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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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折騰,就是一個上午。 他很懊惱。 “衛(wèi)大哥,衛(wèi)大哥!你來一下!” 午膳過后,小憩一會兒,三人便起了。姜鈺好久不來一次,正十分積極給他姐幫忙分擔,不管什么活兒,他都要夠上一把,如果自己不行,就叫上他衛(wèi)大哥。 衛(wèi)桓頭一次覺得,這小男孩還挺會攪人的,是不是得給他多點學習任務,把下午也安排上? 姜萱沒好氣:“你莫要理他,他自己還不夠折騰的?” 于是衛(wèi)桓從善如流,拉過圓墩挨著她坐下。 姜萱垂著頭,專心算著帳,小巧的下頜弧度優(yōu)美,一縷柔軟的烏發(fā)在臉畔微微晃動著。 算珠噼里啪啦,和衛(wèi)桓心緒是一個樣,左右忖度不得其法,一時竟十分苦惱。 姜鈺“噠噠噠”,跑完這邊,又跑那邊,在柜臺前竄來又竄去。 姜萱扶額:“這小子能不能安靜一點兒?” 衛(wèi)桓忽心中一動:“阿鈺很該定個親了,尋個厲害的媳婦兒,給好生管束?!?/br> 向來清冷又寡言少語的人,一時實在不知怎么說,不過好歹把話題帶出來了。 姜萱噗嗤一樂:“哪里能這么早,他才十二?!?/br> 還差兩個月才十二呢,現(xiàn)在確切來說是十一。 “婚姻大事,怎么慎重也不為過,若是遇上好的人家,琢磨起來也不是不行?!?/br> 很慶幸,他把徐乾這句話給記下了。 衛(wèi)桓隨即話鋒一轉,“那你呢阿尋,你有什么打算不曾?” 狀似十分不經意的一問,實際余光緊緊盯著姜萱,終于把話問出口了,他不禁屏住呼吸。 “我呀?” 姜萱搖搖頭:“還不急?!?/br> 她是不急,但衛(wèi)桓急了:“也不算急,過了年,你要十八了?!?/br> “唉~” 姜萱嘆了一口氣,“我現(xiàn)在沒心思想這些?!?/br> 和衛(wèi)桓沒什么不能說的,她確實真的沒心思想這些,一來,母仇沉甸甸壓在肩膀上,二來,姜鈺還小。 再一個,也是沒有合適的人,她完全沒生過這個念頭。 嫁不嫁的,看緣分吧,好在她年齡也不算大,邊州之地二十出頭才嫁人的也不是沒有,也沒人催她念她。 “如今還不算十分安穩(wěn),等再安穩(wěn)一些再說吧。” 她含笑看衛(wèi)桓:“我不嫁人你就嫌棄了不成?”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衛(wèi)桓立即就否認了。 同時,他十分地失落,姜萱一雙明眸清凌凌,顯然說的都是心里話。 她暫時沒考慮這些。 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衛(wèi)桓實在很難形容此刻心里的滋味兒,勉強扯了扯唇角:“嗯,那就日后再說?!?/br> 作者有話要說:初戰(zhàn)失敗,這崽會這么就放棄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午好呀寶寶們,么么啾!我們明天見了哦~ 還要感謝下面給文文投雷寶寶呢,筆芯! 袖舞扔了1個地雷 喵喵喵扔了1個手榴彈 第38章 衛(wèi)桓近日心緒不甚佳,有些類似悶悶不樂。 徐乾有些看出來了。 衛(wèi)桓一貫清冷,面上其實是不顯的,只徐乾怕是唯一知曉衛(wèi)桓的心事的人了,在有特地留意的情況下,還是在衛(wèi)桓與平時無異的表現(xiàn)下窺得了一點端倪. 下值后,二人相約去酒館。 幾盞暖酒下肚,又說了一些營中人事,徐乾發(fā)現(xiàn),衛(wèi)桓視線不經意間,總會脧向身側厚紗窗。 厚紗“噗噗”微響急促,十一月的并州,凜冽風雪,窗欞紙糊了一層又一層不透半點光線。不過徐乾卻知道,窗外就是大街,斜對面就是姜萱的糧行。 徐乾勾著衛(wèi)桓肩膀笑道:“誒,怎么樣了?” 見衛(wèi)桓看過來,他眨眨眼睛,下巴往紗窗方向斜斜點了點。 衛(wèi)桓皺了皺眉:“什么怎么樣?” 神色清冷,不作回答。 徐乾好笑,他衛(wèi)兄弟嘴巴一貫是比蚌殼還緊的,灌下一碗酒,他換了個話題:“年末了,天兒雖冷,可辦喜事的卻多??!” 隔壁兩桌都在說這個,他順口接過來一句,不過衛(wèi)桓毫無興趣,連“嗯”都沒嗯一聲。 