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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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手往袖子里抄了抄,涼涼道:“雖說有教無類,可讀書這種事更多的還看天分,有些人科舉不成,寫話本、填詞作曲卻頗有心得……” 真要論起來,寒門學(xué)子通過科舉取士飛黃騰達的畢竟是鳳毛麟角,絕大多數(shù)人一輩子窮到死不說,還拖累一家老小。 但寫話本之類就不同了,賺錢是立竿見影的事! 尤其現(xiàn)在天下太平,百姓們對這方面的需求與日俱增,只要有意思,不愁沒銷路。 衛(wèi)藍接道:“我們找了一家老印書坊,從中牽線搭橋,已經(jīng)印了兩套話本出來,還賣到周邊幾座縣城,已經(jīng)有外地書坊主動來詢問了。那兩個書生嘗到甜頭自不必說,其他人見了也不免心動……” 他和任澤都是苦過來的,為了能繼續(xù)讀書,什么事情都肯做,但其他人卻不一定這么想。 最初這個提案發(fā)起時換來的是“有辱斯文”的反抗,響應(yīng)的人一個沒有,等著看熱鬧的卻不少。 原本衛(wèi)藍還想挨家挨戶的游說,結(jié)果就被任澤勸住了。 “世人多愚,一分才學(xué)想八分享樂,令人噴飯。”任澤毫不留情的嗤笑道,說話間已經(jīng)提筆蘸墨,不過一日下來便寫了個才子佳人的話本丟去書坊印了,結(jié)果一月下來賣出將近一千本,賺了個盆滿缽滿。 當(dāng)時衛(wèi)藍看著那堆白花花的銀錠子就唏噓道:“子澈啊子澈,你這是賺了我十年的俸祿??!” 任澤輕笑一聲,隨手丟過去幾錠,懶洋洋道:“拿去花。” 過于清貧的衛(wèi)知縣還真就花了……不過打了欠條,結(jié)果任澤轉(zhuǎn)頭就把欠條燒了。 果然這世上最具說服力的就是銀子。 某先生通過寫話本一夜暴富的消息傳出去之后,原本的反對聲音瞬間消失,曾經(jīng)那些義正辭嚴的喊著“有辱斯文”的人們爭先恐后的跑來縣衙,結(jié)果最終通過的只有兩人。 回憶此事,衛(wèi)藍還是感慨良多,“到底是子澈。” 任澤瞥了他一眼,“他們就是看準了你好性兒?!?/br> 衛(wèi)藍沖他溫潤一笑,“我得子澈,如魚之有水也?!?/br> 任澤熟練地哼了聲扭開頭,可眾人總覺得他后腦勺都隱隱透出一點受用。 他跟衛(wèi)藍都曾親身經(jīng)歷過世間最殘酷最卑劣最骯臟的一面,從某個方面來看,他們確實是最像的。 但真要說起來,他們卻又是截然不同的。 哪怕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可衛(wèi)藍依舊不介意對這個世界回報以善意,可任澤…… 他早就在身邊畫了一個圈,固執(zhí)地將自己與這個世界割裂開來,有幸進入這個小圈子的不過寥寥數(shù)人。 感情方面,他是吝嗇的,刻薄的。他可以有“善”,但這份善并不如衛(wèi)藍那樣純粹,所有的付出必須要建立在他確定自己可以得到十倍百倍的回報的前提下。 衛(wèi)藍一行人回到縣衙時,里頭的人早得了信兒,說年輕的縣太爺迎來了一群來頭不小的朋友。 那些人心思各異,腦袋里小算盤打的噼啪響,此刻卻都不約而同擠到前院看熱鬧。 本是有人想上來摸風(fēng)向的,奈何龐牧等人氣勢太盛,乍一露面就把眾人震懾住,幾十雙眼睛直勾勾目送他們遠去,竟無一人敢上前搭話。 衛(wèi)藍也不與他們解釋,徑直帶著龐牧等人去了二堂,又點了一個姓杜的老人去歸置行李。 “杜伯是自己人,”他對大家解釋道,“平時你們?nèi)粲惺裁葱枰还苷宜!?/br> 眾人應(yīng)了,分別落座。 寒暄已經(jīng)在路上弄完了,這會兒就直奔主題。 衛(wèi)藍已經(jīng)派人去取卷宗,抽空介紹道:“這些日子我跟子澈沒少到處跑,可惜所得線索有限,進展很慢。接下來又是縣試,你們來的倒是時候?!?