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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八零:溫香軟玉抱滿懷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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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節(jié)

    汪依桐笑盈盈地說:“那還用說?一千好幾的電視機(jī),比兩三百元的黑白電視機(jī)貴了三四倍呢!”

    陳志越有些不安地道:“唉,我還是覺得太奢侈了。我們局長家用的還是十七寸的黑白電視機(jī)呢。”

    汪依桐道:“那有什么關(guān)系,誰不知道你有個下海經(jīng)商的弟弟呀?!?/br>
    這個時代,那些家里有做民營企業(yè)的,或者有親戚在海外的,誰家沒有一兩樣能拿得出手的電器?

    南方東湖,是著名的僑鄉(xiāng)。這幾年,政策允許,許多僑民回來尋親。給親戚送一臺電視機(jī)或洗衣機(jī),也是常有的事。

    陳志光從衛(wèi)生間洗了手出來,笑道:“就是,哥,我還想把車留給您,讓您威風(fēng)一把呢!可是,我二嫂不讓?!?/br>
    陳志越連連擺手:“那可不行,這車給了我,我也不會開呀。再說,開部車去上班的招搖事我可做不來?!?/br>
    “二哥,往后開車上班是趨勢。您年后還是去學(xué)開車吧,考張駕駛證,明年過年給您買一部?!?/br>
    “學(xué)開車可以,領(lǐng)導(dǎo)說單位以后會買車。但買私家車就不必了。整個市政府也沒幾部私家車,我可不想出這風(fēng)頭。”

    汪依桐朝陳志光笑道:“志光,我說準(zhǔn)了吧?你還是別cao這份心了,你二哥有一部鳳凰牌自行車,都不知道有多滿足了?!?/br>
    “呵呵……”

    屋子里充滿了歡聲笑語,陳文干心里想:如果老家也是這樣的氛圍,那該多好啊。

    第八十一章 柳鎮(zhèn)老家

    大年廿九,陳志光開著桑塔納載著陳文干一家回到柳鎮(zhèn)老家。這在柳鎮(zhèn)來說無疑是稀罕事。

    “啊,光仔買回小轎車了!這陳添夫妻不知前世走了什么狗屎運(yùn)。”

    “就是,幸虧老二阿越娶回了一個好媳婦。哼,如果靠陳添夫妻倆,也教不出這么優(yōu)秀的光仔來?!?/br>
    “唉,不管人家如何,這兒子還是他們生的,也只會孝順?biāo)麄?,難不成還會孝順你?”

    “這是當(dāng)然,只是覺得那倆老家伙太不識做人,兩個兒子這么優(yōu)秀,他們還老是因?yàn)橐稽c(diǎn)小事鬧得四鄰不睦,太不是東西?!?/br>
    “唉,人家有福氣,你就是羨慕也羨慕不來。”

    “如果不是看在阿越夫妻識做的份上,再富有我也不屑看他們家一眼?!?/br>
    “是啊,富也是他們家的事,我們還是要過自己的日子?!?/br>
    ……

    村里人見陳志光開回一部小轎車,說什么的都有。

    陳文干幫忙把一箱箱的東西搬到院子里,見院子里站著幾位陌生人。而爺爺奶奶則滿臉喜氣,態(tài)度倨傲地對他們說:“看到了吧,我家怎么會少了你們這點(diǎn)小錢?!?/br>
    那幾位陌生人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院子的東西,沒有哼聲。

    陳文干知道這又是來要債的,特別理解母親的無奈與尷尬。開著小轎車回老家,夠威風(fēng)了吧?可是,幾元或幾十元的東西都要賒賬。這是因?yàn)樗麄儧]給老人生活費(fèi)嗎?還是本身品質(zhì)不好,就喜歡欠著別人的錢不給呢?

