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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他們說小師叔走火入魔了在線閱讀 - 第57節(jié)

第57節(jié)

    每一個來到他身邊喂他食物和藥的人都面無表情——殷梓不知道他們確實如此,還是在易無雙混亂的記憶中只剩下了這樣——他們也不會說其他的話,就只是是念咒一樣一遍一遍地重復(fù)著,你是無雙,你已經(jīng)殺死了你的jiejie,所以你是易家的獨子,已經(jīng)沒有另一個孩子了。

    “不是的!我不是,我不是無雙,我的jiejie呢!我的jiejie還活著,你們?nèi)ゾ人?!?/br>
    聲音一日一日變得沙啞,他臉上也不再露出其他表情。少年在日復(fù)一日的囚禁中變得越來越不像是個活人,門外的人依然在念咒一樣說著,殺死你jiejie的人是你,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你是易家的無雙。

    少年的幻覺越來越真實,越來越像是切實存在的東西,在這心魔的投射的陰影中,殷梓看到了少年眼中的幻像。她看到了依然是七八歲模樣的自己站在少年的對面,一臉天真無邪地笑著,少年抱著翠綠的劍柄,哭得無比凄慘,可是那柄握在他手里的劍,卻仿佛有著自己意識一樣依然在向前移動,最后把那幻影刺得粉碎。

    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自幻影中響起:“是你殺了我,無雙……”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無雙?!鄙倌昙t著眼,瘋魔著撕扯著能觸碰到的一切東西。在他的胸口,魔紋肆意地擴張著,抽取著他的生命力,一點一點地從心口的位置蔓延到整個左胸。

    ——在一遍又一遍魔咒般的重復(fù)中,他終于也相信了正是自己殺死了jiejie。屋子外的人想要他接受自己的身份,想要讓他渡過心魔破而后立,可是他卻始終不能堪破,然后徹底陷入了瘋魔。

    幻覺一遍一遍地重演著,殷梓終于自柜子后的陰影中現(xiàn)出了身形。她慢慢地站到了少年的面前,然后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讓他再動:“我不是你殺的,別相信他們的鬼話,你沒有做錯什么?!?/br>
    少年呆呆地看著她,似乎沒認出這是誰。

    隔著近百年的時光,殷梓端詳著那張枯槁憔悴的面孔,一時無話。

    要說一點怨恨都沒有,那也不是,要說從頭到尾一點遷怒也沒有,那也不太可能。在玄山的時候,馮洛幾次抱怨過殷梓對易無雙態(tài)度忽冷忽熱,她也聽凌韶提起過,魔境里擄走易無雙的那個魔修說過,他們姐弟的關(guān)系其實并不親近,只是在笨拙地模仿著少年時候的相處。

    那些時候,她總是嗤之以鼻,說那是無稽之談??墒瞧鋵嵥牡桌锸乔宄?,她并不是真的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釋懷了。

    殷梓終于伸出了手,捂住了小少年的眼睛,然后輕聲說:“聽得出我是誰么?”

    少年遲疑了片刻,終于認出了她:“是jiejie么……”

    手心里傳來了濕潤的觸感,殷梓微微地笑了起來,像是花了很大力氣一樣,念出了那個說過無數(shù)次的名字:“無雙?!?/br>
    少年的身體猛地顫動了一下,周身的魔氣幾乎瞬間開始沸騰。殷梓卻不管不顧地松了手,一把抱住了少年,用力把他的腦袋壓在自己的肩膀上,由著魔氣把自己手臂劃開了兩道口子:“不是你的錯,只有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無雙?!?/br>
    “我……”

    沉悶的聲音隨著掙扎響了起來,似乎是要否認這個名字。殷梓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我只有你一個弟弟?!?/br>
    少年稍稍安靜了下去:“嗯,jiejie只有一個弟弟。”

    “那你就是無雙。”

    “我不是……”

    “那對我而言,你就是無雙。不是因為你拿了那把劍,你不用做易家的無雙,只是因為在jiejie眼里,你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無雙?!?/br>
    黑暗的空間在不斷扭曲破碎,時隔數(shù)十年,他們再度有如兒時一樣在漆黑的空間中擁抱著彼此。在心魔境之外,易無雙的身體不斷向著龍脈之尾下沉,而他胸口第九道魔紋幾乎就在距離圓融只差一線的時候,那種脈動戛然而止。

    作者有話說:

    ——

    易無雙:等等……我要一個人去龍脈之尾了么?等等我回頭怎么出來??