/br> 第一名受害者是十八歲的姑娘安姜,當(dāng)時都準備定親了,誰知卻在去年十一月十七廟會那日失蹤了。 第二名受害者是二十歲的新媳婦如意,臘月二十失蹤。 “她們兩個的家庭生活和人際關(guān)系都很簡單,為人很不錯,熟人作案的可能不大。”衛(wèi)藍曾旁觀過龐牧他們破案,對這些倒也略懂皮毛,可惜經(jīng)驗不足、線索又少、配合不夠,進度堪憂。 晏驕簡單翻看了卷宗,“來這兒之前我們?nèi)チ艘惶嗣粗?,交叉對比這兩起案子之后,倒也不能說受害者之間完全沒有共同點?!?/br> “都是好人家養(yǎng)出來的姑娘,”龐牧總結(jié)道,“家人疼愛、朋友親近,生活中基本沒遇到過什么坎兒?!?/br> 結(jié)果一遇上,就是致命一擊。 任澤是第一次以平等的身份公開參與到其他人的案件偵破中來,可他卻覺得這個場景、這種感覺無比熟悉,讓人本能的選擇信任彼此。 “有人專門挑選這類人報復(fù)么。”他輕聲道,腦海中迅速勾勒出許多愛恨情仇的碎片。 青樓楚館中最不缺的就是愛恨情仇悲歡離合,他在那里長大,早已對這些爛熟于心。 “只能說高度懷疑,”晏驕道,“關(guān)鍵是這種懷疑面太廣了,你們還發(fā)現(xiàn)這兩名受害人有其他共同點嗎?比如說去過什么地方,喜歡吃什么東西之類的?” “有,并且不止一處,”衛(wèi)藍點頭,“她們都住在城里,年紀也相仿,雖然互不相識,但生活習(xí)慣和愛好都比較接近,都愛做點針線、吃點零嘴兒什么的。之前我們曾去她們常去的針線鋪子和果子店問過,只是沒什么需要特別注意的地方?!?/br> “針線鋪子?”晏驕下意識看向龐牧,“之前的周姍姍是不是也經(jīng)常去?所以當(dāng)天說這話的時候,周家人都沒往別處想?!?/br> 衛(wèi)藍一怔,“當(dāng)真?” 龐牧點點頭,“你們先忙縣試,我們等會兒”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等會兒就去針線鋪子問問。” 衛(wèi)藍在眾人透著疲憊的臉上掃視一圈,重點關(guān)注了他們滿是血絲的雙眼和烏青的眼底,禁不住笑道:“磨刀不誤砍柴工,左右也不差這會兒了,還是歇一歇再去吧。你們還沒吃飯吧?正好我們和子澈也還空著,不如先用過午飯,小憩片刻,養(yǎng)一養(yǎng)精神再去不遲?!?/br> 任澤主動站起身來,“遠來是客,今日我做東,可有什么想吃的?” 如今大家都知道他順手寫話本子賺了錢,倒也不客氣。 晏驕想了一回,笑道:“陰雨冷天,自然是大家湊在一起吃火鍋來得痛快?!?/br> 第64章 任澤搖頭, “這里的廚子可沒有那樣好的手藝?!?/br> “沒關(guān)系, ”晏驕變戲法兒似的掏出來一個四四方方的油紙包,眨眨眼,“湯底我負責(zé), 涮菜你負責(zé)?!?/br> 火鍋底料,絕對是外出旅行居家必備之良品!只要有它,哪怕再平平無奇的干菜葉子都能就著啃兩個餑餑! 任澤微怔, 失笑道:“倒也罷了?!?/br> 說起來, 自從離京后,他就再也沒有吃過那樣好吃的火鍋了。 兩人正說著, 就聽外頭有人嘟囔著走近, 若細聽時,便是翻來覆去的“誰都不準欺負藍藍, 不聽藍藍話的都是壞人!誰都不準……” 聲音由遠及近, 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出現(xiàn)在門口, 將本就不明亮的光線遮去大半, 屋內(nèi)頓時昏暗下來。 他似乎沒想到有這么多人, 本能的愣了下。 “大河!”晏驕笑道,“好久不見呀,你這是打哪兒來?” 來人正是大河。 天氣并不暖和,可他卻只穿著一件濕透的單衣, 頭臉脖子都紅紅的, 滿是汗水的腦門上隱隱冒著熱氣。 他盯著晏驕瞧了又瞧, 好像在費力的從記憶深處挖掘, 過了會兒,一雙眼睛突然就亮起來,大步上前將晏驕用力抱了一下,欣喜道:“驕驕,驕驕來看藍藍了!” 晏驕給的這一抱搞得胸悶氣短,眼前發(fā)黑,“咳咳,來,來了。” 龐牧上前往大河肩頭一捏,他就不由自主的松開手,下意識往后看去,一邊看一邊努力辨認,然后數(shù)出對方的名字。 