起,濃郁得讓人無法順利呼吸。有個洪亮的聲音在高聲宣布:“讓我們一同歡迎,偉大的洛林女王!偉大的帝國皇帝!” 無數(shù)聲音附和著高喊:“偉大的洛林女王!偉大的帝國皇帝!” 他們都展開最殷勤最親切的笑容,爭先恐后的想要過來對陸楠行禮。他們手中端著華美剔透的水晶杯,在輝煌的燈火下反射出瑰麗的色彩。各色各樣的華麗服飾還有讓人眼花繚亂的精美珠寶穿戴在一位位舉止得體的貴婦淑女身上,簡直像是什么花邊寶石的展示會現(xiàn)場。而男士們一個比一個更優(yōu)雅更威嚴(yán),但在陸楠面前卻一個比一個將腰彎得更低,帶著近乎虔誠的表情搶著親吻陸楠的每一根手指。 他們在歌頌,他們在贊美,他們在歡呼。 “偉大的女王!女王萬歲!” 巨大的聲浪夾雜著好像永無休止的音樂,簡直要將陸楠沖暈。自詡先進(jìn)的現(xiàn)代人,她也沒見過類似的場面。她像是被卷進(jìn)了一片紙醉金迷的海洋,無法掙脫,被動的接受著贊美和祝福,還有最熱情最虔誠的崇拜。一瞬間仿佛只要她一個眼神,這些為了她狂熱無比的人們就會毫不猶豫的獻(xiàn)出一切。他們喋喋不休的說著不重復(fù)的贊美詩,他們目眩神迷為她神魂顛倒就像她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仙女。陸楠一步一步的艱難穿行在這片熱情與崇拜的人海里,被簇?fù)碇鴰缀跄_不沾地的坐上了最上首的王座。剎那間所有人好像是被風(fēng)吹倒的麥田,一片一片對她俯下身體,她獨自高坐就像是世界唯一的真神。 “上帝保佑女王!女王萬歲!” 他們不知疲憊的歌頌著,就像是可以一直持續(xù)到天荒地老。 陸楠在這片贊美中有些暈頭轉(zhuǎn)向,她的虛榮心得到了無比的滿足。她從未如此親身品味過權(quán)力的美好。看啊,你甚至什么都不用做,世界便仿佛近在咫尺。數(shù)不清的人愿意乖順的拜服于你的腳下。她甚至無法克制的露出了一絲笑容,熱血涌上她的頭顱,她感到臉頰guntang,全身火熱。她躊躇滿志的坐在王座上,雙手握住兩邊的扶手,感覺自己好像已經(jīng)征服了一切。 “讓我們敬偉大的女王一杯!” 不知是誰提議,所有人都欣然舉杯,像一片向日葵般對著陸楠綻放最熱烈的笑容。陸楠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手上多了一杯酒,她暈乎乎的跟著舉起酒杯,血紅的液體輕輕晃動,稍微喚回了她的一點理性。她悄悄將戴在小指上的一枚銀質(zhì)指環(huán)褪下,丟進(jìn)了酒杯里。這是她自從經(jīng)歷過被下毒之后養(yǎng)成的習(xí)慣。雖然知道并不是所有毒都會引起銀發(fā)黑變色,起碼總比什么都不做好。再說這個世界她還不信能有什么高科技合成的新型毒藥。 她舉高了酒杯,借著明亮的燈光,她看到那枚小巧的指環(huán)慢慢的變色,最后完全染上了一層不祥的烏黑。 陸楠驚出一身冷汗,終于徹底從迷幻的情緒里徹底清醒過來。 第15章 陸楠將酒舉到唇邊,假裝抿了一口,又借著擦汗用衣袖將杯子擋住,悄悄撈出了那個發(fā)黑的戒指,抽空塞進(jìn)了腰帶。 她看著熱情洋溢的一張張笑臉,還有光怪陸離的熱鬧場面,什么都沒有改變,但是就像是一個美夢忽然褪去了籠罩其上的輕紗,“啪”的一聲,虛妄光輝的泡泡就此破碎,世界露出了掩藏其下的真實面目。她看每一個都像不懷好意的殺人犯,她覺得任何角落里都隱藏著一個毒蛇般的殺手。甚至,好好睜眼看看,她穿著一身黑漆漆的喪服卻站在一堆宛如參加狂歡節(jié)的人群中,簡直是個荒謬的笑話。 但是沒人注意到這一點,又或者他們注意到了,只是覺得無所謂。 先王已死,新王萬歲。 還真是現(xiàn)實得可笑又可怕的世界。 陸楠干咳了幾聲,她覺得喉嚨里沙啞得厲害。