    第97章

    殷梓被酒水沖到池邊的時候差點嗆了酒,所幸她撲騰兩下的工夫她發(fā)覺縛靈陣已經(jīng)解開了,這才立刻閉氣,游回到岸邊上,摸出兩顆靈藥吞了下去。

    易無雙沒有跟著她一起浮上來。殷梓閉著眼睛飛快地算了算,他們才回來不到十天的工夫,地宮中時間靜止,即便她在這酒泉中耽擱了一陣,應(yīng)該也不會太久,對龍脈之尾的鎮(zhèn)魂草而言,約莫也只是轉(zhuǎn)個身、發(fā)會兒呆的工夫才對。

    不過話雖如此,這地宮內(nèi)側(cè)時間幾乎靜止,要等易無雙弄清楚狀況再返回此處,大約在原地等的話得等個一兩個月。

    殷梓轉(zhuǎn)頭看看花重提到過的、時間流速比外界快的殿后側(cè)的通道,到底還是搖了搖頭,打算先趁著還沒被追上,找個安全的地方給商晏報個平安跟商晏報個平安。她起了身,向著地宮外走去。這回藥效很快就起作用了,靈氣很快重新充盈了經(jīng)脈。殷梓走到了地宮外頭,順手烘干了身上的衣服,稍稍假寐了一會兒,這才起了身,縱身而上。

    殷梓一腳落回地面上的時候,倒是整個人一愣,一時啞然失笑:“……這么大陣仗?”

    “對待魔修的同伙,多大陣仗都不算過?!?/br>
    十余位長老在安城城內(nèi)各個邊角站著,她一探頭的工夫,就陸續(xù)圍了過來。為首的人穿著一身懷月陵的道袍,手中握著一把扇形的法器,毫不客氣地指著殷梓的臉,沉聲說道:“你叛出玄山多年,在蒼山興風(fēng)作浪之后又躲了這么多天,想必已經(jīng)有所準備了?!?/br>
    幾天?殷梓這才意識到心魔境中的時間比外頭快不少,不過她很快回過神,嗤笑了一聲:“我殺了纏身獄風(fēng)主煌姬,于是你們說我是魔修的同伙。我倒是不知道有這樣的道理?!?/br>
    “那尸體血rou模糊,誰知道是不是煌姬!”他身后另一人急忙開了口,像是生怕殷梓繼續(xù)說什么,“何況你不過一個元嬰初期,你說自己殺了煌姬誰會相信?簡直可笑!”

    殷梓動了動脖子,倒也是坦蕩:“我以秘術(shù)強抬修為到了合道,如今秘術(shù)反噬己身落回了元嬰。你若是要問誰這話會相信,在場那么多人親眼看到了,誰不相信?”

    “哼,制造幻覺的鬼蜮手段而已,哄騙了一些小弟子相信你真的殺死煌姬了。”為首的那人倒是不急,“若你說的是真的,不如說說這種駭人聽聞的秘術(shù),為何我們這么久以來,一點風(fēng)聲都不知道?”

    殷梓側(cè)了側(cè)頭,好奇地上下打量著那人:“這我可沒法兒回答你,要么得問問你們?yōu)槭裁催@么孤陋寡聞,要么得問問西陵易氏為了要把這種秘術(shù)藏得這么深。”

    “你!”有穿著長劍門服飾的長老高聲喝斥,“別以為你提起西陵易氏就能讓我等忌憚。易無雙入魔教多年,易氏從不曾過問,可見易氏如今的態(tài)度,早就不會管你們的死活,莫要……”

