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虞錦驚了一瞬,心里直呼一聲臥槽。 從前吧……都是她在上。 大應(yīng)朝本就是女子為尊,她又是皇帝,把她擱在底下的事更沒人敢干。楚傾在她面前又至今還有幾分或多或少的忐忑,她可真沒想到他會這樣。 然后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他方才說的“沒經(jīng)驗”或許是指這些? 尚寢局教他的規(guī)矩他不記得了。 不記得好??!這種事要什么規(guī)矩! 心底痛快地一聲笑,她伸臂摟住他的后背:“楚傾,讓我生個嫡女。” 他正俯首吻她,臉埋在她發(fā)間,含含糊糊地應(yīng)了聲“嗯”。 …… 半個時辰后,大應(yīng)女帝面朝大應(yīng)元君,抱著被子哭唧唧。 這種事沒經(jīng)驗,真的有點痛苦…… 他的臉色也很難看,跟她面對面躺著,視線緊盯在她臉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虞錦聲音哽咽著,適當埋怨了一下:“你也太沒經(jīng)驗了……” 楚傾額上跳著青筋,低眉順眼的頷首:“可陛下說自己有經(jīng)驗。” 她也是剛知道,數(shù)年前的經(jīng)驗,不管用了啊嗚嗚嗚嗚嗚! 她生疏了! 楚傾薄唇緊抿,沉默了會兒,又道:“陛下恕罪,日后或許還是……” 沒說完,她忽而挪近,靠近了他懷里。 想說日后還是讓她找別人去?門兒都沒有! 虞錦在他懷里深吸氣,聲音委委屈屈:“日后我們慢慢來?!?/br> 楚傾噤了聲,一時情緒莫辨。 她摸過他的胳膊抱?。骸霸琰c睡了,我明天還要上朝?!?/br> 明天的早朝,她必定要面對一場腥風血雨,因為她剛今日剛準了工部給楚家重修宅子的奏章。 這半個月來,這樣的腥風血雨其實常有。鬧得最厲害的她給楚枚賜婚那會兒,因為楚枚實實在在地行刺過,不論楚家有罪與否,她這樣將舊賬一筆勾銷不免有朝臣難以接受。 但在她看來,既然已經(jīng)邁出了平反的這一步,事情就一定要辦徹底。 況且事有因果,若沒有之前的冤情,楚枚哪里會行刺。 所以重修宅子一事她同樣會堅持到底,不僅要囑咐工部好好辦還要讓暗營去盯著,免得藏在暗處的人不甘心,再借著修宅的機會又故技重施,再往楚家的宅子里塞什么東西。 這些都好辦。盛世之君大權(quán)在握,鐵了心要辦的事,鮮有辦不成的。 真正讓她頭疼的,還是背后究竟是誰。 她一直在懷疑方貴太君與二妹虞繡,可這一轉(zhuǎn)眼暗營盯梢也盯了幾個月了,方貴太君那邊除卻讓宮人在青樓見了一回某位原該出了家的官宦之女,就再無別的異動。虞繡那邊更是一切正常,她找借口將她留在了京里,給了她個閑差讓她擔著,她就真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著,時不時還拿出二姐的身份盯一盯底下幾個meimei的功課,正常得不得了。 難道她想錯了? 這念頭已在虞錦心里泛起過很多次,與之前那些懷疑碰撞著,越來越讓她搖擺不定。 她有時會感嘆,自己明明是第二次當皇帝,怎么就突然開了個hard模式。 不過還是比上一世強,上回她是明明身處hard模式,卻不自知。 第44章 學習 早朝上與朝臣大戰(zhàn)了三百個來回, 虞錦硬撐著沒在楚家之事上退縮,但下朝時心里窩了一股無名火。 生氣就找點別的事?lián)Q換腦子。回到鸞棲殿她硬逼著自己讀了一刻的佛經(jīng), 然后屏退旁人, 招呼鄴風上前。 心中迅速打了遍腹稿,女皇開口:“朕昨天……在元君那里, 感覺不是很好, 你幫朕找點書啊畫啊什么的?!?/br> “‘感覺不是很好’?”鄴風愣了一下,旋即回神, 低頭一咳,“諾, 臣這就去。” 他立即跑了一趟尚寢局。春|宮圖什么的,在宮里屬于□□, 但尚寢局在其位謀其政,很有些庫存。 書很快拿回來, 虞錦寶相莊嚴地翻了翻, 懨懨擺手:“朕要不太一樣的?!?/br> “……”鄴風不敢吱聲, 又實在悟不出怎么個“不太一樣”,半晌不得不發(fā)問,“陛下想要……什么樣的?” 虞錦的心態(tài)默默崩掉了。 按規(guī)矩, 御前其實可以設(shè)女官, 但她從前覺得沒有必要,就不曾設(shè)過。