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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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警告的看著主教,主教倒是一臉乖巧的答應(yīng)了。陸楠知道他在裝模作樣但也沒辦法,誰叫她現(xiàn)在手中沒有什么可用的王牌,想玩弄一些見不得人把戲的時候,只有洛雷托可以派上用場。她總不能讓安茹公爵香檳公爵阿弗里去幫她策劃暗殺下毒竊聽吧。既然洛雷托手上有可用的人手,為人又狠毒狡詐,更重要的一點,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明顯表達出了想依附在自己勢力下的意思。那么在與朱利安以及他背后勢力交惡的現(xiàn)在,陸楠為什么要去得罪另一只實力不明的黑惡勢力呢。 “啊,時間差不多了,再拖延下去的話恐怕引起懷疑,抱歉,陛下,請饒恕我的冒犯?!?/br> 陸楠只看見主教對她笑了笑,隨即就直接用什么東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她聞到了一股膩人的濃厚香氣,脖子也被人不重不輕的按住某個部位,很快她就開始迷糊,軟綿綿的往后一倒,倒在了主教張開的手臂里。 “你……” 陸楠哪里還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他的暗算,又驚又怒的掙扎了一下,但是主教只是好整以暇的把她抱了起來,哄小孩般的輕輕拍打她的背部,嘴里還哼起了一首旋律古怪的歌謠。 “睡吧,睡吧,上帝保佑您,我親愛的女王?!?/br> 他跨過門口堆積著的尸體,打開了大門來到走廊,陸楠只在逐漸昏暗的視野里看到了地上躺著的幾具尸體,隨后她的意識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213章 感覺上只是眼睛一睜一閉,并沒有過去多久,等陸楠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臥室那張奢華寬大的四柱帶蓬床上,外面天光大亮,還能聽到陣陣鳥鳴。 她摸著脖子從床上坐起來,第一時間檢查了一下身體,發(fā)現(xiàn)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也沒有頭暈?zāi)垦5暮筮z癥。反倒是像睡了個難得的好覺,精神飽滿,神清氣爽。這時門吱嘎一聲開了,露易絲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見她正坐在床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太好了,您醒了。” 見露易絲衣著整齊神情安定,陸楠估計王宮里因為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或者流傳任何丑聞,她定了定神,沉聲問:“我怎么會在這里,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 露易絲放下水盆,這時她才終于表現(xiàn)出了一絲懼怕,在胸口劃著十字說:“這可真是天主保佑,發(fā)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您只是受驚暈過去了而已。公爵大人正帶著一群人滿城搜捕那些刺客,大家都嚇得夠嗆,貝赫倫夫人忙著盤點清查,不許任何人胡說……不過您放心,這事暫時還沒有傳開,只是說王宮里闖進了強盜……” 她說得顛三倒四,陸楠聽得心中大為不耐煩,不過還是能從她的話里簡單得出一些關(guān)于現(xiàn)在的狀況。