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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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炎的消腫的藥膏一大堆,確實是打架專業(yè)戶,藥膏上還貼著分類簽,有“糙皮專用”、“手手專用”和“臉臉專用”。 簡子星忍了好幾次才忍住沒吐槽,拿了臉臉專用的藥膏給仲辰用棉簽沾著涂。 仲辰垂眸看著他手指動,過一會終于問道:“你想怎么辦?” “我會跟我媽說清楚。無論如何我不可能給李家傳香火了,要么,她自己主動給李經(jīng)義再生一個。要么,李經(jīng)義遲早跟她離婚,她自己一個人過去。她必然選擇第一條路。”簡子星干脆利落地回答,話落又停頓,片刻后說道:“但我特怕連累到你。出了這個校門,不是每一個教育工作者都像老馬和胡秀杰一樣高素質(zhì)。李經(jīng)義如果捅去教育局,你爸媽必然會被通知到?!?/br> “通知唄?!敝俪骄镏熳屗链浇?,含糊說:“我爸?jǐn)辔乙粭l腿,我媽折我一只手,但這兩口子絕不可能讓外人欺負(fù)了我?!?/br> 簡子星聞言手上頓了頓,片刻后把棉簽換了一面繼續(xù)涂藥。 “星星。”仲辰瞟著他說,“這才是幸福家庭該給孩子的安全感。其實讓我爸媽知道這事也挺好,早點(diǎn)鬧完早點(diǎn)接受你,然后他們就能把對我的愛分一半給你了,這種安全感,你也應(yīng)當(dāng)有權(quán)利擁有。” 簡子星聞言好久都沒說話,直到藥上完了,他才丟掉用過的棉簽,站直說道:“我去給我媽打個電話。” “去吧?!敝俪接謩兞艘活w巧克力,“上午的課別上了唄,回去保不齊又碰上你金爹,咱們歇一會直接去吃午飯?!?/br> “好?!焙喿有屈c(diǎn)頭,拍拍他的腿,“等我一會?!?/br> 走出房間,剛剛走到窗臺邊上,王巧曼的電話竟然先進(jìn)來了。 “你這孩子!”王喬曼語聲帶著憤怒的淚音,“你怎么跟你爸爸說話?你跟你爸爸說什么了?” “說該說的,回答他問的。比如我一定要走機(jī)器人這條路,老生常談。新鮮點(diǎn)兒的,介紹了我男朋友,仲辰?!焙喿有瞧届o道:“這么快就聽到信了?他應(yīng)該還在我們班主任辦公室吧?!?/br> “你爸壓根就沒在辦公室多待,他偏頭痛還高血壓,你前腳走他后腳就出來了,現(xiàn)在說要去醫(yī)院!”王喬曼哭著道:“子星,你一直都是mama的驕傲,這些年怎么就這么不讓mama省心???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機(jī)器人也就算了,你喜歡什么男生!這么多年,mama忍你的脾氣,忍你的叛逆,忍你常年不回家,忍你復(fù)讀、一言不合就頂撞父母、上回回來還把家里砸了,你卻變本加厲!” 王喬曼像是拉開了抱怨的話匣,簡子星聽了一會后,把手機(jī)稍微拿遠(yuǎn)了一點(diǎn)。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脾氣變得平和了很多,或者說終于被搓磨得麻木了。 過好一會,電話另一頭安靜下來,他把手機(jī)拉回來,輕聲道:“媽,你比我人生閱歷豐富,該知道,總有一些事是無法按照自己心意的。