    無論是哪樣,都是好強(qiáng)要面子的汪依桐難以忍受的。

    “你們幾位跟我回廳里吧。”陳志光沒顧上搬東西,對站在那里的陌生人道。

    “爸、媽,還有大哥、大嫂、三哥、三嫂,你們都一起進(jìn)屋,我有話對你們說?!?/br>
    陳志光看了一眼汪依桐,示意她不用理會,今天這事,他來處理。

    “今天這話我只說一次,你們認(rèn)真聽好?!?/br>
    陳志光對幾位債主道:“我們都給了家里人生活費(fèi),但他們習(xí)慣不好,每次買東西都習(xí)慣賒賬。你們不應(yīng)該慣著他們,不給錢,以后不要給他們東西。你們聽清楚了嗎?明年開始,我與二哥二嫂都不會再還欠款。誰賒的賬,你們就找誰?!?/br>
    陳志光銳利的眼神掃了他們一下:“你們說說,每個人的欠數(shù)是多少。一個一個報上來,我對你們沒有意見,也很感謝你們對我家人的照顧。但是,各位叔伯、各位大哥,你們聽清楚了,這是最后一次。以后,無論是我家哪一位不給錢,都不要賣東西給他們?!?/br>
    “我的是豬rou錢,一共68元?!币晃恢心隄h子道,陳志光認(rèn)得這是街上的賣豬rou的大李叔。

    “好,大李叔。”陳志光拿出錢包,拿出一張50元面額、一張20元面額,道:“不用找零錢了,這兩元算利息。”

    大李叔硬是拿出兩元錢,放到桌子上:“這不行,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怎么能收利息?!?/br>
    “唉,不過,光仔這話說得在理。如果家里不是確實(shí)困難,真的沒必要賒賬,到處欠人錢,對光仔與阿越的名聲也不好?!?/br>
    大李叔拿著錢,搖著頭走了。

    “我的也是豬rou錢,一共63元?!绷硪晃话值闹心耆说?。

    陳文干眼角抽了抽,腹誹:老家人真會享受,單單豬rou錢就欠下了一百多元。這些人都不賺錢呢,怎的比起外公家的生活還要奢侈?

    然后是豆腐錢、包子錢、日雜店的日常用品的欠款,陳志光一一按數(shù)額付了錢。

    把這些人全打發(fā)走了之后,陳志光看著父母、哥嫂,嚴(yán)肅地說:“這是最后一次,如果明年仍然如此,我與二哥一家子不會再回家過年?!?/br>
    “光仔,你可不能這么沒良心。父母養(yǎng)育了你們,怎么能不回來過年?”陳母一聽真急了。

    “我們不回,也是你們大家逼的。人要臉,樹要皮。我開著小轎車回家,看到的是什么?一屋子要債的人。你讓我的面子往哪里擱?”

    陳志光臉色黯然,抬頭問大家:“你們知道前幾年二哥為了幫你們還欠款,過年時身無分文嗎?你們自己口袋里裝著錢,卻什么都要向著二哥。你們到底是什么心態(tài)?爸、媽,人的忍耐是有限的?!?/br>
    見弟弟說到自己,陳志越神情復(fù)雜,眼里閃過沉痛,沉默半晌,還是開口道:“我們每個月都會給二老生活費(fèi),那是我工資的三分之一。家里的房子、大件的東西都是我們買回來的。孩子的報名費(fèi)也是我們給的,你們都有手有腳,難道連糊口都不行?”

    陳志光接著道:“我知道你們手里都有錢,只是不愿意拿出來用。這些年,二哥二嫂慣著你們,想著一家人和和睦睦過日子??墒?,我們?yōu)檫@個家著想,難道你們對這個家就沒有一點(diǎn)兒責(zé)任?我不要求你們付出很多,只求你們維護(hù)一下我們家的名聲。難道這點(diǎn)小小的要求也做不到?”

