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公主的過期白月光、我是影帝他前妻[娛樂圈]、我曾是個傳說[無限流]、所有人都在等我們復婚、每次重生都對她一見鐘情、我靠臉在無限流世界裝小可憐、穿書后所有討厭我的人都來為我洗白、秦導已婚,妻管嚴、穿成富二代的寡婦媽、我的貓窩五百平[娛樂圈]
晏驕示意白寧在炭盆里扒拉了一會兒,后者驚訝的發(fā)現(xiàn)又弄出來一個荷葉包著的泥疙瘩,敲開一看,竟然是一大包預先調好味道的肥瘦相間的排骨,看晏驕的眼神都不對了。 你啥時候塞進去的? “馮大夫說了,兩個孩子這幾天腸胃都有些弱,不好吃油膩不消化的,”晏驕道,“可到底是長身子的時候,也不能真清湯寡水的,就教了我一個折中的法兒,弄些碎rou沫到稠稠的米粥里,帶著米脂,熱熱的喝一碗也就是了?!?/br> 白寧恍然,點了點頭,不過馬上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她飛快的計算了下排骨rou的可能用量,“這也用不完啊?!?/br> 晏驕義不容辭道:“浪費可恥,看來只有我們犧牲自我,主動消滅這些該死的余孽了!” 白寧:“……” ======= 龐牧接到了京里的消息,一目十行看過之后難掩興奮之情,立刻就要去跟晏驕分享。 結果尚未從看護孩子的疲憊中緩過來的定國公推開門之后,愕然發(fā)現(xiàn)滿屋誘人的rou香中,老婆孩子正抱在一起打飽嗝。 龐牧:“……” 晏驕飛快的抹了抹嘴,一腳將那一團排骨殘骸和紅薯皮等踢到床下,一臉無辜的問道:“什么事?” 龐牧沉默片刻,“我看見了?!?/br> 晏驕也沉默了下,用手指比劃了一咪咪,“小白說餓了,我就順帶著吃了一點兒!就這么一點兒?!?/br> 剛帶著熙兒遛彎回來的白寧:“……你胡說!” 謊言當場破滅的晏捕頭決定發(fā)揮官場鍛煉出來的無恥,馬上生硬的轉移話題,“哎呀,你手里拿的什么?誰寫來的信?” 龐牧嘆了口氣,上前往她下巴上擦了下,然后將證據展示給她看,“漏了?!?/br> 就見他指腹上,赫然是一抹紅棕油亮的痕跡。 白寧已經因為丟不起人抱著孩子跑了,小病號平安卻毅然決然的出賣親媽,一邊張著胳膊要抱,一邊歡快的說道:“爹,娘烤排骨,說偷偷吃格外香?!?/br> 晏驕眨了眨眼,嘿嘿一笑,直接搶了信過來看。 信是邵離淵寫的,老頭兒先酸溜溜的數(shù)落了他們走到哪兒攪和到哪兒的精神,然后才是正題: 月初圣人忽然說今年太學成績不如以往,直接點名斥責了幾位教授,首當其沖的就是王文斐的爹□□。 雖然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今年的太學和往年一樣優(yōu)秀,但□□還是誠惶誠恐的上了請罪的折子,說自己才疏學淺有負皇恩,又要請辭云云。 其實這招以退為進基本上混官場的人都會用,但萬萬沒想到,圣人當場準了,命□□回家閉門思過,卻沒說重新啟用的日子。 緊接著,三天后的朝會上,圣人又說戶部做了一團糊涂賬,打回去重做不說,尚書以下戶部有頭有臉的官員都被罰俸。 本來混到那種級別的官員主要收入也不在俸祿了,可關鍵是年底圣人施恩的時候,人家沐浴恩澤,自己卻被罰俸……丟大人了! 而其中被罰得最狠的,正是王文斐的叔父。 要知道,王家可是出了一位太后,哪怕她老人家平時從不主動為娘家要好處,但圣人至孝,也都一直主動照應著。 