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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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離看著外面這段時間瘋漲蔓延過整個墻壁的爬藤玫瑰,感覺那鮮艷的紅刺得他眼睛疼,這東西他辦公室有個小姑娘養(yǎng)過,歷離聽她說,要好幾年,才能爬滿一面墻,但是現(xiàn)在這東西繞過半個度假村,只用了不到兩個月,而且現(xiàn)在他媽的是十二月末! 這應該是個手腳冰涼沒人疼的季節(jié),卻還開著這樣刺目的花,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該是大雪紛飛的日子,卻還在郁郁蔥蔥,這不是一句氣候變暖就能解決的。 一切都在按照君月月說的方向發(fā)展,由不得他再當成玩笑。 而且就像是君月月說的,就算末世真的不會來,也沒什么。君家家大業(yè)大就算這項目徹底賠了,加上無償贈與他的,也不至于傷筋動骨,所以她敢。 他的家業(yè)難道就小嗎?這么多年積累,只動這點還能敗光了嗎?歷離當然也不怕。 君月月聽到他說的話,并不意外,這段時間她到處跑,君老爺子的人,都是歷離幫著她敷衍的,況且她之所以這么順利,也是歷離默許還叫工人幫忙來著。 不過君月月還是問,“你信了?” 歷離嘆口氣,側頭看向君月月,“我的貓死了,才三歲半,平時可能吃了,專門有個定期檢查身體的獸醫(yī)呢,現(xiàn)在那個獸醫(yī)都看不出毛病?!?/br> “而且你后來偷偷告訴我,高燒傳染病開始流行,”歷離說,“前幾天胖子也高燒了,但是沒有感冒的癥狀,第二天就好了?!?/br> “而且不止他,工地里面的人一問,也都有過這種癥狀,而且官方也沒有給出什么權威的說法,”歷離說,“有備無患,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是這些發(fā)燒的,都會變成……喪尸?” 君月月?lián)u頭,“不全部,有些人,會變成異能者?!?/br> “什么樣的異能?”歷離說。 君月月看著他半晌,最后詳細地給他解釋了,自己在末世的時候,見到的所有異能者的異能。 順便重點解釋了屬于歷離的石系。 歷離終于忍不住問,“可是這一切如果都是真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君月月也走到窗邊,和歷離一起看著窗外茂盛的爬藤花,終究也沒告訴他實話,她賭不起人心,不能讓歷離知道他在末世是個大佬,基地屬于他,那樣他一點心有偏差,她做的這些努力,都是為他們做嫁衣。 君月月最后只說,“我做了夢,每天每夜,一模一樣的夢境,重復無數(shù)次,一次兩次會以為是巧合,但是如果無數(shù)次呢,如果這些夢境都變成了真實呢?你會不會信自己的預感?” 歷離最后沒說話,頓了一下才說,“過幾天要去方家,你和你嬌花這么久沒見了,不讓他弟弟帶他出來下嗎?” “君老爺子也會去的,”君月月想起方安虞,心里絲絲拉拉地扯著疼,真的太想他了,分別的這兩個月,她感覺自己快被思念扯成兩半了,無數(shù)次都已經開車到了方家的門口,她都沒敢像從前一樣跳進去,用手電晃方安虞的窗口,她害怕,怕他再一次不顧一切地跳下來,不會每一次都那么好運,只傷到腿的。 而且,馬上就要除夕,僅僅剩下一個多月,除夕到來,他們跨向的就是另一個世界,在這期間,真的不能受一丁點的傷。 這時候見面,只會讓剩下的時間更難熬,而且君老爺子已經撐不住了,消瘦得比她還厲害,每次一起吃飯,都看不到他吃什么東西,這一次去方家,君月月不能出任何的岔子,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方安宴不愿意再幫她了。 