正如小時候我無論如何哭鬧都無力改變你出軌、我們家散、我的世界天崩地裂的事實,你也該正視你兒子無法融入你現(xiàn)在家庭,并且只對男的硬的起來的事實。” “子星……”王喬曼聲音打著哆嗦,“你怎么了????你怎么說得出這么粗鄙的話?” “并非我粗鄙,世間現(xiàn)實冰冷粗鄙如斯。我還有愛的人來溫暖,你呢?”簡子星語氣微顫,“你虧欠我爸的,我來替你還。但你現(xiàn)在手里有的東西需要握住了,別讓自己一無所有,你應(yīng)該能聽懂我在說什么?!?/br> 簡子星話落,按下了掛斷鍵,他看了一會通話記錄,又給mama發(fā)了條信息。 ——“我爸原諒我了。你和李經(jīng)義組建一個新的真正屬于你們的家庭吧,簡子星從頭到尾只姓簡?!?/br> 第96章 遠(yuǎn)方 午飯是在西門外米線店吃的,簡子星和仲辰都沒被上午的事耽誤食欲,反而吃得比之前多了點(diǎn)。兩份酸湯肥牛米線沒吃夠,又合點(diǎn)了一份麻辣土雞。 下午一進(jìn)班級,原本喧鬧的教室倏然安靜下來。仲辰?jīng)]事人一樣回自己座位坐下,李乾坤回頭問道:“辰哥的臉咋了?” 仲辰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沒見過打架?” “見過倒是見過,但沒見過您掛彩回來啊?!崩钋ぱ柿丝谕履q豫一會又問道:“那戰(zhàn)況如何?” “贏了?!焙喿有翘嬷俪交卮穑瞩久疾荒蜔┑貟吡艘蝗χ車催^來的人,說道:“你們都閑著沒事做?需要陪你們玩嗎?” “不不不用?!崩钋みB忙擺動雙手,“我就是瞎問問,辰哥肯定贏,這還用說嗎。” 預(yù)備鈴響,看熱鬧的終于不情不愿地扭了回去,仲辰重新掏出早上沒弄明白的作文,換一張新的作文紙寫。 簡子星不動聲色地瞟著他側(cè)臉,這哥天賦異稟,上午臉還腫的不像話,這會就只剩下兩道紅印子。反而是嘴角破的更厲害了,是中午大口吸辣米線吸的。 仲辰不知道他在看他,寫幾筆后煩躁地把作文紙揉成一團(tuán)扔了,鋪開一張新的,又掏出一根棒棒糖。棒棒糖撕開糖紙先在嘴角抹抹,然后才塞進(jìn)嘴里。 奇奇怪怪的自我撫慰術(shù),簡子星心說道。 老馬一下午都不在辦公室,直到放學(xué)前才在班級門外晃了一圈,招手把簡子星叫了出去。 “老師。”簡子星站在窗臺邊上,低聲道:“他……鬧到教育局去了嗎?” 老馬溫和道:“沒有。你父親今天情緒激動,血壓有點(diǎn)高,我和胡主任陪著去了醫(yī)院。下午兩點(diǎn)多看完大夫他就回去了?!?/br> 簡子星聽了心里一緊,“怎么是你和胡主任?胡主任上午在四班不是還有課嗎?” “子星,你心事太重了。你是我們的學(xué)生,學(xué)生有事解決不了,老師幫忙,這是天經(jīng)地義?!崩像R抬手捏了捏他肩膀,說道:“你爸受刺激不小,有點(diǎn)懵。在醫(yī)院里忽然問我,這孩子是不是沒救了?!?/br> 簡子星聞言沉默,半晌后側(cè)頭看著窗外低聲道:“然后呢?!?/br> “我說我執(zhí)教生涯確實見過沒救的孩子,但子星恰恰相反,在他身上能看見很大很大的希望?!崩像R笑著貓下腰把兩個胳膊搭在窗臺上,“其實你這小孩也挺可怕?!?/br> 簡子星微微挑眉,“怎么講?” “優(yōu)秀的孩子我見過很多。”