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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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牧和晏驕一聽,忙把窗子推開一點縫隙,齊齊豎起耳朵往外聽。 剩下平安一個人傻乎乎舉著紅繩,愣了會兒,也挪著屁股往那頭蹭,一邊小心翼翼的努力保持花繩的形狀不變,一邊著急的喊道:“平安看看,平安看看!” 齊遠看著他的樣子就樂,順手扯了衣架上厚厚的狐皮連帽斗篷,將小孩兒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然后往肩頭一扛,“走,咱們外頭看去!” “你們回來!”晏驕啼笑皆非的喊道,“這都什么毛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覺看人打架!” 話還沒說完呢,一大一小已經(jīng)躥的沒影兒了。 “走走走,咱們也去瞧瞧,外行聽熱鬧,咱是去聽線索,沒準(zhǔn)兒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呢?!边€沒說別的呢,龐牧也已麻溜穿了鞋,興沖沖要往外去了。 許倩就在門口笑,“還沒到十五,燈會、廟會都沒起來,城中百姓正閑得慌呢,難得大戶人家吵得不可開交,隔著兩條街都能聽見摔盤子砸碗的動靜,可不就都去看了嗎?” 何家的宅院距離晏驕他們所在的院子足足隔著三條街,中間還有一座橋,難為齊遠發(fā)現(xiàn)的這么及時。 何家人身上沒有功名、官階,礙于規(guī)矩律法,所居住的宅子只有三進,不過多了幾個東西跨院罷了,這也就直接導(dǎo)致這種橫向扁平的建筑格局整體隔音效果非常差。冬天夜里又靜,一旦在院子里撒開歡的吵鬧起來,前后街上都能聽見。 晏驕他們過去時,何家外頭已經(jīng)擠了不少百姓邊聽邊說笑,十分熱鬧。 許倩隨便找了一個大娘問,據(jù)說一開始是在屋里打的,影影綽綽聽不清,后來大概是上了頭,何老爺嚷嚷著要睡客房,何夫人就追了出來,兩口子竟就這么在院子里吵嚷起來,又砸又打的,這才引了街坊四鄰出來湊熱鬧。 “你們來晚了!”大娘不無遺憾的說,“才剛已經(jīng)進去了,又有家丁擋著不讓近前,聽不清了?!?/br> 許倩失笑,“那大家怎么還不走?” 大娘嘖了一聲,“打成那樣,豈是一時半刻就好得了的?說不得等會兒又要鬧起來。” 晏驕聽得直想笑,心道您也忒熱情了,還準(zhǔn)備等第2回 合吶? 何家人那么要臉,哪怕沖著諸位期盼的勁頭,至少今天死都不會再來第二場了。 “那他們剛才為什么打,您老可聽見了?”許倩問道。 “聽見了聽見了!”大娘是一個人出來的,正愁沒個說話的,聞言忙道,“好像是何娘子罵男人忘恩負義喜新厭舊,何老爺又罵她不盡心云云,大概是為著何小姐的事兒吧?!?/br> 她的官話說的很不標(biāo)準(zhǔn),許倩費了半天勁才明白過來,下意識看向晏驕。 忘恩負義?喜新厭舊?不盡心? 怎么聽著這么多故事呢? 第102章 晏驕一聽來了精神, 忙笑著問道:“也不知是怎么個忘恩負義法。” 大娘巴不得這一句,登時雙眼一亮, 先朝四下看了一圈, 這才微微壓低聲音道:“那何家原本都是一個村子里出來的,各家各戶之間大多連著宗, 倒也有不少產(chǎn)業(yè), 只是如今大多落魄了。何光本是分家的庶子, 更撈不著好了?!?/br> “可誰叫他運氣好呢?后來就遇見了如今的何夫人, 哎呦呦,她家里可是富得流油呢,老爹原先是做鴨的” “做鴨?!”大娘還沒說完, 晏驕已經(jīng)猛地喊了出來, 胸中瘋狂涌動著某種不過審的情緒。 沒想到啊, 何夫人的老爹還正經(jīng)挺叛逆…… 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過于猥瑣了,因為周圍的人正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她。 