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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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蹚囊婚_始便注意到了董征,那么在董征身上留下自己的能量,就不是很奇怪了。 對于?;?,饒是崔左荊知道的也不算太多,不過他推測?;鄄⒉皇沁@個世界的原住民。董征今年二十六歲,他母親和常慧做交易至少也在二十年之前,從那時候,?;劬鸵呀?jīng)來到純白地界了嗎? 崔左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他向來不會安慰人,雖然董征表現(xiàn)得并不明顯,但心中壓抑著的悲傷都已經(jīng)影響到他了。 可他的感情還在小丑那里,他喪失了所有的同理心,無法感同身受。 崔左荊甚至都有點想要回去囚徒空間,避開這種局面,讓董征一個人安靜地待著,消化情緒。 最終他沒有這樣做。 過了一會兒,崔左荊輕聲問道:“能和我說說你母親嗎?” 他本來對董征的回答沒抱有多大希望,董征是個很注重隱私的人,除了之前玩black jack愿賭服輸,從未說過和家庭有關的一切,甚至在崔左荊第一次問他和董臨海關系時,直接撒了謊。 也許是內(nèi)心的壓抑亟需要一個人來分擔,也許是血契讓兩人的情感部分相通,又或許還有其他崔左荊不明白的深層原因。董征沉默了一會兒,深吸口氣,有史以來的第一次,說起自己的過去:“我母親是因為我難產(chǎn)而死的?!?/br> “她羊水栓塞發(fā)作的太突然兇猛,根本來不及救,我父親因此……怎么說,有點一直故意躲我的感覺在吧,加上他當時正處在事業(yè)的上升期,我小時候幾乎都是一個人,或者和保姆一起?!?/br> “再大一點的時候,我父親也逐漸從悲痛里走出來了,他會在接我放學后把我?guī)ス?,讓秘書陪著我在他辦公室里寫作業(yè)。秘書當時是個剛畢業(yè)沒多久的姑娘,二十來歲,脾氣好,很耐心,會陪著我玩,給我開家長會。” 崔左荊聽到這里,差不多已經(jīng)能夠預料到之后的事情發(fā)展了。 “我很喜歡她,所以當我父親問我愿不愿意讓她當我mama的時候,我同意了。 “她嫁給我父親不到一年,臨海出生了,他們理所當然把更多的目光放在剛出生的孩子身上,我那時候已經(jīng)八歲了,雖然不好受,但也知道了很多事情。 “她對我好,一直在照顧我不錯,但她最愛最關注的孩子當然永遠是自己親生的。而我父親,因為我長得更像我母親,每次看到我都會想起亡妻。 “他因為小時候的不管不顧覺得虧欠我,所以在對待我時,根本不像對臨海那樣自然。 “所以我一直都感覺我是那個家里多出來的人?!?/br> 話音漸漸落下,臥室里又一次安靜下來,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果然董征這種性格是有原因的,崔左荊一直都覺得他放不開,不像董臨海沒心沒肺天真都寫在臉上,艾倫大大咧咧自來熟,藺航之社畜和衰神附體,董征一直都在偽裝自己。 無可置疑,董征有作為領導者的本領,但如果在不需要他出頭,有其他人可以帶隊的情況下,就算那個人有的地方不如他,董征都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待在一邊。 當初在哈默爾恩時,他就選擇了讓眼鏡男來主導行動。 董征是一行人的隊長,但這個責任更像是被丟給他的,董臨海信任依賴他,之后加入的艾倫不愛cao心,藺航之作為被招募來的隊員不可能當領導核心。 這是沒有選擇之后的選擇。 就像在扮演著別人眼中他應該的樣子。 一個冷靜,強大,條理清晰,會安排好下一步計劃,協(xié)調(diào)各方的隊長。 沒人知道他也會在遇見鬼怪時嚇得滿手是汗,也會想不用動腦子cao心以后的事情,只等著命令下來。 …… 好吧,除了崔左荊。 崔左荊眨眨眼,見董征依然面對著窗戶沉默,猶豫了下,把臉湊到他面前仔細去看,試探著問:“你哭了?” 視線霎時間被少年的面容占領,董征有些意外,下意識向后躲了下:“沒有,為什么會這樣想?” 