    汪依桐眼眶有些紅,心里的苦澀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陳文干叫堂弟、堂妹一起搬東西回廳里,見大伯與三叔還是一臉不以為然,心里有些惱,他說:“我媽也算是鄉(xiāng)下人,你們這樣不顧她的感受就算了。明年,小叔帶回的小嬸子卻是出生省城大家族的,如果回到我們老家,見到你們這般沒素質(zhì),估計,以后,她都不會讓小叔回老家了?!?/br>
    陳父陳母這才著了慌,他們看向陳志光。陳志光苦笑道:“她家是書香門第。本來,我們今年就可以結(jié)婚,但我就是擔(dān)心家里過年會這樣,讓她不喜歡你們,進(jìn)而嫌棄我這個鄉(xiāng)下小子。唉,如果這婚事不成,我以后就不結(jié)婚了。”

    陳母大驚失色:“那怎么成?我們以后不賒賬不就成了?!?/br>
    “媽,這不單單是賒賬一件事。您看看這幾年,春節(jié)有沒有哪位叔伯登過我們家門?到別人家里坐坐吧,哪次不是滿耳朵是非?并且還都是對你們的投訴。弄得我都不敢出門了?!?/br>
    陳母哼了一聲,道:“到他們那里去干嘛!還不是浪費(fèi)紅包。再說,與他們爭吵,難道就是我的錯?他們蠻橫無理,我干嘛非得讓著他們。”

    “媽,爸,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們做的事情有沒有錯,你們心里知道。”

    陳志光轉(zhuǎn)向他大哥,道:“大哥,以前家里窮,您才上了三年級。但是,村里還有人沒有上過學(xué),人家也不見得就不懂道理。您是家里的老大,父母做得不對的地方,您應(yīng)該指出來,而不是縱容他們?!?/br>
    “我,他們也得聽我的才行啊?!标愔敬菏莻€木訥性子,平時不怎么吭聲,但干活也是一把好手。

    “大哥,你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生活。鄰村的阿木與你同年,受他們父母的牽累,至今仍沒有娶回媳婦。還有他弟弟阿東,寧愿到別鎮(zhèn)做上門女婿,也不愿意回老家生活。這些都是因?yàn)槭裁?,難道你們都不明白嗎?”

    “我們家與他家的情況相似。如今有這等好日子過,都是因?yàn)檎l?”

    陳志光掃了一眼家人,道:“你們可能會說,因?yàn)槲覀兗夜┏隽硕邕@個中專生。其實(shí),你們錯了,中專生算什么,如果靠著二哥那點(diǎn)工資,你們能過得這般逍遙舒坦?哪個結(jié)婚之后,不是顧著自己的小家?如果二哥結(jié)婚之后,也是如此,我們大家又會怎么樣呢?你們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屋子里一片安靜,是啊,如果陳志越結(jié)婚之后,只顧小家,不顧大家,又會怎么樣呢?

    “大哥會像阿木那樣娶不上媳婦,三哥或者也會去給人當(dāng)上門女婿。我,不知有沒有錢讀初中,或者讀完初中也去打工了?!?/br>
    陳志光說著說著,鼻子酸澀,眼眶通紅,他擺擺手,道:“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人生負(fù)責(zé),二哥,他對父母有贍養(yǎng)的責(zé)任,但對你們沒有責(zé)任。你們?nèi)绱讼氯?,孩子也會變得像你們一樣自私,會跟你們一樣沒出息。話說到這里,聽不聽隨你們,希望你們自己好好想、想清楚?!?/br>
    陳志光其實(shí)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老人無德,一家遭殃” 。但這話,他實(shí)在說不出來。

    第八十二章 心愿

    陳文干不知道小叔這番語重心長的話對家里人有沒有觸動,若干年后,他都還記憶猶新,因?yàn)樾∈逭f到最后,流下了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看來這個家,確實(shí)讓小叔失望透了。

    “文干,去把車上的被子拿下來,上三樓布置一個房間給你爸媽。”陳志光把車鑰匙交給侄子,吩咐道。

    陳文干有些驚訝:“小叔,今天我們在家住嗎?我們還是回市區(qū)住吧。我,我以為還要回去,所以沒有準(zhǔn)備衣服?!?/br>
    陳志光笑道:“你小嬸子給你準(zhǔn)備了兩套新衣服,襪子什么的都有,內(nèi)衣褲也有?!?/br>
    “小叔,你,你怎么能這樣?”陳文干臉都紅了,小嬸子準(zhǔn)備內(nèi)衣褲,那多害羞啊。以后,他還要不要見小嬸子了?

