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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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臨海驚慌失措地四處看了看,霧氣中沒有被暗中窺視的感覺,也沒有仿佛無處不在的幽靈影子。 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維克多站在他腳邊,有些費力地抬頭望著少年,問道:“這里的霧有古怪,你剛才是不是也陷入幻覺中了?” 董臨海點點頭,仍舊沒有從瀕死的恐懼中完全緩過來,懷中女孩的重量讓他無法抑制地想起那只化成血水的小鬼。 他對上尤月桐純凈眼神中的擔憂和不解,僵硬地轉(zhuǎn)過頭去,努力按捺住想要將她放下來的沖動和其他罪惡念頭。 不,那些只是幻覺,不能這樣想,太惡心了,董臨海,你怎么能這么惡心? 當每個人內(nèi)心深處都存在的惡被血淋淋地撥開展示在面前時,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受得了呢? 但無論如何,現(xiàn)在董臨海到底止住了更加不堪的想法,他深吸口氣,控制住自己不再去想幻覺中恐怖的一切,望著前面小屋的燈光和緩緩搖著尾巴的維克多,皺了下眉頭。 維克多催促道:“走吧,去前面的房子看看,遺跡應該就會在那里,有了車票之后就能輕松很多。” 董臨海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他盯著白貓,突然道:“叔叔,我們進來之前不是說好了,如果不是最危急的情況下,你是不會給我任何多余援助的嗎?” 白貓猛然停住了腳步。 “你不是維克多,你到底是誰?”董臨海戒備地后退兩步。 “維克多”靜靜蹲在他面前,尾巴圈放在身后。在董臨海警惕地注視下,它琥珀色的眼睛變成寶石一樣的碧綠,咧開嘴,露出月牙般的大大微笑和鋸齒狀的牙齒,純白的毛發(fā)化作灰黑相間。 “你要走哪條路?”它問道。 屬于英國短尾貓的身體逐漸消失,貓盯著董臨海,那雙綠眼睛終于也不見,最后只剩下了一個彎彎的微笑懸在半空。 “我可不是愛麗絲?!倍R海完全冷靜了,他抬手,像攪動平靜的湖面那樣,將最后的微笑攪得破碎。 “我清楚自己要到哪里去?!?/br> 隨之破碎的還有周遭的一切,不遠處小屋的燈光越來越明亮,最終充滿了董臨海的整個視野。 董臨海再一次睜開眼。 面前桌上煤油燈的火苗在燈罩里跳躍,就是他剛才在幻境中看到的小屋溫暖的燈光。維克多蹲在桌子上,一下下舔舐梳理著毛發(fā),而尤月桐坐在他身邊,正玩著一副毛絨手套。 這房子是和從外面看起來差不多的木屋,墻壁和房頂都由一根根粗細相近的原木壘成,客廳里開著一扇窗,此時正虛掩著,有風吹進來,桌椅同樣是木質(zhì)的。 墻上掛著很多漂亮的刺繡毯子,圖案似乎蘊含著某種奧妙,一架老式留聲機放在角落,圓桌上鋪著米色的蕾絲桌布,中間的高頸水瓶里插了幾朵叫不上名字的花,花瓣上還帶有露水,非常有生活氣息。 壁爐正安靜燃燒,時不時發(fā)出一兩聲噼啪爆響。 一襲黑色長裙的“女人”走過來,將托盤上四杯熱氣裊裊的茶水放在桌上。她長著鹿的腦袋,頭頂兩只小小的茸角,但玲瓏有致的身材的確屬于個妙齡姑娘。 “醒了?正好嘗嘗我新曬的七色堇茶?!甭剐〗阍诹硪话岩巫幼?,她披著帶有褶皺的黑色短披肩,輕薄的長手套,如同民國時期從老照片里走出來的女郎。 董臨海完全茫然,他看向維克多,白貓正試探著用爪子測試水溫,察覺到少年的疑惑,回答道:“你被外面的那些縛地靈纏住,中了幻覺,是我把你和桐桐帶過來的。” 董臨?;腥淮笪?,維克多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才是他熟悉的,終于放下心來:“誒?只有我中招了嗎?” “桐桐年齡太小,心里還沒有那么多可被利用的污濁和恐懼,而它們又對我不起作用?!本S克多貓舌頭無法接受太熱的水,終于還是放棄了,跳到董臨海的膝蓋上。 鹿小姐溫柔地笑道:“能從縛地靈的幻境中掙脫出來,也算是通過了我的第一個考驗吧。” “考驗?” 鹿小姐:“你們來到這里,不就為了獲得這一方世界碎片里的遺跡嗎?我這里的確有些你們可能用得上的東西,但還不想就這樣輕易地給你們?!?/br> 聽到這里有寶物,董臨海眼睛一亮,問:“那接下來的考驗呢?” “就這么想要拿了東西走人嗎?”鹿小姐的笑容依然溫柔,但董臨海聽出了她話音中的哀傷。 少年窘迫地抓了抓頭發(fā),解釋道:“主要是我們時間緊急,還有不到三個小時的這個盒子就要關(guān)閉了?!?/br> “不會的,這里的時間和外面相比要慢很多,你們可以多陪我一會兒。”鹿小姐捧起一杯茶,吹了吹水面上舒展來開的淡色花瓣,輕聲道:“給我講一個故事吧,如果是我喜歡的,我就把東西給你們,再送你們出去?!?/br> 講故事? 董臨海想過所謂的考驗可能是讓他去做某一件難以完成的事情,或者再經(jīng)歷像剛才環(huán)境一樣的危險,但……講故事? 這么簡單的嗎? “只是講一個故事就可以嗎?” 鹿小姐想了想:“我想要一個關(guān)于動物,淚水,欺騙,愛和希望的故事。” 剛剛在腦子里過了一把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董臨海:………………………… 那還不如讓他去干點別的呢!他哪里會講這樣的故事! “我來吧?!本S克多突然道,“我還記得這樣的一個故事,是我曾經(jīng)給我的三個女兒讀過的?!?/br> 三個女兒? 雖然知道維克多是人變成的,但董臨海還是頭一次聽到他說關(guān)于自己的事情。 