崔左荊看到他沒有任何眼角泛紅的征兆,聲音也很正常,訕訕地回到原處,摸摸鼻子道:“我還以為你會很難過?!?/br> 董征無聲地笑了下,道:“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再說,每個人都有他自己才能懂的困難和不幸,何必一直自怨自艾,之前我在現(xiàn)實世界中,過的也挺好的。今天就是見到她……才有點難受。” 真的好嗎? 崔左荊有些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他想了想,打了個響指,道:“既然你都把這么私密的事情告訴我了,那么公平起見,我也給你說一點我的事情怎么樣?” 第60章 神秘客人 董征果然來了興趣,崔左荊對他來說, 就是“謎團”這個詞的具象化, 少年身上隱藏著太多他不知道的秘密:“來, 洗耳恭聽。” “你也知道,我進入純白地界時是十六歲, 人們在純白地界里身體不會生長,所以我之后在這里待了三年,一直都是十六歲的模樣, 然后我被詛咒, 永遠停留在了這個時候?!?/br> 董征點點頭, 在剛見到傅哲時,他們得知了很多事情, 就包括這點。 “其實我在現(xiàn)實世界死亡的那天, 是我十六歲的生日。那天晚上我放學趕著回家, 抄了小巷子, 結(jié)果特別特別倒霉,撞上了一個越獄的連環(huán)殺人犯, 不幸中招了?!?/br> 董征有點意外, 現(xiàn)實世界中最主要的死亡原因莫過于各種疾病和交通事故, 像維克多猝死, 他和董臨海因為車禍, 而艾倫死于藥物過敏。 崔左荊竟然是被殺害的。 崔左荊聳聳肩膀,道:“超級倒霉的是不是?” 董征點頭,隨后抓住了奇怪的一點:“那豈不是現(xiàn)在的每一天都是你的生日?” “是啊, 我十六歲的生日過了有整整十一年了,真是個永生難忘的生日?!?/br> 董征沉吟片刻:“是不是解開詛咒,你的時間就會重新流淌?但在你出去之前,也沒法離開這一天啊。” 崔左荊也被這個問題難住了:“我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br> 董征沉默了,似乎這個問題也和他有不小關系一樣。 “在沒來這里之前,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二學生,我腦子算比較好用吧,從小在學校里成績就挺好的,一直是家人和老師眼中的乖孩子,我現(xiàn)在一想,都不敢相信我竟然有那么聽話的時候,別人叫我做什么就去做什么?!?/br> 董征想象了下,沒忍住笑道:“抱歉,我想不出來那時候的你?!?/br> “別說是你了,就連我現(xiàn)在都有點想不出。”崔左荊頓了頓,輕聲道,“剛進入這里的好幾個月,我?guī)缀趺刻於荚趽@害怕中度過的,在純白地界,能夠成功活下來的大多數(shù)身強體壯的成年男人,那時候我身體素質(zhì)挺差,也不太能接受盒子里發(fā)生的事情?!?/br> “幸好有傅哲和亨利一直在引導我,亨利你還記得的吧,就是哈默爾恩里的鐵箍騎士?!?/br> 董征當然記得,僵尸騎士可是差點殺掉他和臨海。 “你殺了他,對嗎?” “是,他已經(jīng)變成怪物,沒了從前那些身為人的記憶,所以我?guī)退饷摿?。?/br> 董征:“……” “我知道你可能一時間覺得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在這個世界中掙扎著活下去就已經(jīng)很艱難了,要是在死后還要變成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殺害曾經(jīng)的同胞,還不如被消滅。如果有一天,我們隊伍中的誰變成了怪物,我也會這樣做的?!?/br> 崔左荊繼續(xù)道:“之后我覺醒了能力,開始明白原來我還可以用一種截然不同的方式活著,不用時時刻刻做一個乖孩子,在這里,能夠掌控我人生和命運的,只有我自己。 “最后的結(jié)果如你所見,我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同樣,在這里你也可以做一個獨屬于純白地界的自己,不用在意在現(xiàn)實世界中的生活,那些你原本小心翼翼維護的形象和人際關系。