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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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琹赟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心跳得便飛快了起來, 耳邊倏爾一片寂靜,唯余胸膛中跳得不停的咚咚聲,和蔓延開來的恐慌。 “不好?!?/br> 咚咚咚咚咚…咚。 心頭的跳聲停了, 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劇烈的痛從胸口發(fā)散,炸裂了開來。 姒琹赟猛地大口呼吸, 他緊攥著雙拳,圓鈍的指尖刺進手心的rou里, 卻抵不上他的半分痛意。 “丞烜?!”錦甯踉蹌地起身,她手足無措地望著他,雙目頓然一紅, 低低嗚咽了起來, “你…你莫唬我……” 姒琹赟被她驚惶的輕泣帶回一絲絲知覺,血低落在木板上的滴答聲伴隨著他大口的喘息回蕩在沉靜的內(nèi)室里。 姒琹赟漸漸放緩呼吸, 狠狠吞了一口唾沫,背后已滿是冷汗。 沒有人知曉,方才那一刻, 他幾乎都要以為, 自己……活不下去了。 “抱歉?!辨Μl赟閉了閉眼。 “我知曉的。”他頓時心頭又慟得厲害,干澀道, “我…沒資格?!?/br> 錦甯指尖動了動,半晌,似是笑了聲,“你有資格的啊。” 她深深望向他, 淚不知不覺又笑著笑著滑落,“你原本該是…最有資格的那個人啊……” 陣痛還在胸口回蕩,姒琹赟勉強笑了笑,雙眼澀澀的酸,不禁也落下淚來,“抱歉……” 良久,錦甯坐在椅子上,輕聲,“我方才想說好的?!?/br> 姒琹赟驀地起身去望她,欣喜幾乎是驟然浮現(xiàn)在眸中。 “可……”錦甯淡笑了下,嗓子眼兒仿佛被棉花堵住了,說出來的話也是哽咽的,“我怕了?!?/br> “丞烜,”她半哭半笑地望著他,壓抑著泣音,“我不敢了?!?/br> 姒琹赟張了張口,卻發(fā)現(xiàn)他發(fā)不出聲了。 他費力地扯了扯嘴角想笑,卻露出一個根本瞧不出笑模樣的哭臉兒,“我本該以死謝罪?!?/br> 姒琹赟抬手撫上她的面頰,輕柔地摩挲,“可我總想著若我去了,你這般純善,若是被不懷好意的人算計了,誰去救你?” 他是哭著的,可那一瞬,眸中卻柔軟得一塌糊涂,“所以我想,我總該護著你,至少等你安寧一世了,再以死謝罪。” 錦甯側(cè)首掩唇,她閉上眼,淚水猛然洶涌地傾落。 姒琹赟輕拭她眼角不停落下的淚水,緩緩放下手,膝蓋下彎,重重跪在她面前,“丞烜今日對天盟誓,若我負你,當(dāng),世不為人。” 皇家的男兒,寧死不彎膝。 姒琹赟放柔嗓音,“所以求你,應(yīng)下我這最后一回,可好?” 可她一哭,他就忘了。 “好……” 錦甯破涕而笑,輕輕沙啞著泣道,“嘉昱,信你?!?/br> ** 暮色沉沉,屋里倒還頗為亮堂,許是白嬤嬤臨了換了新蠟燭,依舊火紅火紅的,倒還有幾分喜慶。 姒琹赟輕手輕腳起身,命人端來冰水親自為錦甯敷了敷眼。 見婢女將銀盆撤下,他替她掖了掖被角也正要離開去清理傷口,身后卻傳來女子無助的的嗚咽,“...