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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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里正說笑的幾人一瞧也突然停了嘴,個個屏息不敢發(fā)出聲響,見勢不對便掏出兩枚銅錢放在桌上,步履飛快地離開了,這下茶館里又空了。 白嬤嬤四處打量著簡陋的茶館,“殿下您瞧……” 錦甯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窗邊的位子,“就在那里吧。” “誒,誒?!崩蠇灻?yīng)著上前拉開椅子,拿布拭了拭桌子,“貴人要吃什么?” 錦甯望了眼白嬤嬤,外頭的東西她哪里會入口,便是吃了也是不習(xí)慣的。 白嬤嬤當(dāng)即微微側(cè)身擋在她身前,和氣地笑道,“勞煩您了,我家主子不是來喝茶的,只是難得見這樣的大雨,出來賞賞雨?!?/br> 老嫗訥訥地應(yīng)了兩聲,搓著手正欲離開,卻又被人叫住。 “阿婆是這鎮(zhèn)里的人?” 老嫗愣著看那像從畫里出來一樣的貴人,點頭回道,“老婦是自小生長在鎮(zhèn)子上的?!?/br> “我初來乍到,阿婆可否同我說予說予?” 她端得一副平易近人,老嫗受寵若驚連連點頭,“貴人想聽什么只管問,老婦定知無不言。” 錦甯和善地笑了笑,下顎點了點對面歪歪斜斜的木椅子,“阿婆先請坐?!彼z毫沒有避諱人的意思,也不喚那六個侍衛(wèi)離開,便道,“此處同蒙古挨得不遠,阿婆可對蒙古有了解?” 老嫗慢慢想了想,“只略知些風(fēng)俗小事……”她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女子身邊一瞧便不好惹的侍從,終是遲疑道,“不過前些日子近些的城鎮(zhèn)被攻,有幾人逃到我們鎮(zhèn)子里,倒是借他們知道了更多些?!?/br> 錦甯仿佛被提起了興致,“不知可否聞其詳?” 老嫗忙不迭點頭,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聽說蒙古人身高不足五尺卻有著頂頂怪力哩!尤其是他們騎的馬,聽說靈活如人,快如迅雷!” 錦甯啞然失笑,“當(dāng)真?” 老嫗連道,“那是自然,老婦怎敢欺瞞貴人?” “那阿婆以為,大珝若同蒙古對上,哪方會勝?” 那老嫗自豪地挺直了背脊,篤定地cao著一口土話,“有忈王爺在大珝定不會??!” 錦甯笑笑,附和了兩句又問,“那阿婆可知如今蒙古是何局勢?” “如今的蒙古可汗是科爾沁氏族,數(shù)年前來大珝時也在前頭那驛站住過呢!”老嫗對此了解頗深,狠狠啐了一口罵,“不過誰知道這蒙古突然進攻,便是我們這小鎮(zhèn)子都受了牽連!” 此地水土不好結(jié)不出糧食,靠的便是來來往往買賣營生,原本因離蒙古與大城鎮(zhèn)近而風(fēng)生水起,可現(xiàn)下仗一開打哪里還有什么人來,逃命還來不及呢,于是生意日漸慘淡,每日只有鎮(zhèn)里的人才來,如何賺的了銀錢? “不過我也聽人說那蒙古好像又有個什么新的氏族突然冒了出來,厲害非常。”老嫗苦思冥想,“好像是喚作什么…乞顏……” 錦甯輕聲重復(fù)了句,“乞顏?” 