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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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快點離開這里吧?!?/br> 心中那股不安越發(fā)嚴重,董征盯著遠處的村莊, 視覺被刻意增強后, 他清楚看到了村口一塊石頭上殘留著血跡。 目前還不清楚村子遭遇的是什么樣子的瘟疫, 是傷寒,流感, 瘧疾,肺結(jié)核,天花, 或是肆虐了歐洲兩百年的黑死病——鼠疫?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 現(xiàn)在來看, 村子沒有丁點活人存在的樣子。 任鶴鳴點點頭,兩人加快速度, 遠遠從村子前方經(jīng)過, 離得近了, 尸體腐爛的腥臭味道傳入鼻中, 董征捂住口鼻,大部分疾病所謂的空氣傳播指飛沫傳播, 如果只是遠遠路過, 不會有問題的。 他們迅速從村子經(jīng)過, 董征再一次看向村子, 離得近了, 很多細節(jié)顯現(xiàn)在眼中——比如那空無一人的道路,樹下鳥雀的尸體,還有村口圍墻上, 一個十多厘米高的奇怪雕像。 “等一下,那邊好像有東西。”董征指向雕像,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不斷低語——去拿那雕像。 但董征沒有輕舉妄動,這種程度的暗示對于他一個腦域開發(fā)者來說,只需要稍微控制下就可以抵抗得住,現(xiàn)在的他,可是能在傅哲幻境和催眠攻勢下堅持許久的。 可這并不意味著任鶴鳴同樣也能。 任鶴鳴在原地彳亍片刻,便徑直朝著雕像走去,董征伸手叫了他一聲,對方卻像根本沒聽到一樣,他到了村口圍墻邊,將石像拿在了手中。 劇情殺? 董征見狀也不再吭聲,既然劇情一定要他們拿到這個石像,那他反抗估計也沒什么用。 不過這也變相證明了,石像在后面估計是個重要的道具。 任鶴鳴拿著石像跑回來,十多厘米高的小雕像,石頭質(zhì)地,不知是原本就刻的潦草,還是經(jīng)常被人拿在手中握著磨平了細節(jié),只能大概看出是個站立的人,雙臂交疊貼在胸前,如同禱告。 董征沒有停下來仔細觀察石像,要耽擱時間也不能在這樣危險的地方,他低聲道:“走。” 兩人一馬迅速離開村莊,直到走出去一里路,才開始放慢腳步。 董征:“師兄剛才怎么貿(mào)然過去了?” 任鶴鳴盯著手中的石像,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道:“我也不知道,剛才就是特別想拿到這個東西?!?/br> 董征心里有了數(shù),他沒再多言,道:“沒事,走吧,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大食,連邪靈的影子還沒看到,可真的要加快速度了?!?/br> 他們繼續(xù)前行,走了十來步,任鶴鳴突然咦了一聲:“這是什么?” 董征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在沙土地上,有一串奇奇怪怪的痕跡,像是某種大型多腳動物用螯鉗爬行留下的,不過非常巨大,如果這真是螃蟹留下的,那蟹可能會比人都大吧。 細細的爬痕一直通向樹林之中,任鶴鳴蹲下身仔細觀察,飛快道:“老七,點火?!?/br> 董征點燃追蹤邪靈的符紙,紙灰落下,指向腳印蔓延的地方。 “就是它。”任鶴鳴猛然起身,他重重吐出口氣,道,“追了這么久,可算讓我又找到了?!?/br> 這就是他們追捕的邪靈留下的痕跡?董征有些意外,不知道為什么,他一直覺得所謂邪靈,應(yīng)該是沒有實體的。 看這痕跡,邪靈長得肯定很奇怪吧。 任鶴鳴順著腳印飛快地追去,董征跟在他身后,腳印斷斷續(xù)續(xù),帶領(lǐng)他們穿過樹林,最終停在了一處石碑前。 石碑上刻著看不懂的文字和圖案,而后面是和漆黑的洞口,就和他們最開始遇到的那樣,臺階傾斜著向下,通往未知的黑暗,但這一個洞中,沒有腥甜的臭氣。 