我…怕……” 姒琹赟手一頓,望向她蒼白的面頰神色微緊,便聽錦甯又不安地喃喃出聲,“別…騙我……” “丞…烜……” 姒琹赟心頭一揪,伸手輕輕撫平她緊蹙的眉心,指尖點在那顆朱紅的小痣上,驚覺那竟是冰冰涼的。 他垂首,嘴唇輕貼在那顆小小的朱砂上,低道,“不騙你……” “丞烜此生,再不會騙你。” 不知是聽沒聽見,錦甯卻神色微安,不再開口說胡話了。 姒琹赟見狀才心下微安,輕輕起身離開,對門口守著的白嬤嬤與寶念道,“小心守著你們殿下?!?/br> 二人福身,“諾?!?/br> 眼見姒琹赟不見蹤影了,二人才悄悄舒了口氣,進門守著。 寶念才走到錦甯床邊,一抬眸竟見她不知何時坐起身,那雙清絕的眉眼微垂著,婉婉帶笑。 “殿下?!”寶念輕呼。 錦甯望她一眼,低柔道,“珠憶呢?” 寶念福了福身,“奴婢與嬤嬤想著今夜還需穩(wěn)妥為上,便先讓珠憶歇息去了?!?/br> 白嬤嬤斟上溫?zé)岬牟杷私o錦甯,“王府如今還未分配大紅袍下來,殿下只得將就了?!?/br> 錦甯笑著搖了搖頭,“無礙?!彼似鸩璞K輕抿一口,“來時未曾捎上幾包?” 白嬤嬤輕聲道,“捎上了,只是如今不方便,委屈殿下了?!?/br> 錦甯微微頷首,將茶盞遞回去,“本宮今日也累了,便先歇下了?!?/br> 白嬤嬤接過茶盞忙應(yīng)是,“欸,那殿下好生歇息,老奴便去外頭守著了?!迸R了她微微掀開眼瞼,小心瞥了眼床上的白喜帕。 錦甯望見不禁好笑,“嬤嬤且安下心罷?!?/br> 白嬤嬤瞥見了紅心頭安了,只笑道,“王爺今日來了殿下屋內(nèi)卻沒去王妃那兒,真真是為殿下做臉了?!?/br> 寶念聞言面色一紅,“嬤嬤!您還是快些出去罷?!?/br> 白嬤嬤輕瞪她,“小蹄子沒大沒小?!?/br> 寶念掩唇笑盈盈道,“是是是,寶念錯了,給嬤嬤賠不是。” 白嬤嬤又嗔怒著瞪她一眼,“殿下今日累著了,你好好守著。”語罷便輕輕退下。 寶念應(yīng)是便扶著錦甯躺下,“奴婢在邊兒上守著,殿下有事便喚奴婢?!?/br> 錦甯輕點頭,“有你與嬤嬤在,本宮總歸是心里頭踏實的?!?/br> “如今不比郡王府,只剩奴婢與白嬤嬤了?!睂毮钛劭粑⒓t,替她壓上被角,“不過殿下且寬心,哪怕只剩奴婢二人,也定當(dāng)服侍得殿下分毫不差?!?/br> “本宮自然知曉。”錦甯輕拍了拍她的手,抿唇淡笑,“你與白嬤嬤,一向乃本宮心腹。” ** 天色蒙蒙亮,錦甯便被服侍著起身梳洗打扮。 從禾府帶來的東西早便被安置好了,除了那些大件擺設(shè),其余的皆被安置好了,乍一看倒真有些含甯閣的味道。 錦甯的嫁妝若說是十里紅妝是當(dāng)真不為過。 禾致遠幾乎是掏空了禾府的大半兒,安常靜還偷偷貼上了許些,再加上趙曼瀠那嫁妝,甚至禾錦垣也悄悄貼補了,當(dāng)時的場景是格外駭人,甚至有人傳著說這分明是“千里紅妝”。 這般大的手筆,更不會少了含甯閣那些東西擺件,幾乎是八成都搬來了,像也自然是像的。 錦甯望著面前熟悉的桌椅銅鏡與臺上的妝奩玉罐,也不禁有幾分恍然之感。 “殿下可是還覺著困倦?”寶念熟稔地替她梳妝。 錦甯斂眸笑了笑,“是有些許的,無礙?!?/br> 按理說洞房夜次日便需“謁舅姑”,便是所謂的晨拜公婆。可先皇與辰貴妃皆已故去,便省了此禮,改為成婚三月后于家廟參拜,謂之“廟見”。 