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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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四菜一湯,均是素食,味道卻很是不錯,張芝麻早起就沒用飯,這會兒既然有飯吃,也不再含糊,提起筷子略微寒暄幾句,就盡量保持些風度地飛快吃用起來。 趙春云見她用得香甜,到被提高了食欲,比往日多用了半碗米飯,喜得小雀兒眉開眼笑,直把張芝麻當做福星來看待。 飯后,得知張芝麻的屋子還未收拾齊整,趙春云又大張旗鼓地派了小雀兒和北院里一位耳朵有些發(fā)背的老婆子一同前去為她灑掃整理。 很快,小南屋就被收拾的齊齊整整,陳年舊灰沒了,床幔子也換了新的,床上的鋪蓋和枕頭也都跟著一水換了新的。還流水般賞了一些物事:有大大小小一套木盆、布匹、雞毛撣子、桌擺物件等等,甚至連針頭線腦、梳子和驅蚊香包這些小物都想到了,置辦的很是齊全。 自此,張芝麻這才算是安定了下來。 第18章 發(fā)飆的趙奶奶文馨 且說文馨氣沖沖地回了正屋,趙修海已經不見了身影。 “人呢?這是又去哪里了?”她陰惻惻地朝著香菊問道。 香菊一臉懵逼,她一直跟在文馨身邊,哪里知道自家老爺啥時走的,又去了哪里? “奴婢不知,許是去了東廂的書房?” 香菊話音未落,文馨的巴掌已經重重地抽了上去,香菊不妨,被打得滴溜溜一轉,臉蛋上明晃晃幾條手指印子。 “廢物東西!我要你何用?”文馨姣好的容貌被怒氣一沖,就像是猙獰的厲鬼,嚇得香菊當即一跪,渾身顫抖個不停。 “奶奶,老奴沒找到您說的那匹青色帶提花的料子,只找到一匹差不多的,您看看行也不行?”李mama不知道屋內已經是暴風驟雨,埋頭在庫房里倒騰了許久,這會兒興沖沖地抱了一匹料子來,一腦袋扎進正屋里去了。 卻見文馨正抬起腳來蹬在香菊的肩膀上,“還愣了做什么?還不滾去找?” 找?找什么?發(fā)生什么事了?之前不是還好好的?李mama看到眼前的場景,立刻呆住了。唉,這都什么事啊,自己回來的也太不是時候了。 香菊聽了文馨的話,趕緊直起身子,就要往外跑。 又被文馨扯了衣服領子拽了回來,“把眼淚擦擦再去,故意紅著眼睛,是要在爺面前控訴我嗎?” 香菊哪敢?不但不敢做,連想都不敢想。她趕緊抹了抹眼淚,回頭朝文馨艱難地擠出個笑容,文馨這才放開手,看著香菊一溜煙跑了。 李mama縮頭縮腦地也要跟出去,卻一下子被文馨識破意圖。 “李mama,你跟著干什么去?”聲音又冷又硬。 李mama頭皮都要炸了,趕緊頓住步子,羨慕地看了一眼香菊的背影后,哀嘆著轉了身。 “老奴看奶奶很是焦急,想著幫忙找找爺……” “……”文馨很長時間都沒說話,久到李mama額上都冒了冷汗,方不陰不陽說了個“不必了”,緊接著又問道:“你剛才說什么了?什么料子?” 扛著一匹布的李mama有幾分木楞,“哦,哦,是,是您之前命老奴尋的料子,老奴沒找到您說的樣式,只找到個差不多的……”奶奶這是啥意思啊,她自己說過的話下過的命令,難道不記得了? 李mama心思電轉,迅速地分析自己不在的時候可能發(fā)生了什么事,自己這會兒又該怎么給盛怒的主人回話。 文馨令李mama去庫房里尋一匹并不存在的料子,無非是找一個支開李mama的借口罷了,讓張芝麻先吃上一個小小的啞巴虧。哪有真心實意的要給張芝麻量體裁衣的打算? 李mama如此殷勤,居然還真尋到一匹看起來差不多的過來。又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闖了進來。 “李mama?” “哎,哎,老奴在?!?/br> “我讓你尋的,你沒能找到,卻扛了一匹差不多的過來,你是打得什么主意?” 