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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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帶進盒子里使用的只有從其他盒子里獲得過的東西,還有一些特定的物品,比如衣服、食物、水或者由武器商特殊制造的少部分武器。 而董征艾倫根本沒有在這里獲得過任何照明工具和武器,就只能赤手空拳地摸黑探索了。 太平間的門被鎖上,也就不用再擔(dān)心來自下方可能的危險,樓梯間的空氣因為長時間不流通而無比沉悶,隨處可見生長在角落里的植物。 兩人沉默著朝樓上走,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走過后沒多久,原本纏繞在樓梯扶手上的藤蔓如同潛伏在暗影處的毒蛇,朝著他們的方向緩慢移動。 轉(zhuǎn)角處的墻邊坐著一具只剩下一半的尸體,穿著病號服,已經(jīng)風(fēng)干得難以辨認面容和年齡。他雙腿部分消失不見,一團濃密的雜草纏繞著從斷肢處生長出來,仿佛一盆詭譎的盆栽。 “好吧,我大概能明白這里和植物的關(guān)系了?!敝茉馓^安靜,艾倫下意識地用氣聲說道:“現(xiàn)實版植物大戰(zhàn)僵尸?寄生?” 就好像怕聲音再大上一點就會驚擾到什么似的。 董征搖搖頭,線索太少,所有的想法到現(xiàn)在也只能是猜測。 董征繞過尸體,剛剛向上走了兩步,突然聽到耳邊響起女人的聲音:“再過三天我就能出院了吧。” 那聲音很輕很輕,就像情人耳邊的呢喃,也很近,就貼在他側(cè)臉邊。霎時間董征一下子被凍住了,渾身寒毛都齊刷刷地起立,前方的艾倫似乎沒有聽到,還在朝上走。 “出院之后我們?nèi)ソ紖^(qū)的公園玩吧,帶上孩子,我已經(jīng)好久沒出過門了?!蹦锹曇粲粥?,董征低下頭,一只干瘦的手正從他身后伸出,輕輕抓住了他右胳膊,恰似一場挽留。 董征用力閉了下眼,再睜開。 不是幻覺。 也不知道他是怎樣在幾近全黑的環(huán)境中看到這些的。 盡管隔著衣服,被那只手碰到的地方依然感受到刺骨的寒意,董征深吸口氣,沒等那女人再開口,毫不猶豫一步邁上三級臺階,用最快的速度去追趕前方的艾倫。 在他掙開的瞬間,凄厲的哭聲從身后炸開,無數(shù)雙手從暗影中奮力伸出,拼盡全力想要抓住什么。 董征的褲腳被死死攥住,他完全沒有理會,隨著他步子的邁出,干枯到發(fā)脆的手指不愿意松開被扯斷,咕嚕嚕順著樓梯滾下去。 艾倫已經(jīng)推開了一樓的樓梯門走了進去,董征閃身離開樓梯間時終于向后看了一眼,熒熒綠光中植物不知何時已經(jīng)擠滿了整個樓梯間,屬于人類的手從枝葉末端生長出來,掌心里是長滿利齒的怪嘴。臉盆大的黑色花朵正輕輕顫抖著,發(fā)出女人一樣的聲音。 他迅速地關(guān)上門。 冷汗已經(jīng)把上衣后背溻濕了,董征回想起方才的一切,手指都有些控制不住地發(fā)抖。 作為一個從小接受唯物主義教育堅定的無神論者,他從前二十六年的人生中從未有過類似的幻想,更別說會怕鬼怪了,但正因如此,當(dāng)世界觀徹底崩塌時,所帶來的恐懼就更加深刻。 一樓總算不再一片漆黑,長長的走廊里亮著燈,艾倫松了口氣,回頭才發(fā)現(xiàn)董征緊抿著唇臉色蒼白,原本稍微放下些的心又猛然提起,小心翼翼地問:“咋了?” “剛才樓梯間里有東西。”