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謝薔不愿讓他上來,拿腳蹬他,“不行,你滾開,我不要跟你一起睡!” 柳明修反手扣住她腳踝,警告道:“別亂動啊?!?/br> 讓他上了這個床還得了?明天她還能有下床的機會嗎? 謝薔奮力掙扎,又踢又踹的,“柳明修——!” 柳明修索性朝前一壓,將她摁在床上,雙臂撐在她臉頰兩側。 他撥開她臉邊一綹發(fā)絲,低頭靠近她,氣息壓得很低: “溫柔一點,哥哥最近心情不好,不太懂得憐香惜玉。” 作者有話要說:每次開校園文前,我都再三告訴自己,這次一定要寫個純純的校園文。 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我的字典里壓根就沒有“純”這個字(。 第10章 第二天早上,謝薔是在一片窒息中醒來的。 柳明修四肢像只樹熊一樣掛在她身上,把她抱得死死的,她連動一下胳膊的余地都沒有。 以前柳明修就有這個毛病,睡覺總喜歡抱點兒什么,在家抱著抱枕,和她一起睡就抱她。 為此,謝薔沒少嘲笑他奶沒斷干凈。 謝薔她媽死得早,由謝正明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謝正明為了把所有的愛都給她,在謝薔她媽去世后,一直沒有再娶別的女人。 到底是個粗枝大葉的男人,平時要顧及生意,回家又要照顧孩子,細節(jié)上很難做到事事俱全。 這也就造成了,謝薔的性格比一般女孩要更加自主和強硬。 她很少求人,也幾乎不會對人服軟——當然了,以她的家世背景,需要她低聲下氣和委屈求全的機會微乎其微。 撒嬌只會對幾個特定的長輩,諸如謝正明,姑媽一類,而不會出現(xiàn)在同齡人的身上。 剛開始談戀愛那陣子,謝薔其實是不習慣的。 年齡上她比柳明修虛長一歲,可在感情方面,似乎是柳明修一直在照顧她。 戀人之間應該做什么,該怎么去對另一個人好,該怎么照顧對方,怎么服軟,怎么示弱——在這些方面,柳明修比她有天賦得多。 記得那時候她不習慣柳明修的親近,險些一腳把他踹到床底下去。 幸好柳明修臉皮子夠厚,不管她怎么踢怎么踹,他就跟一座大佛似的,賴在她床上死也不走。 四肢牢牢纏著她,把她嵌進懷抱里。 后來漸漸的,謝薔不再那么排斥,開始習慣每晚讓他抱著睡覺。 在洛杉磯那兩年,每一個徹夜難眠的夜里,謝薔不是沒有想念過柳明修的懷抱。 她想,如果那兩年他在身邊,她一定會好過許多。 是這個信念支撐她回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爸爸,還有另一個愿意疼愛她的男人。 可她沒想過回來以后是這樣的。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謝薔還沉浸在往事的漩渦里,眼前光線突然一暗,男生獨有的氣息撲面而來。柳明修身軀覆上來,不偏不倚地找準她的唇,低頭吻上。 他叼著她的唇,又含又吮,低低地喊:“老婆……” 謝薔差點被吻得喘不過氣,想抬腿踹他,卻被他壓住。她才記起今時不同往日,這王八羔子在她離開那兩年,身高徑直從一米七三竄到了一米八七,體重也相對見長,不再是以前那個清清瘦瘦的小少年了。 他今年十八歲了,骨骼已有成年男子的成熟,寬闊的肩,修長的腿,精實的腰,男性在力量上與生俱來的優(yōu)勢,還真不是她一個女孩子練過幾年柔道就能抗衡的。 謝薔掙扎了幾下,沒掙開,氣憤地推了掌他的肩,“柳明修,你從我身上滾下去!” 柳明修閉著眼,吻得很忘情,仿佛根本沒醒,只是遵循夢中本能的行為。 ——一看就是做了什么猥瑣的夢。 謝薔緊緊抿住唇,堅守住最后一線陣地,在心里咬牙切齒地想。 柳明修的吻逐漸下移,從她的嘴唇,下頜,再到她的頸脖,“老婆,你好香……” 領口扣子被松開的時候,謝薔腦袋一炸,一巴掌揮在他臉上:“柳明修,你忘了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是么?你對你每個前女友都這樣么?好馬不吃回頭草聽說過沒?你這種人下輩子投胎是要去做烏龜王八蛋的!” “……” 柳明修臉上挨了一巴掌,這才真正醒了。 視野緩緩從模糊中聚焦,清醒,直到最后一絲朦朧褪去,謝薔帶著嘲諷的面容出現(xiàn)在眼前。 半張臉火辣辣地疼。 柳明修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 夢里的謝薔格外主動,溫柔地抱著他,對他撒嬌,跟他說要老公親親。 柳明修那叫一個心花怒放,趕忙就把自己往上送。 常言道,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柳明修真是飄了,連這種夢也敢做。 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么母夜叉,抬手就是一巴掌,當初他就該攔著她不讓她去學柔道,這大大增加了日后家暴的可能性。 