看著逼近自己的俏臉,李mama“咕咚”一聲咽了一口唾沫。 她能打什么主意,無非是想在主子面前討個好,顯示自己能干唄,今日主子明顯就是要遷怒,怕是說什么錯什么,做什么錯什么了! “老奴,老奴是想著……” 文馨沒容她說完,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你是打著用這匹代替那匹的主意嗎?” 李mama的魂都要嚇沒了,她確實是這么個意思,但是這種情況下要不要點頭呢?點了頭還有命在嗎? “說到代替,當日你找到那張芝麻,是不是也打著要用她代替我的主意?嗯?是不是?你說??!”手越掐越緊,還從下巴挪到了脖子上。 這都哪兒跟哪兒?。坑职l(fā)什么癔癥呢? 李mama驚恐太過,大門一松,差點要尿褲子。 正在這緊要關頭,一陣“咄咄”有力的腳步聲及時解救了她。 爺回來了! 文馨在初初聽到他的腳步聲時,就迅速松了手。 趙修海進門時,文馨正用纖白的手輕拍李mama的肩膀,“這是在哪里沾了灰來?老了老了,怎么還這么毛手毛腳的?” 趙修海走到文馨面前,皺了皺眉毛,“聽說你找我,有什么要緊事?”想了想,又接著問道:“是不是姑母那邊……” 文馨揮手令李mama及同趙修海一齊趕過來的香菊退下。 待二人走了,她把頭一低,就嘩嘩地掉起眼淚來,“爺,如今我實在沒臉在待下去了……” 不用想,后面自然是一番藏頭露尾的抱怨及訴苦。 趙舉人面無表情地聽著,心里已經打了主意。未來的日子,他會忙碌的很,不會有閑工夫處理女人之間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這兩日趁著不忙,少不得該警告的警告,該勸慰的勸慰,讓她們安安分分的,少給自己找事! 且說,李mama和香菊屁滾尿流地從正屋里出來后,李mama少不得拽了香菊找了個隱蔽的所在,問起前后的緣故。 “剛兒到底什么情況?可嚇死老婆子了,奶奶何故發(fā)那么大的火?”她李mama何其無辜,招誰惹誰了,差點被掐死。 香菊仍舊心有余悸,眼睛立刻紅了,“在那里受了氣了,回來見爺不在,就發(fā)了火了。”說到“那里”,香菊抬抬手指了個北的方向,李mama立刻意會了。 “那你在哪里找到爺?shù)??”李mama繼續(xù)壓低聲音問。 香菊臉登時紅了,又羞又囧,“在凈房外面?!?/br> “……”李mama聽完相當無語。 所以,她差點成為因為男主人上個茅廁就被盛怒的女主人掐死的老婆子嗎? 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李mama在心里悄悄摸摸地問候了文馨的祖宗十八代,又這樣那樣的演繹了一遍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的十八般武藝,今兒受得這股惡氣才算消了一半。 “剛兒奶奶還跟我提到香荷了,這里面,可是還有她的緣故在?”冷靜幾分后,李mama繼續(xù)和香菊套話。 香菊這會兒傾訴欲望正強烈,就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把事情都說了。 聽完前因后果,李mama哀嘆了一聲,“哎!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今兒咱仨都是炮灰!行了,不說了,該干嘛干嘛去吧!” 香菊卻把眉毛一立,拉住了李mama,“委屈的是咱倆,她香荷小賤人,狐媚子,不要臉,就是被活剮了也不冤!” “……”李mama深覺無語,也沒心思再同這種傻貨掰扯,敷衍地回了句:“你說的對!是這么個道理!”說完,就當先一步走了。 