可等他看到齊遠后,登時垮了臉,本能的縮了縮脖子,老大個人貓似的躲到衛(wèi)藍身后,小聲道:“他,他不用來?!?/br> 當(dāng)年大家初次見面,大河擔(dān)心下落不明的衛(wèi)藍發(fā)了狂,滿院子衙役都彈壓不住,后來齊遠上場,一口氣給他打服了。 眾人忍俊不禁道:“可他已經(jīng)來了,那怎么辦?” 大河越發(fā)著急,便他腦子不如常人靈光,也聽不出揶揄,只把臉漲得越發(fā)紅了。 齊遠偏愛逗他,竟一個跟頭翻到他后面去,猛地拍了他的右肩,卻在他左邊笑道:“我可想死你了!” 大河哎呀一聲,蝎子蟄屁股一樣跳起來,腦袋搖的撥浪鼓似的,“不想不想,大河不想!” 眾人頓時哄笑起來。 衛(wèi)藍安撫性的拍了拍大河的腦袋,像在撫慰一只大狗,又對齊遠無奈道:“你莫要耍他?!?/br> 見大河是真對自己避如蛇蝎,齊遠撓了撓頭,戳了戳他小山一樣的后背,“我是真想你,還想教你功夫吶,你功夫越好才越能保護藍藍不是?” 這話可真是戳到大河癢處,他身體一僵,試探著扭回頭,“你肯教我?” 齊遠氣道:“你這說的叫什么話,以前難不成沒教過?” 這混球可真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當(dāng)初大家一個屋檐下住著的時候,哪天不是打得你,啊,不是,指點得你上躥下跳? 大河眨了眨眼,老實搖頭,憨厚道:“大河不記得。” 齊遠氣結(jié),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任澤饒有趣味的看著齊遠吃癟,過足了癮才朝大河招招手,“來,你先隨我去取rou,順便說說今兒又做了什么?!?/br> 一聽有rou,大河的眼睛都亮了,立刻從衛(wèi)藍身后屁顛兒的鉆出來,“他們背地里議論藍藍,我就跟他們比武!” 任澤贊許的看了他一眼,著重關(guān)注結(jié)果,“那贏了嗎?” 大河將胸膛一挺,像個急于得到肯定的孩子,鏗鏘有力道:“他們都打不過我!” 他本就天生神力,后來跟著龐牧一行人日夜喂招,哪怕如今算不得一流,可在這區(qū)區(qū)小縣城內(nèi),也確實無人能敵。 任澤微笑頷首,語氣卻涼颼颼的,“干得好,妄議上官,確實該打……” 本就有那么些下賤坯子,記打不記吃。 大河驕傲的笑,乖乖跟著走遠了,兩人之間的對話也漸漸模糊起來,最終什么都聽不清。 比武什么的,只怕是追著人家打的那種強行比武吧?晏驕等人看著他們走遠,心中百感交集,對視一眼后,又都下意識看向衛(wèi)藍: 你這心腹給人拐跑啦! 衛(wèi)藍有點無奈,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什么,可最后索性都放棄了,干巴巴道:“他們兩個意外的相處甚歡。” 眾人:“……” 我們看出來了! 遲來的午飯之后困意襲來,大家實在撐不住,先各自去休息了半個時辰,然后便往城內(nèi)幾大針線鋪子和點心鋪子分頭行動去了。 自衛(wèi)藍和任澤來到培安縣之后,本地領(lǐng)導(dǎo)班子就先后來了幾次大換血,現(xiàn)如今能上前聽用的基本都是現(xiàn)成提拔起來的。偶爾留的幾個時有不服倒也不怕,讓大河日日對他們進行愛的教育也就是了。 既然說不聽,那就挨打吧。 現(xiàn)任巡檢張濤原本是個積年的捕頭,衛(wèi)藍覺得他為人本分,且十分忠勇正義,難得素有威望,功夫也不差,果斷將原來的巡檢撅了,推他上臺。 從原先跑死馬的捕頭一躍成為從九品巡檢,搖身一變成了官身的張濤只覺喜從天降,干起活來越發(fā)賣命。跟前任明里暗里呼吁大家給新縣令下馬威,總帶著手下推三阻四撂挑子的情況截然不同,整個衙門的效率都被帶起來了。 這會兒見大家要去街上調(diào)查,張濤就很積極主動地挑了幾個熟悉本地情況的小捕快替他們帶路,“幾位大人若有差遣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