她尋思著主教和他那幫手下大概是布置了什么假象,讓王宮的人誤以為從外面闖進了殺手刺客之類。由于馬上就是她的加冕儀式,弗蘭德斯公爵以及其他幾個樞密院的大臣肯定不會讓消息傳出去,估計第一時間就封鎖了一切有可能走漏風(fēng)聲的渠道。為了不引起懷疑,他們甚至都沒有聚集在臥室外面等待自己醒來。 但即便如此,心中的疑惑還是沒有消散,陸楠貌似平靜的反復(fù)詢問了露易絲好幾次,確定她除了被弗蘭德斯公爵告知的消息,什么都不知道。她多少還是有些不安,在露易絲的服侍下匆忙的梳洗完畢后就叫來了傳令官,讓他趕緊去把樞密院的大臣們叫來。 出于慎重,在沒有弄清楚具體情況前,陸楠沒有貿(mào)貿(mào)然的離開房間到外面去走動。聽露易絲說,她的大多數(shù)侍女都正忙著和貝赫倫夫人一起盤查宮里的雜役侍從,免得他們到處亂跑胡亂打聽??赡苁潜粡浡趯m廷里那股肅殺之氣感染,平時嘰嘰喳喳話多得不得了的露易絲此刻老實得不行,什么都不敢多嘴。陸楠也沒多余的心思去安慰她,焦躁不安的在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等了好一陣,才有侍從帶著香檳公爵進來。陸楠必須承認,在看到香檳公爵那張帶著慣有微笑的面孔時,她心里頓時松看一大口氣。她心想這家伙還有心情將自己收拾得這么花枝招展,看來問題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嚴重。 “哦,陛下,看見您平安無事,我總算是放心了?!?/br> 他以那種陸楠聽慣了的輕浮語氣夸張的說,幾步走過來吻了她的手背。陸楠忍耐著等他磨磨蹭蹭搞完那一套繁瑣的禮儀,才急忙問:“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其他的人呢。” “弗蘭德斯公爵和富瓦伯爵正借口捉拿闖進王宮偷走寶物的強盜滿城亂轉(zhuǎn),安茹公爵則是嚴密的監(jiān)控整個內(nèi)城,免得一些不好的謠言擴散到外面,只有我,沒什么事干又擔(dān)心您的安危,所以一聽到您的傳喚就立刻趕了過啦……怎么,見到我您不高興嗎?!?/br> 香檳公爵半真半假的說,陸楠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現(xiàn)在還莫名其妙呢,糟了,差點忘記巴賽爾公爵,他還好嗎?” “放心,他好得很,雖然不至于活蹦亂跳,起碼那口氣還沒咽下去,不會就這么忽然死掉毀掉您寶貝的婚約?!?/br> 香檳公爵酸溜溜的說,似笑非笑的看了陸楠一眼。 “至于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這正是我們所疑惑的地方,還想來詳細問問您呢?!?/br> “我?” 陸楠恰到好處的表現(xiàn)出了驚訝和迷茫,直視著香檳公爵那雙仿佛可以刺探人心銀藍色的眼睛,自然而然的瞪大雙眼。 “我只記得和叔叔在那間小客廳說話,為了一些事情起了小小爭執(zhí),忽然蠟燭全部熄滅了,我被人捂住口鼻就這么暈了過去。原本還以為死定了,沒想到一睜開眼睛居然睡在床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聽露易絲說是闖進了刺客?那叔叔呢?他沒事嗎?” 她說這番話的時候香檳公爵一直死死的盯著她,嘴角掛著一絲笑意,也許他自己并沒有意識到,那一刻他的眼神簡直冷酷得可怕,仿佛要用視線割開陸楠的皮rou,鉆進她的身體,好辨認一番語言的真假。陸楠其實確信香檳公爵哪怕知道了真相也不會因為老國王的死亡而對她有什么看法,搞不好他還會笑嘻嘻的調(diào)侃幾句,說心狠手辣的她也很有魅力什么的。但陸楠就是本能的想隱瞞真相。