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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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玉果斷伸出了手:“行吧,你先給我試試。” 畢竟是要配合膏藥,在手上的經脈附近按摩.....這種事當然需要謹慎些,喝藥都需要有個試藥的,按摩應該也有個提前試一試的。 事關霍璋,宋晚玉也不放心叫旁人來試,索性便自己先試一試珍珠的手法。 珍珠原只是隨口一問,眼見著橫在面前的如霜似雪的皓腕,心頭咯噔了一下,卻只得大著膽子握上去,用太醫(yī)教過的法子按摩起來。 只是,頂著宋晚玉那冷冷淡淡的目光,珍珠后背泛涼,動作倒是越發(fā)的輕柔小心。 宋晚玉垂下眼,默不作聲的盯著正在自己腕間按揉著的細白手指,神色微微有些沉。 能在宋晚玉身邊服侍,珍珠雖說不上養(yǎng)尊處優(yōu)但到底沒有干過什么粗活的,一雙手養(yǎng)得細白柔嫩,玉指纖纖,指甲已修剪過,似還帶著粉貝一般的淺光。 尤其是珍珠按得用心,動作輕柔優(yōu)美,指腹柔如滾珠,便是只看著也是賞心悅目。 然而,宋晚玉看著看著,不覺蹙起了眉頭。 珍珠一直分神留意著公主的態(tài)度,見她蹙眉,心下也暗暗反省起自己是否又做錯了什么? 然而,宋晚玉此時蹙著眉頭,心里想的卻是:這按摩的動作未免也太親密了吧? 難道,她還得站在一邊,看著珍珠握著霍璋的手,這樣給霍璋按摩? 這樣的情景,只略想一想,宋晚玉都忍不住的搖頭:不行,這種事絕對不行! 第5章 舊時鞭傷 宋晚玉的眉心便蹙得更緊了,覺得這事實在是有些以忍受。 她思來想去,最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算了,這按摩手法,你教一教我,我來就是了?!?/br> 珍珠:“.......” 珍珠自覺自己已是足夠高估了屋里那位公子對公主的重要性,直到此時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還是低估了——公主素來不耐煩這些雜事,沒想到今日竟是要親自動手?!這可算是真正的“不假人手”了! 這般想著,珍珠更添了幾分小心,一面回憶太醫(yī)先前的傳授,一面耐心仔細的教了起來。 因著當初元穆皇后久病,宋晚玉作為女兒在榻邊侍疾,也是學過些按摩手法,雖然許多年用不上了,可到底還是有些底子的,又因心里惦記著霍璋,學得尤其認真,不一時竟也是有模有樣的。 恰好,霍璋的藥也煎好了,穿著碧綠長裙的侍女雙手端著托盤,將那碗熱騰騰的藥從小廚房里端出來。 宋晚玉見了,咳嗽了一聲,開口道:“把藥給我吧,我端進去就是了?!狈凑惨酶嗨庍M去,索性便將這湯藥一起端進去就是了。頓了頓,她掃了眼那淡棕色的湯藥,不免又加了一句,“拿碟蜜餞來,我瞧這藥苦的很,還是得拿蜜餞壓一壓味?!?/br> 侍女應聲上前,先是托盤遞到宋晚玉手上,忙又取了蜜餞來。 只是,宋晚玉接了托盤和蜜餞卻沒有立刻進門,反是仔細想了一回,想起秦王之前與她說的那些話,心下一頓,便將珍珠喚到了一邊,吩咐道:“給我拿件干凈的衣服來?!?/br> 珍珠想著公主去了一趟秦王.府,來去匆匆的,這會兒確實是要換一身干凈的衣衫,忙應了下來,這便要起身出門去。 誰知,宋晚玉又額外補充了一句:“拿幾件你慣穿的衣衫就好?!?/br> 珍珠一呆,抬頭去看宋晚玉。 燈光之下,宋晚玉臉上神色似有些模糊,看不分明。 珍珠不敢多問,轉頭便去拿了件自己還未穿過的、看著簇新的衣衫,親自送了來。 然而,宋晚玉看著卻仍舊不滿意:“不行,太新了,穿在身上一看就不像是個侍女.......” 珍珠暗暗腹誹:就公主您這般模樣的,無論穿什么都不像侍女??! 宋晚玉卻猶自沉吟,眸光一轉便落在了一側的珍珠身上,忽而挑眉,鳳眸一亮,立時便有了主意,“我們換一換!” 珍珠:“......” 就像是被惡霸強迫的良家女子一般,珍珠一臉掙扎的脫了自己身上的舊衣,猶豫著換上了新衣,然后又眼睜睜的看著自家主子換上了自己才脫下來的那件舊衣。 