董征低聲道,“這里的所有植物可能都有智慧,它們會模仿人類,千萬要小心?!?/br> “額……我知道?!卑瑐惗⒅魃砗蟮囊稽c,欲言又止,視線緩緩向董征頭頂移動,一滴豆大的冷汗從他額角滴落。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和董征對視一眼。 兩人視線交匯的瞬間,董征立刻整個人撲倒在地,同時“嘩啦”一聲巨響,劍蘭的葉子從本來是董征腦袋的地方刺過,巨力將窗玻璃擊得粉碎! “媽的fuck!這都是什么鬼??!”艾倫慘叫一聲,搭了把手幫董征爬起來,兩人慌忙沖向走廊另一頭。一把推開雙開門,艾倫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就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什么東西身上。 第24章 幽靈醫(yī)院【四更】 “呀!” 年輕護士的驚呼在耳邊響起,艾倫被撞了一個趔趄, 差點沒一屁股坐到地上。他趕忙胡亂抓住了董征胳膊, 堪堪穩(wěn)住身形。 看到眼前景象, 艾倫愣住了。 明亮的醫(yī)院大廳中人來人往,護士醫(yī)生全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和身著病號服的人們交談著。他們衣服上帶著或多或少的血跡,身體也有著一定程度的腐爛,但所有人都像不曾注意般, 或眉頭緊皺, 或談笑風(fēng)生, 做著自己的事情。 甚至還有半透明的幽靈從已經(jīng)損壞的樓梯井里飄出來,找上了一位路過的喪尸醫(yī)生, 開始交談。 一切的一切, 都仿佛在正常的醫(yī)院中。 然而大廳的玻璃門緊閉, 上面布著蛛網(wǎng)一樣的裂痕, 大片大片的血跡潑在上面,印出無數(shù)手印的形狀, 以及外面濃稠的黑暗。 董征不禁想到, 也許這所醫(yī)院中的所有人都被迫關(guān)在里面無法離開, 詭異的事情一次次發(fā)生, 絕望的人們曾經(jīng)瘋狂拍打著門, 哭喊著,手上帶著自己或者其他人的鮮血。 到最后,他們所有人都化作了活死人和幽靈, 永遠困在這座醫(yī)院里,重復(fù)著生前的工作,就仿佛一切死亡和噩夢都不曾發(fā)生。 “請不要在醫(yī)院里奔跑,也不要大聲喧嘩。”半邊臉露出顱骨的護士一臉嚴肅地提醒艾倫,她一只胳膊上有深可見骨的傷,被艾倫一撞整條胳膊差點掉下來。 艾倫還處在震驚中,身上沾到了小護士身上濺出的尸水,董征趕忙把他拉到身后,點點頭,替他道:“抱歉,以后會注意的?!?/br> 小護士扶正歪斜的護士帽,低下頭嘴里嘟囔了句什么,聽不清但顯然在吐槽艾倫,快步離開了。 “我的媽啊?!卑瑐悏旱吐曇綦y以置信地喃喃道,“我們到底進了個什么樣的地方啊?!?/br> “他們在重復(fù)生前的行為?!倍鞯吐暤?,“先去找一下線索吧,看那個護士的樣子沒有敵意,說不定我們可以問問其他……人?!?/br> 艾倫突發(fā)奇想:“哎,如果咱告訴他們其實你已經(jīng)死了會怎么樣?” 董征瞥了他一眼:“你可以試試?!?/br> 艾倫當(dāng)然不敢,按照所有靈異恐怖作品的套路,只要這話被這大廳里的任何一位聽見都絕對會發(fā)生讓他恨不得回到過去扇死自己的事情。 