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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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湘元耳朵尖,正聽見錦甯那句話,忙大呼道,“奴婢湘元,得了殿下與王妃的救命恩情,感激不盡!” 姒琹赟輕笑一聲,把玩著錦甯的手指,“既得了甯和郡主與王妃二人的恩情,為何單單跟了王妃?” 錦甯卻面色微紅,赧然地輕搖了搖頭,“非也,我卻是幫了倒忙的?!彼崧暭殮獾?,“若真要說,確確實實乃meimei救了這丫頭的?!?/br> 姒琹赟不置可否。 蔣湘元便叩首道,“郡主殿下仙姿佚貌,奴婢…奴婢一株地上的野草,哪里敢跟在仙人身邊……” 姒琹赟這才又笑了笑,溫聲問,“你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蔣湘元又連磕了好幾個頭,輕泣道,“王爺!您快去看看我家主子!我家主子如今…如今渾身冰涼得厲害!” 姒琹赟淡淡瞥她一眼,正要開口,錦甯卻倏爾攥緊他的手,輕聲道,“丞烜,去瞧瞧meimei?!?/br> 姒琹赟望著她滿是擔憂的面龐一時間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最后終是一點頭,“罷,那本王便去看一眼?!?/br> “勝芳?!彼麪恐\甯的手起身喚道,“去請郎中到棲月軒去?!?/br> 勝芳忙應,“是?!闭f著便跑了出去。 錦甯見了便不禁輕舒一口氣,她低眉斂目道,“meimei怕是不大愿意見我的,王爺快去罷,我便不去了。” 姒琹赟眉心稍稍一蹙,“罷,那你今日便早些歇息。” 錦甯自是柔聲應了,待眼睜睜瞧著姒琹赟的身影不見了,才搭上白嬤嬤的手,“走罷?!?/br> 白嬤嬤小心扶著她跨出門檻,“殿下,您為何……” 錦甯抿嘴一笑,忽而開口打斷,“本宮瞧著,這個湘元丫頭,倒是有幾分意思。” 第101章 獻計 忈王府是養(yǎng)了郎中醫(yī)女的, 便設在南門處, 喚作“藥房”,為的便是圖個方便。 再者這王府的待遇可比外頭好上不知多少,因此登門自薦的自然不少, 也算是廣集各路神手人才, 雖不及宮中御醫(yī),較之平常人家卻也是好上千百倍的。 既是王府的人手自然動作也快, 待姒琹赟后腳踏入棲月軒時,郎中早早便到了。 “王爺?shù)健?/br> 禾錦華虛虛臥在床榻上,伸出一只手由著郎中墊上絲絹把脈,聽了傳報聲心頭一緊, 閉了閉眼, 手心已滿是濕汗。 “拜見王爺。” 姒琹赟抬了抬手, 兩步繞過屏風進了內(nèi)室,“王妃如何了?” 禾錦華聞言這才掀開眼簾,一雙清凌凌的眸便望進他眼底。 姒琹赟眉心微蹙,霎時間竟覺那對眉眼說不出的熟悉。 他按捺下心中莫名的想法,只覺分外好笑, 莫不是近些時日整日調查禾錦華生了魔怔? 姒琹赟暗暗瞇了瞇眼,突然記起司寇延休前些天同他說的—— “你那王妃據(jù)說一年前,突然性情大變……” 他心思過了過, 再抬眼,眸中已含了三分打量。 “回稟王爺,王妃…王妃……”那郎中慌忙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jié)n, 心中叫苦不迭。 這忈王妃身體本并無大礙,往日除卻因宮寒而時不時腹痛哪有什么大病小恙的,他今日一得了消息便嚇得跑著趕了過來,誰曾想…… 郎中小心翼翼瞄了眼禾錦華,見她滿面蒼白羸弱瑟瑟發(fā)抖的模樣不禁暗暗腹誹。 