她一時都有些恍惚起來:身為天子唯一的女兒,昭明公主自來便極得圣眷,稱得上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許多新制的衣衫只穿一次便要丟了,高興起來能拿珍珠寶石當做彈丸....... 而現(xiàn)在,這位公主居然換上了侍女的衣服,還是舊衣! 要是叫圣人知道他的寶貝公主暗地里竟是受了這般的“委屈”,還不知要怎么樣呢? 這么想著,珍珠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臉上都有些白了。 然而,換完了衣衫的宋晚玉卻是心滿意足。 她就只是想要幫著霍璋好起來,只要能幫到霍璋就好了,眼下?lián)Q作侍女身份,以后也能順理成章的給霍璋送藥按摩,霍璋自也不會胡思亂想,更不會有面對故人的壓力——當然,或許霍璋早就不記得她這個厚著臉皮自認的“故人”了...... 暫時,就先這樣吧? 宋晚玉心里想了一回,覺得沒問題了,這才把湯藥和藥膏端上。 然而,宋晚玉覺著自己也算是做好心理準備,當她真端著東西走到門邊時,胸膛里的心臟又開始砰砰砰的亂跳起來——就像是有小鹿正拿才生出的鹿角在她心頭頂著,一下又一下的頂著,好像要在心口頂出個小洞來,好叫心里洶涌著的情緒都淌出去。 宋晚玉只得抬手壓了壓心口,暗暗鼓勵自己:送個藥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日后還得接著送呢…… 這么一想,頂著心口的那只小鹿似乎撞得更歡了。 ..... 等到宋晚玉端著熱騰騰的湯藥以及幾樣要用的膏藥入門,繞過前頭的屏風,掀開帳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適才的心理準備都白做了——霍璋還昏著,雙眼緊閉,根本沒有意識到宋晚玉的到來。 她不由自主的放緩了步子,端著托盤上前去,將手上的一應東西都擱在了榻邊的小幾上,低頭看著霍璋的臉發(fā)了一會兒呆。 霍璋的發(fā)髻早已散在枕邊,另有幾縷烏發(fā)貼在耳頰邊,襯得頰上的肌膚蒼白如初雪,甚至隱約能夠看見其下的青色血管。 他此時正閉著眼睛,濃長烏黑的眼睫垂落下來,在眼瞼處落下一層淡灰色的影子,面容似乎與舊時一般無二,依舊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側臉線條極其秀致,沉靜而俊秀,一眼便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唯一不好的大概只有兩點:一是他實在是太瘦了,臉色也十分蒼白,幾乎沒有一絲血色;二是他左頰上多了一道疤。 若是尋常人,看著霍璋臉上的這樣一道蜿蜒長疤,多半是要覺得心頭惴惴,或是惡心。宋晚玉既沒有惴惴,也不覺得惡心,心里像是被細線勒著,一點點的疼起來。 她早前不忍看,不敢看,此時仔細端詳,倒是很快便發(fā)現(xiàn)了:這疤并不像是刀劍落下的,倒是更像是...... 像是鞭子抽出來的。 宋晚玉也時常在腰上配長鞭,雖不曾用鞭子抽過人可到底是用慣了鞭子的,只略一看便也能看出這是鞭傷。 只是,鞭子抽出的傷口一般也不重,不至于落下這樣的疤痕..... 心下思忖著,她臉上神色漸漸沉了下去:對霍璋用鞭的人必然是有意折辱,方才故意用鞭子往他臉上抽,而要落下這樣的傷疤,要么那人用的是特質的鞭子;要么就是故意使了大力,事后也刻意不叫處理,存心要叫人留疤的。 而霍老將軍與突厥交戰(zhàn)多年,兩邊早就結了大仇,雖不知霍璋如何就落在突厥手里,但他在突厥時必是受了許多難以想象的磋磨,只怕他身上還有比這鞭上更重的...... 宋晚玉想著想著,自己倒是先難過上了,只恨不能替霍璋受了這些傷,心里甚是難受,眼里不由也是一熱,連忙低頭擦了眼淚,只是心里也不免疑惑起來:霍璋當年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她心里存著事,不由出神,擦過眼淚后的手則是下意識的動了動。 不知怎的竟是用指腹在那疤痕上輕輕碰了碰。 這還是宋晚玉第一次伸手碰到霍璋,這樣肌膚間的觸碰便如一柄小錘子,立時將她那些雜亂的心緒以及最開始時的不真實都給敲散了。 等她反應過來,指尖已像是被燙到了般飛速的縮了回來。 