柳明修臉上疼著,沒了剛才親熱的勁兒,掀開被子,翻身下床,毫無誠意地說:“不好意思,剛才做夢。夢錯了人,搞錯了對象?!?/br> 謝薔氣結,連呼吸都喘不勻了,“你惡不惡心,把我當成別人?” 柳明修在鏡前脫掉上衣,露出整片男生緊實的脊背和精瘦腰身。 他回頭朝她笑:“女朋友太多了,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br> 謝薔一個枕頭摔過去。 這人真是太他媽不要臉了。 她當初怎么就瞎了狗眼喜歡上他? 謝薔巴不得當即穿越回去,狠狠給十六歲的自己兩個大耳刮子。 謝薔在浴室里擦身換衣服,后悔之心與日俱增。 如果早知道柳明修是這副德行,她不如不要回來,就讓她待在洛杉磯那個鳥不拉屎的別墅莊園里每天放放羊,數(shù)數(shù)牛,日落西山的時候吹著蒲公英蕩秋千,等待第二天太陽繼續(xù)升起,一日復一日,到老,到死。 總比現(xiàn)在這樣好,每天受著內(nèi)心的譴責,還要受柳明修這個王八犢子的氣。 謝薔脫掉上衣,站在鏡前打量自己。 身段纖瘦得過分,甚至有些嶙峋了。一米七三的身高,體重還不到一百。 而這已經(jīng)是兩年以來,她最好的狀態(tài)。 兩年前沈文清剛接手成為她主治醫(yī)生的時候,她整個人簡直可以用骨瘦嶙峋來形容。 脫了衣服身上就只剩下一把骨頭,還得了厭食癥,每天吃什么吐什么,人不人鬼不鬼的,來一陣大風就能把她吹起來當風箏放。 后來在沈文清的幫助下,抗抑郁取得了階段性的成功,她逐漸恢復了食欲。但那段時間身體損傷太大,各方面機能不是一下就能調節(jié)好的。 謝薔抬手把長發(fā)挽起,透過鏡面,看見自己腕上深淺交錯的傷口。 吃完早飯,謝薔不顧醫(yī)生勸說,執(zhí)意要出院。 護士拿來的藥物和針水無一不被她拒絕。在洛杉磯那兩年她幾乎天天把藥當飯吃,導致她現(xiàn)在看見藥丸就覺得反胃。 早上柳明修得回趟學校,謝薔趕在他回來之前辦好離院手續(xù),聯(lián)系了自家司機,打算走個悄無聲息。 剛到醫(yī)院門口,她正埋頭給司機發(fā)定位,眼前停下一輛黑色保時捷。 看車牌號,是平時接送柳明修放學的那輛。 后座車窗降下,柳明修一身校服,挑眉看她:“想跑哪兒去?” 謝薔不樂意見他,自然沒什么好臉色。 她把手機扔包里,沒好氣地應:“回家。” 柳明修說:“你昨天才動完手術,醫(yī)生讓你留院觀察三天,沒聽見?” 謝薔說:“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你要是清楚能大半夜的把自己作進醫(yī)院?”柳明修又氣又好笑,“你是不知道自己從小腸胃就不好?夏天多吃兩口西瓜都能進醫(yī)院的人,你看看你那天晚上在家吃的都是些什么?酸辣粉、炸雞塊、南瓜餅、醬汁鴨脖和香辣大螃蟹……你要想自殺就早說,別浪費醫(yī)療資源?!?/br> 謝薔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道:“那只是個意外,行么?”哪有人吃酸辣粉炸雞塊南瓜餅醬汁鴨脖和香辣大螃蟹自殺的,要自殺有那么簡單就好了。 柳明修看她毫無悔改的樣子,直直盯了她三秒,“謝薔,別怪我沒提醒你,女人一過了十六歲就得注重保養(yǎng)。你今年都十九了,沒幾個月就二十了,過了二十就意味著你開始奔三了,你一個即將奔三的中年少女,還真拿自己跟那些十六七歲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比呢?” 謝·中年少女·薔:“……” 謝薔萬萬想不到,自己年芳十九,正值大好青春韶華,居然成了他口中即將奔三的中年少女。 謝薔冷眼相待:“所以你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表達你對中年少女的關懷,對中年少女余情未了,企圖死纏爛打的意思是么?” 柳明修翕了翕唇,還沒開口,謝薔一聲涼笑,“柳明修,希望你還記得,當初你親口說過,吃回頭草的人是要變成王八的?!?/br> 柳明修:“……” 他可沒說要變成王八。 他只說了再理她就是狗。 柳明修扯了扯唇角,不屑道:“你是不是太自戀了?學校里那么多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又聽話又乖巧,我柳明修是得多想不開,非要在同一堵墻上撞死兩回?” “哦,是嗎?”謝薔面無表情,“那就最好,反正我也不想再和你有什么瓜葛。” 說完,謝薔從包里掏出手機,打開支付寶,找到柳明修的賬號,飛快給他轉了筆錢過去。 “這是欠你的醫(yī)藥費,只多不少。” 柳明修褲兜里的手機震了震,立馬就收到了到賬提示。 轉完醫(yī)藥費后,謝薔又轉了筆250給他,“還有,賠你的精神損失費,別問我為什么是二百五,因為你就值這個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