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琹赟忍俊不禁，將她攬得緊了緊，吻了下懷中佳人的額角，“這般比來比去，便是聊上十日也斷然分不出個上下。”

    錦甯斜覷他一眼，笑嗔，“倒像是我欺負(fù)人一般?！?/br>
    “自然不是?！辨Μl赟低低笑出聲，緊繃的思緒也漸漸放松。

    “甯兒。”他倏地輕聲喚道，語氣極為慎重，“有一事，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該說與你聽?！?/br>
    錦甯怔了下，微微頷首。

    “蒙古些許要有大動作了?！辨Μl赟聲音微沉，“我現(xiàn)在的猜測，大抵是要發(fā)兵攻打大珝了?！?/br>
    錦甯猛地愣住，不自覺愕然地張了張口，“可……”

    “格根塔娜大概只是幌子?！辨Μl赟猜到她要說的，搖了搖頭，眸色淡淡道，“將科爾沁公主留在大珝，只是為了穩(wěn)住皇帝，為了掩蓋蠢蠢欲動的小動作，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他嗤笑了下，分外不屑，“以一個公主來換取天時(shí)地利，實(shí)在是比穩(wěn)賺不賠的好買賣。”

    “怎么可能”幾字在喉頭呼之欲出，卻被咽了下去。

    錦甯深知姒琹赟的脾性，瞧著溫潤如玉實(shí)則最是妄自尊大不可一世，那看似脫口而出的四字雖說令人察不出錯，卻會被姒琹赟所誤解而不信任他，雖不知確切緣由，不過這可是他最難以忍受的，尤其在他全心全意，滿腹信任地將自己放在一個人面前時(shí)。

    錦甯倒吸一口涼氣，深深吐出，“那格根塔娜豈不是……”

    姒琹赟未曾察覺到她一瞬間的停頓，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不過是因?yàn)闊o用了，被蒙古大汗所拋棄罷了?！?/br>
    “怎可這般無情…”錦甯貝齒咬著下唇，閉了閉眼，氣氛到聲音發(fā)顫，“他難道不知曉，若攻打大珝后，格根塔娜會經(jīng)歷什么？！虎毒尚不食子！”

    “不。”姒琹赟似乎是思及什么，露出一種極其諷刺的笑，有些莫名的酸澀，“毒虎，是會食子的……”

    “等等！”錦甯只作沒有聽見他方才說了什么，倏爾焦急地打斷他。

    她用力握著姒琹赟的手，緊緊盯著他，“若此事成真，你是否要領(lǐng)軍出征？！”

    姒琹赟愣了愣，沉默良久，“可是何人同你說了什么？”

    “丞烜！”錦甯厲聲喝道，以一種執(zhí)拗的目光盯著他，“你且說，是不是？”

    姒琹赟舔了下干澀的嘴唇，眸色向下側(cè)了一瞬，“還未定下?！?/br>
    “丞烜！”錦甯的眼眶倏地紅了，嬌妍的嫣紅在她眼角上透出薄薄一層來，在她蒼白到羸弱的面色上格外顯眼，脆弱得令人憐惜，“你從不誆騙我的?！?/br>
    “司寇督主都命人帶話給我了。”她刻意含糊其辭，雖未扭曲言辭，卻容易令人歪解，“你還要掩瞞我到什么時(shí)候？！”

    雖說已然確認(rèn)司寇延休無甚威脅，可當(dāng)初他的敏銳與不對勁終究使錦甯不得不警惕。

    姒琹赟輕輕撫了撫她愈發(fā)白的面頰，巴掌大的臉蛋裹在烏黑的發(fā)與繁復(fù)的髻簪中顯得更加小，“我不會有事的?！彼p輕擦拭錦甯眼角濕潤的淚花，皺著眉輕叱，“延休怎會將此事說與你聽?！?/br>
    “莫哭了?！辨Μl赟安撫地哄道，“若是當(dāng)真能出軍，那豈非再好不過？兩年前的那回大國宴我駐扎邊疆未歸，這回若是我猜測為真，倒是終能見上甯兒舞姿，當(dāng)為美事一樁。”