誰曾想這位祖宗主兒哪有什么病,不過是涼水里泡了泡受了寒罷了,身子又無大患,這般故意糟踐自己也還不是為了得王爺?shù)膽z惜…… 只不過這話,他又哪里敢說出口。 郎中咬咬牙,斟酌著開口道,“王妃想必是受了寒氣…這…王妃本便身子有些虛,如今又是盛夏,難免又著了暑氣,這一凍一熱…些許便傷了身子……” “還要多謝王爺屈尊肯賞光棲月軒?!焙体\華諷刺地笑著打斷,“如今妾身無礙,便不勞煩王爺尊駕了?!?/br> 姒琹赟聞言側了側眼,視線凝在她少見得蒼白,從而顯出幾分楚楚可憐的面龐上微微一頓。 禾錦華本便相貌嬌艷可稱絕色,若不是時人喜“清”,上頭總有個錦甯壓著,這京城第一美女的名頭指不定便要易主了。 尤其她如今罕見羸弱的姿態(tài),配著那妖一般嫵媚的面容更有著說不出的味道。 姒琹赟對上她烏黑而清冷的眸,倏地輕笑一聲。 只是,再如何也不過東施效顰罷了。 “王妃既無大礙了,那本王便不多留步了,也不攪了你清凈?!彼α诵?,疏淡道,“勞煩魏郎中,好好醫(yī)治王妃?!?/br> 郎中自是連連應是,扶著斑白的長須道,“老夫便為王妃開幾道溫和的方子,此番還需溫養(yǎng)為上…王爺您看?” 姒琹赟頷首,“便依魏郎中所言?!?/br> 魏郎中這才心下一舒氣,不敢再多言,“那老夫便去藥房為王妃抓藥,先行告退了?!?/br> “本王便不留步了……” 魏郎中快步埋首跨出門檻才長長吁了口氣,剛走了兩步便聽后頭傳來一道尖利女聲。 “姒琹赟!你當真是無情無義!” 魏郎中當下便嚇得心中一咯噔,頭也不敢回飛快小跑出棲月軒大門,也難為他一走兩步路也要喘上半天的七旬老朽了。 棲月軒里的婢子皆是滿身一個激靈,當即噗通一聲跪地,哆哆嗦嗦得仿若一個個小鵪鶉。 氣氛仿佛靜了一靜。 姒琹赟才邁了兩步腳便一停,回首望向她。 “你當真是無情…不——”禾錦華笑得諷然,“不!你不是無情!而是單單待我無情!你待jiejie,可是有情有義得很呢!” “王妃!”李嬤嬤嚇得渾身顫抖,哆嗦著去拉禾錦華的裙擺,咬著牙搖頭,“您…您千萬慎言……” 姒琹赟笑了笑,“你可知你如今在說什么?” “我自然知道!”禾錦華扶著榻沿,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你可知,我嫁你這多少月了,你踏進過我這棲月軒幾回?” 姒琹赟眉頭微蹙,望向下跪叩首不敢說話的李嬤嬤開口道,“你家主子許是病得腦子也混沌了,好好侍候王妃靜養(yǎng),本王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br> “站住!”禾錦華尖聲,她突然大笑出聲,“一回都沒有!” “姒琹赟!一回都沒有??!自我嫁你,你連一回都沒有踏進過棲月軒啊!” 禾錦華笑得瘋狂,笑著笑著嗓子也沙啞了幾分,“你夜夜不是宿在含甯閣便是臥在書室,你可知這整個忈王府的下人是如何議論我的?!你可知這偌大的京城,上至世家貴族,下至平民百姓又是怎么指點我的?!” 姒琹赟抬眸,淡聲道,“旁人的議論,你自是不必理會。至于忈王府的下人…今日之后,便不會再有此事發(fā)生,如此,你意下如何?” “我意下如何?”禾錦華捂著嘴笑,兩行清淚便倏地滑落,“我意下如何?!在這忈王府你便是天大的主子!你敢說,若無你有意放縱,那些狗東西敢那般議論猜測?!” 姒琹赟控制不住地一皺眉頭。 與錦甯相處久了,他已經(jīng)不知多久未曾有這般粗鄙言語入耳了。 姒琹赟雖說平日里顯山不露水,加之相較于文他武名愈烈,可才子的名頭自也不是虛的,他本便有那些文人雅士的清高脾性,自是不喜那些粗言陋習。 便是他那上了戰(zhàn)場的劍梢上,也是綁了根頗有幾分sao人文氣的劍穗。 如今禾錦華這話乍一入耳,自是多了幾分厭煩。 要說沒有,姒琹赟自己都是不信的。 