王座高高矗立,她獨自一人站立其上,下面是一片熱情的海洋,她看著這一切,刺目的燈火讓她兩眼酸澀,不得不努力瞪大眼睛。 “感謝諸位的熱誠,我非常感動?!?/br> 回應(yīng)她的依舊是喧囂的贊美和歌頌,但是對于此刻的她而言,恍如清風(fēng)過耳,再也不能擾亂她一絲半毫。 “只是……” 陸楠露出一個悲傷的微笑,艱難的說。 “天主在上,我是為了兄長們的喪事才連夜趕回王都,所以,有沒有人能告訴我,他們的遺體目前安置在哪里,有沒有什么時候舉行正式的葬禮?” 就像是在猛烈燃燒的爐火上劈頭澆下一盆冷水,大廳里的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人們面面相覷,像是忽然記起還有三場喪事等待舉行。但他們就如同職業(yè)cao守良好的演員,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心情,全心投入下一場新的挑戰(zhàn)。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各種華美的裝飾被撤下,樂隊也不見了蹤影。女士們魔術(shù)一般讓身上的珠寶首飾消失,掏出小手帕或者精美的折扇擋住面容,嚶嚶啜泣。而男士們也紛紛愁容滿面哀嘆不已。 之前那個鷹鉤鼻老人帶著肅穆的面前迎上前,略微彎著腰悲傷的說:“布雷達(dá)大公和巴登大公的遺體已經(jīng)由他們的家人帶回自己的領(lǐng)地安葬,圖爾大公的遺體在圣彼得教堂?!?/br> 那位姑媽也湊了過來,一邊哭泣一邊口齒不亂的哭訴:“我可憐的侄子,愿天上的主保佑他的靈魂安息?!?/br> 陸楠擦了擦眼角,動情的說:“圖爾大公沒有子嗣,但他對我卻無比和藹,雖然他是我的哥哥,在我心里,也將他當(dāng)成半個父親。我想要去教堂為他祈禱,希望仁慈的天主賜予他最高的祝福。” “啊,多么高尚的話語??!”姑媽哭得更加大聲,看著陸楠仿佛看著一個天使,“只有心中充滿慈愛的人才能說出這般的語句!這樣純潔美好的人難道不配做我們未來的皇帝嗎?” 下面的人紛紛附和,劃著十字念叨著也許是圣經(jīng)之類的東西。陸楠跟著照做,嘴唇微張不出聲的念念有詞,心里覺得這位姑媽有點門道,她話里有話是在暗示什么嗎?難道有誰在質(zhì)疑她做皇帝的資格?而且很奇怪,陸楠仔細(xì)在人群里找了一圈,既沒有看見維桑伯爵,也沒看見安茹公爵,這兩人干嘛去了? 那位鷹鉤鼻低聲的說:“殿下有這樣的心愿當(dāng)然……非常的值得尊重贊美。但是眼下為了您的安全著想,還是不要離開王宮比較好。王宮里也有專門用來祈禱的小教堂,殿下大可以在那里為圖爾大公做禱告。” 他湊上前,用近乎耳語的聲音對陸楠說道:“而且明天大主教就會抵達(dá)圖爾,為您舉行加冕儀式,殿下……還是不要外出吧?!?/br> 陸楠哀嘆了一聲,點點頭,隨后歉意的說:“請原諒我,我從心底感激各位為了迎接我準(zhǔn)備的一切,但是現(xiàn)在我必須得去為兄長做禱告了?!?/br> 一干人等當(dāng)然不會阻撓她,紛紛陪著笑臉恭送她離開。陸楠瞟了一眼那個酒杯,不出意料,哪怕她時不時的盯著,但酒杯還是不知何時消失不見。陸楠的心中不禁蒙上了一層陰影,看來那個一直躲在暗處想要殺死她的人做事挺周密。剛才她其實一直在仔細(xì)觀察在場的所有人,按照她的預(yù)料,見她明明喝下了酒卻沒有毒發(fā)身亡,下毒的人怎么都會露出一點異樣吧。但結(jié)果卻是毫無發(fā)現(xiàn)。而且那個人冒著危險也要把酒杯收回,說明他或者她非常果斷,而且,不害怕鋌而走險。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給未來的女王下毒,需要多么驚人的膽識和心理素質(zhì)。 