老馬看著小cao場上體育課的班級,笑瞇瞇地數(shù),“遠(yuǎn)點(diǎn)的,何修,天才,注定要影響一方領(lǐng)域的人。葉斯,聰明有韌勁,想干的事沒人攔得住。近點(diǎn)的,仲辰,看著吊兒郎當(dāng),其實最擔(dān)當(dāng)。劉逸,放得下頂級大學(xué)回頭。松陽陽,高五了,看著平凡,但穩(wěn)扎穩(wěn)打的心態(tài)屬實可貴。馬飛塵,還記得當(dāng)時那個天臺上要死要活的樣子吧?現(xiàn)在是不是判若兩人了?” 簡子星聽著聽著有些迷茫,過一會才問:“這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你這個小孩,太自我了?!崩像R語氣溫和:“理想是一意孤行,復(fù)讀也是一意孤行。認(rèn)哪個爸,回哪個家,姓什么不姓什么,喜歡男還是女,準(zhǔn)備高考還是全力比賽……你很擅長做決定,而且只忠誠于自己的決定?!?/br> 簡子星側(cè)過頭,“這有什么不對。” “沒有不對?!崩像R伸手在他頭頂上揉了一把,看著他,輕輕嘆息道:“老師只是心疼你一直選難的路給自己走。如果你一定要這樣干,那希望你起碼心里放輕松點(diǎn)。還是那句話,天塌不下來,好消息會越來越多的?!?/br> 簡子星垂眸看著窗臺上坑坑洼洼的貼磚,過一會低聲道:“幾個月前,也有人跟我說過差不多的話?!?/br> 老馬挑眉:“是么?!?/br> 簡子星點(diǎn)頭道:“嗯。他說,我們身后是漫長黑夜的過往,面前是滿地星輝的前方,要勇敢地向人生更好的方向咬牙邁出一步?!?/br> 老馬摸摸鼻子,“我似乎猜到是誰了?!?/br> 簡子星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對他說道:“我知道了,謝謝老師?!?/br> 老馬笑著抬手按了按他肩膀,“加油啊?!?/br> 放學(xué)鈴如約而至,簡子星沒回班級,在走廊站了一會后,就見仲辰打著哈欠出來,左右肩膀都挎著一個書包。 “聊這么久啊。”他走過來一把勾住簡子星的肩膀,“高昂他們要去擼串,走不走?” “現(xiàn)在?”簡子星一愣,“十點(diǎn)多了。他們今天回去不自習(xí)嗎?” 仲辰嘆口氣,“高昂最近壓力有點(diǎn)大,大家打算陪他放松一下,僖僖也說要來?!?/br> 簡子星還沒來得及回答,仲辰直接把下巴頦擱在他肩膀上,使勁壓了壓,“去吧去吧,我想喝啤酒吃烤小排骨,還有那種干豆腐卷香菜刷滿辣醬的菜卷。” 話音剛落,高昂幾個人龍卷風(fēng)一樣從身后撞過,高昂喊道:“走??!gogogo!” 黑燈瞎火的深秋,西門外只有零星幾個小攤,整條街上只有高烤狀元和旁邊的如實書鋪亮著燈。 八個大小伙子基本把窄窄的燒烤店坐滿了,菜單傳了一遍之后變成了鬼畫符,睡眼惺忪的串店老板皺著臉看了半天,把菜單一團(tuán)扔進(jìn)垃圾桶,說道:“不會算數(shù)了,店里剩的那些我都給你們烤了得了?!?/br> “怎么算錢啊?!”高昂站起來喊。 老板已經(jīng)走進(jìn)簾子背后,嘟囔道:“按人頭吧,一個人四十,酒水單算?!?/br> “這老板做生意不賠錢么?!崩钋ま又弊拥教幙矗斑@小鋪面租一個月得三四千吧?他能回本么?!?/br> “你放屁?!备甙宏_筷子,“至少得五千。” 一直安靜如雞的松陽陽忽然開口道:“你們都挺外行的。