其實此刻香檳公爵心底多半早就有了關(guān)于真相的答案,她也要死撐到底,絕不表露半點可疑。 “哦,這樣嗎?那可真是太好了,天主保佑,您沒有目睹那個血淋淋的兇案現(xiàn)場?!?/br> 盯了陸楠半天,大概是沒有察覺到任何破綻,香檳公爵有點無趣的移開了視線,若無其事的說。盡管口氣聽起來很遺憾,但他臉上一絲沉痛的表情都找不到。 “我是第二個被護衛(wèi)隊秘密叫進王宮的人,第一個是您的好侄子路德維希,不過我確信看到的場景應(yīng)該差不多。哎呀簡直像是噩夢一樣,尸體和血跡從房間內(nèi)部一直延續(xù)到走廊,原本的護衛(wèi)全部都殉職了。不瞞您說,那一刻我真是嚇得全身冰冷,還以為您也遇到了任何不測。不過幸運的是,您被塞在一個柜子里面,除了失去知覺,并沒有任何大礙。哎呀,這里您可就得感謝那位誓死保護您的主教先生了,要不是他死死擋在了柜子前面,恐怕現(xiàn)在我就要承受生命之中最可怕的痛苦了?!?/br> 陸楠用盡了最大的自制力才沒有變臉,她保持著震驚的表情,心里滿是“我可去您的吧”——什么鬼?洛雷托還變成她的救命恩人了?他的臉怎么就這么大呢?他怎么不干脆直接上天呢? “他……他沒事吧?” 最可氣的是肺都快被氣炸了,陸楠還得做出一副擔(dān)憂關(guān)切的表情追問幾句。 “哦,我倒是很想他趕緊去見上帝,可惜他受了重傷,居然沒死。估計等幾個月他就可以帶著那副欺騙世人的假笑來接受您的感激跟恩寵啦?!?/br> 香檳公爵悻悻的說。 陸楠不得不咬著牙在胸口劃了個十字,隨即她又問:“那我的叔叔呢?當時他也在屋里……他……他沒事吧……” “啊,說到這個我就不得不請您鼓起勇氣來接受可怕的噩耗了?!?/br> 香檳公爵一臉沉痛的說。 “您的叔叔,也許是沒有收到天主的眷顧,非常不幸的在這次刺殺事件里被害了?!?/br> “什么?” 陸楠應(yīng)景的發(fā)出了一聲驚呼,不過她倒也沒用力過度的表露出什么劇烈的悲痛之情。香檳公爵又不是傻子,會天真的相信她對這位叔叔有什么真情實感。雖然他從來沒有詳細的詢問過陸楠,但陸楠明白他肯定對這對父子之間的矛盾以及自己的盤算一清二楚。老國王死在了巴賽爾公爵之前陸楠笑都來不及,哀傷得痛哭流涕反倒是立刻可疑得不行好不好。 她震驚了幾秒鐘,隨即就憂心忡忡的說:“糟了,這樣的話所有人都會認為我脫不了干系,是我請他進宮,可偏偏就發(fā)生了刺殺事件。我毫發(fā)未損,叔叔卻遇刺身亡……哪里會有這么巧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策劃來針對我。” “是啊,哪里會有這么巧的事情呢。” 香檳公爵懶洋洋的說,順手將散落在陸楠耳邊幾縷長發(fā)挽了一下,看樣子已經(jīng)開始走神,甚至還想湊過來親她。陸楠一把推開了他,憤怒的說:“公爵,現(xiàn)在是干這些事情的時候嗎!很可能有人策劃了陰謀想算計我,要是被人懷疑是我想暗殺自己的叔叔怎么辦?” 香檳公爵身子一歪,就勢倒在了床上,他用一只手撐著頭,露出了一個曖昧不明的微笑。盡管他什么也沒說,但陸楠總覺得他這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是在暗示自己什么,讓她覺得自己的一切表演都像個小丑。 “好啦好啦,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要我說,不管是誰干的,您的那位好叔叔死了都是好事。我們已經(jīng)牢牢的把這件事控制住了,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人走漏消息。還有兩天您就要舉行加冕儀式,屆時您就是帝國正式的皇帝。然后您再宣布老國王的死訊,讓巴賽爾公爵繼承王位。那之后的就是你們兩人協(xié)商調(diào)查的事了。要是連死者的親兒子都不吭聲,其他人又有什么好說的?!?