    為首那人揮了揮手,示意身后人安靜:“你說的這些謊話我都可以不追究,魔修易無雙如今在何處?就在這下頭么?只要你把易無雙交出來,我可以不要你性命,只廢你修為,斷你經(jīng)脈讓你以凡人之身活完一輩子?!?/br>
    “不在?!币箬魇謹n在袖子里,看著對方宛如給出多大施舍一般這么說著,側(cè)身讓開一條道,“要搜的話請便,以及,我弟弟不是魔修,雖說我不知道你是誰,不過隨意污蔑玄山主峰弟子,身為一個長輩,可真是不像樣?!?/br>
    那人身后幾個懷月陵服飾的長老幾乎都立刻要上前來,倒是為首那人再度示意其他人安靜,先下去尋找易無雙,自己倒還在原地,只是神情有些奇異:“你不知道我是誰?我道號明恒?!?/br>
    “明恒?唔,懷月陵的掌門人居然會親自來到這里。”殷梓這回真的有些吃驚,眉頭一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沒等殷梓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有人迫不及待地從她身邊經(jīng)過,向著那洞口走了過去。

    “現(xiàn)在你知道我是誰了?!泵骱阏嫒宋⑽⑻羝鹧?,居高臨下地看著殷梓,意味深長地說道,“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易無雙是纏身獄現(xiàn)任的風(fēng)主吧?自然是值得我親自來一趟的。既然你知道我是誰了,那想必也明白,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余地?!?/br>
    殷梓幾乎是笑了出來,明恒身后的人已經(jīng)都到了洞那處,小心地研究著地宮的外墻,有心急的已然動手破開了墻壁跳了下去,只剩下兩個同樣是來自懷月陵的心腹還跟在他身邊。

    殷梓在明恒不悅的目光中斂去嘴角的笑意:“假如你沒有猜錯的話……哈,之前強攻纏身獄的時候你不去,倒是現(xiàn)在為了一個捕風(fēng)捉影的猜測來了,既然懷月陵掌門如此喜歡猜謎,那我也猜猜看。”

    她抬起頭,毫不怯懦地抬頭與明恒對視著:“你方才說,假如我說出無雙的下落,你就只廢我修為斷我經(jīng)脈。這話不對,怕不是斷我經(jīng)脈,而是要取我經(jīng)脈,是不是?

    你剛才說煌姬的尸體意外被毀了,我想你一定很失望又很擔(dān)心,畢竟這樣就做不成藥了。為了確保這次沒有類似的因意外,所以你親自出來,要殺了我和無雙,取我們的經(jīng)脈煉藥是么?”

    殷梓的語速極快,沒人來得及阻止她,她的話就已經(jīng)說完了。明恒的瞳孔猛地一縮,還沒來得及發(fā)話,他身邊已經(jīng)有人脫口而出:“你怎么知——”

    他的話沒說完,已經(jīng)被明恒一袖子摔了出去。那人自知失言,摔出去之后一時居然沒敢爬起來,明恒有如鷹隼一般的陰冷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殷梓:“無知小輩,莫要用你從魔道學(xué)來的那些邪門歪道來構(gòu)陷我們?!?/br>
    ——這猜測是真的,當(dāng)初在師叔身上試驗的那個藥的藥方,他們手里居然真的有一份。

    “魔道?這藥方可從來沒有在魔修手里過。”殷梓腦中飛快地濾過殺死煌姬之后的模糊的印象,那時候離她最近、最有可能已經(jīng)知情并且提前動手毀掉煌姬尸體的人,毫無疑問是陸舫。

    “她和那人一樣都是玄山的,她不能留?!边@是第三個出聲的。

    殷梓沒說話,只安靜地等著。明恒不動聲色似乎在思量著什么,然而只遲疑了片刻,剛才下去地宮那邊的出口處,一個剛剛下去的長劍門的長老突然探出頭來:“明恒真人,我們……”

    他話沒說完,緊跟在他后面又出來一人。前面那個長劍門長老一愣,轉(zhuǎn)頭問道:“你怎么也跟出來了?”

    他話沒說完,緊跟在后面又是一個。

    “我看你上去半天沒回來,就來找你了?!钡诙€出來的長老也有點困惑,“不是說來請明恒真人么,怎么這半天沒回來?咦,你怎么也跟來了?”