兩人站在大廳角落里觀察了會兒,相比起地下一層和樓梯間,整個大廳里沒有任何一植物的存在,門口原本應(yīng)該是兩棵富貴竹的地方只剩下了光禿禿的花盆,看土壤翻開的情況很像是有人生生將植物拔出來移走。 或者是富貴竹自己跑了? 董征打開來時的門看了眼,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劍蘭已經(jīng)不見了,走廊上空無一物,只有盡頭破碎的窗戶和滿地玻璃渣告訴他一切都真實發(fā)生過。 “走吧,去打探一下情況?!?/br> 兩個和它們都不一樣的大活人在大廳里四處轉(zhuǎn)悠竟然也沒有被懷疑,董征路過一個已經(jīng)巨人觀化了的醫(yī)生身邊,突然聽到他問護士:“七樓的病人又發(fā)病了?” 醫(yī)生的聲帶估計爛的差不多了,發(fā)出的聲音非常奇怪,仿佛玻璃在鋼板上刮擦。 “對,早晨喊著要曬太陽,不然說自己會枯死,可今天陰天啊,哪兒來的太陽給他曬?”護士是個年輕的幽靈姑娘,不滿地嘟囔道,“這種情況應(yīng)該去精神科吧,整天喊著自己發(fā)芽開花了,明明就是妄想癥。” 醫(yī)生嘆了口氣,“中風(fēng)偏癱,可能傷到腦子了吧,我也建議過他去做心理咨詢測試,但結(jié)果挺正常的,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發(fā)芽開花? 董征心念一動,和艾倫對視一眼,點點頭,身側(cè)的手攥緊放松又攥緊,終于勉強做好心理準備,上前問道:“不好意思打擾一下,請問一下七層有沒有住著一個中風(fēng)的病人?我們是他朋友,聽說他病了,過來看望?!?/br> “他朋友?”醫(yī)生和護士轉(zhuǎn)過頭,將董征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董征長相英俊正派,多年來的精英教育讓他嚴肅認真起來時特別有信服力,就算因為接連逃竄模樣有些狼狽,也不損周身的氣質(zhì)。 董征瞥見醫(yī)生手中血跡斑斑的查房報告,9月30日,神經(jīng)內(nèi)科……后面的看不太清,花掉了。 9月30號? “是溫寶山嗎?”醫(yī)生問道。 董征:“對,就是他。” “他在七層11號病房,不過今天電梯壞了還在修,可能要爬樓梯上去了?!贬t(yī)生還沒表態(tài),年輕的護士就沒有任何防備地將所有信息一股腦兒地告訴了董征。 她抬頭望著董征,雙手背在身后,就像所有小姑娘看到帥哥時那樣,朝他抿著唇露出有些羞澀的笑容,可惜她現(xiàn)在這幅少了一條腿的幽靈模樣讓人一點特別的心思都起不來。 我靠。 艾倫驚得眼都直了。 醫(yī)生本來還想多問兩句,這下也不用多問了,只得提醒道:“哎,你們注意著點,溫寶山他精神情況不是太好,一旦病人感覺到疲憊,就不要打擾他了。” “好。”董征謝過醫(yī)生,不想再面對他恐怖的樣子,拉著艾倫走了。兩人到了角落,艾倫一臉敬佩:“可以啊兄弟,連鬼你都不放過?” 董征無奈扶額:“閉嘴?!?/br> “醫(yī)生說那個人在七樓,電梯壞了,我們就只能爬樓梯上去了。”艾倫看向樓梯的方向,還心有余悸,“可樓梯里有那么多鬼東西,一不留神就得交代在里面。 董征沒有輕舉妄動:“先探索探索一樓吧,既然最終要上去,那肯定會有解決的方法?!?/br> 兩人便把整個一樓都摸了一遍,這些喪尸和幽靈表現(xiàn)得都很友好,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闖入了兩個異類。 