那維克多差不多已經(jīng)有三四十歲了吧。 維克多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他略一沉吟,思緒穿越漫長的時光河流,回到二十年前的安謐雨夜。 他結(jié)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從醫(yī)院回家,坐在五歲的大女兒床邊,捧起從舊市場上淘來的書,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中,第一次讀起這個故事。 “在遙遠的青藏高原上,有那么一群藏羚羊。高原上生長著許多苔蘚,這些苔蘚在曬過后會變成非常耐嚼的苔蘚干,于是它們便用咀嚼一塊苔蘚干所需要的時間當做計時的方法。 “在某個族群里,有一只小藏羚羊,名字叫做普達娃……” 與此同時,時之迷宮。 藺航之氣喘吁吁地從秘境中出來,看著手中淡藍色的車票,激動地幾乎要熱淚盈眶。 鬼才知道他剛才經(jīng)歷了什么! 車票到手,當前最終要的任務就是保證自己的安全,再收集幾個碎片就可以功績圓滿的結(jié)束這個盒子了! 想到這,藺航之心里輕松了不少,這位二十九歲的年輕醫(yī)生正準備去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看能不能再找到門,就看到一個女人從前方的轉(zhuǎn)角處走出。 她黑直長發(fā)披散在身后,身上干凈整潔得根本不像在盒子里,額……有點好看。 路過的姑娘同時也看到了藺航之,這位一臉衰樣的青年。 還有他手中沒來得及收起的車票。 第22章 車票所有權(quán)【二更】 年齡正處在女孩和女人之間的姑娘停住了腳步。 藺航之心中瞬間警鈴大作,立刻將車票收到胸前口袋里, 準備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一下!”女孩的聲音緊接著在身后響起, 藺航之毫不猶豫地撒丫子開始狂奔。 他跑出去還沒兩步,面前的通道陡然間發(fā)生變化, 一面墻將去路完完全全堵死,讓這里成了個死胡同。 藺航之:…………………… 干!關(guān)鍵時候怎么又是這么倒霉!他簡直受夠了! 無路可走,藺航之迫不得已地轉(zhuǎn)過身, 面對著正朝他走來的女孩, 暗暗握緊了拳頭。 她個子不算高, 柔柔弱弱的,大概剛一米六多一點, 身上也沒帶什么武器, 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一個女孩子而已, 要是她敢上來搶車票, 他絕對會不客氣的! 女孩仿佛沒有看見藺航之警惕而緊張的神色,伸手指了指他胸前的口袋, 道:“車票是我的?!?/br> 藺航之:“?” 女孩神色無比認真, 仿佛在闡述一個既定事實:“車票是我的?!?/br> 搞什么? 藺航之:“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上面是寫了你的名字還是怎么?” “車票是我的?!彼值?。 藺航之:“明明是我從秘境里面找到的,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 女孩繼續(xù)道:“車票是我的?!?/br> 這女的是個復讀機吧!藺航之被她磨得沒了脾氣, 不耐煩道:“好吧, 就算它是你的,又能怎么樣?現(xiàn)在還不是在我手里?” 女孩點點頭,如同終于聽到了滿意的回答, 唇角揚起一抹難以察覺的笑意:“對,所以車票是我的。” 神經(jīng)病。 就在她第五次重復這句話時,藺航之再也受不了這神經(jīng)兮兮的行為,邁開步子,準備從她身邊強行闖過去離開。 女孩沒有動,也沒有再言語,就這樣看他一步步朝她所在的方向靠近。 突然,藺航之的左腳絆到了右腳,這猝不及防的意外讓他大叫一聲,下意識的揮動胳膊想要穩(wěn)住身形,或者撐在身子前不讓自己摔得那么結(jié)實,但全都非常離奇地失敗了。 下一秒,他整個人以標準的五體投地式臉朝下摔在地上,就趴在女孩腳邊。 藺航之:??? 女孩后退一步,蹲下身,將他的身子翻過來,白皙的兩根手指伸進藺航之上衣胸前的口袋,夾出淡藍色的車票。 她烏黑的長發(fā)掃過藺航之的鼻尖,帶著不知名的洗發(fā)露的味道,很癢,讓他非常想打噴嚏。 他眼睜睜看著女孩將自己辛苦得來的車票放進小包里,想要立刻爬起身把票搶過來,但根本動彈不得,就仿佛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一樣。 藺航之:?。。?! 妖術(shù)!這絕對是妖術(shù)! 這女的是妖怪!救命啊妖怪搶東西啦—— 藺航之試了下,發(fā)現(xiàn)嘴還能動,便馬上深吸口氣,氣沉丹田用最大的聲音喊道:“救命啊!搶劫啦!” 女孩被嚇了一跳,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將包拉上。 票!我的票! 淺藍色的靚麗身影就這樣消失在眼前,藺航之已經(jīng)感覺人生徹底無望,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喊:“強jian啦!救命啊有沒有哪個好心人愿意過來救救我?。∥液脽o助好弱小嗚嗚嗚嗚!” 一片寂靜。 “對不起?!彼p輕嘆了口氣,站起來,黑亮的眼睛凝視著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藺航之,沉默一瞬后,仿若在闡述某種事實,堅定道:“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