一想到有這么一個人隱藏在身邊,陸楠便如芒在背。 看來大多數(shù)人不能隨便進(jìn)入王宮內(nèi)部,陪在她身邊的只有幾個看起來像是隨從的人和那位姑媽,以及鷹鉤鼻。陸楠一邊走一邊隨便的在姑媽那里套了幾句話,得知她是前皇帝的jiejie,嫁給了一位異國公爵,幾年前喪夫,可能是和兒子媳婦關(guān)系不好,便一直和皇帝哥哥住在一起。而那個鷹鉤鼻則正是陸楠聽到過無數(shù)次的弗蘭德斯公爵。他的職務(wù)是樞機(jī)總長,主管外交,大概等于丞相的存在。 陸楠又打著了解情況的幌子從弗蘭德斯公爵那里打聽了一下基本情況,結(jié)合他的敘說和自己的分析,大概得知這個國家所采用的還是上下議院的形式。只是上議院只有貴族才能進(jìn),下議院是各種市民階級代表,差不多是個榮譽(yù)擺設(shè),全被大商人有錢人占據(jù),除了添個頭銜,沒什么大用。 而具體的政務(wù)都把持在以樞機(jī)總長為首的樞密院,其下有各個分管的樞機(jī)長。弗蘭德斯公爵只提到了財務(wù)和軍事,估計還有其他職務(wù)。只是不知這個樞密院的權(quán)力到底有多大,是完全聽命于她還是互相牽制。但總不可能是君主立憲制,否則陸楠還玩?zhèn)€鬼。 “對了,我進(jìn)城的時候發(fā)現(xiàn)外面太安靜了,公爵大人,是之前發(fā)生過什么嗎?” 陸楠一邊走著一邊假裝不在意的問。 公爵還來不及回答,她的那位姑媽,圖利安公爵夫人就迫不及待的搶著開口:“這樣的事情說起來都簡直是罪孽,哎呀,那些不敬天主的可怕罪人!這樣肆無忌憚的屠殺兄弟姐妹,死后一定是要下地獄被業(yè)火焚燒的!” 陸楠聽得莫名其妙,轉(zhuǎn)頭看著公爵,公爵輕聲回答道:“嗯……之前在圖爾大公病逝后,其他兩位大公過來奔喪,但是卻發(fā)生了摩擦,結(jié)果演變成了大規(guī)模的械斗,在街道上廝殺了整整兩天,最后……” 他含蓄的笑了笑,陸楠頓時心領(lǐng)神會,不再多問。但是圖利安公爵夫人還在喋喋不休:“可怕的罪人,簡直像個異教徒!瞧瞧他們把這里弄成了什么樣子!哼,很早的時候我就對您的父親說過,那兩個家伙不是什么好人??赡母赣H太過仁慈,一心一意相信自己的兒子。每次我勸告他的時候,他都只是回答‘哦,不會的,吉賽爾,您想太多了’。結(jié)果呢?哎呀,他就該聽從我的話,我們歌蘭家的女人說的話永遠(yuǎn)都是對的!” 哦,看來她應(yīng)該姓歌蘭了,陸楠心想。這么多天后她終于搞明白了自己這個身體的姓氏。只是她依舊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前面這位姑媽叫她小克洛,估計是愛稱,她的全名大概是克洛什么什么的吧。 說起來她覺得這個世界好像不是完全架空,倒像是她原有世界基礎(chǔ)上的平行世界,比如她所見到的一切就非常具有法國味兒,知道的幾個名字也是不折不扣的法國人名。要是有地圖可以看的話,她大概就能判斷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她的大學(xué)室友是搞歷史地理研究的,在她的熏陶下,陸楠對歐洲地圖簡直是熟得不能再熟,只看輪廓就知道大致是什么地方。再有就是遇到的人一口一個帝國帝國,她卻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帝國。總不可能是法蘭西帝國吧?噫,千萬不要是法蘭西,實在是不能打,唯一兩個能打的,一個是女人,一個是外國人。 