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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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確實不行。 他還得發(fā)展心腹部屬,將勢力握緊在自己手里。 …… 察覺出這是繞不過的障礙,衛(wèi)桓立即做出調(diào)整。 次日,衛(wèi)桓與徐乾又戰(zhàn)了一場后,酣暢淋漓,徐乾翻身下馬:“衛(wèi)兄弟,下值咱們兄弟去喝酒,這回你可不能再推了!” 徐乾喊過很多次去喝酒,衛(wèi)桓卻未答應(yīng)過。他不好杯中物,更不喜與外人多接觸,相約喝酒更是不能有的事。 他毫不猶豫拒絕了,只道不愛喝酒。 徐乾十分遺憾,只是卻沒氣餒,他是真心要和衛(wèi)桓結(jié)交當(dāng)兄弟的,不,他早就覺得自己和衛(wèi)桓是朋友兄弟了。 這不,一逮上機(jī)會,他又來大力邀請。 兄弟這樣不行啊,太清冷了,男人就該大碗酒大塊rou,豪爽暢快起來! 出乎意料的,這次衛(wèi)桓卻道:“好?!?/br> 徐乾大喜,哈哈大笑,一拍衛(wèi)桓肩膀勾?。骸皩?!就該這樣!酒量都是練出來的,多喝自然海量了!” 這般勾肩搭背,實在太過親近,衛(wèi)桓是不適的,只是他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微微一頓,他勾勾唇角露出些笑意:“還請徐兄手下留情。” 徐乾哈哈大笑:“放心!咱們這回只喝一壇,多了不要!” 說是這么說,只到了最后,上的還是不止一壇。徐乾豪爽交友廣闊,佩服衛(wèi)桓身手的也不在少數(shù),這喝酒隊伍到了最后,呼啦啦一大隊人。 吆喝伙計,直接上的是碗,泥封一拍,滿室酒香,徐乾端起酒,往前一推:“衛(wèi)兄弟,來!” 衛(wèi)桓也端起酒碗,“桓敬諸位一碗?!?/br> “好!!” 酒碗端起,氣氛登時熱烈了起來,眾人紛紛叫好,碗沿“哐當(dāng)”一聲碰在一起,一翻手,一口氣飲盡,“啪”地把碗放下,“再滿上!” 衛(wèi)桓以碗就唇,一仰首,烈酒順著喉管直入,火熱又辣,胸腔立即灼熱一片,他一抹唇,手同樣一按,將碗“啪”地按回長案上。 干脆利落,動作爽快。 “好!” 眾人哈哈大笑,齊聲叫好:“來,滿上!” …… 勾肩搭背喝過酒,衛(wèi)桓迅速和平時交群的這些軍中漢子打成一片,感覺是有那么一點不同了。 甚至他們一時高興喝得多了,次日酒息未散,還一起挨了上峰一頓排頭,出來后抹一把臉,大家對視一眼,不需說話,自有一種訕訕的默契。 打趣閑聊,演武對戰(zhàn),開懷時暢快肆意,挨批時訕訕互相安慰,彼此間稱兄道弟,和以前相比,衛(wèi)桓是真真正正融了進(jìn)去。 很好,很不錯。 不過不樂意的,當(dāng)然也有,那就是符非何渾等人了。 小伙子們意見十分大,昨兒衛(wèi)桓下值沒和他們一離營不說,居然還應(yīng)了人家邀請喝酒去了? “哥哥哥哥,你怎么和他們喝酒去了?!” 何渾大叫不公平,他們邀請了很多次的,衛(wèi)桓都沒應(yīng),他們只能硬蹭著去了符家,可惜還是沒能真正和衛(wèi)桓喝上酒。 這怎么能行? 太不公平! “就是,就是!” 七嘴八舌,一群小伙十分嫉妒,唾沫橫飛,憤憤不平。 一時間群情洶涌。 衛(wèi)桓勒停馬,對他們說:“你們怎同?自然是要我請客的,就今日,我們?nèi)ゾ起^如何?” 他回身,微微勾起一點唇角,少見露笑,言語間表露出來的親疏,聽得眾人心花怒放,嫉妒不平瞬間就飛了,眾人歡呼:“好!太好了!” “哥哥說得對??!” “走吧?!?/br> 衛(wèi)桓撥轉(zhuǎn)馬頭,一揚(yáng)鞭,眾人興高采烈緊隨其后,一行人迅速往軍戶區(qū)大門奔去。 衛(wèi)桓心里很明白,徐乾等人是地位相當(dāng)?shù)耐郏撬麄?,卻可以培養(yǎng)成心腹班底。 后者的重要程度并不遜色于前者。 