先前那么多次,方安宴再是態(tài)度不好,其實君月月都能看到他真實的態(tài)度,但是那天晚上回去,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君月月試圖找他談,但是方安宴竟然看上去狀態(tài)還不如她,他們家現(xiàn)在基本上已經緩過來了,可是方安宴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君月月每次說不上兩句話,就開始發(fā)火,君月月知道他是方家唯一一個在意方安虞的人,也是她和方安虞目前唯一的聯(lián)系,所以從不和他吵,他不高興,她就走。 其實方安宴說的也沒錯,她不如把這邊所有的事情都弄好了,到時候和歷離取消婚約,再去接方安虞,反正用不了多久了。 “你要的那些東西,我手里都有號碼和渠道,你自己取舍,”君月月說,“今天有批速食品要到,是我讓廠家專門做的大份,可以分你一半。” 歷離欣然點頭,“我找人幫你卸貨?!?/br> 兩個人達成共識,忙得熱火朝天,很快第二期工程開始,方氏企業(yè)投資的數(shù)額不小,按理說歷離和君月月去一趟就行,對于方家,先前君家就有了解,只不過這筆錢不應該是方家現(xiàn)在能拿出來的,但是也用不著君老爺子親自出場的,君老爺子非要去,君月月眼見著他吊死鬼一樣的臉色,總覺得他有什么陰謀。 她猜到了君老爺子可能會搞什么事情,但是真的在從方氏出來,在上車之前碰到方安虞的時候,不光是君月月,連方安宴臉色都黑了下來。 方安宴低估了自己父母的廉恥程度,君月月低估了君老爺子的喪病程度。 今天是個難得的大晴天,君月月還奇怪,她記得上一世末世的時候,到后期是沒有一個晴天的,因為天氣的關系,她難得的心情有點舒緩,但是在看到站在門口的方安虞的那一刻,君月月感覺自己像是兜頭被潑透了冷水,周圍還是獵獵冷風,涼到她骨子里。 她第一反應是看向方安宴,看到方安宴同樣難看的臉色之后,君月月轉而去看君老爺子,但是君老爺子并沒有看向她這邊,他已經上車了。 還沒到午休的時間,方氏企業(yè)的大門口除了他們這輛車之外,就沒有其它的。 方安虞為什么會跑到這里來,還只穿著一件居家服,君月月因為咬牙,下顎崩得緊緊的。 草他媽的,她陰暗地祝愿末世到來,方氏二老都變成喪尸! 方安虞似乎非常地焦急,他也瘦了不少,居家服本來就是寬松款,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君月月看到他手里不知道捧著什么,眼神四處飄,他頭發(fā)長了很多,散落在臉上,蓋住了半張臉,長出的發(fā)根,和因為褪色焦黃的發(fā)尾,顯得他被風吹得亂糟糟的卷發(fā)很滑稽。 他的視線先是敏感地落在君月月的身上,但是因為君月月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他記憶中君月月和他是一樣的卷發(fā),唇紅齒白喜歡鮮艷的衣服,而君月月現(xiàn)在一身冷淡的灰色西裝,黑發(fā)貼著頭皮,整個人像是突然間失去色彩的畫,也怪不得方安虞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 不過很快,他轉開的視線又轉了回來,在君月月朝著車邊走近的時候,快步朝著她走過來,君月月落后了兩步,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方安宴說,“快帶你哥回家。” 方安宴也朝著方安虞小跑過去,但是下樓梯總沒有平地跑得快,尤其是方安虞心里實在是迫切,他快步朝著車邊跑著,在君月月上車之前拉住了她。 車門開著,君老爺子就坐在車里,歷離在前排透過后視鏡看著君月月。 君月月咬牙,這瞬間她真的想不管不顧地掐死君老爺子算了,反正這個世界馬上就要道德崩壞,誰來追究她?! 可她知道,這死老頭子,已經在找律師立遺囑了,現(xiàn)在她如果怎么樣,她這段時間的努力,也一樣是白玩。 她不敢賭,因為她有軟肋。 君月月每一次看到方安虞都會忍不住笑,但是這一次她臉上一丁點的笑意都沒有,她抬起手,輕輕甩開了方安虞的手,準備鉆進車里。 但是方安虞馬上又抓住了君月月的手,把托在另一只手心的東西遞給了君月月看。 