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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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qū)區(qū)一杯伏特加而已,怎么可能放倒一個俄羅斯人?!本S克多其實還有些步調(diào)不穩(wěn),差點從汪雀膝頭摔下去,他抖著耳朵,道,“我和你一起去,要是有什么事情也能有個照應?!?/br> 于是下一步的計劃暫時成型,汪雀和維克多一起去接觸阿加莎,盡力讓他們能夠參與天堂的守衛(wèi)工作,剩下的五人繼續(xù)打探情報。 在汪雀和維克多離開后不久,董征,臨海,艾倫,藺航之還有一直都在摸魚的崔左荊帶上各自的面具,在小鎮(zhèn)上游蕩,從公仔們的交談中盡力收集相關的信息。 所有公仔都在擔心不久之后將要到來的劫難,他們在街上轉一圈,能聽到好多在談論這個的。董征從其中提取出了兩點最重要的消息:這個地方,也就是天堂是所有玩偶費盡心血才建立起來的;阿加莎大多數(shù)時間都待在自己的小城堡里,很少會出來,之前的幾次小災難,全都被公仔們瞞住了,阿加莎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可這次劫難前所未有,自從占星師預見到事情后,它們就在考慮到底要不要告訴阿加莎,到現(xiàn)在還沒有作出決定。 他們小聲交談著,一只鴨子帶著她的孩子們逛街,就在這時,二樓的一盞燈籠不知怎么,毫無征兆地掉落下來,正要砸在一只從下面走過的小鴨子頭上。 事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在大腦做出反應之前,艾倫的身體就動了,他在瞬間發(fā)動能力,挪移到仍然笑著打鬧的小鴨子身邊,一把將它拽到一邊。 小鴨子尖叫一聲,驚慌地撲騰著翅膀,一下子蹭到了艾倫的臉—— v字仇殺隊的面具掉落在地。 所有聞聲轉過身來的公仔都看到了艾倫的臉。 燈籠掉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 街上一片死寂。 作者有話要說: 集中解答一下大家現(xiàn)在問的比較多的問題: 1.小丑和崔左荊最開始為什么要決定成為囚徒,既然有囚徒契約,這個決定豈不是很冒險嗎? 答:當時他倆做的決定是,為了減少皇后被他的桎梏,讓崔左荊成為囚徒,如果召喚他的主人不符合心意的話,崔左荊隨時可以殺掉主人,等待下一次召喚,直到找到符合他心意的合作者。 2.崔左荊的感情問題。 答:在33章提到崔左荊放在小丑那里的感情少了藍色的部分,這一部分代表著“仇恨”,是崔左荊主動留下的,也是為什么第一章 在感情交付之后他還存有對皇后的仇恨的原因。 以及感謝諸位的捉蟲,謝謝! 第53章 一場交易 鉛灰色的陰云不知何時占領了整片天空,似乎上一秒還艷陽高照, 下一秒便濃重的雨云低垂。 看起來像要下雨了。 當?shù)谝坏斡曷湎? 在石板路留下深色的圓形痕跡時, 街上的公仔們都急急忙忙進去最近的店鋪,暫時避雨。 他們大多都很怕水, 淋濕之后要費很大功夫才能曬干。 雨很快下大了,落在地上,似乎都能帶起蓬蓬朦朧的寒霧。黑貓蹲坐在房頂, 碧色的貓眼望著下方空無一人的街道, 尾巴在身后圈成一個卷。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 黑貓轉過頭,喵道:“看到下雨, 我就知道你也一定來了?!?/br> “有生意在的地方, 我怎么可能不來呢?” 話音輕的像是還未出口就要消散在風雨中, 民國裝扮的女孩撐著紙傘, 無聲地走到黑貓旁邊,七眼三尾的獸蹲在她肩頭, 猩紅的眼警惕盯著黑貓。 “說起來, 你又怎么會在這里, 午夜?” 被叫做午夜的貓悠哉道:“當然是見見我們久違了的小黑山羊, 還有那只被折了翅膀的烏鴉?!?/br> “是《蠕蟲之謎》告訴你的?” 午夜切了一聲, 不屑道:“那本破書怎么可能會和別人分享情報,當然是從kether那里,管理員03找皇后嚷嚷這件事, 被我偷聽到了。