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陸喚在幕布外笑了笑,這才松開她前面那人的手,那人臉色愕然地看了看四周,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扭了扭手腕,朝著馬車后面走去。 這是第四件事。 第五件,陸喚剛解鎖了宿溪的學堂,還沒來得及多看兩眼,便見她從其中一間屋子走出來,長廊上到處都是卡通小人。 原來她們朝代的學堂,竟有如此多的學子嗎? 陸喚感到微微震驚,將她前后左右的人稍微撥了撥,不想讓那些人擠到她。 站在宿溪右邊的人只感覺自己莫名其妙被一道風推了一把,她下意識以為是自己左側(cè)的人推的,于是瞪了宿溪一眼。 莫名其妙被瞪的宿溪:“……” 幕布外的陸喚:…… 他心虛地摸了摸鼻尖,沒再繼續(xù)撥開人群。 然而在下臺階時,卻見到宿溪差點被人推搡摔跤。 他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 目送宿溪順利離開這棟高樓,他才松了一口氣。 …… 這五件支線任務做完之后,幕布上又恢復到了此時此刻宿溪正躺床上捂著肚子的畫面,而右上角的點數(shù)終于達到了一百一十二點。 陸喚突然想到,這兩天宿溪和他聊天,說能接觸到他之后,運氣就變好了,他當時還以為是讓他歡喜的話,沒太放在心上,但此時卻有什么電光火石地浮現(xiàn)在腦海中。 原來,當時是他影響和插手了小溪那邊的過往? 陸喚隱隱覺得這幕布出現(xiàn)在他二人之間應當并非偶然,但一時片刻又想不到究竟為何。于是只能暫時作罷。 他在幕布上繼續(xù)找到什么可以完成的任務,好盡快增加點數(shù)到兩百,早點見到她,但是一時半會兒,幕布上卻沒再出現(xiàn)新的任務了。 陸喚想了想,替床上的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將畫面拉到她窗前的桌案上。 他從中找到了一本封面上全是彎彎扭扭蠅頭小字的書籍,攤開最后幾頁,根據(jù)那些蠅頭小字和中文的對應,記憶起了蠅頭小字的含義。 燭火一直燃燒到了天明。 …… 宿溪喝過紅糖姜茶水,痛經(jīng)就好多了。 上午請了假,下午還得去上學的。 她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爬起來,收拾書包,就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英文課本昨晚居然沒放進書包? 她也沒多想,直接放了進去,就背上書包出門了。 而她此時要是打開游戲看一眼的話,她會震驚到宛如天雷轟頂。 只見游戲里,天際泛起了魚肚白,帳篷中的少年用毛筆在紙張上抄寫了整整五大頁英文單詞。 他正眉心緊蹙,拿著紙張在帳中踱步,努力理解這種蠅頭小字與燕國語言完全不同的顛倒語法。 或許是一夜未睡,略微有些疲憊,他揉了揉眉心,斟了一杯苦茶提神。 作者有話要說: 見面后。 崽崽:hello。 宿溪(風中凌亂懷疑人生):……????????? 第55章 宿溪不知道云州行刺會在什么時候發(fā)生, 擔心剛好發(fā)生在大半夜自己的睡覺時間, 要是一不小心任務沒完成, 導致皇帝嗝屁了, 那可就完了。 于是便提前告訴了崽崽,說自己飄到云州的一些巷子,發(fā)現(xiàn)有人在謀劃刺殺皇帝,讓崽崽注意著一些。 陸喚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地胡謅,說她能穿墻, 能一拳一只小惡鬼, 心中覺得好笑。他強忍住沒笑出來, 十分配合地嚴肅地點點頭:“唔, 謝謝小溪, 此事我自當戒備?!?/br> …… 幾日后, 皇帝前腳抵達云州行宮, 大軍后腳便也抵達了。大軍舟車勞頓,在城外暫時駐守, 而按照燕國例律, 帶領大軍的幾個官員是要進城面圣。 于是,皇帝和另外幾個官員在行宮擺了宴席, 為鎮(zhèn)遠將軍送行。 此前關于誰去北境平定暴亂一事爭執(zhí)不休。 