現(xiàn)下遇到這種問題, 她真的很想要個女官! 異性之間聊這種話題太尷尬了。 “就……”女皇的臉色漸漸泛紅, “就是……” 一句話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說不出來。 “就那種……” 她終于將心一橫:“朕在下面的?。。 ?/br> 一語擲出, 鄴風石化。 虞錦虛弱地趴到桌上不再看他:“去吧?!?/br> 鄴風的聲音明顯在顫:“陛……陛下?” 啊啊啊啊我不想多解釋?。。?! 虞錦心里咆哮著,面上也咆哮起來:“朕昨天才發(fā)覺這樣很省力!別問了,快去!” 鄴風一秒消音。 虞錦僵在那兒等了等才又有勇氣抬頭,正好看到鄴風往外去的背影,趔趔趄趄,魂不守舍。 沒臉見人了。 她默默地伏回了桌上。 又過兩刻,鄴風再度回到殿中,將一本泛黃發(fā)舊的書交到她手里。虞錦一壁強作鎮(zhèn)定地接過,一壁磨著牙威脅:“敢說出去半個字,朕……” “下奴死也不敢說!”鄴風不等她說完就指天發(fā)誓。 虞錦點點頭,這便拿著書走了,去德儀殿找楚傾。 昨天那一場實在辦得不太舒服不太愉快,她非得讓它盡快舒服愉快起來不可! 這種事是兩個人的事,她都豁出去不要臉了,他別想當甩手掌柜! 氣勢洶洶地殺進德儀殿大門,屋中眾人都愣了一下。 楚傾正用著早膳,楚休也在,地上還添了個小碗,里面是給姜糖準備的魚。 楚傾與楚休很快一并離席見禮:“陛下?!?/br> “……坐?!庇蒎\頷首。當著楚休的面,只好將這話題先忍了。 她佯作從容地問楚休:“這些日子在德儀殿住得可還習慣?” 自她下旨赦楚休出奴籍后,就沒讓楚休再在御前當差了。楚傾暫且在德儀殿收拾出一間廂房給他住,等日后楚家的宅邸修好他便可搬出去,這陣子從名義上說他是留在宮里陪著兄長。 所以女皇這一問并不奇怪,但楚休看看她的神情察覺出了點別的情緒,當機立斷一擦嘴:“臣吃飽了,先行告退?!?/br> 言畢說走就走,楚傾皺皺眉,看向虞錦:“陛下有事?” “嗯……”虞錦瞧瞧滿殿的宮人,“先用膳吧,朕也還沒吃?!?/br> 楚傾點頭,讓宮人添了碗筷來給她,又親自給她盛了一碗小廚房晨起新磨的豆?jié){,便一道用起膳來。 常言道“食不言,寢不語”,但這頓早膳用得實在過于沉默。主要是想想昨晚不太愉快的經(jīng)歷,二人都有股說不清的窘迫。 好不容易捱過了這頓飯,虞錦終于得以揮退了宮人,拉著楚傾進了屋。 二人一并坐到羅漢床邊,虞錦鼓起勇氣將那本書摸了出來,塞到他手里:“給,我們一起看!” “什么?”楚傾不解地接過,正反一瞧封面上一個字都沒有,就直接翻了開來。 下一瞬,刺激的畫面殺了他一個猝不及防。 “這什么!”他猛地將書扔在手邊榻桌上,氣息紊亂。 虞錦本就揮之不去的窘迫被他一激,來得更厲害了。手指搓著袖口,嘴里直打磕巴:“我們……我們一起學一學……” 緊跟著又尋來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得有個嫡女。” 楚傾如鯁在喉,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空氣:“但這種書……陛下您……” 他不知道說點什么好。 身邊坐著的人也變得愈發(fā)忸怩:“我們總不能……一直那么不舒服嘛。” 這種事原就該是讓人覺得享受的,追求這種享受也并不可恥。 ——理智在心中這般與她說著。 可她偏偏又覺得羞恥透了!??! 死一般的寂靜似乎持續(xù)了幾個世紀,楚傾終于又有了點反應(yīng),一語不發(fā)地將那本書再度拿了起來。 看著他的臉色,虞錦覺得自己可能有點不人道了。 他,一個謫仙般的男人,被她逼得要看小黃|書。 面紅耳赤地抱住他的胳膊,她倚到他肩上,盡量擺出一副學術(shù)研究的嚴肅神情:“你看這個,這個你要托著我一點?!?/br> “前戲很重要,不能沒有。” “還有這個,你看……” “……陛下?!背A啞音打斷她的話。 虞錦溫柔抬頭:“嗯?” “能不能不說話。”他面色深沉,“臣可以自己看?!?/br> 他邊聽她說話邊讀她的心,便知她是為緩解尷尬才會這樣指指點點,做出一派正常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