不過……你又是怎么找來的?” ?;坌Φ煤軠赝?,柔聲道:“有欲望的地方就有我,我們的小黑山羊身上欲望的味道可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珍品,我可不能錯過?!?/br> “能讓你堅持了十年都沒能交易成功的人,除了他,也絕無僅有了吧?!?/br> “好東西總是值得等待的。” 一人一貓沉默良久,沉悶的雷聲從遠方滾滾而過,房頂之下,公仔們或談天說地,或獨自酌飲,望著街道,等待這場急雨過去。 午夜站起身,純黑的毛發(fā)逐漸變成橘白色,碧眼轉為琥珀,喃喃道:“雖然最后的繼承人不太可能是我,但我總歸能給那兩個家伙找點麻煩,看他們斗得那么激烈,沒有點樂子怎么能行?” “那就放手做吧,干自己想做的事情,滿足所有的欲望,才是活著的本質(zhì)?!?/br> “魔鬼的話,我可不敢聽啊?!蔽缫苟⒅?,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身體幻影一般融化著消失,只剩下一個月牙般彎彎的笑懸在空中,最后悄無聲息的破碎。 常慧撥了撥齊耳的短發(fā),小獸親昵地在她蒼白的側臉蹭著。孱弱的心臟費力地將血液送往全身,她撐著傘,小心翼翼走下房頂。 “魔鬼還會講究契約,他們做的事情,可比我過分的多啊,是吧,多菲?” 小獸贊許地嗷嗚一聲。 “鐵門啊鐵窗啊鐵鎖鏈~手扶著鐵窗我望外邊~外邊地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艾倫坐在地上,背靠著牢房的墻悠悠唱著一首鐵窗淚,董臨海打了個哈欠,直接躺地上睡了,藺航之在角落里發(fā)呆,崔左荊坐在董征旁邊,百無聊賴地玩著一根稻草。 艾倫出于條件反射救下了那只小鴨子,暴露了人類的身份,他們連辯解的余地都沒有,就被直接扭送到監(jiān)獄了。 人家才不管你做了什么好事,男人在公仔們眼中,就是足以毀滅一切的高危存在。 牢房只有墻上高高開了扇鐵窗,能夠看到外面的一小片天空,陰云飄滿天空遮住太陽,細雨落下,淅淅瀝瀝,逐漸變大。 潮濕的氣息逐漸彌漫在牢房中,崔左荊盯著陰暗的天,微微皺起眉頭。 他站起身,拍拍褲子上沾染的草屑,對董征道:“我出去一會兒?!?/br> 艾倫頓時來了精神,不再用歌聲荼毒眾人的耳朵:“嘿,我就知道你有辦法走?!?/br> “只有我自己,你們還是先在這里待著吧?!贝拮笄G指了指鐵窗,對董征道,“肩膀借我一下?!?/br> 董征問道:“要去做什么?” “出去溜一溜,太悶了?!?/br> 董征不太相信這個答案,但終究沒再多問,默不作聲地在窗口下方蹲下,面對著墻。崔左荊踩上他肩膀,沉甸甸的重量壓得董征身子向下一沉。 董征沒料到崔左荊竟然這么沉,少年身高170,這體重至少得有130多斤。 雖說崔左荊保持十六歲的模樣,看著也挺清瘦,但多年來的生死掙扎讓他身上該有的肌rou一塊都不少,不像許多健身刻意練出的大塊頭,那些高密度的肌rou結實勻稱,緊貼著骨骼,穿著衣服時根本顯露不出。 董征深吸口氣,兩手扶住崔左荊小腿,緩緩站起身,讓少年到了能夠到鐵窗的高度。 崔左荊拿著從日記本撕下來空白的一頁,輕而易舉割開了整個鐵窗,仗著身量小爬出去,還不忘將鐵窗重新擺上,以免巡邏的公仔們發(fā)現(xiàn)異樣。 “我去去就來?!倍髦灰娚倌瓿麚]了下手,站起身,一步便消失在了視野中。 “干嘛啊這是,無組織無紀律的?!卑瑐悋@息一聲,重新跌坐回稻草堆中。 藺航之安撫道:“別急,等汪雀和維克多交涉完,看看能把我們放出去嗎,如果不行再另想辦法,正好在這里也當作休息了?!?/br> 董征坐回原位,到不怎么擔心,他相信崔左荊自有分寸。 兩分鐘后,閉目養(yǎng)神的董征猛然睜開眼睛,疑惑地摸了摸左手背上黯淡的小草紋章。 崔左荊單方面把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切斷了。 也就是說,就算有血契存在,他現(xiàn)在也根本無從感應到那邊的情況。 他到底是去做什么了? 正被董征掛念著的崔左荊這時已經(jīng)到了街上,關押他們的監(jiān)牢在小鎮(zhèn)中央的位置,不遠處就是座小城堡,阿加莎住的地方。 雨下得不小,但崔左荊沒有撐傘,也沒有戴上運動服的帽子,雨落在他發(fā)頂和肩頭,帶來異常刺骨的寒意。 