皇上本來最屬意二皇子去, 畢竟二皇子低調(diào)老實, 因為母妃出身寒微的緣故,在朝中并無什么人脈,將兵權(quán)交給他最合適不過, 也能趁機奪回鎮(zhèn)遠將軍的兵權(quán),平衡一下朝中局面。 五皇子原本就在朝中積極結(jié)黨營私,皇上雖然喜歡他的母妃,可是卻看他不慣。他野心勃勃,再加上在民間民聲又極好,皇上恐怕他危及太子的地位,因此兵權(quán)是萬萬不能交給他的。 可誰料老二宛如一條咸魚,聽說要去北境就一病不起。先是因箭傷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個月,待鎮(zhèn)遠將軍這邊糧草都已經(jīng)集結(jié)起來了,他又以偶感風寒告病,再次拖延下去。 皇帝有意扶持他,他卻如此爛泥扶不上墻。 皇帝氣急敗壞。 于是最終,前往北境平亂之事,還是交給了鎮(zhèn)遠將軍。 兵權(quán)落在鎮(zhèn)遠將軍這樣一個外姓人的手上,皇上根本不可能放心!但幸好鎮(zhèn)遠將軍膝下無子,后繼無人,即便有什么謀逆之心,恐怕也是力不從心。 皇上如此謀劃著,可萬萬沒想到,在云州宴席上,他察覺鎮(zhèn)遠將軍似乎對一名騎都尉有些特殊。 朝中文武百官數(shù)千人,光是三品以上的官員便已上百,皇上自然不可能對每個小官有印象。但他卻對這名年歲不過十六的少年很有些印象。 雖然只在一年前的秋燕山圍獵夜宴上見過一面,但是印象深刻,當時便覺得他有幾分像故人,只是當時皇帝微醺,只當自己喝醉了酒,沒有太過留意。 而之后云太尉與鎮(zhèn)遠將軍接連為他舉薦,也稍稍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原本舉薦一事,皇上難免會多心這二人是想在朝廷中安排他們自己的人。但是因當晚夜宴對那少年印象不錯,所以皇上竟然都同意了,反正左右也不過是四五品的小官罷了。 但今日云州送行宴上,皇上并未喝多,神志還保持著十足的清醒,在白日烈陽下見到再見到這少年,竟然一時之間有些恍惚,只覺得他的容貌似乎隱隱與那人有幾分相似——倒不是五官相似,而是某些細微的神情,只有與那人朝夕相處過的皇帝才能辨認。 可皇帝又立刻嘲笑應當是自己的錯覺,這普天之下,誰不是兩只眼睛一只鼻子?有些相似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此子是寧王府的庶子。自己與那人在云州相遇之后,便直接將那人接進了皇宮,封了妃,那人為自己在皇宮中蹉跎了歲月,在深宮中從芳華到枯萎,連寧王的面都沒見過。 自己莫不是老糊涂了? 于是席間,他難免多看了這少年幾眼。 如此一來,就發(fā)現(xiàn)鎮(zhèn)遠將軍老狐貍,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什么,但鎮(zhèn)遠將軍部下的幾個人,卻明顯地對這少年尊讓幾分。 這說明,這剛升任騎都尉的少年在軍中地位不低。 鎮(zhèn)遠將軍有意識地尋找繼承人,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皇上心中警鈴大作,不動聲色地又注視了鎮(zhèn)遠將軍與那少年幾眼。 陸喚自然也察覺到皇上的視線,他能猜到皇上的全部心思,于是假裝若無其事地低頭飲酒,竭力泯然眾人之中。 只是,向皇上敬酒時,他視線不由得在這位九五之尊的五官上多停留了一秒。 在沒有聽過那個道姑口中所謂的他的身世之前,他自然壓根不會想到他與當今圣上有什么牽連,但是在聽過之后,他雖然根本不信,覺得那道姑是在胡謅,可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模樣似乎與席上威嚴貴胄之人有那么幾分相似。 陸喚斂了眸子,眉心微蹙。 這場宴席從白日一直持續(xù)到晚上,觥籌交錯,許多官員喝得酩酊大醉,鎮(zhèn)遠將軍也難免多喝了幾杯。陸喚也喝了一些,不過始終保持清醒。 