雖說今日是無需謁舅姑的,可此乃初日入府,有好些事務(wù)要交接,早起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寶念為錦甯佩上點翠羊脂玉步搖,正要再插上幾支簪花,錦甯卻抬了抬手,“這般便足矣?!?/br> 寶念應(yīng)是,便從桌上拿了個小瓷罐兒,掀開蓋子取出個拇指小的花鈿,輕貼在錦甯額間。 那花鈿薄而輕,剪成了花瓣兒的樣式,透明的色澤間卻隱約露出幾分翠綠,紋上還描了細細的金線,與錦甯眉心的朱砂痣一襯,霎是好看。 錦甯輕撫了撫額間的花鈿,幾分驚奇道,“咦?這不是蜻蜓翅兒?” “正是?!睂毮钚χ鴶v她起身,“殿下前些日子不還說膩了那些花鈿,想要一只蜻蜓翅兒做的?今早王爺便送來了,殿下且說巧是不巧?” 錦甯抿嘴笑了笑,“是有些巧的?!?/br> 一旁的珠憶夸贊道,“殿下貼上這花鈿真是好看,本便是仙子一般的人,如今更像了?!?/br> “喲,你這小嘴今日莫不是抹了蜜?”白嬤嬤說著望向錦甯,笑吟吟道,“不過珠憶那么一說,奴婢瞧著竟還真是?!?/br> 錦甯無奈地攏起眉心,“你們一個兩個,倒是學(xué)會那些恭維言辭了?!?/br> 她搖著頭笑道,“今日還有要務(wù),嬤嬤便留在院兒里,寶念與珠憶陪同便足矣?!?/br> 幾人福身,“諾?!?/br> ** 姒琹赟的后院當(dāng)真稱得上一句干凈,無側(cè)妃,無小妾,無外室,唯有幾個通房丫頭,還是數(shù)年前早早便留下的。 如是這般倒為錦甯省下了好些麻煩,加之她貴為平妻名頭上倒也不比禾錦華低,甚至連拜見正妃也不需要,只等與管事交接好事務(wù)便罷。 錦甯才踏進管事房便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眸中嫣紅一晃,禾錦華便正巧與她對上眼。 她低眉斂眸,柔聲道,“meimei。” 禾錦華似笑非笑,“jiejie也來了?” 錦甯輕柔頷首,緩緩走近道,“未曾想meimei也在?!?/br> 禾錦華淡淡瞥她一眼,輕笑道,“我貴為王妃,自然是要與管事交接事務(wù)的,該是我說未曾想jiejie也在才是?!?/br> “meimei慣會玩笑。”錦甯微微蹙起眉,溫聲道,“本宮一向知meimei不喜這些事務(wù),也從未協(xié)娘親打理過,又怎會知曉如何……” “不勞jiejie費心了?!焙体\華笑著打斷,眸中閃過一抹冷嘲,“meimei乃王府正妃,縱使從前未曾接觸這些,也該是學(xué)著打理了,jiejie不必憂心。” 錦甯微微咬唇,輕嘆道,“meimei既決心如此,那本宮也不便多加阻擾?!?/br> “只是屆時meimei若是需jiejie相助,但說無妨,jiejie定全力相幫?!?/br> 禾錦華笑著應(yīng)聲,心頭卻冷嗤一聲。 她禾錦華也不是傻子,這后院的權(quán)利自然會牢牢把持在手中,不會叫你禾錦甯碰到一分一毫。 她轉(zhuǎn)身望向管事,笑道,“汪管事,還請與我詳說府內(nèi)事務(wù)罷。” 汪管事抹了抹額間汗?jié)n,笑著賠不是,“對不住了王妃,王爺特意吩咐了,您金枝玉葉又不擅這些,說是這后院事務(wù)還是交予郡主殿下為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