大娘更是不解, “是呀,咱們萍州古來都是愛吃鴨子的,莫說逢年過節(jié)的坐席,便是家常過日子,隔三差五不燉個鴨湯喝喝也都渾身難受哩!” 平安抱著齊遠的腦袋笑瞇瞇道:“鴨子好吃?!?/br> 晏驕干笑幾聲,順手揉了揉他的頭,“您繼續(xù)?!?/br> 罪過罪過, 此鴨非彼鴨。 等會兒, 這談話內(nèi)容似乎有點少兒不宜啊…… 大娘繼續(xù)道:“哪怕如今他撒手去了, 也留下一家酒樓與何夫人,每年少說千八百銀子的利潤。兩人成婚后,何光就借著老婆的本錢慢慢起來了……” 晏驕等人齊齊啊了一聲,“沒想到還有這個故事。” 許倩早已等不及,連聲催促道:“后來呢后來呢?” “咱們女人家想的不就是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么?”大娘嘆了口氣,很有感觸的道,“可是男人啊,哪個沒有幾根花花腸子?何家的大姑娘還沒滿月,何光就領(lǐng)了一個人家去,說不能無后。” “太不要臉了!”晏驕和許倩異口同聲的喊道。 “不要臉!”平安只是覺得有趣,也跟著喊。 眾人都嚇了一跳,完了完了,這孩子竟然跟著學(xué)了臟話! 齊遠已經(jīng)跳起來了,忙不迭扭身往回跑,“我先帶他回去!” 平安小傻子還以為齊叔叔又要帶自己玩,咯咯笑著摟的更緊了。 打發(fā)走了小的之后,眾人才齊齊松了口氣,又催促大娘繼續(xù)說。 “還能怎么著?”大娘一拍巴掌,無奈道,“那何娘子縱使再腰纏萬貫,終究是個女人啊,又不想和離,只得忍氣吞聲罷了?!?/br> 許倩直接往地上呸了一聲。 確實夠忘恩負義的。 用著老婆的錢不說,還嫌棄老婆生不出兒子,非要納小妾。這也就算了,竟讓老婆替別的女人養(yǎng)孩子?賤不賤吶! “那您知不知道何光前后一共納了幾個小妾?”晏驕問道。 大娘連連擺手,“人家屋里的事,我哪里知道?” “那何夫人不盡心是怎么個說法?”許倩問,隨即有些不滿的說,“她不是把那些小妾生的孩子都抱到自己跟前養(yǎng)著了嗎?這還不夠?qū)捄甏罅康???/br> 可說到這里,她腦海中突然就浮現(xiàn)出一種極其可怕的念頭,于是下意識看向晏驕,然后許倩就發(fā)現(xiàn)對方的表情也十分復(fù)雜。 如果何光只有一個小妾,生產(chǎn)時死了,還有可能是意外;但如果他有好幾個小妾,都在生了孩子之后死了…… 這種猜想一直持續(xù)到眾人回家。 屋里燒的暖烘烘的,溫暖干燥的空氣撲面而來,讓他們齊齊打了個寒顫。 “衙門那邊有消息了嗎?”龐牧叫了人來問。 如今他們已經(jīng)不大相信蔡文高了,雖然委托他審理從何家?guī)С鰜淼囊桓上氯耍瑫r也安排了圖磬和白寧在那邊輪流盯著,以防有詐。 那侍衛(wèi)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消息,要不要卑職去問問?” “也不急在這一時,”龐牧擺手道,“若有消息,雅音他們自然會傳話回來?!?/br> 他想了會兒,又道:“對了,你去傳個話吧,問問何光小妾的事兒,若是死了的,問明白當(dāng)時怎么死的,請的哪里的哪個大夫,都用了什么藥,去吧?!?/br> 那侍衛(wèi)領(lǐng)命去了,眨眼便消失在黑夜中。 晏驕看著門外嘆了口氣,“這可真是拔出蘿卜帶出泥,若咱們的猜想成真,那可有的忙了?!?/br> 龐牧笑了笑,“時候不早了,你也累得很了,先歇息吧,有什么事明兒再說?!?/br> 他不說還好,一說,晏驕便覺疲憊如潮水般滾滾襲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也好。” 第二天一早,圖磬他們還沒回來,馮大夫倒是先過來了。 晏驕怔了下才想起來,今兒是一月一次診脈的日子。 出門在外的,難免有些大病小災(zāi),馮大夫中間沒少立功。大家若是有不舒服的,自然就馬上看了;若是沒病,也都一月診一回脈,也好防患于未然。 