是一條大肚子魚,當時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君月月給他買的,然后君月月就看到方安虞哭了,他雙眼依舊那樣清亮,哪怕這段時間,答應了不離開他的人,一直沒有找他,一丁點的消息都沒有,他眼中依舊沒有任何的埋怨。 他只是默默無聲地流著眼淚看著君月月,把那條死魚又朝著君月月的眼前遞了遞,滿眼都是愧疚。 君月月幾乎瞬間就讀懂了他的意思。 他在道歉,他在說,對不起,我沒照顧好它。 君月月面色扭曲了一瞬,險些當場淚崩,她多想告訴方安虞,那不是你的錯,寵物都會死的,活在人身邊的活物,在這段時間全都會死,不止是這條魚,還有她后來送的小烏龜也會…… 君月月突然就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巴掌,送什么不好,非得送活物,她當時真的沒想那么多,現(xiàn)在她不敢去想象,方安虞看著一個一個她送的小魚和小烏龜死掉,會是什么心情。 君月月手指動了動,但是車里的君老爺子適時地咳了一聲,君月月咬著牙,再次抬手掙開了方安虞,垂下眼睛坐在了車里,并且關上了車門。 方安虞手保持著懸空的姿勢,兩只手指還捏在一起,指尖發(fā)白。 他已經很用力了,他的眼淚滑下來,他mama說的是真的嗎,她真的不要自己了嗎,明明先前他哪怕是用手指勾一下,她就會朝著自己過來,從來也不會抬手甩開他的。 車子無聲地滑出去,方安虞不信。 他不信! 他不信君月月不在乎小魚,不在乎他了,這可是她答應自己那天晚上送給他的,她怎么會不在乎呢。 方安虞捧著那小魚,跟著君月月的車后面跑了起來,她一定是沒看清,或者怪他了,怪他沒有照顧好小魚,他可以解釋的,他看到它翻肚皮之后,整整看了一夜,他不是故意的…… 車子拐了個彎,行駛上馬路,方安虞只一心地追著君月月,根本沒有顧忌前后左右的車,也不管機動車道到底能不能上行人,他太急了也太慌了,他必須和君月月好好解釋,他不是故意的。 喇叭聲吸引了君月月的注意,她朝后面看一眼之后,頓時嚇得肝膽俱裂,“停車!” 君月月對著司機吼道,但是司機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對上君老爺子的時候,不光沒停下,還加快了速度。 方安虞見車快了,也加快了速度,君月月紅著眼睛伸手去拉車門,被君老爺子突然扣住了手腕。 他的手枯瘦如柴,但是力度大得驚人,他咳了一聲,開口說了一句話,“你現(xiàn)在的力量,連掙開我都要費一番力氣。” 君月月看著后面,方安宴及時拉住了跟車跑的方安虞,他扯著方安虞朝著路邊走,方安虞的頭卻依舊朝著君月月這邊扭著,紅燈了,車子停下,君老爺子松開了君月月。 君月月卻沒有動,她的力量還不夠呢,她現(xiàn)在下去,也于事無補,君老爺子殺人誅心,這是在讓她好好地掂量自己的斤兩,也在給她上最后一課,做君家的家主,取舍只是一個開始。 如果真的作為君家的家主,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只可惜君月月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做什么狗屁的家主。 不過君月月也沒有再掙扎,只是漸漸放松了身體,垂下晦澀的眼神和掙扎,溫聲開口,“爺爺,我懂了?!?/br> 回到君家,君月月變得前所未有的聽話,甚至忙完了之后,還會在晚上的時候陪君老爺子待一會,說說話。 君老爺子每況愈下,在醫(yī)院住了兩天之后再回來,不知道醫(yī)生給用了什么藥,他精神頭好了不少,眼見著已經不到十天,就過年了,這些天天氣簡直瘋了,天黑得簡直日夜不交替了。 君老爺子這天一大早,就叫人接君愉回來了,她恢復得不錯,君老爺子接她從丘海市回來過年。 君月月坐在他床邊上,這天她哪也沒去,嘴角一直帶著笑意,爺爺長爺爺短的,君老爺子問了兩次君愉,君月月都把話題岔過去了,第三次的時候,君老爺子終于火了。 “你快去打個電話問問!”他沖著君月月橫眉豎眼,君月月的笑容卻依然像是畫在臉上的。 但是這一次,她卻說的是,“爺爺,我不用問,她能不能回來,取決于您啊?!?/br> 君老爺子瘦得厲害,眼睛一瞪像是要從眼珠子里面掉出來似的。 “你……咳咳咳,你把愉兒怎么了?!