/br> 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隨即摟住陸楠的腰強行將她按在自己的身上,兩只手不老實的到處亂摸,還試圖掀開她的裙子。 “已經(jīng)三個星期了,我的陛下,您一次也沒有私下召見過我,難道我已經(jīng)失去您的寵愛了嗎?!?/br> “不,等等,放手?!?/br> 陸楠趴在他的胸口很快就被親得氣喘吁吁,她現(xiàn)在哪有什么心情跟男人廝混,惱怒的拉扯著他的頭發(fā)要他放手。香檳公爵臉上還帶著那種可以讓女人意亂情迷的誘惑微笑,動作卻兇狠得像是饑餓已久的猛獸,死死咬著陸楠的舌頭,幾乎都要把她的舌尖吸出血。兩個人在床上滾來滾去,很快就有點擦槍走火的意思。陸楠雖然心里還是不想,但身體卻早就軟綿綿的癱倒。她對此很是憤怒,竟然會讓欲望戰(zhàn)勝了理性。 她還在苦苦抵御誘惑,香檳公爵卻已經(jīng)迫不及待,近距離之下他的瞳孔都因為興奮而放大了一圈,胡亂的扯著她身上繁瑣的衣帶,嘴里還甜蜜蜜的誘哄:“親愛的,你就不想我嗎,我可是每天都想你想到睡不著。一邊不許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一邊卻又不肯滿足我,這是什么酷刑和折磨?!?/br> “你是猴子嗎,除了這些事情就不能想想別的!” 陸楠怒斥著企圖從床上跳下地,卻被他抓住小腿拖了回去。其實陸楠也知道,如果自己真心拒絕,香檳公爵并不敢亂來。陸楠是真的不想浪費時間在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上,她應(yīng)該趕緊去確認昨晚那場“刺殺”的后果才對。但是香檳公爵異常的熱情和粗暴帶給了她一點新奇的感受,倒不是說以前他很冷淡還是怎么樣。陸楠總覺得他的那些愛撫與纏綿都很例行公事,讓她總是提不起興趣。但是此刻她第一次從香檳公爵身上感受到了粗野與骯臟的欲望,他看起來像是想要把陸楠撕成兩塊的意思。陸楠不知道到底什么地方戳到他,才讓他毫無預(yù)兆的像動物一般發(fā)起情來。不過她還是得羞愧的承認,比起溫柔情人那款,她更喜歡粗野狂暴的風(fēng)格。 他們翻來覆去的做了好幾次,直到彼此都精辟盡力大汗淋漓。期間倒是有人在外面敲過門,但可能是聽到里面隱約的動靜,很快就沒了聲息。平靜下來后陸楠把臉埋在枕頭里郁悶無比,她就知道,不該找香檳公爵這種小妖精當情人。 “好啦,別生氣了?!?/br> 大概是徹底的發(fā)xiele一通,香檳公爵顯出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在她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沙啞的說:“不就是擔(dān)心那些破事兒嗎,我發(fā)誓一定會為您徹底掃平,讓您順順利利的完成加冕儀式,沒有任何不好的后果。” 這一點陸楠還是相信的,香檳公爵并不是沒有能力的男人,他只是大部分時間都在劃水,不想老實出力。陸楠心想莫非是因為陪他酣暢淋漓的打了幾炮的關(guān)系?那以后想讓他乖乖干活難道還得先全力以赴的和他睡一覺?陸楠覺得不能開這種頭。她不排斥和香檳公爵發(fā)生關(guān)系,但要建立在她掌握絕對話語權(quán)的基礎(chǔ)上。陸楠又不是香檳公爵的情婦,豈有放下身段去伺候他開心的道理。就算是他愿意為此付出代價也不行,那樣的話,陸楠跟妓女又有什么區(qū)別,不都是一樣給錢就可以隨便睡嗎。 心里這么想著,陸楠臉上卻沒有露出半分,她翻了個身背對著香檳公爵,開始琢磨是不是需要再去找個情人來敲打一下香檳公爵,讓他明白自己該有的立場和身份??傊?,陸楠絕對不會允許任何男人企圖掌控自己,哪怕他再怎么有用和能干也一樣。 閉上眼沒有再理會香檳公爵,陸楠考慮起了其他事情,想了半天,她忽然意識到一件忽略很久的事情。