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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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了,”分管經(jīng)理搖搖頭,最終還是沒忍住道,“那些人一共有七個,五男兩女,住在奧林皇家a區(qū)08號,我總覺得這群人不一般,等下例會,我得讓其他經(jīng)理和荷官多注意一下?!?/br> 此時已是深夜,卻也是整個賭場中最熱鬧的時段,每個桌上都空無虛席,荷官面帶著得體的笑容為賭客發(fā)牌計算賠率,當(dāng)收到小費時,臉上的笑容就更加令人賞心悅目。 不少專門陪玩的俊俏性感女郎坐在客人身邊或腿上,在他們或輸或贏時用高超的手段和技巧,引誘他們繼續(xù)賭下去。 各種各樣的香水味道和說話聲混雜在一起,燈光明亮如晝,玻璃是雙邊模糊的,既是防止外面的未成年人看到里面的景象,也是不讓賭客們被外界環(huán)境的變化吸引注意力,這一切的精心布置,都恰如一座巨大的牢籠,不想放任何人出去。 十?dāng)?shù)間開闊的連通大廳,旁邊有專門的酒水區(qū)可供暫時休息,這里燈光驟然轉(zhuǎn)成迷幻的藍調(diào),照在小舞池中央圍繞著鋼管翩翩起舞的女人每一寸皮膚上。在這里,只要有足夠的錢,你可以購買到除了違禁品之外的任何的酒水,也可以向侍者出示vip金卡,提出自己特殊的要求,他們會為你安排房間,以及提供漂亮的男生或女生。 崔左荊坐在卡座中,身下是上等的皮料,捏著一杯加了冰塊的“教父”,口中威士忌和杏仁利口酒混合后酒香濃厚。董征在他旁邊,西裝革履,一條腿豪放地翹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皮鞋的鞋尖锃亮。他整個人放松地后仰,雙臂展開搭在靠背上,以一種十分霸道的姿勢宣示著少年的所有權(quán)。 崔左荊將最后一口酒吞下肚,還沒完全融化的冰塊含在嘴里,被咬得咔咔作響。他似乎有些醉了,緋色一路從脖頸爬上臉頰,最后連眼角都飛上誘人的潮紅,哼哼著拱進董征懷里。 暗處角落里一直注意著他們的侍者見狀熟練地上前,禮貌地問詢需不需要提供一些幫助。 “幫我準備一間房?!倍鲝目诖锾统鰞赊兜幕I碼給侍者,侍者心照不宣地收下,瞟了眼正扒在董征身上的少年,道:“請跟我來?!?/br> 董征撈著崔左荊的腰將他帶起來,襯衣下擺被手臂蹭的掀起來一些,露出一小塊光滑的皮膚,得以窺見腰線的流暢。少年耍酒瘋似的踮著腳想要親他,最終董征磨不過,低頭給了他一個短暫的吻當(dāng)做安慰。 大多數(shù)人對這種場景都見怪不怪,專注著自己的事情,只有頭一次進來的新客,才會沒見識地東張西望,朝這對顯然要去做一些不可描述事情的同性戀人投去好奇或驚奇的目光。 在小型舞池前的晃動光束中穿過,董征跟在侍者身后,走過側(cè)旁的小門,穿過長長的華麗走廊,進入住宿區(qū)。 兩個區(qū)域之間的隔音做的很好,能確保無論酒水區(qū)怎么鬧都不會吵到休息的客人,侍者打開了一扇空房間的門,將房卡交給董征,禮貌道,“先生明天中午十二點記得去前臺登記一下就好?!?/br> 董征點頭當(dāng)做對侍者的道謝,隨即便關(guān)上了門,對這種急切侍者早已見怪不怪,重新回去自己所負責(zé)的區(qū)域,繼續(xù)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崔左荊抱著董征的腰,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他抬頭自下而上地注視董征,雙頰緋紅,眼神迷亂地撒嬌道:“哥哥你好帥,我要在哥哥的鼻梁上滑滑梯,還要在哥哥的睫毛上蕩秋千~” 董征嘴角抽動了下,隨即不加掩飾地笑起來。他捏住崔左荊后頸皮,望著他雙眼,道:“哥哥你才是真的帥,哥哥的笑是萊茵河畔的陽光,能叫人融化成春水;哥哥的唇是微風(fēng)中綻放的春櫻,散發(fā)著甜美的芳芬;哥哥的眼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映照著人世間一切的美;哥哥的皮膚是威尼斯的玫瑰,叫人只想親吻;哥哥的嗓音是圣子施洗時天國奏響的歌,就連最嬌俏的百靈都沉醉不敢張嘴。” 