    錦甯聞言破涕而笑，“可不許胡說…若是什么事都沒有才是最好……”

    可不待姒琹赟笑著寬慰兩句，舜興便匆匆掀了簾子進(jìn)來，面色極其不好，向二人作揖告了罪，才低聲含糊道，“王爺，圣上傳了旨……”

    他飛快地掀開眼瞼瞥了眼錦甯，“說是讓殿下明日去一趟宮里，要備舞了……”

    作者有話要說：　　王爺答應(yīng)皇帝要像個男人一樣殺怪當(dāng)然不止是因?yàn)榭ぶ骼?/br>
    這一張交代的挺多的，前面那一塊主要是想寫出那種知己的感覺，就是那種真正的（呸呸呸 偽·王爺自己以為·的）心神相交的愛情的感jio，不知道寶們能不能看出來哪怕一、一丟丟qaq 我筆力還是不足 唉

    然后之前有寶貝問的舞啥時(shí)候出來 二小姐都出風(fēng)頭了郡主咋還不跳 時(shí)隔百章這次郡主大概真的終于要跳舞了嗚嗚嗚嗚??！雖然那啥 我的設(shè)定有點(diǎn)架空，雖然不玄幻，但是有點(diǎn)太架空了w

    第132章 備舞

    舞者, 樂之容也。有大垂手、小垂手, 或如驚鴻，或如飛燕。因此女子作為舞者倒是比之男子更為受時(shí)人所青睞。只是舞姬為下九流的技藝之一，上不得臺面，縱使舞藝再如何高超、相貌再如何絕色也難免被人看輕賤了。

    可大珝卻別有其他風(fēng)俗, 除卻舞姬, 另有舞技非凡、品性高潔脫俗者, 以弘清淳之風(fēng)，被稱之為“舞士”, 舉世聞名的甯和郡主便是其中最負(fù)盛名之一。

    不同于舞姬常常用于筵席上舞蹈助興, 亦或是吃酒上頭時(shí)向來被風(fēng)流公子鬧哄的對象，舞士則因其“士”的名號，自然便高人一等，若非舉足輕重的賓客又哪里當(dāng)?shù)梦枋揩I(xiàn)舞以待，只逢實(shí)在重大國宴才會受邀替代舞姬, 以示莊重。

    而除此以外, 大珝尚風(fēng)雅，便有舞士在行軍出征之前以舞抒情, 鼓舞士氣的習(xí)俗, 雖說本意是趨附風(fēng)雅, 可舞卻也實(shí)實(shí)在在有其獨(dú)到之處, 有些旁的雅樂或講學(xué)無法表達(dá)東西，舞卻是可以，久而久之這習(xí)俗便流傳下來了。

    錦甯自那日皇帝下旨傳召后便奉命備舞, 要說舞藝，錦甯自然同那些個整日潛心鉆研此道的舞士算得上不相上下，可皇帝偏擇她的緣由大抵還是才女的名頭與眾□□贊的高潔品性，畢竟雖說大珝名聲斐然的舞士不少，可她卻是個中名氣最盛的。

    可想而知，姒琹灝這回對蒙古的態(tài)度是絕不可能心慈手軟的了，想必是當(dāng)真大動了肝火。

    世態(tài)幾乎是一夜之間變了的，誰曾想前些日子還把酒笙歌其樂融融的兩國，連結(jié)姻的事都被定下了，前腳兩個使臣剛離開，大珝卻后腳突然之間便被隱匿在和睦表象茂密草叢中的毒蛇咬了一口呢？