    陳志光白了侄子一眼,揶揄道:“你這個小屁孩,還知道害羞?”

    “小叔,人家都快十五歲了?!?/br>
    “十五歲不就是小孩子嗎?難不成處對象了?”

    “才沒有呢,小叔怎么盡捉弄人家?!标愇母煽诶锟棺h,腦海里不知怎的閃過曾文芳那張俏麗的笑臉,有些心虛。

    “不捉弄你了,那些內(nèi)衣褲是小叔幫你準(zhǔn)備的,所有的衣服都洗干凈了。不過,不是小叔幫你洗,是洗衣服機(jī)幫忙洗的。”

    “這還差不多。”陳文干這才展開笑顏,嘀咕了一句。

    “今晚,你就跟小叔睡。陪小叔過最后一個單身年。哈哈……”

    汪依桐見到陳志光與兒子倆人鬧成一團(tuán),心里欣慰,眼睛卻酸澀不已。她視線掃過眾人,悄悄上了三樓陽臺。

    這個房子,是她費(fèi)盡心血建起來的,當(dāng)初建好第一層,她就開始張羅大哥的親事。還親手交給了大嫂娘家父母三百元聘禮錢。

    可是,大嫂娘家并沒有將這錢添置嫁妝,只帶了一場被子、一個臉盤、幾個水壺就嫁了過來。

    汪依桐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告訴公公婆婆給大嫂娘家聘禮的事情。至今,公公婆婆還以為他們這個大兒媳是他們用三十元錢的聘禮娶回來的呢。

    三百元錢,這在七十年代,都相當(dāng)于如今的三四千元了。那個時代,一頭牛才二十多元。

    當(dāng)時,自家這個大伯子都三十歲了,再不娶親,以后就更難了。所以汪依桐才咬緊牙關(guān),請媒人介紹,給大哥尋了一個媳婦。而她給自己布置的房間,也成了大伯子的新房。

    這事,不但丈夫陳志越知道,小叔子陳志光也知道。因?yàn)楫?dāng)時,陳志光很喜歡這個剛布置好的房間,汪依桐答應(yīng)這個房間平時就給陳志光住。

    后來,這個新房間成了大哥的新房,陳志光還為此郁悶了好久呢。

    汪依桐夫妻以為給了那么多聘禮,大嫂娘家肯定會有很多嫁妝,布置一個新房間也不費(fèi)事。誰知道他們竟然什么也沒有,就這么送了一個人過來。

    這樣一來,汪依桐更不敢同公公婆婆說聘禮的事了,她擔(dān)心蠻橫的公公婆婆去大嫂娘家鬧騰。

    后來,汪依桐也問過大嫂:“大嫂,你爸媽拿著那些聘禮錢做什么了?”

    她大嫂苦笑道:“我家還有兩個哥哥沒結(jié)婚呢,我爸媽拿著這錢要給我哥娶媳婦唄?!?/br>
    再后來,汪依桐又省吃儉用,還經(jīng)常給人接生。建起了第二層樓,在第二層給自己準(zhǔn)備了一個房間。沒想到,老三處的對象來“打相識”,以為那個房間是老三的。

    公公婆婆當(dāng)然連連點(diǎn)頭,事后還叮囑汪依桐,說這房間的所有的東西都不能動,就當(dāng)給她三兒子的結(jié)婚禮物。

    汪依桐很無奈,但也只能應(yīng)承。不過,她總覺得對不住老四陳志光,說好平時把房間給他住的呢。

    所以,她咬緊牙關(guān),建好了第三層。在上面布置好了一個房間,并申明就是給陳志光布置的。

    這棟小樓當(dāng)然還有別的空房間,可是,汪依桐再也不想布置房間了。她娘家的父母,會給每一個在外工作的兒女布置好一個房間。哪個兒女回到家,都有屬于自己的溫暖小窩。

    她出嫁這么多年了,娘家一直保留著她的房間。后來,兒子出生后,父母又給干兒準(zhǔn)備了一個房間。她覺得那才是家,帶著溫度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