崔左荊:…………………………………… 崔左荊前一秒還迷亂的眼神此時此刻變得無比清醒,他作勢干嘔一聲,錘了董征胸口一拳,笑道:“這都什么東西??!你到底從哪里學(xué)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人設(shè)都崩塌了好嗎!” 最可怕的是,這人說的竟然還有點押韻!這也太惡心了吧! “我從來都沒有什么人設(shè)啊?!倍餍Φ亩伎齑簧蠚鈦砹耍诖拮笄G鼻尖上蜻蜓點水地親吻一下,道,“我可以是你想要的任何樣子。” 崔左荊切了一聲,臉上的紅說不清到底是因為酒精還是因為些別的。其實他酒量好著呢,剛才醉酒的樣子都是故意和董征表演給侍者看的,為的就是進入酒水區(qū)的這片休息區(qū)域,正常在前臺登記住宿的客人是沒法要到這一片的房間的。 崔左荊從口袋里掏出傅哲的鑰匙,古銅色的鑰匙看起來似乎沒有任何反應(yīng),但身負時間力量的崔左荊能夠感受到上面微弱的能量波動——傅哲的碎片就在這棟建筑里。 他正色起來,問:“怎么樣?” 董征在酒吧和崔左荊喝酒的時候也沒有浪費時間,一直在入侵賭場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差不多了,他們安保挺嚴密的,幾乎沒有漏洞,廢了點時間,如果再久一點,不光是攝像頭,就連賭博機的程序我應(yīng)該都可以控制?!?/br> 賭場每個角落里都安裝著無數(shù)攝像頭,特別是賭桌上方的天花板上,一是方便調(diào)監(jiān)控查看有沒有出千,二是能對賭客們造成一定的壓迫感,叫他們在鬧事或者出千之前有所顧及。 “確定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嗎?” “我偽造了一個假的訪問身份,借用了他們一個主管的號碼,只要不會往總控室走,再及時清除痕跡應(yīng)該就不會有風(fēng)險?!?/br> 崔左荊明白董征口中的“應(yīng)該不會”就相當(dāng)于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可能性不會,除非他們能倒霉得像用老虎機賭了一整晚后回到房間里的藺航之一樣。 那真是令人潸然淚下。 “那就走吧?!?/br> 兩人走出房門,走廊上人并不多,彼此相互不認識,也沒人注意到董征和崔左荊。 越靠近碎片,鑰匙上的空間波動就會越強烈,這源自于同種力量之間的相互感應(yīng),其實崔左荊和維克多也都能親身感知到碎片的位置,但不如使用鑰匙那么靈敏。 一路上攝像頭中的所有畫面全都呈現(xiàn)在董征腦中,內(nèi)核迅速計算出隨后可能會有工作人員出現(xiàn)的概率和時間,有這么大一個作弊利器在,兩人繞過所有人,順利地推開一扇寫著“閑人止步”的藍色窄門,進入工作人員專用的通道。 “前面應(yīng)該是另一個區(qū)域了?!倍鞯穆曇舻偷晚懺谀X中,“像是后臺?!?/br> 崔左荊小聲問:“人多嗎?” “不多?!?/br> 沒有了血契,兩人不再能隨時通過連接直接交換思維了,但還好董征有密匙通訊的能力,可以不用出聲的進行交流,效率雖然不比血契,也十足的好用。 前方是個轉(zhuǎn)角,董征抬手做了個等等的手勢,崔左荊停住腳步。攝像頭清晰地照出兩人的背影,一個身材高大深色皮膚年輕男人,還有個西裝革履有些禿頂?shù)陌兹四凶樱雌饋硐駛€經(jīng)理。 與此同時,董征和崔左荊口袋中的鑰匙同時開始隱隱發(fā)燙。 作者有話要說: 董征:時不時說說sao話的確很爽呢(doge) 第269章 賭場老板 兩人是從走廊上的衛(wèi)生間里出來的,背對著崔左荊和董征所在的那個轉(zhuǎn)角朝著走廊另一端走去, 沒有注意到此時正有人偷偷窺視。 崔左荊悄悄從墻后探出頭, 也看到了那兩人的身影。 兩人走到走廊盡頭的電梯跟前, 男人按下了上行按鈕,叮咚一聲, 電梯門在他面前緩緩打開。 “就先這樣吧,如果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立刻告訴我。”柯爾柏洛斯走進電梯中, 經(jīng)理答應(yīng)下來, 沒有繼續(xù)跟上去。 