最后艾倫和董征一人拿著一根從注射室里順出來的輸液架當(dāng)做武器,站在另一處的樓梯口間面面相覷。 “誰先進?”艾倫問道。 董征對樓梯間里發(fā)生的事情還存有陰影,根本都不想進去:“隨便?!?/br> 艾倫:“那這次你來探路吧,我壓陣?!?/br> 其實在前在后都一樣,走哪兒都不安全。董征一手拎著輸液架,一手推開樓梯間的門。 砰——! 巨響卻從大廳遙遠的另一邊傳來,剎那間尖叫大喊此起彼伏。一株巨大的墨綠色藤蔓頂開董征和艾倫來時經(jīng)過的走廊門,洪水一樣擁擠著涌進大廳中,帶著尖刺的枝干將墻皮和墻上的掛牌接連蹭掉,瞬間占領(lǐng)了四周所有的墻壁。 大廳中的幽靈和喪尸全都尖叫推搡著遠離這處異變,一只雙腿截肢坐在輪椅上的喪尸沒能及時逃開,被枝葉一把纏住了身體,緊接著細細卷須伸進它半腐爛的口中和眼眶,將所有慘叫堵在喉中。 數(shù)秒后,它十指指尖全都裂開,卷須從中生長出來,迅速冒出新葉,纏繞住喪尸的身體,讓他變成了一株詭異的盆栽。 “草!”艾倫罵了一聲,那些喪尸到底還保存著人類的行為,它們掙扎哭喊著拍打大門想要逃出去的樣子仿佛能夠讓人想象得出還活著時經(jīng)歷的一切,玻璃上的血手印和裂痕,任何有著正常同理心的人見狀都不會無動于衷。 “快走?!倍縻@進樓梯間,視線陡然黑了下去,這里的樓梯和另一邊差別不大,很多糾纏在一起的植物縮在角落,或者生長在慘死之人的尸體上。 大廳中的慘叫持續(xù)了一會兒后猛然消失。艾倫心揪著,下意識回頭想看一眼,剛轉(zhuǎn)過去便被董征一把抓住后領(lǐng),猛地向旁邊一扯—— “小心!” 一朵白掌直直擦著艾倫的肩膀刺過去,花朵邊緣刀鋒一樣銳利,直接在艾倫肩頭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瞬間涌了出來,被上衣吸收。 艾倫疼地倒嘶一口涼氣,捂住傷口,董征狠狠揮動輸液架,將還想要再撲上來的白掌打到一邊,肥厚的花瓣和葉子被砸出粘稠的汁水,發(fā)出一陣令人作嘔的腥味。 發(fā)黑墻角生出的小蘑菇被汁水碰到,立刻飽脹地蠕動起來,噴出一叢淡黃色的孢子。那些孢子落在受傷的白掌上,附著在其中,迅速吸收這棵植物的營養(yǎng),長出叢叢黑色的蘑菇,病毒般迅速向著艾倫滴落在樓梯上的血液蔓延! 雖然看不到具體情況,但兩人都能夠在一片死寂中聽到什么東西在急速生長的咕嘰咕嘰聲響。董征用輸液架用力向下方戳了下,阻塞感像是戳進了一堆密度極大的粘質(zhì)中,差點讓他無法將輸液架拽回。 “走!” 兩人用最快速度一直爬上四層,上方的路被蛛網(wǎng)一樣的藤蔓徹底堵死了,艾倫用輸液架試探著撥了撥,想看看能不能直接上去。 藤蔓的韌勁很大,就算撥開一個小口在收回輸液架后很快就會閉合,而上面有生長著密密麻麻的小刺,如果不怕被插成個刺猬到可以忍痛鉆過去試一試。 “暫時不通,進去看看?”艾倫胳膊上的傷口依然在緩緩流血,血順著手臂從指尖滴落在地上,聚成小小的一洼。 血腥味悄然蔓延開來。 董征嗯了一聲,墻上亮著綠色熒光的f4樓層牌照亮他微皺著眉頭的臉。 “唰——嘩啦……” 正當(dāng)他們準備探索四樓時,只聽幾聲輕響,面前的植物墻竟然自動向兩邊分開些許。幾條伸出來的藤蔓繞過董征,貼著地直接探向了地上艾倫的血,開始吮吸般飛快地蠕動,發(fā)出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