可現(xiàn)在,宮中賞賜不到往年一半不說,族中一位在文人士子中地位崇高、一位在官場呼風喚雨的主戰(zhàn)力更被先后斥責、懲處,誰都能看出不對來。 這種猜測在一道圣旨下去,將渝西知府王文斐貶為知縣后,直接變?yōu)楝F(xiàn)實。 哪怕沒有證據能夠直接證明王文斐收受賄賂、無視百姓,但他的不作為已經觸怒圣人。若非還顧念一點親戚情分,直接一擼到底也不難。 龐牧提著兒子在屋里轉圈圈,抽空跟晏驕說笑,“太后從不輕易表態(tài),可這回也惱了,聽說連著幾天都有王家的命婦請求入宮,都被她駁了。這還不算,太后前腳派人傳話說鳳體抱恙不便見人,后腳卻馬上同意了其他幾位命婦入宮請安。” 晏驕哇了一聲,“這打臉夠狠夠響的?!?/br> 瞧瞧吧,我不能見你們,卻偏偏能見別人,為啥?看你們就來氣唄! 她又把信飛快的看了一遍,將信紙舉在空中抖了幾下,笑道:“得了,王文斐下來鍍金后回朝速度升遷的如意算盤算是落空了?!?/br> 本來他才不過三十來歲就做到渝西知府的位置,已經有許多人不滿,不過是礙于太后的情面不便言明罷了。 若他勤勤懇懇愛惜羽毛也就算了,可偏偏耐不住性子,急躁成這個樣子,不怪大家迫不及待的痛打落水狗。 而且王文斐是長房嫡子,這回東窗事發(fā)后,整個長房都會被牽連,哪怕做給圣人和天下人看呢,王家也必然會將資源傾斜到其他晚輩身上,他以后想要升遷,只怕是難上加難。 從原來的天之驕子淪為棄子,中間巨大的落差足夠王文斐回味一生了。 ===== 眾人抵達萍州碼頭時,已經是臘月十一了,距離廖無言師父的壽辰還剩九天,而廖無言和圖磬還沒到。 因為廖無言難得皮一回,準備給師父一個驚喜,眾人先在外頭驛站休整一日,第二天一大早才浩浩蕩蕩的往城中去了。 江南水鄉(xiāng),處處可見小橋流水,本地土生土長的人物也都纖細裊娜,行走間十分動人。 然而誰也沒有心思賞景: 因為,又下雨了! 齊遠沉默著摟緊了小暖爐,小六嘆息著往頭臉脖子上抹藥膏,一個賽一個的愁苦。 萍州依河而建,不似北方正南正北,一群人頂著涼嗖嗖的雨線走了半日,終于來到廖無言之前說過的大院子外。 雨聲瀟瀟,書聲瑯瑯,竟是許多孩童在大聲念誦。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自覺整理了下儀表。 許倩有些緊張的將本就沒有褶皺的衣服用力抹了又抹,小聲道:“真不愧是廖先生的先生啊,都歸隱了還這樣熱心腸。” 平時說歸說鬧歸鬧,大家對廖無言都十分敬重,如今要對他的老師搞突然襲擊,亢奮之余更多的還是緊張。 晏驕干咳一聲,戳了戳龐牧,“你敲門?!?/br> 龐牧難得退縮,“這是你哥的老師的家,合該你來?!?/br> “那這還是你軍師兼生死之交的老師的家呢,你來!” “你來!” “不不不,還是你?!?/br> “你吧……” 白寧忍不住帶頭翻了個白眼,“你們犯什么傻呢?都是一起來的,難不成誰還能躲一輩子?不過敲個門罷了,算了算了,關鍵時候真是指望不上你們,都讓開,我來!” 銅制門環(huán)的聲響在雨聲中傳出去老遠,不多時,里面似乎有腳步聲傳來,有人站在門內揚聲問道:“誰呀?” 白寧一愣,舉起來的手僵在半空中,下意識回頭看向眾人,結果就發(fā)現(xiàn)大家跟她一樣神色復雜。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啊。 白寧正猶豫要不要繼續(xù)敲門時,卻聽門吱呀一聲,被人從里面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先是一把畫著鶴立雪中的油紙傘,下面是久違的素面道袍,然后油紙傘微微抬起,露出來狂放散落的長發(fā)和一張熟悉的精致的臉。 “誰” 話音未落,晏驕等人愣住了,臨泉也愣住了,兩撥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相遇的人就這么直挺挺的對視。 再然后,靜如處子動如瘋兔的臨清先生突然丟開傘拔腿就跑。 第89章 從兩撥人認出對方到臨泉拔腿就跑只是一瞬間的事, 也不知是不是臨泉在這方面經驗特別豐富,反正等眾人回過神來時, 這廝至少已經沖出去一丈遠了。 不追吧, 對不起他這么玩兒命的跑; 追吧, 連日來備受陰雨冷天折磨的眾人實在不想再在雨幕中瞎折騰。 晏驕靈機一動,突然大聲喊道:“我哥沒來!” 同時她又在心里默默的補了一句, 是現(xiàn)在沒來。 就見臨泉猛地來了個急剎車,原地踉蹌了兩下之后一聲不吭的轉頭走回到他們面前, 先整理下因為逃跑而有些凌亂的儀表,然后才重新?lián)炱鸺垈惚г趹阎校鹦渥? 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懶洋洋地打了聲招呼, “呦?!?/br> 眾人:“……” 呦你爹啊呦! 道袍下擺都濕透了, 裝什么鎮(zhèn)定自若! 雖然晏驕很早以前就已經清晰的認識到,臨泉之所以做了那么多欠揍的事情還蠻吃得開, 臉皮厚絕對是一大優(yōu)勢,但此時此刻再看, 仍然不妨礙她驚嘆以及佩服。 晏驕以觀察稀奇動物的眼神盯著他看了幾眼,突然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家伙的發(fā)質可真不錯。 濃密黑亮, 陰雨天竟也能泛出光澤。尤其剛才逃跑的時候在腦后甩動, 簡直就像是后世洗發(fā)水廣告上那些加了特效的畫面一樣。 晏驕自問他們也算是正常人偏上的發(fā)量了, 可跟臨泉一比還是被甩出十條街, 這讓, 嗯…… 她下意識的在一干同伴頭頂掃了一圈, 欣慰的確認依舊茂盛,最后視線不自覺停駐在許倩身上,透過她看到了遠在京城的另外一個人: 嗯,讓英年早禿的許將軍情何以堪? 作為晏驕的頭號貼身侍衛(wèi),許倩無疑有著驚人的直覺,當即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疑惑道:“大人?” 晏驕回神,搖搖頭,“啊,沒事?!?/br> 離京之前她曾見過許將軍一面,記得他的發(fā)簪比前幾年剛見面時更細了,顯然是因為需要固定的頭發(fā)……更少了。 因為晏驕沒說廖無言也在路上,龐牧等人也都很默契的沒有提,只說正四處游歷,又想起老先生壽誕在即,就過來道賀。 臨泉微瞇著眼睛看了看眾人,末了搖搖頭,“你們騙不了我,師兄什么時候到?” 龐牧搔了搔下巴,猶豫了下還是誠實道:“也就這幾天了?!?/br> 臨泉哦了聲,了然道:“他暈船?!?/br> 短短三個字里明晃晃透出來可惜。 真可惜啊,要是師兄也坐船來,至少也得大半個月才能恢復體力,自然就沒工夫罵自己了…… 眾人沉默。 “小舅舅?!逼桨矚g快道,主動朝他伸出胳膊。 臨泉見他手中還抓著自己送的木鳥,面上泛起一抹笑意,收了傘立在墻邊,彎腰將他抱起來,“高了,也重了?!?/br> 平安呵呵笑著比劃了個圈,“我每天都吃這么多?!?/br> 臨泉勾了勾唇角,朝晏驕他們一抬下巴,“走吧,師父和師母都在。” 晏驕忽然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