她跟香檳公爵之間的關(guān)系盡管從來沒有大肆宣揚,卻也不是什么秘密,阿弗里應(yīng)該知道吧?雖然以這個世界的風(fēng)俗,陸楠倒不是很擔(dān)心訂了婚還有情人跟建立英明神武君主形象之間有什么矛盾,但還是有點想知道阿弗里到底對此有什么看法。但這個該怎么問呢,總不能直白的說“嗨你覺得我快結(jié)婚了還給未來丈夫帶綠帽怎么樣?是不是很酷?” 不過以時下的論點,搞婚外戀并不算在人品敗壞的范疇,連她正牌未婚夫都從未對陸楠有情人這件事表示過不滿跟譴責(zé),陸楠覺得就算問了阿弗里,他多半也沒有任何看法。他要的只是一個足以英明可以效忠的君主,至于這個君主私生活如何,他干嘛要去過多關(guān)注呢。有時候陸楠覺得,大概在阿弗里眼里,自己只是一個名叫“克洛泰絲”的人形模板而已。 “啊,我在想些什么呢。” 心中默默的嗤笑了一聲,陸楠沒有抵抗,任香檳公爵從后面抱住了自己。雖然只是建立在利益之上虛假的關(guān)系,至少此刻彼此的身體是溫暖的,讓她產(chǎn)生了一種可笑的安心感。但僅僅只是在這短暫的瞬間,等到離開床鋪,依然只有她一個人,依然誰都不可信賴。 第214章 等到陸楠再一次從床上爬起來,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很快就要入夜。白白浪費了這么多時間她心里有氣卻又不好發(fā)作,香檳公爵大概也是看出了此刻她正滿心不悅,難得乖巧的沒有跟她糾纏,急急忙忙離開去處理一系列需要善后的工作了。這個人基本上還是能做到言出必行,所以陸楠倒沒多擔(dān)心出漏子。 她隨便的收拾了一下,吃了點東西,趕忙去探望留在王宮里休養(yǎng)的巴賽爾公爵。一進門就看見忠心耿耿的侍衛(wèi)隊長還守在床邊,看樣子這段時間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過一步。而巴賽爾公爵依舊臉色發(fā)青,床單下的胸膛幾乎看不到起伏的痕跡,幸好他依然活著。聽到陸楠進來的動靜,他微微動了一下,睜開眼望了過來,那雙深陷在眼窩里的藍色眼眸毫無光彩,像蒙上了一層薄霧的玻璃珠。 陸楠先是松了口氣,隨即就犯起了難,她該怎么對巴賽爾公爵開口呢,總不能歡天喜地的恭賀他王位到手。但要做出一臉悲傷的模樣通知父親不幸的消息太虛偽了。但巴賽爾公爵像是看出了她的躊躇,掙扎著在侍衛(wèi)隊長的攙扶下直起身,艱難的依靠在床頭,喘息了好一陣,才用低微的聲音說:“不必再說什么,上午的時候弗蘭德斯公爵已經(jīng)派人將那個消息告訴我了?!?/br> “呃,好吧?!?/br> 縱然陸楠覺得自己不必心虛,但是眼前的場景確實太過詭異,她實在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來緩和一下氣氛比較好。其實她私下有考慮過巴賽爾公爵是不是故意引自己上鉤,畢竟要不是他,陸楠不會突發(fā)奇想的去殺掉老國王。但巴賽爾公爵這幅垂死的樣子僅靠偽裝是裝不出來的,除了老國王當年有暗殺他嫌疑這件事陸楠沒有證據(jù),僅僅是靠他個人的一面之詞。其余的事情陸楠早就找人驗證過,巴賽爾公爵沒有說謊。 他欺騙陸楠有什么好處呢?死掉之后即便王位由他的兒子繼承,還不是一樣要在陸楠手下討生活。身為帝國的皇帝,陸楠存心要對付一個年幼無助的小國王簡直輕而易舉。由于母親出身低微,這位小國王還沒有母系勢力作為支撐,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諾曼底公爵跟陸楠這個姑媽了。諾曼底公爵是個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外人,他對巴賽爾公爵本人情深義重,可不代表對他兒子也能一樣。