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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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苑領(lǐng)著阿襄到孫藝珍的私庫前。這都是放孫藝珍的一些法器法衣之內(nèi)的地方。 去了門口的封印,推門而入。阿襄從她袖子里鉆出來,鼻子動動,很仔細(xì)的在地上尋找氣味。后面到了一處箱子面前停下來,伸出爪子扒拉。 明苑給她把箱子打開,露出里頭兩套狐貍皮草。阿襄哀鳴一聲跌到了皮草里,哭起來。 齊霽望著阿襄在里頭哭,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明苑的手。 他沒有父母,也沒有經(jīng)受過別人的善待,聽到阿襄哭泣,他茫然的站在那里。有些不太明白,只是這份不解埋藏的很深,沒有在他臉上表露出太多。 他聽著阿襄的哭聲,“她很傷心?!?/br> 齊霽疑惑的看明苑,他不明白這種感覺是什么,明苑看他一眼,“你想象一下,如果躺在那里頭的人是我呢?” 齊霽無辜且不解的神情倏然一變,巨大的悲愴如同浪水向他整個的打來。直接將他沒頂。 齊霽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 他將她的手緊緊攥住,那力道她都扛不住,手骨生疼。 他沒有父母,不知道失去父母為何要這么痛苦。他當(dāng)年殺師父的時候,不過是和其他以往殺魔門一樣,不但沒有任何痛苦,反而還有一種釋然的痛快。 被溫柔以待是什么感覺,為了一個人的離去傷心欲絕又是什么感覺?當(dāng)她說到如果那里頭的人是她的時候,齊霽只覺得似乎有手緊緊的掐住他的咽喉,讓他窒息。 明苑看著他眼底露出些許痛苦來,這么久,她終于是感覺到齊霽的感情是缺失的。就算再如何迷戀她,恐怕效果也著實有限。 其他的情感,她或許不能一一全都帶著他都領(lǐng)略到,但她會學(xué)著教會他一點。 阿襄一個勁的喊爹喊娘,等到最后還是承受不住了,才暈在父母的皮毛上。 “我們一起照顧她吧?!?/br> 明苑一提,齊霽點了點頭。 明苑把阿襄放到床上,阿襄變?nèi)诵芜€是有些不習(xí)慣,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以原形示人?,F(xiàn)在傷心到極點,也是露出狐貍的原本模樣。 阿襄一直到夜里才醒過來,她醒來之后,就一頭鉆到了明苑的衣服里。 齊霽坐在一旁,他伸手過去在阿襄身上輕輕的拍了拍。衣服里頭的阿襄鉆出來,一頭又扎到了齊霽的身上,“大哥哥……” 阿襄這個時候哭不出來了,眼睛都已經(jīng)腫了起來,甚至說話的聲音都嘶啞的。 齊霽又拍了拍阿襄,毛絨絨的一團(tuán),的確很惹人憐愛,更何況的的確確是個可憐孩子。 和他一樣。 齊霽順著阿襄的皮毛輕輕的拍了兩下。 第二日一早,找出來的狐貍皮草被齊霽找個地方埋葬了。 阿襄變回小姑娘的樣子,對著父母的墳頭恭恭敬敬磕頭。起來之后對齊霽和明苑說,“是阿苑jiejie和大哥哥救了阿襄,還幫阿襄找回了爹娘。阿苑jiejie和大哥哥就是阿襄的恩人,阿襄以后就跟著阿苑jiejie和大哥哥,阿苑jiejie和大哥哥要阿襄做什么,阿襄就做什么。” 五六歲的小姑娘站在那里,說話奶聲奶氣,臉上還掛著淚。但話語說的很是認(rèn)真。 這小東西說的都是真的。 齊霽看著她,手掌抬起來,輕輕壓在她的頭頂上。 “好。” 阿襄那么一說,明苑也就那么一聽。哪怕阿襄說的很認(rèn)真,明苑也心下覺得小孩子家家的能不添亂就已經(jīng)是萬幸,哪里還能幫忙。 可是齊霽竟然真的帶上阿襄,一同去極北之海,明苑都有些發(fā)懵。 “又不是沒帶上過?!饼R霽帶上阿襄絲毫不覺得有任何問題。 “何況有我在,不會出事?!?/br> 明苑一聽,干脆直接的閉嘴。 再次踏上極北之海,御劍直接通過原先的森林和大荒,御劍術(shù)千里之外也不過兩盞茶的事。明苑一落地感覺到這里的靈氣似乎比她來的那一次要更稀薄了些。 上古地方,就算靈氣再如何稀薄,也比其他地方要好得多。甚至還會成為各種妖獸的據(jù)點。 可是這次她來,感覺到一片死氣沉沉。天空一片灰暗,四周更是一片寧靜。可是寂靜之下,又察覺到一股詭異的蠢蠢欲動。 她站在一望無垠的原野上,盯著腳下的地,總覺得下一刻腳下就有什么東西給鉆出來了。 她還記得自己第一次來時候的九頭蛇。靈力從足下灌進(jìn)去,探察下面的土地。 入地幾丈之后被一股結(jié)界一樣的屏障給反彈了回來。 明苑被反彈回來的靈力激得身形搖晃了下,齊霽在她身邊扶住她,“這個地方處處詭異,要小心不可輕舉妄動。” “你來的時候,這里是什么模樣?”明苑問。 “有水有活物,靈獸也有不少,算得上世外桃源。”齊霽道,“雖然那時候靈氣已經(jīng)感覺在流失,卻比現(xiàn)在要好多了?!?/br> 阿襄從她的袖子里跳出來,阿襄呆呆愣愣的站起來看了一周周圍。 這次來比上回感覺還更要荒涼了,“阿襄快要認(rèn)不出來了?!?/br> 齊霽聞言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和哄孩子一樣,“那就算了。” 這里黑黑的一片,過玄山的時候,小狐貍還去看了老樹精,老樹精枝椏已經(jīng)完全干枯,不管阿襄怎么喊都沒有回應(yīng)。 明苑看了看四周,只覺得冷颼颼的。 齊霽看了四周一圈,明苑看過去,“怎么樣,看出什么了沒有?” “靈氣衰竭了?!饼R霽說著,往前走去,“那個大陣運轉(zhuǎn)的時日大概率不會很長,就算把靈氣給抽過來也不會有這樣的效果。” “是這里原本就要不行了?”明苑道。 齊霽點點頭。 明苑聽后哦了一聲,她對這里沒有多少感覺,更不覺得有什么大事。只是稍稍覺得有些唏噓,而且唏噓有限,畢竟她不是阿襄,對這里沒有多少懷念之情。 穿過大玄之山,就是之前給齊霽治傷的地方。上次來風(fēng)雪滿面,稍微有些不慎,說不定就會被風(fēng)雪裹著直接飛出去。 現(xiàn)在風(fēng)平浪靜,和外面一樣全都是平靜。 厚厚的雪下是凍土,這里還是和外面一樣,用靈力無法探察下面到底是什么。她走在齊霽千面,腳踩在雪地上。來的這片地方是上回沒有來過的,上次她直接領(lǐng)著齊霽往前面走。 這下面是什么,她不知道。每一步她都小心翼翼。 “你走在我前面做什么?”齊霽看著前面的明苑每一步都走的不容易,終于忍不住開口。 “免得你有萬一啊。” 明苑拉著他的手,頭也不回直接道。 齊霽看著她,她小心的踏在雪地上,厚厚的冰雪直接覆蓋上了她的腳,她一腳□□,“你照著我的步子走。我都走過了,不會出事?!?/br> “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饼R霽突然道。 明苑皺了皺眉,但沒回頭去看,這個時候她需要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腳下。她還記得那條九頭蛇,若是在這里翻了車,她就恨不得一頭撞死了。 “如果我們這次回不去呢?!饼R霽在后面突然問。 明苑恨不得直接一把把他的那張嘴給堵上,偏生還不能。 “別說這些喪氣話?!泵髟奉D了下,“回去我就把你給睡了!” 這話說的惡狠狠的,帶著她獨有的一股兇悍之氣。 背后發(fā)出一聲輕笑,“小姑娘家家的,野心倒是不小。” 明苑切了一聲,“我就是喜歡搞難搞到手的男人。喜歡做別人做不到的事?!?/br> 靈力在這里不是很管用,想要探察雪下的地形完全不行,每一步都要靠著自己去探索。