老嫗費力思索著,點點頭,“對,對,就是喚作乞顏,說是原本還威脅了科爾沁氏一族的地位,不過現(xiàn)今已經(jīng)聯(lián)手共同抵御外敵了。”她忿忿罵道,“我呸!當(dāng)初那乞顏氏便應(yīng)當(dāng)鏟除科爾沁氏!看那些心肝黑的狗東西還敢突然倒打一耙!真是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 錦甯只淡淡笑了笑,白嬤嬤聽那老嫗越罵越難聽,嘴里沒個干凈,臉上終于流露出幾分不虞,呵斥著制止。 那老嫗察覺到自己嘴里說了什么當(dāng)下腿軟得跪下求饒,抖得跟篩子似的,“貴人饒命!老婦…老婦……” 白嬤嬤望著錦甯,后者抬了抬手溫聲道,“無礙的?!?/br> 左右她也已經(jīng)知道想要確認的事了。 乞顏…… 錦甯瞇著眼望向窗外,雨勢轉(zhuǎn)小,稀稀拉拉得自烏黑的陰云中掉落一滴一滴的水珠。 她向來喜讀書,無論是正史、女戒、甚至雜學(xué)都有涉及,也因此知道許些旁人鮮少聽聞的。 乞顏乃是蒙古族部落的始祖之一,至今已有一千多年,氏族不斷擴大,也因此乃蒙古氏族中人數(shù)最多,最古老的姓氏。 換而言之,這是最平常的蒙古氏族,也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 待回到驛站,珠憶去打水沐浴,寶念忙著收拾著行囊,白嬤嬤便跪坐著替主子揉捏腿腳。 “嬤嬤可知,十年前有個京城蔣氏?” 白嬤嬤捶腿的動作放緩,聲音放得極低,“奴婢知曉,在逐放之前,原本的那位蔣大人是參知政事,在那之后皇上便廢除了此官?!?/br> 錦甯輕笑,“參知政事為副丞相,原本便是為的削弱相權(quán),增大皇權(quán),皇帝為何要廢除?”末了她又自問自答道,“自然是因此官爵無用了,原本想的是牽制世家朝廷而利于己,未曾想賦予參知政事那般大的權(quán)利,最終卻無法為自己所用,所控。既是無用的威脅,再好,那便也除了?!?/br> “嬤嬤說,本宮道的可對?” 白嬤嬤恭謹?shù)吐暤溃暗钕抡f的自然是對的?!?/br> 錦甯像是被逗笑了,“所以先頭那個蔣大人,公正,清廉,滿門忠烈……卻因皇帝私心無辜被誅九族,只余老孺——且還是上了年紀(jì)的女眷與三歲下的孩童。” 白嬤嬤一愣,然后瞳孔微縮,忽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殿下難不成是懷疑那乞顏氏是……” “非也?!卞\甯見原本打點銀票的寶念也望了來,低眉垂眼,“本宮篤定。” 二人滿頭霧水,不知那兩件事怎么便被無緣無故扯上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寶念疑道,“殿下何處此言?莫不是單單因那蔣湘元……” 錦甯但笑不答,故弄玄虛地驢頭不對馬嘴,“太過巧了。” 見二人愈加迷糊,她方捂著嘴輕輕嬌笑了起來,“不知嬤嬤可曾聽寶念那丫頭講過,本宮先前在皇帝為蒙古辦的接風(fēng)宴上瞧見了個有趣的宮人,喚作茯薏。” 茯薏,拂意。 拂意…拂意…… 不便是拂徹圣意?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努力走在完結(jié)不遠的道路上 我要怒推一部韓?。豪丝托校。?!真的好看我的天??!