旁邊那奶茶店一個月都得六千五,這個店面積更大一點(diǎn),月租至少八千。” “這么貴!”李乾坤傻了,“就咱這小破地方,你確定?” 松陽陽點(diǎn)頭道:“跟我家店那條街的租金二比一,我爸說的。” 劉逸剝開一個花生,一粒自己吃,另一粒塞進(jìn)松陽陽嘴里,問道:“上次砸店那事有后續(xù)嗎?” “已經(jīng)解決了?!彼申栮栃Σ[瞇:“這周天返校我給大家?guī)c(diǎn)棒棒雞和麻辣兔丁回來,你們晚上泡面可以就著吃?!?/br> 大家頓時幸福地感慨開,仲辰懶洋洋地活動一下肩膀,朝酒水柜子上一指:“酒。誰喝啤的誰是弟弟,小散白人手至少兩個啊?!?/br> 小屋里分貝爆炸,簡子星長長出了口氣,接過大家傳過來的酒,一瓶是二兩,和仲辰一人一瓶。 仲辰擰開瓶蓋,不由分說伸過來一磕,“這個用來慶祝?!?/br> “慶祝什么?”簡子星問。 仲辰牽起嘴角笑了笑,湊過來在他耳邊低聲道:“慶祝我的星星自由了。” 簡子星垂眸瞥著他的臉頰,“你就這么確定……” “我很確定。”仲辰懶洋洋地哼,“之前叛逆啊砸家啊都是擦邊球,但今天不一樣,今天你打中你金爹的七寸了。” “我說你倆。”高昂用筷子敲著佐料碟,“惡不惡心?出來吃飯能不秀嗎?” “我給你倆摁著后腦勺直接拜天地得了?!眲⒁菀矅@了口氣,“你們怎么不直接親呢?” “滾蛋?!敝俪教吡四_桌子,“吃你們的串得了。” “串沒上呢。”李乾坤站起來叫囂。 “串來嘍!” 店老板端著巨大的鋁盤從簾子后出來,上面鋪了一層串,撒滿辣椒和孜然,紅紅火火rou香爆炸的一堆。 “你們先吃著,這第一波。”他放下鋁盤又順手拎起一串牛筋咬了一口,轉(zhuǎn)身繼續(xù)回后頭忙活。 所有人頓時忘了拌嘴,七手八腳一起上,轉(zhuǎn)眼就把一盤rou搶空了。 仲辰把搶到手的烤串全都放在簡子星盤子里,自己拿走一串小排骨,兩口酒一口rou,很珍惜地細(xì)細(xì)品著吃。 簡子星覺得有點(diǎn)好笑,把盤里的烤串丟到他那邊,他卻一瞪眼,又給丟了回來。 “吃。”仲辰說道:“我們有錢了,不用搶一毛二的糖餅了,可勁兒吃?!?/br> “你有毒?!焙喿有墙K于忍不住樂出聲,拿起仲辰心心愛愛的小排骨咬了一口。 是很好的部位。rou里包裹著一塊軟骨,軟骨都浸進(jìn)去蜜汁了。別的烤串撒辣椒面,這個是刷了一層薄薄的蜂蜜,一口下去有蜜汁還有rou汁,混在嘴里足以激活全部味蕾。 簡子星真沒想到能這么好吃,不知不覺就吃了兩串,再想拿才發(fā)現(xiàn)沒了,盤子里剩下的都是牛筋和五花。 “喏。” 一根鉗子伸到他面前,上面串著最后一塊小排骨。 仲辰湊過來小聲說,“給你留的。下一波再幫你搶?!?/br> “辰哥你可不可以把手里的東西給我?”李乾坤在旁邊陰陽怪氣道。 簡子星看他一眼,淡定地用筷子把小排骨擼下來,而后仲辰立刻把鉗子扔到李乾坤碗里:“給你給你!” 一桌人笑得差點(diǎn)把酒瓶都打翻,簡子星咬著能濺出汁來的rou,終于也跟著咧開了嘴。 人生是個挺琢磨不透的東西。 有時候你會覺得殘酷才是真實,但有時又會篤信真情和溫暖,哪怕這種篤信只占漫漫生活的千百分之一。 沒用上幾十分鐘,rou吃了四五波,酒也喝得一桌子人都醉醺醺。小散白威力十足,劉逸托著松陽陽的頭尋找馬六甲海峽,李乾坤和馬飛塵拿金針菇擺染色體,高昂和張僖直接頭挨著頭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