但是,就像是第一次在刀刃上舔到蜂蜜的人,哪怕那鋒利的刀刃隨時都可能割斷舌頭,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冒著危險再嘗嘗那一絲甜。 宋晚玉心跳的更加厲害了,喉中火燒般的干渴,臉頰更是滾熱,整個人都要冒煙了一般。 她暗自咽了咽口水,心道:原就是來給他上藥的,碰一碰......應該也沒什么吧? 這樣想著,她臉上暈色稍稍減了些,大著膽子,輕輕的碰了碰霍璋臉上的疤。 指腹沿著疤痕上下摩挲,輕輕的觸碰著那塊不怎么平整均勻的皮膚。 這道疤痕應該也有幾年了,顏色已淡了些,摸著仍舊有些硌手。 宋晚玉此時正心情復雜,險些又要掉淚竟也沒有發(fā)現(xiàn):霍璋壓在被角的指尖輕輕的動了動,淡色的指甲幾乎嵌入被褥中。 第6章 一顆蜜餞 事實上,早在宋晚玉推門進來時,霍璋便已醒過來了。 只是,他實在懶得睜眼。 或者說,到了這地步,他睜不睜眼也無所謂了——秦王將他送來公主府的目的,他多少也知道些。只是,他實在想不到,自己如今都已這般模樣,秦王竟還會起這樣的心思? 也不知道該說秦王眼光奇特,還是說這位昭陽公主口味奇特了。 不過,在霍璋想來:如他這般入府第一日就要請?zhí)t(yī)的,那位公主口味再奇特,現(xiàn)下多半也是倒足胃口,將他視作燙手山芋,琢磨著如何丟開了。 霍璋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也懶得再做計較,自然更懶得去理會這些人......只是,哪怕是他也沒有想到:這次進來的這人,一不出聲,二不動作,居然就坐在榻邊看他發(fā)呆。而且,那人發(fā)呆完了后,甚至還.....往他臉上伸手。 霍璋閉著眼睛,但他還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對方柔軟的指尖,知道來的是個姑娘,心下更覺驚訝:他如今這般形容,雖然稱不上可怖,但一般姑娘見了也都是敬而遠之,還從沒有人這般直接上手去碰的。 尤其是,姑娘家的指腹綿軟柔滑,不知怎的竟還帶著些微的濕意,正輕輕的按在他臉上的舊疤上,摩挲間總有種說不出的親密,更生出些微的麻癢。 以至于本已打算閉著眼睛,任人折騰的霍璋下意識的動了動手指,指尖勾到的是被褥,又軟又暖。他一時說不清自己究竟想了什么,緊閉著的眼睛卻終于睜開,轉目往榻邊看去,果然看見了正坐在榻邊的小姑娘。 是的,這姑娘看著年紀并不大,烏黑的發(fā)髻有些散亂,襯得臉容蒼白,看上去些疲倦。但即使如此,就著屋中那暈黃的燈光,依舊能夠看出她眉目如畫,容貌極美,即便是那件再尋常不過的侍女服,穿在她身上也顯得格外不同。 而此時,她正微微低著頭,抬手擦眼淚。 淡色的唇緊抿著,秀挺的鼻尖紅紅的.......也不知哭了多久。 霍璋立時明白了適才對方指尖的濕意究竟是從何而來。 他下意識的抿了抿唇,指尖又動了動,幾乎嵌入柔軟的被褥里,有些想要苦笑:這姑娘多半是被他的模樣嚇到了吧? 想著自己如今形容,霍璋竟也難得的生出了些同情心:這姑娘生得這樣美貌,說不得平日里也常被別的侍女嫉恨排擠,估計也是因此才會被人安排到這樣偏僻的西院,來看顧自己這么個廢人的吧?也虧得她嚇得掉眼淚,眼紅鼻子紅,也沒發(fā)出一絲聲響。 小兔子似的。 不過,霍璋并不想要管這閑事,眼睫微動,這就要重新閉眼。 恰在此時,宋晚玉擦了眼淚,轉目看了過來。 見霍璋此時睜著眼睛,宋晚玉先是一呆,隨即便是眼睛一亮,又驚又喜,還有些難言的羞赧。但終究是喜悅占了上頭,她破涕為笑,先開口問了一聲:“你醒了啊?” 話才出口,她簡直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這話問了和沒問有什么區(qū)別?簡直廢話! 為了掩飾自己此刻的尷尬,宋晚玉連忙端起那碗已經放了一段時間的湯藥,試著道:“要不,我們先喝藥?” 霍璋沒再閉眼,只是微微睜著眼看她,目光淡淡。 他的眉眼看上去并不似一般男人那樣深刻凌厲,反是眉峰細長,眼睫濃密,看人時就像是沉靜幽深的湖泊。 宋晚玉被他這般看著,適才那火燒一般的感覺不由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