老太太早年在西北挨過凍,如今年紀(jì)又大了,腰膝關(guān)節(jié)時常疼痛,馮大夫重新調(diào)整藥量開了個方子,叫翠荷熬成膏藥,給她每日早晚各貼一回。 至于龐牧等人,也都是些陳年舊傷,要不了命,但要根除也不大可能,只好慢慢調(diào)養(yǎng)。 反而是平安和熙兒兩個小的適應(yīng)的最好,來到這里之后略倦怠了兩日便該吃吃該睡睡,長高了不少。 只是……晏驕覺得馮大夫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對,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良久,馮大夫才收了手,謹慎道,“最近您又忙,休息也不好,不過倒也不必吃藥,只用一個安神的湯羹,每日好吃好睡也就是了?!?/br> 龐牧和老太太聽后放下心來,忙伺候著他開了方子,阿苗親自跟人去廚房燉上。 等馮大夫走后,晏驕卻偷偷拉著龐牧說悄悄話,“我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絕癥了?” 龐牧大驚失色,連忙去捂她的嘴,“怎么突然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快往地上吐口唾沫,童言無忌!” 晏驕噗嗤笑道:“你平時是最不信這些的,再說了,我也不是孩子了?!?/br> “如今信了,”龐牧毫不遲疑道,“你這話還不夠孩子氣?” 晏驕到底是按他說的做了,又小聲道:“不光今兒一天,你沒發(fā)現(xiàn)馮大夫最近看我的眼神不太對嗎?而且關(guān)注的次數(shù)也比以前多了許多?!?/br> 她不說龐牧倒沒注意,因為自己關(guān)注老婆比誰都多,可經(jīng)晏驕這么一提醒,他略一琢磨,好像還真是這個樣子。 原本是安慰媳婦的,誰知這一鬧騰,龐牧自己倒忐忑不安起來,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味同嚼蠟,然后一抹嘴就偷偷溜去找馮大夫了。 聽了他的問題后,馮大夫愣了半晌,良久才啼笑皆非道:“你這是哪里來的論斷?” 龐牧心頭一喜,“那就不是了?” 馮大夫無奈道:“自然不是的?!?/br> 龐牧長長吐了口氣,破天荒的沖著天空雙手合十拜了拜,“阿彌陀佛?!?/br> 馮大夫笑出聲來,搖頭道:“本來我略有些拿不準(zhǔn),暫時不打算告訴你們,免得空歡喜一場。可如今看來,不說反而不好了?!?/br> “歡喜?”龐牧一怔,旋即大喜,“我要當(dāng)?shù)???/br> 馮大夫含笑點頭,“雖不敢說有十成準(zhǔn),也能有六成了,月份太淺,最好十天半月后我再試一回?!?/br> 龐牧朝他一揖到地,喜得見牙不見眼,翻來覆去道了謝,同手同腳的出去了。 一出遠門,就見廖無言在墻根兒下笑吟吟的,見他過來,先插著手道了聲恭喜。 龐牧喜不自勝的還了一禮,努力保持著鎮(zhèn)靜,“先生聽見了?不過馮大夫也說了,還不大確定呢?!?/br> 廖無言笑道:“他的醫(yī)書你我難道不知?若無十分把握,也不會同你說了?!?/br> 龐牧點頭,“就是這話?!?/br> 廖無言掐指算了算,“既如此,你到不如直接將這宅子買下,或是再弄座更寬敞的,免得來日局促。” 這一懷一生的,產(chǎn)婦要休養(yǎng)、孩子要穩(wěn)固,哪里能輕易挪動?少不得就要在萍州待上一二年,總賃著屋子居住也不大像話呢。 “再者穩(wěn)婆、乳娘,一應(yīng)伺候的丫頭婆子,要使用的衣裳被褥鋪蓋,必要信得過的才好,都要細細的尋摸起來,沒有幾個月恐怕是不成的。你這會兒只是傻笑,難不成要等到來日抓瞎?”廖無言沒好氣道。 龐牧一拍腦門,“是極是極,還是先生考慮的周道,我這就去哈哈哈哈!” 說完,一溜兒煙的跑走了。 廖無言看著他孩子般雀躍的背影,不禁笑出聲來,又緩緩?fù)铝丝跉?,笑罵道:“多大的人了,也沒見個穩(wěn)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