崔左荊雙手抄在兜里,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路。 一滴雨落進他眼睛里,仿佛有所感應,他停住腳步,并未回頭,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了。” “我沒有躲?!背;蹚乃砗蟛贿h處的一家店鋪的柱子后走出,十三四歲正應該是天真爛漫的時候,但這些東西從來不曾在常慧眼中出現(xiàn)過。 “等著見你還來不及,我怎么會躲呢?” 她這句話說的微妙,但崔左荊和?;蹖ζ渲械恼嬲饬x都心照不宣。崔左荊轉過身,先盯著常慧腳下的獸看了數(shù)秒,在那七只紅眼中窺見了自己身影,才轉而望向?;?。 “但這次你恐怕又要失望了,我不會和你做任何交易。” “我可以幫你殺了皇后。” “不需要,復仇這種事,讓別人幫忙又有什么意思?”崔左荊抬手將被雨水徹底打濕的額發(fā)捋到后面,露出光潔的額頭,唇角勾出一抹嘲弄的笑,“如果皇后知道她器重的繼承人為了一筆交易,竟然主動提出要殺了她,會怎么想?” ?;壑皇侨崛岬匦?,并不回答,她知道這比生意今天又做不成了,但,也并沒覺得多懊惱。 崔左荊沒工夫和她磨時間,直截了當?shù)貑柕溃骸霸跁r之迷宮的秘境中,你往董征身體里放了什么東西?” “一個小禮物?!背;巯喈斢谧兿喑姓J了的確是自己做過手腳,笑意盈盈道,“過了這么多年,再見到老朋友,給一份禮物也不過分吧?” 崔左荊靜默數(shù)秒,語氣驟然冷冽:“如果我發(fā)現(xiàn)董征出了什么問題,我一定會殺了你?!?/br> 那只獸立刻警惕地豎起耳朵,rou墊中利爪伸出,聳起脊背低吼一聲,露出滿嘴尖利獠牙,時刻準備撲上來咬斷崔左荊喉管。 “多菲。”?;圯p聲呵斥道,小獸嗚咽一聲,不情愿地收起利爪,但仍一眨不眨地緊盯著崔左荊。 迎著崔左荊不善的目光,?;鬯坪趵哿耍瑢銖挠沂謸Q到左手,露出左腕上父母為了防止孩子早夭而打造的銀鐲:“別擔心,我可一向是最守承諾的人,看在我們認識多年的情分上,給你一個忠告——” “小心你的朋友?!?/br> 雨驟然停了,?;鄄灰娵櫽埃腿缤桥⒆优c獸跟著雨一起消失了般,太陽從雨云后再一次顯露,除了渾身濕透的崔左荊和地上的雨水在無言訴說著那一切都是真實發(fā)生的。 小心我的朋友? 崔左荊眉頭緊鎖,垂在身側的兩手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攥住。躲在店鋪內(nèi)的玩偶們見雨停了,紛紛站起身要出來。 少年深吸口氣,身影緩緩模糊不清,最終消失。 下一瞬,他出現(xiàn)在了董征身邊。 崔左荊濕淋淋的,衣服和發(fā)梢還在不斷滴水,囚徒鏈接再一次恢復,看到崔左荊有些許狼狽,董征詫異地挑了下眉,問道:“去做什么了?” “見了個老朋友?!贝拮笄G脫下濕透的外套抖了抖,又脫掉里面的t恤,擰干后用它擦頭發(fā)。他低頭時脖頸和脊背弓出流暢的弧度,一滴水從發(fā)梢滴落,順著少年脊柱的凹陷,一路滾到后腰,沒入褲腰。 董征似乎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他脫下自己的外套,遞給崔左荊:“用這個擦吧。” “謝了。”崔左荊根本沒多想,接過來用董征的衣服擦干身體,?;鄣挠攴路饚е鴣碜缘馗纳?,一直透到骨子里,讓他一直在不受控制的打哆嗦。 崔左荊真的很冷,他穿上擰的半干的衣服,牢房陰暗,風還在不斷從頭頂?shù)拇翱诖颠M來,冷得他毫不猶豫地靠著董征坐下,還特別用力地往董征身上擠了擠。 董征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差點倒地,趁手撐了一下才穩(wěn)住。少年身上的寒意透過兩人的衣服,也清楚傳到了他身上。 “擠一下暖和?!贝拮笄G整個人縮成一團貼在董征身上,對艾倫和藺航之勾了下手,道,“來來來都過來擠一擠,冷得受不了了。” 艾倫說著走過來:“淋個雨有那么冷嗎?” 他往崔左荊身邊一坐,立刻感受到無可阻擋的寒意,怪叫著“靠”了一聲就要躲,這時候藺航之一屁股坐下來,立刻把他擠在中間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