男女主和劇情都絕了 明天開學(xué) 今天也是作業(yè)一筆沒動的最后一天呢 累了 我累了 第135章 暗動 錦甯所在的第二波隊伍到達駐扎地時已入了十二月, 大珝連連告捷,其實也并非多意外的事,大珝的士兵比蒙古多了整整一倍人數(shù), 若是這樣還贏不了也枉為稱霸四方的第一大國了。 可雖說勝報連連傳出,姒琹赟的面色卻從未輕松過, 最大的緣由還是在于蒙古的戰(zhàn)術(shù), 可謂是將“田忌賽馬”的妙招貫徹得淋漓盡致。 每每對上大珝人數(shù)最多, 或最是勇猛精良, 或是由算無遺策布蜀出精妙無缺戰(zhàn)術(shù)的姒琹赟親率的隊伍時,對方總是開了天眼一般未卜先知, 準(zhǔn)確地將最次的隊伍布軍敵上, 老孺病殘都有,就是單單用來送死的,隊伍雖爛, 可卻使用了人海戰(zhàn)術(shù)沖鋒, 硬生生拖著大珝精銳。 而與此同時, 蒙古的精兵則直面迎上大珝的平庸兵隊, 蒙古的泛泛之輩則對上了大珝最次的一等, 一連數(shù)戰(zhàn),大隊雖說被大珝逼得節(jié)節(jié)退敗,旁的兩隊卻一連又拿下了大珝不少疆土城池,雖說都是螞蟻rou的丁點兒小,可幾日十幾日疊加起來,便又是個恐怖的數(shù)量。 換句話說, 蒙古的深入雖被逼得漸漸出了大珝的內(nèi)腹,卻如同小口啃食的蟲兒一般,一步步擴大了范圍。 淺,卻廣。 這于大珝而言自然不是個好消息。 錦甯端著食盒拉開驃騎將軍的帥帳,姒琹赟正拿著狼毫立在掛于墻上的巨大輿圖前,圖畫得極其清晰,不止要塞疆土,甚至連城鎮(zhèn)小溪都描繪得清清楚楚,可見一斑。 帳篷內(nèi)的侍衛(wèi)見了忙作揖,悄悄離開了。 “丞烜。”錦甯揮了揮手讓寶念珠憶下去,在他身后的矮幾上放下食盒,“我聽聞你今日未用早膳。” “甯兒?!辨Μl赟轉(zhuǎn)身嘆了口氣,放下狼毫,“勝芳還是舜興去偷偷同你傳話了?” 哪用得著傳話,她自是一猜便知。 錦甯從食盒中端出銀耳蓮子羹,湯羹熬得細膩軟糯,淡黃的銀耳柔軟得浮在濃稠的羹中,點綴著幾粒半開的瑩白蓮子,是她今日口饞白嬤嬤特意熬制的,錦甯吃不下,有多的便送了來。 若是在駐扎地的待遇,雖說不比京城王府,卻與那驛站酒館相較半點不差,丫鬟婆子前撲后擁得簇著,膳食也有專門的廚娘備著,若是口挑還能差人自己下小灶,比之京城的浮躁忙碌更是別有安逸風(fēng)味,左右戰(zhàn)火也燒不到駐扎地來。 雖說唯一差的便是不能每日沐浴,錦甯平素里在沐浴上奢侈慣了,可在帳篷里自然沒那樣的好條件,不過倒是可每日用沾濕了的巾帕拭擦凈身,習(xí)慣了也算是相差不離了。 不過這樣的待遇自然不是人人都有,無非是因為那“權(quán)貴”二字。 正一品甯和郡主,縱使人知道了又哪里敢說些什么?這世上階級比命大,那些甘于位下跪上的人們不是不敢,而是真真正正,由衷而誠心得以為,郡主殿下是至高無上的,那些優(yōu)待、奢靡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更遑論還是個見人便帶三分笑,溫柔寬和得令人受寵若驚的主子。 皇權(quán)的種子在人們心頭上深深得扎根埋下,早已在全身上下都發(fā)芽,長出枝葉,貫徹進每一絲rou里,每一個角落。 因此敢于挑戰(zhàn)權(quán)力頂峰威嚴(yán),甚至威脅動搖到了皇權(quán)的姒琹赟,于錦甯看來,著實是個天下難得的人物。 “你昨日沒用早膳,前日胃口不佳,今日如何我還不知?”錦甯輕顰著眉,端著溫?zé)岬你y耳羹走至姒琹赟近前,舀了一小勺就著喂他,見他仍無甚食欲便將小碗放下了,“可是蒙古又鬧出了什么棘手的?” 