    緊跟在后面,陸續(xù)出來六七人,眾人面面相覷,七嘴八舌地互相詢問情況。

    殷梓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等著最后上來那個人終于理清了狀況開了口:“真人,我們下去之后發(fā)現(xiàn)里頭就是一個地宮,沒有人在,那地宮后頭有個走廊,不過進去探路的人都還沒有回來?!?/br>
    “地宮里頭還有個酒池子?!迸赃吜硗庖蝗碎_了口,“幽篁里的端一長老伸手摸了摸酒水,酒池將他卷了進去,尚未回來,只見著有不少魔氣從酒池里向外冒。我等修為不夠,也不敢輕易再試?!?/br>
    這么說著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拿余光盯著殷梓,等著剛剛從地宮里出來的她出去探路。

    大抵元嬰中后期的修道者們都是有些心魔的,而這世上能獨自涉過心魔境的人,怕十個之中也未必有一兩個。殷梓倒是并不太急,甚至是有些悠閑地同意了他們的打算。于是有人再破開了地宮的外壁,等著殷梓先下去。

    殷梓順從地最先跳了下去,地宮外墻處有著某種隔絕光線的屏障,幾乎在進入地宮外側(cè)、無法看到上頭那些人的那一刻,殷梓一劍揮在墻壁上,借著反沖的力道向著反方向彈出去,直直地撞上了另一邊的墻壁。

    殷梓毫不耽擱,一劍從另一側(cè)劈開了地宮的上頂。地宮外圍時間流速極慢,等她這一列動作做完,從地宮另一側(cè)爬出去的時候,那邊明恒帶著的人也才剛剛看完殷梓下去。

    殷梓出來的動靜并不小,自然引起了那邊的注意。她絲毫沒有耽擱,幾乎是回到地面上的一剎那,她就毫不遲疑地向著安城城外靖陽的方向御劍飛去。

    她這一下動作極其突然,那邊一眾長老甚至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剛剛下去的人怎么就突然出現(xiàn)在了另一邊,等他們意識到應(yīng)該阻攔的時候,殷梓已經(jīng)接近了城門。

    一道近乎可怖的靈氣從身后直沖而來,殷梓一咬牙,沒有回頭去擋,只盡力向前沖。她聽到手腕上傳來清脆的聲響,那手串上一顆珠子直接碎開,落了下去。

    元嬰初期的修為比起洞虛巔峰來說實在是差得有些遠,即便手串擋住了攻擊,那攻擊的余威也足以把她掃出去了一段。

    殷梓壓下了因為受傷而翻滾的氣血,聽到身后有長老的驚呼聲響了起來:“她身上有合道大能留下的法器,不然何以擋住明恒真人的攻擊?”

    “合道的法器?果然勾結(jié)煌姬。”明恒的聲音幾乎已經(jīng)到了她身后,第二道攻擊轉(zhuǎn)眼落下。

    “咔——”

    再一顆珠子碎成了粉末。

    作者有話說:

    無雙:姐?。。?!

    殷梓:乖,你那邊時間太快幫不上忙,我先走馬上回來。

    第98章

    與其他門派不同,懷月陵信奉觸類旁通,并不限制門人弟子必須專注于某一種道。身為懷月陵掌門的明恒真人更是如此,從劍氣到法器到符篆無一不全,殷梓連續(xù)被擊中了四五下,這才勉強摸到了一點攻擊方式,稍微能躲開一些。

    “哼。”

    殷梓聽到了身后明恒一劍劈空而發(fā)出了冷哼。他是借用法器飛起來的,行動不如御劍的殷梓靈活,即便已經(jīng)被殷梓摸到了攻擊的方式,也沒法兒立刻改變。當(dāng)著身后一群人被區(qū)區(qū)一個元嬰初期的小輩連續(xù)躲開了幾道攻擊,明恒一時有些惱羞成怒,直接抬手劈出一道范圍極廣的劍氣,倒像是不管不顧立刻就要把殷梓擊殺在當(dāng)場了。