那任務十一上所說的宴會上會有刺客,想來應當就是今夜了。 他若是提前通知行宮加強戒嚴防守,難免會引人猜疑,因此陸喚什么也沒做,只垂著漆黑的眸子,盯著眼前的酒杯,靜靜等待行刺的到來。 行刺之人的身份也很好猜。 上回秋燕山圍獵刺殺二皇子的不是暴民,而這回云州行宮行刺,卻必定是暴民了。 云州常年積雪,已然靠近北境。現(xiàn)在北境民不聊生,戰(zhàn)亂頻發(fā),而皇帝居然還選在這個時候來行宮,他此行雖然是為了祭奠那位卿貴人,但是在北境起義軍的眼里,皇上這便是昏庸無道的行為,自然咽不下這口氣,趁著行宮戒備沒有京城森嚴,想要一鼓作氣將皇上拿下。 問題在于,怎么救。 陸喚隨著鎮(zhèn)遠將軍和另外幾個武官踏入這行宮之時,便大致記住了這行宮的地圖。 皇帝在明,那些刺殺之人在暗,在那些刺殺之人還沒行動之前將他們揪出來,幾乎沒有可能。 只能等那些人行動。 陸喚心中分析,若是他想要從重重戒備中,殺了中心圈的九五之尊,他會如何做。直接包圍行宮,殺退守衛(wèi)軍,再接近皇上,自然不可能。因為即便行宮的守衛(wèi)軍不敵,也還有鎮(zhèn)遠軍駐扎在云州外,一聲信號彈便能前來將其圍剿。唯一的辦法便只能由一些好手喬裝打扮,混入行宮之中,采取聲東擊西之法,趁亂取皇帝首級。 如此一來,待會兒應當有某處會突發(fā)大事,調(diào)虎離山。 果然,宴席下半夜,所有官員酒過三巡之時,行宮一處名為“卿蘭苑”的地方突然火光沖天!所有官員慌亂站起,而最為緊張的竟然是皇上,他立刻對禁衛(wèi)軍怒道:“愣著干什么,快去救火!若是卿蘭苑有所損毀,便問你們的罪!” 禁衛(wèi)軍首領知道卿蘭苑中珍藏的全是那位貴人的畫像,今日若是搶救不出來,若是燒毀了半張,只怕他們真的腦袋不保了,于是驚慌失措地趕緊帶著人去救火。 場面登時一片混亂。 皇上趕至卿蘭苑,鎮(zhèn)遠將軍等人緊隨其后,陸喚心想,應當正是此時,那些人要趁亂下手了。 果然,下一秒場面陡然生變!只見先前是云州刺史的人,把臉上面皮一扯,和皇上身邊的幾個侍衛(wèi)陡然靠近皇上,從手腕中扯出針線,那針線雖然普通,可由訓練有素的兩人一頭一尾捏著,逼近速度飛快時,卻能削rou如泥,不比任何鋒利的刀刃差。宴席上不允許佩劍帶刀,能使用的武器便只有這個。 周遭的官員包括鎮(zhèn)遠將軍在內(nèi)完全沒有預料到,登時瞳孔猛縮,大聲呼救:“救駕!” 若非早有預料,此時險象,恐怕還真要叫皇帝受傷。 幸好陸喚已有所準備,他速度極快地撿起幾根房梁燒斷之后,在地面上熊熊燃燒的門框木棍,擲了過去。 鋒利無比的細線在未接觸到皇帝發(fā)絲之前,被火把燒斷。 …… 宿溪匆匆放學回家,她倒不怕任務十一沒有完成,而是怕崽崽救皇上時發(fā)生什么意外,會受傷。但是萬萬沒想到,她一上線,屏幕上便彈出:【恭喜完成任務十一(高級):于云州行刺中救下皇上,此任務獎勵金幣 1000,點數(shù)加15。】 這么快就完成了?崽崽未免也太棒了,宿溪一臉驚喜。同時她見到,總點數(shù)上次還是102,可現(xiàn)在卻陡然變成127了! 怎么回事?宿溪頓時一臉愕然,除去這個剛完成的任務所增加的點數(shù),還有10個點是從哪里來的?!即便是崽崽這幾天瘋狂批注書冊,瘋狂做俯臥撐,也不可能突然多出這十個點??? 宿溪滿頭問號,懷疑是不是游戲系統(tǒng)再次出了bug,自動完成了什么任務,多送了十個點。 不過不管怎樣,點數(shù)漲得越快宿溪越高興,因為按照這游戲的尿性,在兩百點的時候應當又會有什么大禮包。 她在行宮找到崽崽的時候,那幾個喬裝打扮的刺客已經(jīng)被抓了起來,正由皇上親自審問。崽崽和鎮(zhèn)遠將軍等人在殿內(nèi)立在一邊。 宿溪心想,崽崽英勇無比地救了皇上一次,應該已經(jīng)讓皇上另眼相看了吧。但是崽崽似乎沒有要將那玉佩拿出來,讓皇上看見,恢復他身份的意思。 他應當還是在懷疑那道姑所說的話的真實性。 但是屏幕前的宿溪知道,那道姑所說的話不可能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