這部電梯是整個建筑中唯一能到達頂層的, 只有老板的近衛(wèi)和最信任的人才有資格乘坐,去主動見老板的面。 柯爾柏洛斯轉(zhuǎn)過身, 面對著長長的走廊, 目光越過分管經(jīng)理的肩膀一直看到盡頭的轉(zhuǎn)角, 明明空無一人, 他卻莫名有種好像正被注視著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自于他無數(shù)次生死關(guān)頭中磨練出的、野獸般的直覺,他對此報以十萬分的信任, 因為這種直覺曾無數(shù)次的救過他的命。 他相信這次也一樣。 柯爾柏洛斯皺起眉頭, 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那正窺視著他的眼睛, 好似無處不在。 電梯門在他眼前緩緩關(guān)閉, 柯爾柏洛斯終究沒有按下開門鍵。他沒有使用電子產(chǎn)品的習(xí)慣,筆直站在只有他一人的電梯中,沉默地在心中數(shù)著樓層, 那變動的數(shù)字和電梯屏幕上顯示的完全吻合。 在上行到二十層時,柯爾柏洛斯對著電梯壁上反射出自己的樣子整理衣裝,直到電梯在二十三層停了下來。 電梯門向兩側(cè)滑開,安靜而整潔的奢靡走廊再一次緩緩展示在他眼前。 柯爾柏洛斯唇角禁不住露出一抹很輕的笑意,那是種在完成了一天疲憊工作后,終于可以去見最想要見的人的饜足。 隨著電梯門的關(guān)閉,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攝像頭中,而在那部電梯的內(nèi)部,不存在監(jiān)控設(shè)備。 白人男子進去了走廊上的另一扇門,腳步很快消失。口袋里的鑰匙隔著褲子的布料都能感受到灼熱,這是只有在和碎片靠得很近時才會產(chǎn)生的反應(yīng)。 “那人有問題。”崔左荊道,“能繼續(xù)看他去了哪里嗎?” “不行?!倍鞯吐暤溃澳侨松砩蠜]帶電子產(chǎn)品,我沒法入侵?!?/br> 崔左荊點點頭:“那等會兒讓雀兒來吧?!?/br> 這種時代背景的盒子下,竟然會有人不隨身攜帶電子產(chǎn)品,也是夠奇怪的。 在柯爾柏洛斯進電梯的瞬間,崔左荊就縮回墻后躲著了,沒能看到他正臉,但從對方身形來看,應(yīng)該不會是傅哲的靈魂碎片。他本能地認為傅哲的碎片應(yīng)該和他長相差不多,就像善意基本上就是傅哲本人的翻版一樣,其他碎片應(yīng)該也……吧? 崔左荊腦補了一下傅哲體型如果變成剛才那男人會是什么樣子,被腦中的景象雷得打了個寒顫,立刻搖搖頭,將念頭甩去腦后。 “沒有監(jiān)控的私人電梯,通往的應(yīng)該是老板那邊吧?!?/br> 在藺航之用老虎機吸引了絕大多數(shù)賭客和荷官目光的時候,崔左荊也沒閑著,他一邊抱著隨便玩玩的心態(tài)充當(dāng)著散財童子,一邊和其他人一起分散著打聽賭場的相關(guān)訊息。 最終董臨海成功在一個喝多了的賭客口中套到了有用的話:沒人知道賭場老板的真正名字,但這里的人都叫他莫先生,傳聞他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幾乎不會親自到下面的場地查看,只有尊貴的vip客人,才有可能在貴賓室見到他。 這位神秘的莫老板就是崔左荊和董征此行想要調(diào)查的目標,他們計劃初步地確定老板住處的坐標,沒料到半路上在一個男人身上感受到了碎片的強烈呼應(yīng)。 兩人迅速離開員工通道,他們沒有回侍者專門開的房間,而是去了藺航之包下的套間。 路上崔左荊問:“你覺得他會是傅哲的碎片嗎?” 董征果斷搖頭:“應(yīng)該不是,他長相沒有和傅哲有丁點相像的地方。” 崔左荊好奇:“是什么樣子的?” “中東血統(tǒng)的長相,模樣挺不錯的?!倍饕膊恢涝撛趺葱稳荩Z言有時候是很貧瘠的存在,要是血契還在,他就能直接將看到的畫面?zhèn)鹘o崔左荊了。 “那就不是了?!贝拮笄G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那他既然和鑰匙有那么強烈的感應(yīng),就肯定和碎片有過不短的接觸……” 崔左荊說著話音突然停住了,他和董征對視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想法,緩緩瞇起眼睛。 “你覺得傅哲的取向正常嗎?”半晌,他問了這樣一句。 “我不知道?!倍骼蠈嵒卮穑拔疑踔炼疾恢漓`魂碎片和主體之間是怎樣的一種關(guān)系,兩者之間相似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傅哲也從來沒有提起過。” 崔左荊嘖了一聲,他想到傅哲曾對他說過的那些疑惑和思考,不禁深吸口氣: “如果是我想的那樣,可就有意思了啊。” . 柯爾柏洛斯推開門時,被叫做莫先生的賭場老板正窩在椅子中,懶洋洋地翻著手里的書。他穿著布料柔軟舒適的私服,馬甲的扣子只扣了一顆,褲子下那雙腳仍然是赤著的。 精致的水晶吊燈并沒有開,只有墻壁上小小的閱讀燈散發(fā)出恰好到處的光線,照亮莫先生手中的書本和神色很淡的面龐,影子長長地投在身后,最終和黑暗融為一體。 落地窗微微開著一條縫,晚風(fēng)吹進來,帶著外面喧囂的氣息??聽柊芈逅惯^去將窗戶關(guān)好,俯視著下方街道上星河般的萬千燈火,將厚重華美的窗簾拉上。 男人敏銳捕捉到了空氣中的一縷不同尋常的味道,轉(zhuǎn)頭問道:“主人您又抽水煙了?” “沒有?!鼻嗄赀B眼皮都沒抬一下。 柯爾柏洛斯摸了摸桌上的水煙瓶,燃燒殘余的溫度還沒有徹底散去,看顏色這次大概是用紅酒煮的煙絲,不難想象水煙點燃時,一整個房間都會充斥著清甜的酒香。 水煙瓶旁邊放著幾張紙,上面畫了看不懂的圖案,像是陣法。 柯爾柏洛斯沒有揭穿主人明目張膽的謊言,他走到那張搖椅旁,蹲下身半跪在地,一手輕輕放在莫先生的膝頭,仰視著他,輕聲道:“主人一整天都沒出門嗎?” 莫先生懶洋洋地嗯了一聲,他終于看了柯爾柏洛斯第一眼,問:“忙的怎么樣?” “事情都辦好了。”柯爾柏洛斯仍堅持于剛才的話題,“整天不出門待在房間里會憋壞的,等明天主人跟我出去走走吧?” “好啊?!蹦壬鷽]有拒絕,他稍微動了下身子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微微瞇起眼睛,沒有出聲,但柯爾柏洛斯聽到了他用鼻子深深吸氣的細微聲音,知道他有些困了——剛才他悄無聲息地打了個哈欠。 從兩個星期前主人就變得特別容易疲憊,柯爾柏洛斯注意到這細微的變化,才在早上專門叮囑安吉拉一定要讓主人吃早飯,及時關(guān)窗戶,也不知道對方照做了沒有。 他握住青年點在地毯上的腳,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冰一般的寒冷,那寒氣像是從骨子里滲出來的一樣,簡直都要穿透皮膚將他也一起凍住。 柯爾柏洛斯將莫先生的一雙腳放在懷中,青年趁勢無比自然地踩在他胸膛上,汲取著對方身體的熱度??聽柌逅鬼樦⊥纫宦废蛏?,寬松的褲腳被逐漸撩起,隨著手一步步的挪動,掌心下皮膚的溫度從最開始的冰冷漸漸一點點的溫暖起來,逐漸像個活生生的人了。 最終那雙手的手指探進了褲腿中,摸到了膝蓋之上細膩的皮膚,那邊的體溫終于趨近于正常,是柯爾柏洛斯最喜歡的溫暖。 主人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特別容易手腳冰涼,很多時候就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膝蓋和以下腿腳涼得都不像人應(yīng)該有的溫度。身體虛弱,血液流通不暢,沒有活力,柯爾柏洛斯十分清楚他之所以這樣的緣由,但無論他怎樣勸說,主人都不愿意去運動,在屋里閑來無事時也從來都不穿鞋襪,有時候甚至連衣服都不愿意穿只披著睡袍,就好像衣物的布料會將他禁錮一樣。 柯爾柏洛斯跪在青年面前,將他雙腳捂在懷里,一點點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對方,他們兩人可以算得上兩種極端,不管一年四季穿多穿少,柯爾柏洛斯永遠是充滿活力的,甚至都有些燙。 莫先生習(xí)以為常地繼續(xù)垂眸看書,而柯爾柏洛斯就這樣靜靜地看著他,深蜜色的眼中清楚映著昏黃燈光下早已印刻在心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