    殷梓猛地倒吊下去,一蹬祈罪,隨即召回了劍,直直地向下墜了一段才算是躲開了劍氣的范圍。

    殷梓原本就瀕近力竭,這一下墜落沒能及時收住勢頭,摔得七葷八素滾了兩圈才爬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起身,旁邊突然有人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袖子。殷梓本能地一驚,幾乎條件反射地橫劍去刺,她的劍勢尚未到,那人卻像是極其熟悉她用劍的習(xí)慣,未卜先知一樣反手繞過她的劍刃,轉(zhuǎn)而握住她手腕,再把什么東西塞在她手里。

    這一抬眼的工夫,殷梓終于認出了這個氣息,她瞳孔一縮,手里反抗的動作一挺:“師叔?”

    商晏一句話都沒有來得及解釋,只倉促地示意殷梓捏碎手里的東西。殷梓下意識地照做了,幾乎就在那東西被捏碎的一瞬間,殷梓察覺到一股極大的、爆炸般的力道一下子裹住了他們?nèi)?,把自己向著上方掀了起來?/br>
    殷梓下意識地反握住商晏的手腕,兩人就這么自平地之上沖起十余丈高,追在后面的明恒本已經(jīng)到了很近的地方,被這一下驚得停下了法器,只當(dāng)是有什么陷阱,一下子頓在了那處。

    殷梓在上升中與明恒錯身而過的那一瞬間目光飄了過去,隨即手腕微動,一道劍氣直直地向他射了過去。明恒本不把這么一道劍氣放在眼里,只打算繼續(xù)追過去,然而那劍氣行至半路,方向卻突然向下微偏,沒有沖著明恒,反倒是追著他乘坐的法器刺了過去。

    雖說這一劍若是打在明恒身上,大約連護身的靈氣都破不開,然而飛行用的法器大抵并不結(jié)實。明恒大驚失色,不得不起身廢了點工夫劈散了那道劍氣,然而那道劍氣撞上他法器的觸感卻稍稍有些不對勁,他眼神一凜——這個剛才還分明是個元嬰初期的小鬼,這時候揮動出來的劍氣,居然已經(jīng)有了元嬰中期的力道。

    殷梓先前逃竄的時候為那幾招的余威所掃到,受了不輕的傷,不過她的經(jīng)脈早已經(jīng)淬煉到了洞虛的程度,這幾下靈氣沖撞,反而是將郁結(jié)凝滯之處強行沖開,體內(nèi)的靈氣因此而匯聚成流,境界居然就在這動蕩不定的狀況中慢慢地攀回到了元嬰中期,隱隱還有繼續(xù)上升的趨勢。

    這一回靈氣凝實的程度甚至比之前剛到元嬰中期的時候更甚,殷梓在上升的沖力中穩(wěn)住了身形,為此而松了一口氣。不過沒等她重新穩(wěn)住身體,那股帶著她向上升起的力道突然之間改變了方向,直直地向著西側(cè)下方?jīng)_了過去。

    這力道無疑是什么逃命用的法器,只可惜殷梓此時靈氣不足以穩(wěn)住兩個人的身形,就只能如同篩子里的兩粒稻子一樣,被扔得到處飛,內(nèi)臟被顛得生疼,幾乎要吐出來才好。

    一聲巨喝從先前所在的位置響了起來:“都過來此處!易無雙也在這里!”

    殷梓詫異地回過頭去,卻突然意識到這是因為明恒沒看清商晏的臉,將商晏錯以為是易無雙。她沒來得及為易無雙出來之后不必面對圍追堵截松口氣,電光火石之間,她針對上了明恒盯著她的眼睛。

    饒是在逃命之中,殷梓居然因為那雙眼睛而心頭一跳。

    她能想象到,當(dāng)著其他長老的面失手,對于明恒這樣的人而言必定是值得惱怒的,然而那目光并不全然是惱羞成怒的。

    貪婪,目光看上去如此貪婪,甚至于他死死地盯著殷梓這邊的模樣,并不像是看著一個活人,更像是看著苦尋已久一個機會,或者說一枚能讓他離地飛升坐擁下云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