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著,在姑媽的嘮叨抱怨中,他們走下一層又一層階梯,陸楠還奇怪為什么要來地下室,結(jié)果在穿過一條狹窄的過道后,打開大門,里面布置顯示正是一間教堂。 為什么要把教堂修建在如此陰暗的地方,陸楠真的是很不懂他們的想法。她謝絕了公爵和姑媽的陪伴,打算一個人呆著。她總覺得這個夜晚不會平靜的過去,為了確保安全,還是找個其他地方呆著比較好。她對那種四面漏風(fēng)誰都能隨便進(jìn)出的臥室已經(jīng)有心理陰影了。 當(dāng)然陸楠也不是發(fā)傻,她觀察過了,這個教堂基本處于地底,四周沒有窗戶,只有一扇可供進(jìn)出的門。而外面是一條完全封閉的走廊,到處都是重兵把守。除非公爵是內(nèi)jian專門安排人來殺她,陸楠覺得暫時找不到比這里更安全的地方。 她不知道這個一臉jian臣相的公爵是好人還是壞人,但從他的態(tài)度判斷,他不太可能一面擺出支持陸楠上位的樣子,一面私下支持其他人。他原本就是洛林的封臣,不支持自己的領(lǐng)主上位反而去捧其他領(lǐng)主,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而且按照這個世界的法律和教條,根本不存在什么封臣造反自己篡位的故事。教皇一個詔令打成叛教者,所有信奉天主教的國家都會與其為敵。莫非還可以和整個世界開戰(zhàn)不成? 當(dāng)然,如果實力大到可以威脅教皇妥協(xié),讓他承認(rèn)合法性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上Ц鶕?jù)陸楠的了解,教皇大人不但有錢到流油,還擁有龐大的領(lǐng)土和軍隊。一般人還真的打不過他。更可怕的是,維桑伯爵以談?wù)摪素缘目跉庹f到過,倘若教皇打著天主的名義,他有權(quán)力要求任何一個信教的國王和領(lǐng)主為他出兵。曾經(jīng)有個國王不信邪想要硬杠教皇,最后被當(dāng)時的教皇聯(lián)合半個世界的大小領(lǐng)主教做人,自己全家死光不說,國土都被瓜分了,歷史上還美其名曰圣戰(zhàn)。 陸楠惆悵的想,她怎么不開局是教皇呢,分分鐘統(tǒng)一版圖…… 第16章 “殿下,這是您要的地圖。” 接過弗蘭德斯公爵手中的地圖后,陸楠再一次謝絕了他的陪伴,只是請求他一定要好好派人把守好教堂的門,不能讓人輕易進(jìn)出。她想全心全意的祈禱,不希望被人打擾。 當(dāng)然這只是她表面上的說法,其中蘊(yùn)含的真意想必公爵應(yīng)該心領(lǐng)神會。果然他非常堅毅的說:“請放心殿下,我已經(jīng)安排了完全可靠的人在外面把守,而且整個王宮內(nèi)部都經(jīng)過了嚴(yán)密的搜查,有十五隊守衛(wèi)不間斷的巡邏,絕對不會放進(jìn)任何可疑的人?!?/br> 陸楠連忙表示公爵辛苦了,她非常感激。兩人又你來我往的客套一番,公爵大人依依不舍的告辭,看樣子他好像還有很多話要說,卻又顧忌著什么在猶豫該不該開口。陸楠并沒有想著去套他的話,她摸不準(zhǔn)公爵是在設(shè)下圈套引她詢問,還是故作姿態(tài)想圖謀什么。反正他這樣的人,陸楠覺得最好不變應(yīng)萬變,千萬不能太主動從而讓他牽著鼻子走。 她裝作看不懂的模樣催促還在絮絮叨叨的姑媽去休息,姑媽假意推辭的一番就爽快的離開了。陸楠可以理解,這個教堂陰暗潮濕,除了那尊圣像看著還值錢點,其余全是粗糙的木頭椅子,非常簡陋。這里溫差很大,白天陽光明媚,晚上卻異常寒冷。陸楠裹著厚厚的披風(fēng)都覺得一陣陣哆嗦,姑媽敞著胸口還露著膀子估計已經(jīng)凍僵了。 公爵大人還非常體貼的給她送來了一個厚厚的墊子,外加一大壺?zé)岵?,告訴她如果有需要直接吩咐外面的士兵。