即便他現(xiàn)在沒有任何想法,手掌大權(quán)久了,難道就不會產(chǎn)生取而代之的念頭嗎?巴賽爾公爵顯然是考慮到了這一點,寧愿付出一半國土的代價也要將兒女托付給陸楠,而不是交給諾曼底公爵代為照顧。 “他倒是對自己的老婆孩子很關(guān)心,那份婚約基本就是把整個西法蘭都交給我處置了,唯一的條件無非是想保全家人的性命,讓他們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活下去。” 陸楠看著公爵慘白的臉,真不知該說他是個好丈夫好父親,還是說他為了老婆孩子親爹都不要了。不過她只要有實際的好處到手就行,別人家里的恩怨情仇并不太關(guān)心。 “既然您早就知道了,那么暫時要把這件事壓下來,等到加冕儀式舉行后再公布,這一點應(yīng)該沒有什么異議吧?!?/br> 沉默了一會兒,陸楠還是把該說的話說出了口。她看著巴賽爾公爵的眼睛,暗暗揣測著此刻他內(nèi)心的想法,具體內(nèi)容她當然不知道,但肯定不像表面上那么風(fēng)平浪靜。 “是的,我完全理解?!?/br> 巴賽爾公爵干枯的嘴唇動了動,勉強擠出了回答,他用虛無的目光茫然的看著天花板上的裝飾,雖然還活著,但他看著跟死人也沒多大差別。 “不過,按照帝國的法律,毫無疑問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西法蘭正式的國王,為了確保不出問題,我覺得讓教會立刻為您舉行一個簡單的繼位儀式,然后在相關(guān)文件上簽名確認,您覺得怎么樣?!?/br> 能一臉平靜的說出這番話,陸楠覺得自己臉皮的厚度確實也相當可以了。連那位一直都假裝自己是個木頭人的侍衛(wèi)隊長都忍不住抬眼看了她一下。巴賽爾公爵咳嗽起來,喘息著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 “是啊,是啊,當然了,不得不說,您比我想象的更適合成為皇帝……只要您能一直保持這份理性,帝國的未來一定會變得非常輝煌。” 陸楠對這位命不久矣的堂兄有那么一份憐憫,但也有一份輕蔑。她心想主動提出暗殺的可是公爵自己,她不過是當了一會幫兇罷了。既然明知這個王位是踏著父親的尸體到手的,現(xiàn)在又露出這么一副愧疚痛苦的樣子干嘛呢。仔細想想,他和老國王其實不至于走到今天這種局面。當初要是他愿意退讓,別違背父親的意愿,堅持要娶自己喜歡的女人,那不是皆大歡喜。又要愛情,又要權(quán)力,還想家庭美滿幸福,呵呵,哪來這么好的事。 但公爵顯然沒幾天好活了,陸楠無意去譏諷一個快死的人。她見公爵疲倦的閉上眼睛不想說話,就默默的退出了房間,讓早就準備好的一系列教會神職人員進去。由于之前陸楠的干涉,巴賽爾公爵依舊是西法蘭的合法繼承人,所以老國王死后他自動成為下一任國王,只要在相關(guān)文書上簽字,再由教會公證即可。至此陸楠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大半,起碼她的婚約,以及未來一半國土都穩(wěn)了,不枉費她盡心竭力忙碌又被驚嚇。 她在走廊上溜了一圈,弗蘭德斯公爵和路德維希果然把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封鎖得死死的,根據(jù)陸楠觀察到的結(jié)果,王宮里雖然有點人心惶惶,但大多數(shù)人只是聽說昨晚借著大雷雨有一群刺客潛入王宮,給女王陛下造成了不小的驚嚇,完全不知道死了很多人的事情。侍從和侍女們面色如常的忙碌著手上的事情,一切看起來和平時都沒什么區(qū)別。只是因為暫時的封閉宮門,王宮里沒有了那些來來往往談笑風(fēng)聲的貴族男男女女而已。但這也沒什么奇怪的,畢竟馬上就是陸楠的加冕儀式,王宮早在幾天前就禁止人隨意進出了。 