呼啦啦一群人出了軍戶區(qū)大門,也沒選擇其他地方,而是去了姜萱那一片。 姜萱糧行隔壁,就是一家飯莊,一行人直接要了一個小廳,大呼小叫吩咐上酒。 姜萱也在,被他們喊過來了,她笑著搖頭,讓伙計先上菜。 “這還餓著,先吃點菜墊墊。” 都是年輕小伙,營里cao演到現(xiàn)在,饑腸轆轆是肯定的,不墊一點再喝酒,易醉還傷人。 眾人七嘴八舌:“知道了知道了?!?/br> 姜萱溫柔和婉,又細(xì)心,大jiejie般對眾人一直關(guān)懷照顧,這群猴子皮歸皮,但不是不知道好歹的,對她十分之親近也很肯聽話。 菜先上,酒也馬上來了,眾人紛紛下筷子,姜萱給身邊幾個夾了菜,重點是挨著她坐的衛(wèi)桓:“你多吃點?!?/br> 她囑咐:“前兒才醉了一回,等會少喝點兒?!?/br> 衛(wèi)桓“嗯”了一聲,把她夾到碗了菜都吃了。 兩人說話時,何渾一群又在那擠眉弄眼,交換過眼神后嘿嘿怪笑。 怎么回事了這是? 姜萱好笑看了這群搞怪的一眼,衛(wèi)桓也瞥過來,何渾等人忙斂了笑,裝作十分正經(jīng)的模樣,舉起酒盞:“哥哥,我敬你一杯!” “對,敬哥哥一杯!” “敬二郎一杯!” 說回這個,眾人立即興奮起來,舉著酒盞“霍”地站了起身。 衛(wèi)桓也站起,擎起酒盞:“我也敬諸位兄弟一杯。” 聲音沉穩(wěn),動作爽快,舉著酒盞的手臂劃了半個圈,而后一仰首,一飲而盡。 “好!” 眾人也立即手一翻,將盞中酒水悉數(shù)飲盡。 “再來!” “哥哥我給你滿上!” 酒盞重重放回長桌,氣氛立即熱烈起來,大壇里的酒水一碗接一碗地倒,酒香四溢,歡聲笑語。 小伙子興奮得很,一碗接一碗地干,又反復(fù)敬衛(wèi)桓,衛(wèi)桓來著不拒,與眾人碰盞干盡。 這一頓酒暢快淋漓,喝了足足兩個時辰,待到亥初才算結(jié)束,東倒西歪醉了一屋,基本上都趴著不能動了,有的甚至還打起了鼻鼾。 衛(wèi)桓是唯一勉強(qiáng)還能坐著的。 一手斜斜支額,半闔著雙眸,濃翹的睫毛在眼下攏出小片陰影,呼吸都得灼熱的,并沒比前天從徐家回來時清醒多少。 很辛苦他了。 姜萱先吩咐伙計叫馬車,又忙盛了醒酒湯過去,“阿桓?喝點醒酒湯?!?/br> 不然明兒醒來更難受。 聽得她喚,衛(wèi)桓動了動,“唔”了一聲,才以比平時慢一拍的速度撐起身。 姜萱將碗遞過去,他慢慢湊過來,唇就碗沿輕啜,眉心輕蹙,似不大舒適。 她心里憐惜,低低夸他:“阿桓真能干?!?/br> 衛(wèi)桓心里高興,微微抬目:“……你說的對,我都聽你的?!?/br> 酒氣微醺,低低暗啞,微黃燈火下,他白皙的側(cè)臉至脖頸泛起了一層胭脂色,抬起眼睛,兩點漆黑瞳仁映著燈火,似瀲有迷離水光。 酒后少了平時的孤冷,韶光少年,真真俊美極了。 也不知將來要便宜了誰家小娘子? 不禁暗笑了他一下,姜萱又憐,溫聲叮囑:“酗酒傷身,你下回可不許吃這么多?!?/br> “我沒事?!?/br> 不過衛(wèi)桓還是應(yīng)了她,就著姜萱半扶半喂,把一盞的醒酒湯都喝了下去。 酸溜溜的湯水一下肚,人清醒了些,他慢慢撐坐起身,倚在半舊的木板墻壁上,環(huán)視了一圈。 屋里東倒西歪,符非何渾一眾小伙興致高昂,即便醉了,嘴里還嘟囔:“哥哥,敬你……” 含混不清的醉語,衛(wèi)桓緩緩收回視線,闔上雙目。 雖厭惡不喜,但他要辦的,還是辦得極漂亮服帖。 衛(wèi)桓孤冷之余,也是孑傲的。 但此刻除了冷冷的傲意之外,更多的卻是欣然。 被姜萱夸贊,他心里是愉悅的。 回想那些強(qiáng)迫自己做了的事,也變得不那么讓人難以忍受了。 耳邊有輕盈的腳步聲,一件薄斗篷覆在他身上,一雙柔軟的手往他肩頸處掖了掖,細(xì)致又溫柔。 他心里那種愉悅感就更多了。 這種,應(yīng)該就是家人的感覺了吧? 他模模糊糊地想。 喝太多的腦子轉(zhuǎn)得比平時慢些,半晌,他才又想起符非何渾等人方才在席上的擠眉弄眼。 這群小子。 他想起,自己那日想著要告誡他們一番,讓他們不許再胡說八道,卻由于事情太忙卻還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