下面是個什么東西,她不知道。 “你說……孫燦之前說的那話,到底是什么意思?。俊泵髟纷炖镎f著,越發(fā)覺得齊霽就和自己來,還是顯得輕率了。 “不外乎就是這片地方靈氣衰竭,將有大變?!饼R霽說的冷靜,“其實這天下的靈脈和水脈差不多,有一個源頭,而后依照著上古留下來的地形有所延展。如果源頭出了問題,那么那些旁支,自然是會枯萎?!?/br> “修真不少靠的就是這些濃郁的靈氣,若是沒了這些,恐怕就和斷人前程一樣,修為停滯不前,也不過那樣了。” “你說如果此刻魔門入侵,那么不是就和砍瓜切菜一樣?!饼R霽話語帶笑,他說起這些也依然是里冷靜的,冷靜得讓人有些齒冷。 明苑心下告訴自己慢慢來,當(dāng)年她把他逼黑花了不少時間,現(xiàn)在掰回來,能有成效,已經(jīng)要謝天謝地了,至于別的著實強求不來。 “你聽著,似乎不怎么管其他人的死活?”明苑說著,捏捏他的掌心。 齊霽沉默了下,他察覺到明苑對他有些期待。似乎希望他能變得更有情有義一些。 “自然不是?!饼R霽面上揚起微笑,溫潤淺淡的笑意在他臉上渲染開來,最是溫柔的樣子。 “這世上諸多美好,若是沒了,那就太可惜了。” 他說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假話。他并不覺得這時間有什么美好。就算是在靈氣充沛,清氣浩蕩的玄午山,他都覺得污穢不堪。若不是玄午山在,給他能提供些許行事的便利,哪怕玄午山?jīng)]了,他也不會覺得有任何不好。 其實他也曾想過,若是和她死了,也是不錯的。至少兩人死在一塊,也算是生死不離了。只是現(xiàn)在,齊霽覺得,這世間如果還存在,或許還有那么一絲半點的興趣。 尤其他身上掛著正道之首的名頭,他以前也用這個名號做了點事,既然享受了里頭的好處,需要他挺身而出的時候,自然也不能臨陣脫逃。 臨陣脫逃,將身上的責(zé)任和義務(wù)推的干干凈凈,他最是看不上這種做派,自然不會這么做。 明苑敏銳聽出他帶笑的話語,整個人一愣。 “怎么了?”齊霽察覺到她的僵硬,他反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捏了捏。 他此刻的話語依然是帶笑的,無害的厲害,往她心下送著??墒撬齾s莫名的沒有半點放松。 “沒事?!泵髟坊仡^沖他笑了笑。 話語落下,她一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往前一踩,腳下頓時隆隆行搖動起來,跟著的是一陣地動。 明苑臉色一變,道了聲不好,而后一把召出長劍,拉著齊霽直接踩上去。腳下的土地劇烈的搖動,似乎有地崩山裂的趨勢。 明苑自認(rèn)見過的場面多了去,再見著下面這隆隆的架勢,還是有些心驚膽戰(zhàn)。 她看到白霧從地下騰起來,裹挾著一股厚重的熱氣。熱氣蒸騰guntang。 而后覆蓋在上面的冰雪隨之融化,地面龜裂開縫隙,而后那道縫隙越來越大,巨大的地縫就展現(xiàn)在他們的眼前。火焰的紅色從裂開的地縫里透出來。 還沒等明苑看個究竟,一股巨大的吸力就把她整個往下吸,齊霽一把攥住她的手。和她擁在一起,直接跌落在深淵里。 明苑腦子里一片空白,包裹著她的那團(tuán)冰冷此刻奇異的帶上了暖意。 她被一雙臂膀緊緊的擁入懷中,齊霽用自己把她抱住,用自己的身軀將她整個的包裹住。 齊霽沒有任何驚慌,他不但沒有半點驚慌,也沒有試圖運起靈力阻止兩人的下落。 其實若是這般,對他來說,也是極為不錯。 他自小就想和平常人一樣,哪怕舍去這一身的本事不要,有父母疼愛。不,哪怕不疼愛他也沒關(guān)系,只要有就好了。 不過他從來沒有等到父母上玄午山把他接回家。百年過去,就算他有父母,恐怕也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