    蒙古可汗對大珝的進(jìn)攻可謂是掩耳不及迅雷，盡管大珝多有防范可終究沒有萬全準(zhǔn)備，一下子丟了三四個城池。完全如姒琹赟所料，對自己最為寵愛的草原明珠，蒙古大汗也毫不猶豫地棄之如敝履，瞬息萬變間，格根塔娜在大珝的地位突然便微妙起來，不上不下。

    錦甯進(jìn)宮時(shí)便順道在姒樂耘的宮殿里多待了些時(shí)辰?；实奂让齻湮?，自然不能施施然便做甩手掌柜，兩國之戰(zhàn)一觸即發(fā)，過不了多久大軍便要出征，尋常成衣鋪?zhàn)淤M(fèi)時(shí)又平庸，哪里及得上皇宮？無論是霓裳衣還是紗水袖，簪釵還是墜飾，哪還比的了宮中的尚衣和繡坊厲害？這些自然要交由他們打點(diǎn)。

    待量好了身量尺寸，細(xì)細(xì)選了料子布匹，配上了花色，一一吩咐囑咐下去，錦甯才余下閑暇去宣慶殿里看了姒樂耘，難免又聊起了蒙古一事。

    姒樂耘此次逃過和親一劫，自然是感慨嘆息，畢竟若是沒有格根塔娜，現(xiàn)下處境進(jìn)退兩難，倒懸之危的便是她了。

    無論如何，這無心插柳的一樁事雖不算欠下人情，姒樂耘卻也無法不掛記。

    “我前些日子順道去四夷館瞧了瞧她?！卞\甯抿了抿嘴，朝姒樂耘輕輕搖頭，“瞧著是…不大好的。”

    姒樂耘長長嘆了口氣，“這般境況，如何又能好到那里去呢？”

    錦甯眸色瀲滟地閃了閃，十分動容不忍的模樣，“可憐，可嘆……”只可惜，她決不能讓皇帝和蒙古動姒樂耘。

    “是啊?！辨吩乓Я讼伦?，緊了緊捧在手中的手爐，“博迪阿拉克欺人太甚！那可是他的嫡親女兒啊！”她是氣急了，竟直呼蒙古可汗的名字，不過現(xiàn)下蒙古同大珝撕破臉，還趁機(jī)狠狠咬了大珝一塊rou，想來大珝也沒幾個人愿意好聲好氣尊稱他一句“可汗”了。

    錦甯諷然地笑了下，“嫡親女兒又如何？他命兩位使臣回去，都沒有給格根塔娜一條生路。他如何不會料道格根塔娜現(xiàn)下會是如何處境？卻還是這般做了?！?/br>
    她垂下眼眸，似是而非地輕嘆道，“蒙古自百年前被科爾沁氏一族掌權(quán)，一向謹(jǐn)小慎微且不出大亂，誰曾想這位博迪阿拉克汗野心勃勃，蒙古到了他手上，可算是三天兩頭惹出事?！?/br>
    姒樂耘沒去細(xì)想她口吻里為何會對博迪阿拉克的了解頗深，錦甯到底只是一筆帶過，她如何有心思計(jì)較這些，只冷笑著道了句反話，“虎父無犬子。”

    “總歸她也是幫了我，再如何我也不可眼睜睜看著?！辨吩虐櫨o眉，“那梁府現(xiàn)今的打算……”

    錦甯斟酌片刻，緩聲道，“梁府的打算，我暫且也摸不清。不過梁大人的為人我信得過，溫之的品性如何，你我也最知曉不過了?！?/br>
    “希望如此罷?！辨吩派钗豢跉?，“況且父皇已經(jīng)賜了婚，天子金口圣旨，總歸不能收回的……最差，我也能幫襯她一二?！?/br>
    “是該的?！卞\甯輕聲道，“格根塔娜是個良善的女子，如今又歷經(jīng)這些……過些時(shí)日我吃不準(zhǔn)便不會常居京城了，你要多多照拂些，自然再好不過。”