走上樓梯,不經(jīng)意之間看到了身著護甲的守衛(wèi),陸楠想起了被洛雷托殺掉的幾個倒霉鬼。陸楠都不知道弗蘭德斯公爵到底是怎么解釋那幾個守衛(wèi)不幸身亡這件事的,她也懶得管,只是吩咐要補償那幾個殉職護衛(wèi)家里一大筆錢而已。仔細想想,死掉的幾個守衛(wèi)里面有兩個人她還認識,都是很年輕很靦腆的小伙子,平時偶爾對他們笑一笑都可以臉紅半天。里面那個叫路易的青年還曾經(jīng)因為幫她撿起一條掉落的手帕而開心了好幾天。但眼下他們都變成了尸體,僵硬的躺在棺木里,即將在泥土里腐爛殆盡。陸楠下意識的甩了甩頭,將心中忽然涌起的那股刺痛強行拋之腦后。 見她好像打算就這么直接回房間了,跟在她身后的露易絲猶豫了許久,才怯怯的說:“陛下,您不去探望一下主教閣下嗎?!?/br> 陸楠這才想起還有一個某種意義上的救命恩人沒去探望呢,她狐疑的盯著露易絲,猜測著難道這又是一個羅塞。但露易絲的眼睛里只有純粹的疑惑和擔(dān)憂,并沒有任何少女懷春的羞怯,大概她真的只是對此感到奇怪吧。按照常理,陸楠是應(yīng)該去親自探望并感謝一下主教才對。 但陸楠一想到他就頓時一肚子火,探望個屁,沒把他撕了都算好。這位仁兄打著什么如意算盤陸楠又不是不清楚,無非就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正式踏入她的近臣圈,從此插手她身邊一系列不能見光的事務(wù)。陸楠確實也是這么想的,比起朱利安那堆人,洛雷托毫無疑問專業(yè)且利索得多。再說主教想要什么顯而易見,他們各取所需,合作愉快。朱利安以及他身后勢力想入非非,陸楠豈能容忍有人將自己當做一個跳板和生孩子的工具。 但這不代表陸楠可以接受主教得寸進尺,公然算計起自己的行為。她決心要好好的冷落一下他,讓他明白自己的本分。 “哦,確實,可我真的太累了,只想趕快休息。要不等一下叫人以我的名義帶著禮物去探望一下主教?” 思及此處,陸楠便扶著額頭做出一副虛弱的模樣,露易絲馬上愧疚起來,上前攙扶著她:“哎呀,那您怎么不早說,快,我扶您回去躺下。都是我不好,都忘記了您才生過一場大病,身體還很虛弱呢。” 見露易絲已經(jīng)忘記了主教的事情,陸楠樂得裝傻,故作嬌弱的被她攙回了房間,還強行給她灌了一杯加了葡萄酒的熱水,按在了床上。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要放香檳公爵大人進來了,明知您身體不好還一個勁兒的纏著您不放,虧得大家都說他很體貼呢。陛下您也是,為什么要放任他胡來啊,寵愛他也不是這樣的呀。下次不管他怎么求情我都絕對不要開門,讓他好好懺悔自己所做作為去吧?!?/br> 一邊給陸楠拆頭發(fā),露易絲一邊嘮嘮叨叨。陸楠有點好笑又有點享受這份關(guān)心,這大概就是明明露易絲喜歡說話又活潑過頭,陸楠還是把她留下當貼身侍女的關(guān)系吧。和賽莉西亞那幾個恪守本分的侍女不一樣,陸楠明顯能感受到露易絲心中對自己的那份崇拜和依戀,她是真的很喜歡自己,或者說喜歡那個陸楠精心營造出的假象。陸楠忍不住會想,如果露易絲知道她干的一系列事情,還會用這種閃閃發(fā)亮的眼神敬仰又喜悅的看著她嗎。 露易絲給她整理好,就去窗邊放下了窗簾,屋內(nèi)頓時變暗了不少。陸楠本來不想睡覺,可是跟香檳公爵滾了半天床單確實很累,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見狀露易絲對她露出一個微笑,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門邊。但這時偏偏有人在外面敲門,頓時將陸楠涌起的瞌睡驚飛了一大半。 “誰?。俊?/br> 見陸楠強打精神的從床上坐起來,露易絲不高興的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