在危機四伏的世界里,你盡可以放大你的一切需求和愿望,隨心所欲一點,畢竟……不知道哪天就沒有機會了,不是嗎?” 董征:“我其實也沒——” “別狡辯了,你一直都太緊繃了,雖然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來,但絕不會瞞過我的眼睛。” 董征沉默了。 半晌,他緩緩道:“這么多年,我已經(jīng)習慣這樣了?!?/br> “打破一個習慣最好的方法是用另一個習慣取代它,你也可以開始試著習慣做真正的自己嘛?!贝拮笄G不打算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他說的已經(jīng)夠多,剩下的就看董征如何決定。 他爬到床腳伸手按下開關,臥室亮起來,兩人也都看到了墻上的鐘表。 時針指在九的位置。 早上九點? “誒?”崔左荊立刻看向窗外,外面仍舊一片漆黑,如同陽光被徹底驅(qū)逐出了這一方小世界。 天,沒有亮。 與此同時。 藺航之,董臨海和維克多已經(jīng)回到城鎮(zhèn)中心的宮殿多時了,和米奇一起保護阿加莎。自從晚飯餐桌上見到那只老鼠尸體受了驚嚇,小姑娘精神一直不太好。 尿雨一直在下,地面上全是淡黃色的液體,連能夠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空氣中彌漫著揮之不去的濃重腥臊味,令人作嘔。 意識到天沒有按時亮起時,兩人還沒察覺到是多大的危機,直到米奇急急忙忙找到他們,說要去前線一趟。 “大家絕大多數(shù)都是布做的,根本不能淋雨,就指望著天亮出太陽曬一曬呢,時間久了,這樣肯定會生病的!” 米奇吩咐灰狼率領的小隊一定要保護好阿加莎,便趕去前線了。董臨海和侍女去看阿加莎的情況,藺航之站在走廊的窗前望了會兒,這天根本沒有要亮起來的征兆。 維克多跳上窗臺,問:“有什么想法嗎?” 藺航之和維克多同為醫(yī)生天然有種親近感,藺航之長長地呼了口氣,平日里無時無刻不在散發(fā)的喪氣這會兒淡了許多,低聲道:“這城鎮(zhèn)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那小姑娘曾經(jīng)受過的罪吧?!?/br> 維克多看著雨跡斑駁的玻璃窗上映出的白色貓咪,點點頭。 如果他們沒有想錯,這場夜晚,有可能將要持續(xù)整整兩天兩夜。 在周末被關在空曠黑暗的禮堂中,她得多絕望啊。 “也不知道隊長那邊情況怎么樣了?!碧A航之摸摸維克多脊背,一時閑著無聊,突然有點想算牌了。 不過他塔羅沒帶在身上,想算也得等出去之后了。 “那邊有阿左在,盡管放心?!本S克多說著耳朵一抖,捕捉到了遠方不正常的轟鳴聲,警惕地聳起脊背。 “什么?” “我聽到了一點不太好的聲音,有點像……地震?” 他們沒等上多久,宮殿外面的守衛(wèi)便急匆匆跑進來,喊道:“鎮(zhèn)子里突然發(fā)生了塌陷!” 藺航之和維克多不約而同想到了在城外看到的巨型蚯蚓。 汪雀說它們數(shù)量很多都在地下,如果突破了防線進入城鎮(zhèn),哪怕只有一只都可以攪得天翻地覆。 董臨海聽聞塌陷的消息,匆忙趕來,他在阿加莎的臥室里陪了她一會兒,小姑娘見到他似乎沒有剛開始那樣緊張害怕了,甚至問了他一些關于維克多的話題,可見非常喜歡這只白貓。 “蚯蚓進來了?破壞很嚴重嗎?” “還不知道,等消息過來吧,我們還是先不要出去查看了,我總感覺……要有不太妙的事情發(fā)生,保護好阿加莎才是最重要的?!?/br> 維克多突然道:“這個塌陷,會不會指代小鎮(zhèn)里礦井的塌陷透水事故?” “指帶?”董臨海其實一直隱約有微妙的感覺,被維克多這樣一提示,猛地明白了,“啊,那這個雨……是說有人朝她身上撒尿?” 藺航之給了他一個“你終于想明白了”的眼神,道:“不清楚,但學校里兩次出現(xiàn)有關礦井塌陷的線索,這肯定不會是無用消息?!?/br> 董臨海一臉敬佩:“哇航哥,你好聰明啊?!?/br> 藺航之立刻挺起胸膛,得意道;“那是,我可是正經(jīng)985醫(yī)學碩士畢業(yè)的,腦子能不好用嗎?!?/br> 維克多笑著打趣他:“可惜就是運氣太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