    “自然?！辨吩劈c(diǎn)點(diǎn)頭，又忍不住張了張口，“甯兒…你方才說的，可是要跟隨皇叔一道駐扎？”見錦甯不語，她不禁蹙眉勸道，“你身子?jì)扇?，奔波顛沛如何使得？?/br>
    “還未定下?！卞\甯輕柔地?cái)苛藬拷抻?，語氣溫淡沉靜，“不是多大的事，不必憂心過慮，樂耘?！?/br>
    “非也，非也。”姒樂耘肅了面色地望著她，仍勸解道，“我并非過慮你的意思，只是凡事總有個孰上孰下?！彼D了下，“咱們未必便吃不得那點(diǎn)子苦了，可現(xiàn)下哪怕喚作旁人…不說換作那禾庶妃了，便是我，便是矝言，便是映雪盼兒也比之你要好些?！?/br>
    “你到底身子骨弱?！辨吩艙u了搖頭，篤定地低聲道，“況且，皇叔是絕不會讓你去的?！?/br>
    **

    臨出宮時(shí)要繞個路，懿尊公主的宣慶殿離太后的慈寧宮不遠(yuǎn)，若按近路走自然會遇上。

    可偏偏自五皇子那事后太后便對錦甯頗有齬齟不喜，錦甯自不會自討沒趣，巴巴兒趕著上前去太后面前晃悠，雖說她心里早就敞亮得跟明鏡兒似的，如何不知當(dāng)初她同禾錦華共嫁一夫的荒唐事是何人有意攪和出來的，早便也沒那真心喜愛一說。

    既要繞個遠(yuǎn)路，那勢必要經(jīng)過御花園，錦甯走近了才發(fā)覺一張頗有幾分眼熟的面孔，正瞇了瞇眼細(xì)看，一襲端正整潔宮裝的女子便福了福身，恭謹(jǐn)?shù)?，“殿下萬福金安?！?/br>
    “咦？”錦甯頗有幾分訝異，從暖和的手籠里里伸出手抬了抬，“本宮好似記得你，可是…茯薏？”

    茯薏受寵若驚地福身，“是，奴婢茯薏?！?/br>
    “不必多禮了。”錦甯將手縮進(jìn)手籠里，似是看出她的震驚疑惑，柔聲細(xì)語地笑道，“生得一幅清秀模樣，本宮當(dāng)時(shí)多看了幾眼便記住了?！?/br>
    茯薏連忙垂首，“奴婢不敢?！?/br>
    “茯薏?！卞\甯低低念了下她的名字，仿佛只是順口夸贊了句，“是個好聽名兒，可有姓氏？”

    “多謝殿下。奴婢既入了宮里，自然便無姓了。”茯薏仍誠惶誠恐，不解這高高在上的郡主殿下怎會屈尊來同她說話。

    “是么?！卞\甯和氣地笑了笑，又狀似隨意問，“何時(shí)入的宮？”

    “今兒個年初便入宮了?！避蜣矞仨樀氐吐暬卦?，她倒是熟知主子脾性，滴水不漏地細(xì)細(xì)補(bǔ)充，“半年前被總管調(diào)到乾清宮伺候的?！?/br>
    錦甯聞言意興闌珊般點(diǎn)點(diǎn)頭，溫聲道，“想來你還有事兒，快去忙罷?！闭Z罷微微側(cè)了下首，寶念與珠憶便一人攙扶她一邊手臂，下了臺階徑自離開。

    **

    回府后不久姒琹赟也回來了，原本他早便過了休沐日，可這些日子要整頓騎兵，哪里還有閑暇上朝。

    蒙古人乃天生的騎兵，他們驍勇善戰(zhàn)且整日生在馬背上，加之蒙古戰(zhàn)馬矮小精壯皮厚毛粗，兩方相得益彰，如何是尋常步兵可敵。姒琹赟既要抵御蒙古，騎兵自然是頭等要事，也是頭等的難事。