便是他未曾刻意放縱,卻也無多加制止。 這忈王府內(nèi)外大多都是他的人,王府經(jīng)他之手,可謂是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忈王府的下人不比其他,嘴便是再碎了些,該傳的也只會在府里頭傳,往外頭,卻是半點也不會。 而他想讓傳的,自是不出一刻便傳得全府皆知;他想讓止的,自是除了他,別想再入旁人的耳朵。 便如那日新婚之夜,前半夜并非是錦甯身邊兒的人守著,里頭發(fā)生了什么動靜,白嬤嬤與寶念不知,可外頭守著的喜娘是姒琹赟的人,里頭的有沒有那聲兒自是全然皆知。 翌日傳出去的卻全是大喜,那不該傳的,自然是半句也沒傳出去。 于禾錦華,姒琹赟自然深知此事,倒也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左右不會礙得住他,他自是也懶得費心管。 只如今禾錦華提了,他自然不能再當看不見,若她能安安分分,單是這般小事,姒琹赟自是不會回絕。 禾錦華見他不回話,當下冷笑一聲,“我這棲月軒可不比含甯閣!哪里敢意下如何?!” “對了…含甯閣……”禾錦華飛快抹下眼角的淚,自嘲一笑,“可不嘛,那位愿意是含甯閣便是含甯閣了,我這棲月軒,還當真不敢意下如何!” 姒琹赟斂下眼瞼,溫和道,“若是你也有意新名兒便告訴本王,這等小事,何值一談?!?/br> “小事?”禾錦華笑了,她的臉色愈加顯得蒼白,“是?。⌒∈?!與你們而言皆是小事!可你又如何知曉這些小事卻把我害死了!” 害死? 姒琹赟腦中突然閃過一絲什么,溜得太快,沒能抓住。 禾錦華無暇顧及她方才脫口而出了什么,只是厲聲一句句訴說著她所遭受的不公,字字珠心。 “從小便是這般!我的母親早早去了,安常靜那賤人上位后從來裝得一幅良善模樣!卻面上一套背后一套!小事?!小事???衣裳,院子,簪子,玉飾!所有!我所有都比不上禾錦甯!” “父親,祖母,甚至我一母同胎的胞弟,他們?nèi)咳慷计珢酆体\甯!什么好的都是她的!什么好的都先想到她!我呢?!我又是什么!” 禾錦華淚流滿面,怒吼出聲,“憑什么!憑什么?!我娘才是他禾致遠明媒正娶的結發(fā)妻!我堂堂一個嫡女,卻被他硬生生打為庶女!她禾錦甯占了我的位置,搶了我的父親我的弟弟,卻憑什么鳩占鵲巢得理所當然?!” 她一口氣將心中積壓數(shù)年的悲憤一股腦兒倒了出來,心頭大慟,“我從小,從小便是這般……” 禾錦華眸光晃了晃,余光瞥見恭謹叩首的蔣湘元微微抬起頭,當下腿一軟,跪倒在地上,又哭又笑的,嗚咽著泣聲,“從來沒有人…待我好過哪怕…半分……” 姒琹赟斂眸望向她,張了張口,終是道,“好生照顧你們主子,她怕是病得不輕?!?/br> 他轉身離開,繞過屏風跨出門檻,“若是你有意,那明日這棲月軒便改做榮華樓罷?!?/br> 禾錦華猛地愣住,鼻頭倏爾一酸,旋即不可置信地抬眸望向那隱約透著翠光的屏風,似乎在透過屏風看什么。 便聽他聲音又淡淡傳來,“若你能做到相安無事,那本王,自然也能暫且待你相敬如賓?!币老∷剖峭A艘幌?,又道,“懂?” 禾錦華嘴中突然苦澀得厲害,她只聽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漸漸消失不見,身子忽然便一個虛軟,癱倒在地。 她疲倦地閉上眼,耳畔響起不久前蔣湘元同她說的話。 “…奴婢有一計,不知王妃是否愿聞其詳……” 半晌,禾錦華倏地睜開眼,她激動地撐起身子,望向一左一右前來扶她的李嬤嬤與蔣湘元,“湘元!湘元!你聽見王爺方才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