徐乾不在意,自顧自道:“我家里也有個從妹下月成親?!彼麚u頭嘆:“這丫頭都二十了,總算點頭肯嫁人?!?/br> “你不知道,當初是一點不喜歡我從妹夫,說他個子矮,又黑,靠著家里打點才當上的軍侯,又不會哄人歡喜,是半點心思沒放在他身上?!?/br> “這全無心思的一對,你猜最后是怎么成的?” 衛(wèi)桓將視線從厚紗窗收了回來,徐乾發(fā)現(xiàn)他有些注意聽,心里暗笑,繼續(xù)道:“其實我從妹夫也不算矮了,皮子是黑點,但男人也無妨。靠軍功擢了校尉,那丫頭沒話說了,又來來回回纏了二年,好歹是纏出來了。” 他下結論:“咱們討媳婦兒,就得對癥下藥!” “……” 可這例子并不適用于衛(wèi)桓,阿尋覺得他很好的,他沒什么地方能改進的,她只是不想這些,說如今還不夠安穩(wěn),等再安穩(wěn)一些再說。 頓了一會,徐乾聽衛(wèi)桓說:“……那倘若,并無不妥,只是覺得不夠安穩(wěn)呢?” 隔壁桌有人正說著小家得安穩(wěn),他遲疑一下,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 徐乾心里暗笑,只面上一本正經,十分肯定斷言:“這簡單??!只是覺得不安穩(wěn),那人便是滿意的。她覺得不安穩(wěn),那男人便加把勁兒,你讓她感覺穩(wěn)了,那不就水到渠成了!” “對!” 旁邊一桌食客十分自來熟,聞言高聲附和:“這年頭亂哄哄,小娘子們選夫婿成家,安穩(wěn)自然是頭一個的?!?/br> “或謀個差事,或力爭上游,你穩(wěn)了她的心,何愁姻緣不成?” 衛(wèi)桓若有所思。 很對,她覺得如今還不算十分安穩(wěn),那他就再努力一些,穩(wěn)了她的心,那自然而言的,她便會考慮這些。 屆時他再…… 反而兩人是會一直在一起,不怕的,徐徐圖之,遇上合適時機再開口無妨。 這么一想,衛(wèi)桓郁悶一掃而空,精神大振。 …… 自那日后,衛(wèi)桓早晚練武更刻苦用心,狂風暴雪姜萱讓他停一日都不肯,大冬天的一件單衣熱汗淋漓,姜萱擔心忙不迭張羅他洗浴,又熬釅釅姜湯讓他趁熱飲下。 反復研讀兵書,cao演兵丁的時間不減反增,讓徐乾痛苦并快樂著,不過倒帶著了一股演兵熱潮,很是讓丁洪夸贊一番。 處理軍務,同袍來往,應酬多添了動力,也沒舊日那般厭煩,甚至應付那個丁駿時都有了幾分耐性。 姜萱夸他:“這樣很對,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br> 這個丁駿就是個明顯小人,自傲驕橫,心胸狹隘,耐不住人家有個好爹,和光同塵總是沒錯的。 衛(wèi)桓很高興,道:“我知,舊日我也沒如何他?!?/br> 邀約他每次都去了,雖不逢迎,但來酒干盡,未曾冷硬相拒過。 姜萱抿唇笑,睨了他一眼。 入夜的廳堂里,炭盆噼噼啪啪,溢出烤板栗的焦香,當時一室和樂,暖意融融。 只誰也沒想到,事情每每總會這般出人意表。 …… 并州的冬季,是真的隆冬,大雪鋪天蓋地,姜萱在柜臺附近擺了足足三個炭爐子,才感覺夠了。 姜鈺還好,他們已經搬進新家了,三進的宅子,地方很寬敞,她便收拾了一間偏廳給做練功房,放兩個炭盤就暖和了。 唯一掛心的就是衛(wèi)桓,平時校場cao演吃寒風就算了,好歹雪太大還能不去,偏他擢升后還會輪城防的任務,城頭城下巡視,越惡劣的天氣越要去,這可真冷得夠嗆的。 新得了一批好皮毛,姜萱就緊著去后巷的繡莊給他做新衣,夾衫夾褲、綴毛外袍外褲,還有厚毛斗篷披風。 “你試試,不適合等會就拿去改改?!?/br> 一見衛(wèi)桓下馬入了鋪子,姜萱拂了拂他身上雪花,抖開衣裳讓他進柜臺里試。 還好,挺合適的,繡莊做得又快又好,比她強多了。 “行了,你就穿這個。” 直接讓衛(wèi)桓披了那件最厚的玄狐斗篷,其余的姜萱收好,“冷不冷?” 她把手爐子遞給他。 黃銅手爐子外頭包著皮套,融融的帶著她的體溫,衛(wèi)桓接過握著手里摩挲片刻,又遞回給她,“我不冷?!?/br> 其實他非常喜歡輪值城防,一日少則一兩次,多著三四次,他經常能過來看她。 這點心思姜萱自然不知,見他不肯接手爐,便吩咐黃嬸子去舀碗姜湯來,讓他趕緊喝了。 “等會還回不回營?” 姜萱看看天色,開始發(fā)暗,酉初了,還有小半個時辰就是平時下值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