    “丞烜今日回來的這般早？”往日姒琹赟都要忙活到黃昏甚至天黑，難得天亮著便回府，錦甯出門迎自然是又驚又喜。

    “嗯，騎兵也大多部署完畢。”姒琹赟將她半攬進(jìn)懷里，替她將斗篷的帶子系得緊了緊，“今日難得回得早，陪我去小花園走走可好？”

    “自然?！卞\甯將手籠脫下遞給珠憶，寶念便忙塞了手爐到她手里，“珠憶便留在院里罷，寶念跟著足矣?！?/br>
    “諾?！?/br>
    小花園離含甯閣不算近，可二人不慌不忙，便也不坐步輦，一路緩緩走過去。

    “整日忙得腳不沾地，今日你可要好好歇息?！?/br>
    “我知曉的，甯兒不必憂心。”姒琹赟嘴角帶出笑意，捏了捏她的手，“倒是你這些日子睡得都不安穩(wěn)，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錦甯搖了搖頭，“哪里有什么煩心事?！彼娋栈ㄩ_得正艷，便拉著姒琹赟去近旁，“只是時(shí)而想著丞烜要出征，如何會不擔(dān)憂?！?/br>
    姒琹赟動了動唇，輕輕嘆了口氣，“我不會有事的?！?/br>
    “我信你?！卞\甯淡淡抿著唇笑，仍舊難掩落寞，“可縱使百般勸說自己，我卻無法不為此揪心……”她抬眼去望他，帶著細(xì)細(xì)碎碎恐慌的水光，“金戈鐵馬…可刀劍無眼啊，丞烜?！?/br>
    姒琹赟沉默地?fù)崃藫崴陌l(fā)，牽著她的手緩緩走向遠(yuǎn)處還未綻開的白梅前，一個個極小的花骨朵，像小石子兒。

    她憂心他，他懂。而那委婉未盡之意，他也自然是懂的。

    可多少年了，從來沒有人在他出征前向他訴說自己的恐慌，為他的恐慌，以那般柔軟而繾綣的目光，令他心顫。

    第一次有了踟躕的感覺，他又好似不懂了。

    “我同博迪阿拉克汗……早有深仇舊怨?！辨Μl赟輕聲開口，極其輕柔平靜的語調(diào)，似乎在斟酌在錦甯面前最溫和的措辭。

    錦甯被他牽著，左手便沒手爐暖著，于是他便不停地裹著她的手摩挲，“早在十五年前，我才出征沒多久，便同博迪阿拉克汗劍拔弩張。而那時(shí)的我終究年幼，終于有一天，讓他瞅準(zhǔn)了機(jī)會追殺我?！?/br>
    他不愿讓錦甯嚇到，便輕描淡寫，“那時(shí)我?guī)У娜吮人倭耸?，全軍覆沒，只剩我一人，被他的人追殺著，幾乎留不下這條命。若不是途中偶然經(jīng)遇菩提寺……”他戛然而止，神色幾經(jīng)變換，終是開口道，“那次以蒙古附庸大珝告終，之后雖說有小打小鬧，卻從未鬧到這般不留余地。”

    錦甯反手緊握上他的手，貝齒輕咬著下唇，“若是這般…那這回你二人……”

    姒琹赟點(diǎn)點(diǎn)頭，“我同他勢如水火，此次必當(dāng)驚險(xiǎn)?！彼⑽⒋鬼鴮ι纤难?，氤氳著果決的沉色，“所以甯兒，你不能去。我絕不會讓你陷入此番險(xiǎn)境?！?/br>
    “可——”

    “甯兒?！辨Μl赟搖頭，“此事絕無商量?！?/br>
    “我知你是為我。”錦甯閉了閉眼，語含慍怒，“可既有此事，你如何教我眼睜睜待在京城，整日提心吊膽地什么也不管？”

    姒琹赟靜默片刻，低聲哄道，“不必提心吊膽，大珝強(qiáng)盛且人眾，騎兵未必便比蒙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