君家你不想要了?!” 君月月笑容慢慢擴大,“我還沒把她怎么,君家我當然要了,不然我這么長時間,是裝孫女有癮嗎?” 君老爺子咳了起來,君月月卻不管他,把扒好的橘子自己吃了?!皩嵅幌嗖m,我已經等不及了?!?/br> 君月月已經準備好了所有東西,甚至把君老爺子在君愉身邊的那個猥瑣男都買通了給她做雙面間諜,她已經提前得知了君老爺子的遺囑,君家確實是給她,但是她等不及了。 等不及他死了。 “律師我已經帶來了,你現(xiàn)在就把該簽約的都簽了,”君月月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真的不想這樣的,但是你好好的非得讓人去動我的寶貝,那我只好動你的寶貝,讓你也嘗嘗擔心的滋味。” 君月月說,“你放心,我不會逼你的寶貝兒在機動車道上跑,只要你在股權轉讓的文件上好好地簽字?!?/br> 君月月說完,門口陸陸續(xù)續(xù)地走進來好幾個人,打頭的是一個抱著文件夾的律師,正是君老爺子用了一輩子的那個,后面的都是醫(yī)護人員。 這就不得不夸夸金錢的力量,有錢能使鬼推磨了。 文件夾放在床上,君老爺子倒了半天的氣,環(huán)視了屋子一圈,最終哆嗦著問君月月,“你meimei在哪!她是你meimei??!” “別急啊,”君月月故意道,“我已經讓您給我選的未婚夫去接她了?!?/br> “你們……你們串通……咳咳咳……” 醫(yī)護人員連忙上前,給他打氧氣。 等到他終于能把氣倒上來,君月月才把文件攤開,筆塞在他手里,說道,“簽吧爺爺,不然我怕愉兒今天來不及回來了?!?/br> 她應該正和歷離吃燭光晚餐呢。 第45章 “你哥他跑了——” 君月月早就忍不了了,如果君老爺子不一直把心思動到方安虞的身上,她絕對不會用這種方法,雖然在末世生存了那么久,她的道德底線被無限地拉伸,可是她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想這樣做的。 如果她還像前世一樣孑然一身,她不必這樣瞻前顧后,真的沒什么好怕,但是她有了方安虞,君月月就害怕,害怕現(xiàn)世報,無論是在她自己的身上還是方安虞的身上,人都是這樣,一旦有了珍貴的東西,就會變得敏感脆弱,但是她更害怕的,是她如果真的干了什么缺德事,就再也配不上她一點淤泥也不染的方蓮花了。 他實在是干凈得讓人自慚形穢。 所以這一遭,哪怕惡意都是偽裝,所謂的威脅也是憑空編造,但是她不過是急不可耐,在君老爺子終于簽了字,按了手印,君家沒有任何的儀式,在這黑咕隆咚的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的天氣里面,悄無聲息地都掌握在君月月手里的時候。 君月月盯著君老爺子吸氧,見到他眼神頃刻間晦暗下來,怕真的把他氣死,心里不情愿還想再氣他一會,但是終究開口解釋,“我meimei就在丘海市,歷離和她從小就認識,兩個人在很小的時候就相互喜歡?!?/br> 君月月看著君老爺子看過來的視線,攤手,“您鴛鴦譜從來就沒點對過,不過您放心吧,歷離去接她,只會把她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不會對她怎么樣,剛才歷離給我發(fā)消息,訂了丘海市最好的西餐廳,現(xiàn)在應該正在約會?!?/br> 君老爺子還吸著氧氣,但是眼睛瞪大,似乎是沒想到是這樣,君老爺子這段時間確實是消瘦得太厲害了,形銷骨立,君月月抿了抿嘴唇,終究是有些不忍。 “我不會對愉兒怎么樣,還會想方設法好好照顧她一輩子,您老放心,我沒有您想的那么喪心病狂,也沒有要把你活活氣死,”君月月說,“我只是不喜歡被人逼得這么緊,況且你使喚我,折騰我,為難我都行?!?/br> 君月月不解,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惱,“您為什么非要去折騰方安虞呢,他又聾又啞,被關在家里除了跳樓都出不了門,您何苦要和他過不去,說句不好聽的,您這是造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