便是蒙古現(xiàn)在用的田忌賽馬這一招,假以時日定當(dāng)撐不下去,畢竟人數(shù)是有限的,兵力也是稀缺的,若要硬拼硬抗,雖說是惡心了大珝也拖下了一段時間,終究不是長遠之計,必敗。 雖說那時身為主帥的姒琹赟面上也不大會好看就是了。 “不過丞烜何須憂心?!卞\甯微仰著頭寬慰,波光盈盈的眼眸烏亮得像顆西域進貢的黑珍珠,姒琹赟心頭軟得厲害。 她神色篤定,細細分析道,“蒙古自不是傻的,博迪阿拉克汗也定不會放任蒙古陷入劣勢,因此最上策自然是見好就收,現(xiàn)下對大珝而言不過略傷皮毛,皇上若是不管他們便能得數(shù)不盡的好處,如何不好?想必再過些時日便會收兵罷。” 收兵? 姒琹赟的面色在那一刻極其嘲弄,“收兵絕對不可能?!?/br> 錦甯深諳話術(shù),可謂是將其運用得爐火純青,姒琹赟絲毫沒有意識到她完全不著痕跡的刻意引導(dǎo),便緩緩?fù)鲁鰩鬃?,“他們的目的是殺我,怎么可能呢?!?/br> 姒琹赟話中的意味,自然指的不是在戰(zhàn)場上的廝殺,而是單單對他這個人的殺意。 “什么?”錦甯聽出他口氣中的不對勁,握緊他的手臂,“丞烜此言何解。” 姒琹赟攥了下拳頭,又緩緩放開,“要殺我的自然不只博迪阿拉克,還有皇兄,甚至九年多…十年前的父皇。” 他終于說出口了。 錦甯動了動睫羽,這席話過后,于她而言,事情便會好辦數(shù)倍。 姒琹赟垂眸看了眼錦甯猛然收縮的瞳孔,目光劃向一旁半涼的銀耳蓮子羹,“此事我原本不該瞞你,只是怕你知曉后便會被牽連進來?!?/br> 他輕輕摸了摸她柔軟的青絲,自來了蒙古后,她的長發(fā)只簡潔得被幾支簪子挽起成發(fā)髻,“我的生母辰妃乃先帝寵妃,她是前朝皇室遺孤,當(dāng)時前朝僅剩下的兩人便是她與我尚年幼的舅父。我的舅父你應(yīng)當(dāng)知曉,便是延休。說來亂了輩分,我與他年紀(jì)相仿,便向來以兄弟相處。” “不過,母妃在我幼時便去世了?!辨Μl赟以一種平靜的語氣道,“父皇根本不愛她,冊封她為妃也便只是為了名聲罷了,善待前朝遺孤,可算得上是一世圣名,何樂而不為呢??蓻]曾想在一日寵幸我母妃后疏忽了幾日才送去‘補藥’,她便有孕了。前頭既在眾目睽睽下立了牌坊,自然不能讓她肚子中的子嗣出事,便是那次有了我?!?/br> “母妃在我出生不久后便過世了,而延休…他在幼時便在先皇令下成了閹人。先帝能留他養(yǎng)他甚至賜他官職,可唯獨不會養(yǎng)虎為患,所有他決不能留有子嗣。” 錦甯眉心動了動,劃過幾分令人看不懂的細微神色。 “父皇待我一向極好,些許是因為我自小便顯露出的智慧,些許是因為要面上做樣子掛念著我?!辨Μl赟突然頓了下,眼眸懈怠得斂了斂,顯出幾分疲態(tài),“不過這些在大約是十年之前,突然變了?!?/br> 姒琹赟察覺到手臂上的鉗制松開了,接著手上便覆蓋了一層柔軟的溫?zé)?,他心頭也發(fā)暖,“其實也談不上突然,不過是我總刻意逃著避著,那一日便突然到來了罷?!?/br> “母族的事我自幼便知曉,對先帝與皇帝……也便是父皇與當(dāng)年的三皇兄,更是敬畏而向來謹言慎語不敢造次。不過當(dāng)時我到底還是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郎,敬畏歸敬畏,全身上下也具是力氣,好像用不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