千萬不要勉強(qiáng)自己,累了就回去休息,有人給她帶路。隨后公爵大人才正式離開。陸楠看見他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看來他折騰了半天真的累了。 確認(rèn)人都出去之后,陸楠看了幾眼走廊里站著的幾個士兵,隨后關(guān)上了門,用門栓反鎖起來。教堂里壓根就沒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所以也不用擔(dān)心會有人提前躲在里面。但為了保險起見,陸楠還是去檢查了一番,特意把圣像后面的帷幕拉起來確定里面不會藏人。她環(huán)視四周,再一次確定除非刺客會穿墻或者隱形,這里確實是安全的。 她沒有碰那壺茶,實際上她覺得這輩子大概都會對一切入口的東西產(chǎn)生心理陰影,直接把那卷又厚又大的地圖在圣像前面的桌子上攤開。她想弗蘭德斯公爵肯定很奇怪自己為何要看地圖,但是管他的呢,這又不是什么奇怪的要求。 地圖大概是用羊皮做的,而且有些年代,摸著手感十分怪異,上面用黑色和紅色的墨水密密麻麻的標(biāo)注著陸楠看不懂的文字。不過繪圖倒是和她的時代差得不太多,意外的還挺科學(xué),而不是陸楠想象的那樣充滿了魔幻色彩。她雖然看不懂文字,但是圖形還是可以看明白。于是不出幾秒鐘,她就大致辨認(rèn)出了整個地塊果然和記憶中歐亞大陸幾乎一樣。 說是世界地圖,其實繪制出來的只有整個歐洲,半個非洲,和大半個亞洲。地圖上中國只露出了西部大部分地方,大概截止到甘肅一帶,俄羅斯倒是全部都在,印度也有,北邊的挪威瑞典也赫然在目,下面還能看到整個阿拉伯以及埃及。陸楠辨認(rèn)著上面表示河流山脈的圖示,一一和記憶里對照,發(fā)現(xiàn)基本都合得上。 她稍微松了一口氣,起碼這樣的話她不至于完全兩眼一抹黑。只是有點頭痛那些熟悉的名稱在這里叫什么。而且看上去似乎國界劃分和記憶里也微妙的有點差異,但這些都不是大問題。 然后陸楠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了地圖的中央,也就是她所在的國家。一大片紅色代表著這個帝國實際統(tǒng)治的領(lǐng)土,看上去不僅包括了原本的法國,還有小半個意大利以及德國。中間一行花體字母標(biāo)注出了帝國的名字,但非常遺憾,陸楠不認(rèn)識?;w字上方還有一個巨大的雙頭雄鷹徽章,和她來王都乘坐馬車上的一模一樣??磥砜梢源_定這就是代表帝國和皇家的標(biāo)記了。只是陸楠不禁產(chǎn)生了一點疑惑,歷史上法蘭西的標(biāo)記是這個嗎?好像不是吧,雙頭鷹什么的看著倒更充滿了俄羅斯或者德國的色彩。但陸楠轉(zhuǎn)念一想,這里不是她所在世界的歷史,就把這個念頭拋擲一邊。 周圍還有其他數(shù)十個小國家,陸楠隨便看了幾眼,她更多注意的是其他占地面積比較大的國家。英倫三島依舊在,但從分了三個顏色來看,恐怕是三個國家。東方她原本的祖國可喜可賀的一片不摻雜的黃色,看來哪怕平行世界祖國也秉承大一統(tǒng),陸楠心中甚是安慰。周邊還有很多星星散散的小國,估計是西夏吐蕃之類的吧,陸楠不是很肯定。下面的印度花花綠綠碎成一地,不知道有多少國家,陸楠也懶得管。俄羅斯同樣碎得慘不忍睹,細(xì)數(shù)一下起碼有二三十塊,中間最大的一塊都要和挪威挨著了,看來一時半會不用擔(dān)心。 倒是從印度過來,一紫一藍(lán)兩大色塊讓她皺起了眉頭。 紫色的那塊按照印象大概是希臘地中海以及周邊一帶,陸楠估算了一下時間,心想難不成是拜占庭帝國?畢竟總不可能是羅馬帝國吧,羅馬帝國要是沒完,版圖也太小了。雖然按照歷史來說,拜占庭也是羅馬,只不過是東羅馬帝國。 