符紙燒盡的灰告訴他們。那東西下去了。 任鶴鳴蹲在洞口前,回頭看向董征,從他的眼神中,董征讀懂無論如何任鶴鳴都是要下去把邪靈抓住的。 這是他從皇城橫跨大半九州大地,來到這陌生國度的原因。 但董征仍然覺得有哪里不太對。 四周十分安靜,連鳥鳴蟲聲都聽不到,馬低著頭沒什么精神,太陽已經(jīng)沉入了地平線下,只余些微昏暗至極的光芒,再過上幾分鐘,他們就必須點燃火折子照亮四周了。 董征深吸口氣,下定了決心,對任鶴鳴道: △“師兄,我們還是先不要進去了吧。”→跳轉(zhuǎn)至251章 ○“走吧,進去抓住它?!薄D(zhuǎn)至253章 第247章 ○ “要不然進去看看吧?!倍髡f道,“這村子絕對有問題, 我總感覺我們的任務(wù)和它脫不了干系?!?/br> 任鶴鳴想了想, 同意了:“好。” 他們就過去看看能不能遇見還活著的人交換一下情報, 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問題的。 他們牽著馬走進了村子,村口一塊大石頭上有一片血跡, 已經(jīng)成了凝固干涸黑紅色,有一段時間了。 尸體的臭味毫不意外地飄過來,他們在村中的街道上走著, 家家戶戶窗門緊閉, 一丁點的聲音也沒有, 時不常可以從角落里看到一兩具尸體,裸露在衣料外的皮膚大片大片的流膿潰爛, 董征和任鶴鳴見狀, 遠遠繞開并不靠近。 “有人嗎!” 任鶴鳴高高喊了幾聲, 沒收到任何回應(yīng)。 “不會全都死光了吧?”任鶴鳴皺起眉頭, 他們在村子街道上轉(zhuǎn)了一圈,一個活人都沒有見到。 董征站在一戶人家的門口, 院子門沒有關(guān), 里面房子的門也虛掩著, 他輕手輕腳地過去, 敲了兩下門, 見沒人應(yīng)答,直接將其推開。 房子背陰,西斜的陽光找不進窗戶, 昏暗之中,他看到一個已經(jīng)爛的不成樣子的人形躺在床上,根據(jù)面容特征能辨認出他是大食人,惡臭中白色的蛆蟲在身上爬來爬去,顯然已經(jīng)死去多時了。 墻邊的桌上放著個碗,里面還有一半的水,董征沒有碰,他目光頓在了旁邊放置的雕像上,雕像大概有十多厘米高,石頭質(zhì)地,不知是原本就刻的潦草,還是經(jīng)常被人拿在手中握著磨平了細節(jié),只能大概看出是個站立的人,雙臂交疊貼在胸前,如同禱告。 董征皺起眉頭,他抖開用來裝糧食的布包,餅渣簌簌掉下來,他用布抱著手,將雕像拿在手中。 董征退出去,對任鶴鳴道:“應(yīng)該沒人還活著了,就算有,也肯定跑走了?!?/br> 任鶴鳴抱著繡春刀,望向遠方的山巒:“不是說獻祭了一個小女孩嗎?肯定要有人陪著去的,也不知道那個可憐的孩子現(xiàn)在怎樣了,村子已經(jīng)這種情況,還要白白再犧牲一個孩子的生命?!?/br> 既然確定已經(jīng)沒有活人在了,兩人便打算盡快離開這里,誰知道待的時間久了會不會也染上致命的疾病。 他們穿過村子從另一邊離開,剛走出幾步,董征突然發(fā)現(xiàn),在他們旁邊不遠處,立著一座石碑。 石碑上刻著看不懂的文字和圖案,而后面是和漆黑的洞口,就和他們最開始遇到的那樣,臺階傾斜著向下,通往未知的黑暗,但這一個洞中,沒有腥甜的臭氣。 仿佛預(yù)示著什么。 “又來?” 任鶴鳴嘆了口氣,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他點了火折子,但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要找個能休息的地方。 夜晚的森林可是非常危險的地方。 “老七,你想下去休息?”任鶴鳴像是看透了董征的想法,問道,“不過我老覺得它不像看上去那么簡單啊……” 董征聞言,決定: ○下去看看情況→跳轉(zhuǎn)至253章 △尋找其他休憩地→跳轉(zhuǎn)至251章 第248章 △ 不管怎么樣,他獨自一人應(yīng)對邪靈劇情, 危險性更大一些。 還是去找任鶴鳴吧。 