香菊朝著西廂小南屋的方向“呸”了一聲,暗罵一句“害人精”,這才踱步回了正屋的廊下,以備主子需要時召喚。 這一晃,時間很快到了午后。 因屋里太熱,更兼心里有事,張芝麻一邊焦躁地拿著一只扇子扇著風——這也是午飯后北院的姑太太幫忙添置的,一邊在屋里來回轉著圈子。 終于被她隔著窗戶看到了李mama,張芝麻激動地幾乎要蹦起來,老天,終于有個能說話的人了。 她連忙咳嗽兩聲,以期引起李mama的注意。 “咳咳,咳咳!” 嗓子差點卡出血了,李mama終于把頭轉了過來。 喜得張芝麻跟個收到糖的孩子似的,她連忙擠眉弄眼地示意李mama進來說話。 李mama人精似的,立刻懂了,但她這會兒哪有膽子湊上去?少不得訕訕一笑,裝作沒能明白的樣子,仍舊拿著抹布繼續(xù)擦著抄手游廊里落的薄灰。 張芝麻有些失望,“是不是太遠了,李mama瞅不準我眼神的意思?” 想了想,她又伸出食指,指了指李mama,再倒轉了手,用食指和中指比作兩條腿,作出一前一后邁步的樣子。 李mama:呵呵,我老眼昏花了,看不懂! 張芝麻:呃,怎么還是不懂?李mama那么聰明的人,不應該啊! 琢磨一番后,張芝麻終于明白了,對方怕是不是不懂,而是不敢。 才第一天,自己就要人憎狗嫌了?要不要這么慘?往后要三年呢,該怎么熬下去啊! 張芝麻沮喪地癱回床上,長一聲短一聲地嘆著氣,把好看的眉毛擰成了一個大大的疙瘩。 李mama心里也不好受,這孩子到底是自己尋來的,心里自然覺得親厚些,現(xiàn)在對方落到難處了,自己不但幫不上忙,甚至要遠著躲著。 真的挺慚愧的,但也真的是不敢出手相幫,之前被掐住的脖子,現(xiàn)在還覺得隱隱作痛呢!她好歹也算是家里的老人兒了,如今遭了這么一遭,很是尷尬沒臉。 正想著,李mama突見小雀兒端著一盤東西從月洞門里走了出來,徑直奔著西廂房的方向去了,隔著挺遠的,人就嚷嚷開了,“小娘子,可在呢?姑太太令我端著新鮮瓜果來,都是井水冰過的,吃起來保證又甜又爽快?!?/br> 李mama下意識瞅了瞅正屋的方向,里面果然傳出瓷器碎裂的聲音,她搖了搖頭,深深地嘆了口氣。 不過是個舉人之家罷了,家里仆從不多,主家也是人口簡單,卻如此不得安生。到最后吃虧的,總還是他們這些苦命人罷了。多早晚能脫了籍去,才是根本! 第19章 張芝麻是不肯做妾的 張芝麻聽到小雀兒的聲音時,立刻緊張地從床上彈跳起來。 她苦著一張俏臉,心里一通哀嚎:這怎么又來了?姑太太不是信佛的嗎?就不怕誤傷人命?這信得莫不是佛,而是提刀的關公不成! 小雀兒走到門外,一只手托盤,另外一只手“篤篤篤”地敲門,“芝麻小娘子,快開門,姑太太賞了新鮮瓜果來?!?/br> 來時小雀兒得趙春云的指示,要喊她芝麻,不要喊什么香荷。 反正只要能夠表明家里兩位女主人立場不同的,就一定要去做。 張芝麻嘴巴動了動,沒敢出聲,心里抱著一個非常不切實際的想法——對方以為她不在,轉身就走。 小雀兒卻耐心十足,仍舊繼續(xù)敲門,“芝麻小娘子開門吶,開門開門開門吶,我知道你在家,不要躲在里面不出聲……” 張芝麻欲哭無淚,只好把門打開一條縫,小雀兒立刻把鼻子先送了進來,嘴巴還一張一合地說著,“芝麻小娘子,有瓜果。” 張芝麻本能地推拒,“那個,哈哈哈,小雀兒meimei,我午飯用多了,這會兒還脹得難受,姑太太的好意,我心領了,你看……” 話還沒說完,就被小雀兒攔了,“我只管按姑太太的意思跑腿兒,旁得不管,你且接了,吃與不吃的,在你!” 張芝麻左右為難,也沒有要把門打開更多一些的打算?!爸肮锰排赡銈兲嫖沂帐傲俗∷@會兒又令你送瓜果過來,這實在是……我何德何能呢?可別再讓姑太太惦記我了?!?/br> “那姑太太愿意惦記,我又有什么辦法呢”,小雀兒眼珠子一轉,離了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