下面一大片藍(lán)色,基本包括了整個阿拉伯半島,還有非洲沿海。一大行血紅的字標(biāo)注著國名,顯得殺氣騰騰,陸楠看著心里就咯噔一下。她怎么依稀記得歷史上拜占庭滅國就是阿拉伯人干的來著…… 這方面的相關(guān)知識陸楠真的不太清楚,她能知道羅馬帝國拜占庭帝國還是靠和大學(xué)室友聊天。當(dāng)時室友寫論文經(jīng)常叨叨羅馬帝國的興衰還有幾次十字軍東征什么的,但過了那么久,陸楠差不多都忘光了。 “唉,早知道就該多看看書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果然知識才是最大財富。” 研究了半天,對于所在世界的形式有了個大致了解,但是獲得的情報卻不太令人滿意。陸楠不禁有點后悔,要是她對這方面有點研究,現(xiàn)在該是多么大的幫助。 重新卷起地圖,陸楠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就凍得手腳發(fā)麻,她摸了摸一邊的茶壺,早就冷了。想了一會兒后,陸楠趴在門上聽了下外面的動靜,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異樣,這才輕輕的打開門。 “可以麻煩再送一壺茶過來嗎?!?/br> 她對門口的士兵說。 喝是不敢喝,但拿來暖暖手腳倒是不錯。 重新關(guān)好門,她開始在室內(nèi)轉(zhuǎn)圈溜達(dá),想借著活動身體變得暖和一點。由于沒有窗戶看不到外面,也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她正無聊的觀察著那個圣像,忽然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殿下,您要的茶送來了?!?/br> 是個女人的聲音,細(xì)聲細(xì)氣的說。 陸楠又一次趴在門上,透過門縫看到一個嬌小的女仆端著一個大盤子,里面不僅放著茶具,還有不少食物。陸楠看了下兩邊的士兵,顯得都很正常沒有異樣,她想了想,打開了門,但是自己卻躲在了門的后面。 “把茶盤放下就行,謝謝?!?/br> 她不打算冒任何危險,根本不想讓人進(jìn)來,所以對女仆這樣說道。 女仆聞言顯得有些詫異,但她還是順從了,彎下腰將盤子放下。陸楠一手將一直藏在衣袖里的那把拆信刀握住,一邊警惕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好了,請后退幾步?!?/br> 她高度戒備著只露出一只手,飛快的提起那個茶壺,沒有管盤子,隨后緊緊關(guān)上門,再一次拉下門栓,這才松了口氣。也許女仆和士兵會為此感到她是個怪人,但是陸楠不在乎。 她抱著茶壺感到溫暖多了,呼出一口氣,一轉(zhuǎn)身,嚇得差點把茶壺丟在地上。那個自稱神燈精靈的奇怪男人正優(yōu)哉游哉的靠在圣像邊上,微笑著看向她。 “晚上好,陸小姐?!?/br> 陸楠下意識的后退了幾步,壓低聲音問:“你又想干什么?” 他搖了搖頭:“不不不,我并不打算干什么,看到您對我充滿敵意,我感到稍微有些傷心呢。為什么您總是覺得我不懷好意呢,我們就不能像朋友一樣愉快的相處嗎?!?/br> 對此陸楠只是報以懷疑的冷笑。 男人嘆了口氣:“好吧,那我就用實際情況來證明好了??粗肋h(yuǎn)這么小心翼翼,我心里也是很難受的。我理解您的心情,畢竟不小心死去后一切重來,多試幾次總是讓人感到惱火。要不要我為您提供一個方便快捷的功能,讓您可以隨心所欲的選擇重來的時間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