董征追逐著符紙對任鶴鳴的追蹤, 他騎馬沿著溪水一路前行, 蜿蜒過許久后,水終于淺了許多, 河底也不是滑的要命的鵝卵石,很多大的石頭出現(xiàn)在溪流中央,將水流分開, 任鶴鳴在此之前如果沒有昏過去的話, 應(yīng)該可以借著這些石頭到達岸上。 果然, 符紙告訴董征他想的不錯,任鶴鳴在這一片區(qū)域上了岸, 岸邊還有濕噠噠的腳印, 一直通向旁邊的樹林中。 在腳印旁邊, 董征看到了一座十厘米高的小雕像, 雕像石頭質(zhì)地,不知是原本就刻的潦草, 還是經(jīng)常被人拿在手中握著磨平了細節(jié), 只能大概看出是個站立的人, 雙臂交疊貼在胸前, 如同禱告。 是任鶴鳴丟下的嗎? 董征不知道, 兩人相處了這一段時間,他也沒見任鶴鳴拿出過這東西。 太陽已經(jīng)快沉到地平線邊了,董征將雕像帶在身上, 繼續(xù)尋找任鶴鳴。 任鶴鳴沒有馬,又淹了水,前行的速度不會很快,而且他給了董征符紙,如果知道董征會來找他,應(yīng)該在原地等待一會讓才是,但董征追了好久,依然沒有找到他的身影。 過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當(dāng)務(wù)之急,要找個能休息的地方才行,待在深夜的樹林里可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情。 董征希望天能黑的慢點,好讓他能有足夠的時間找到休憩地。 然而太陽的降落并不因為人的意志改變,黑夜仍然冷酷地按時到來了。 迷霧悄無聲息的蔓延。 董征心中的不安愈發(fā)強烈,馬已經(jīng)累了不想再走,他同樣也很累。就在這時,一個什么東西在迷霧中隨著前進的步伐逐漸隱現(xiàn)。 那是一座石碑,碑上刻著看不懂的文字和圖案,而后面是和漆黑的洞口,就和董征最開始遇到的那樣,臺階傾斜著向下,通往未知的黑暗,但這一個洞中,沒有腥甜的臭氣。 他可以暫且進里面休息一會兒。 董征這樣想著,雖然不知道里面情況如何,但評估之下,還是濃霧彌漫的外面更加危險一些,他將馬拴在旁邊的樹上,獨自一人點燃火折子,走下臺階。 邁下一級級的臺階,耳邊只剩下腳步和自己的呼吸聲,火折子照亮一小塊地方,董征走下最后一級臺階,驚訝地發(fā)現(xiàn)洞xue深處并非想象中的空腔,反而竟然連著一條長長的通道。 董征將手中燃燒的火折子用力扔出去,光源呈拋物線劃過長長的通道,最后落地發(fā)出聲響,咕嚕嚕地又向前滾了一段距離。 光照亮了走廊的盡頭,那邊正靠墻坐著一個人,被火折子驚動,朝董征看過去。 “師兄?”董征驚訝道,任鶴鳴也認出來了董征,扶著墻起身,他身上的水跡還沒有完全干,看上去有些狼狽。 “終于等到你了?!彼f。 地道兩邊的墻壁用青磚砌就,出乎意料得整潔,董征沒有靠近,他緩緩皺起眉頭,手按在繡春刀上。 “別這么緊張,老七?!比晰Q鳴看出董征的防備,他走到通道盡頭的那扇石門前,對董征道,“來吧,看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br> 董征沒動。 任鶴鳴嘆了口氣,道:“不用這樣防備我,我打不過你的,這點你應(yīng)該知道,你難道不想知道這一切是怎么回事嗎?” 董征只得過去,他站在門前,火折子照亮了浮雕——那是一幅獻祭的圖景,一群人俯首跪拜,小孩子被放置在高臺上,余下的地方充斥著各種奇怪的線條,興許代表著當(dāng)?shù)厝诵哪恐械哪Ч怼?/br> 任鶴鳴的聲音平淡下來,仿佛終于松下來的弦,整個人都懶散了:“進去看看吧?!?/br> 董征沒有照做,他一動不動,道:“你到底怎么了?” “只是有點累了?!比晰Q鳴竟然打了個哈欠,似乎覺得很無聊一樣,他一點也不緊張,甚至有些厭煩,看了董征一眼,直接將面前的石門推開。 門比董征想象中的要輕,就這樣在他眼睜睜的注視下被任鶴鳴開啟,未知的光將門內(nèi)巨大的地下洞xue照亮。 任鶴鳴一把將董征推了進去,自己緊隨其后。 董征一把抓住任鶴鳴手臂,眉頭緊鎖,這個時候,他也許知道縈繞不散的不安到底從何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