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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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勒斯注視著她,眼角也越發(fā)柔和起來。 “好吧,你說對了,我確實(shí)見了那些怪物,但是我沒有殺它們。”潘多拉說。 “我很高興你戰(zhàn)勝了本能?!比账沟?,“可是,為什么?” 塞勒斯是很認(rèn)真地想要分析潘多拉的心理轉(zhuǎn)換,潘多拉卻理所當(dāng)然地說,“因為我當(dāng)時想著你啊?!?/br> 很明顯,男人沒有預(yù)料到這個答案。 視頻通話,潘多拉雖然看不出來他耳朵有沒有紅,可是他漂亮的眼睛卻慌亂地?fù)溟W了兩下。 “對了,我還想問你呢?!迸硕嗬f,“我給你留的假期作業(yè),你思考得怎么樣了?” 被刨開工作的幌子,塞勒斯頓時無措起來。 他被親吻之后,這一個禮拜都過得渾渾噩噩的。 塞勒斯是被用于解決潘多拉而存在的,而是如今,他卻和自己的敵人擁吻——之前還夢見她說要嫁給他。 這段節(jié)外生枝、天地不允的關(guān)系本來不該存在。 如果塞勒斯承認(rèn)自己對潘多拉的向往,不僅背叛了億萬未來人類,更背叛了使命和他自己本身。 而且,他必須要保持理智。 塞勒斯不得不告誡自己一個事實(shí),潘多拉和正常女人不同,或許她僅僅是對他感興趣,便能做出正常人類表達(dá)愛意的那些事情,但這不代表她的真心。 或許一段時間后,她想結(jié)束時,現(xiàn)在的一切都變成泡影。 他必須保持理智。 哪怕塞勒斯確實(shí)被潘多拉吸引,可是他不能愛她,更不能把心交予她。 至少這樣,他仍然是這個世界的最后一道防線。 可是…… 塞勒斯的目光變得柔和起來。 “我確實(shí)想你了?!?/br> 第61章 盡管塞勒斯一直掙扎于自己與潘多拉之間的關(guān)系,但是整整一周的獨(dú)處,卻讓他明白了另一個事情。 ——他已經(jīng)回不到從前那個自己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潘多拉已經(jīng)成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塞勒斯可以忍受痛楚,消化潘多拉不受束縛而做出的那些讓他難堪事情,卻唯獨(dú)不能失去她。 “三個月太久了,你能早點(diǎn)回來嗎?”塞勒斯輕聲說。 潘多拉的心頓時軟了許多。 “好啊。我可以過完這個月就回來?!迸硕嗬f,“但是你確定想好了嗎?” “想好什么?” “如果我回去,我或許還會對你做越界的事情?!迸硕嗬挠牡卣f,“你真的承受得了嗎?上次親了你一口而已,感覺你都快暈過去了?!?/br> 然后,潘多拉rou眼可見地看到塞勒斯的臉頰似乎也有了點(diǎn)淡淡的紅色。 嘖,畫面有點(diǎn)模糊,看不真切。這破手機(jī)什么畫質(zhì)!潘多拉非常唾棄礙事的手機(jī)。 塞勒斯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在屏幕上一掃而過。 “……我想你了?!彼麤]有回答剛剛那個問題,而是輕聲重復(fù)。 潘多拉:…… 這他娘誰受得了? “那我過完第一個月就回去吧?!迸硕嗬矒岬?。 塞勒斯的冰藍(lán)色的眼眸發(fā)亮,他似乎很高興,但還是有點(diǎn)點(diǎn)失落。 潘多拉當(dāng)然明白,塞勒斯是希望聽到她說明后天就回去。 可潘多拉覺得,一個禮拜的離別還是有點(diǎn)太短。對她和塞勒斯來說都是如此。 二人又說了一會話,這才掛了視頻。 潘多拉的心情這才好一點(diǎn)。 在克里斯的總部,真的沒有她想象的那么有意思。 之前在塞勒斯轄區(qū),雖然看起來氛圍很軍隊化,大家很憧憬疏遠(yuǎn)塞勒斯,但是實(shí)際上,上層階級各個部門都是一條心,向著塞勒斯,彼此之間的感情也很融洽。 就像是副官里奧,他也是從剛開始害怕她,但是為了塞勒斯而忍耐。一直到現(xiàn)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接納了潘多拉。 可是克里斯的總部,就沒有那種融洽的感覺……畢竟他是個缺少普通人情感的變態(tài),所以哪怕笑得再陽光,其實(shí)也一直都在騙人。 連最親近的副官湯姆都那么畏懼他。 潘多拉在克里斯的轄區(qū)感受到的是那種隱藏在陽光底下暗藏洶涌、弱rou強(qiáng)食的陰森大海。 雖然人類的陰謀詭計對她而言都無所謂,可是在這種狀態(tài)下,克里斯的總部真的很冰冷冷的。 尤其是克里斯本人也不太真誠。 潘多拉不在意人類是不是在騙她,可是她很在意對方是不是足夠有趣。 以前的小克里斯,還算有意思。 現(xiàn)在的老克里斯,像是個風(fēng)前殘燭、長途跋涉回來的人,腦子好像比年輕時的他還要有問題。 潘多拉不知道另一個自己是什么口味,反正,她不太喜歡真正的老克里斯。 第二天早上,潘多拉便告知了克里斯自己的最新想法。 克里斯的手一抖,他不敢相信地說,“為什么?” 潘多拉還沒有說話,克里斯已經(jīng)懇求道,“是因為我殺了狼人嗎?大人,我請求您……如果您真的那么喜歡狼人,我可以再抓一頭過來?!?/br> 潘多拉嘆了口氣。 “告訴我,克里斯,你在你的歷史里,是不是也做過這樣的事情?” 克里斯的身體一僵。 他的喉嚨滑動,干澀得說不出話來。 他什么都沒說,可是這幅表情已經(jīng)代表一切。 “你以為我厭惡這些事情是因為我喜歡那些被你殺了的生物?”潘多拉冷聲道,“不,是因為我討厭自以為是的人類。我見過很多像你這樣的人,他們最后都死了?!?/br> “大人……”克里斯的聲音哀求。 “我想,當(dāng)時我對你感興趣,是因為我覺得你與眾不同?!迸硕嗬曇衾涞?,“你看起來像是個游離于人類體系之外的人,他們叫你什么?反社會人格??上?,克里斯,你最終還是做了和普通人類一樣的事情。” “這不公平!”克里斯大聲說——這是他第一次在潘多拉面前抬高音量,他伸手指向虛空,“塞勒斯也是這樣,他也像是普通人類一樣有私心,有欲望,他想隱藏和獨(dú)自占有您——” “那是我同意的?!迸硕嗬蚝?,靠在椅背上,她淡淡地說,“我默許他這樣做?!?/br> 克里斯的喉嚨一梗,他的腦海里又出現(xiàn)了塞勒斯那令人討厭的、沒有波瀾的聲音。 塞勒斯不止一次說,潘多拉自愿留在他的身邊??墒?,可是! “可是為什么?”克里斯喃喃道,“為什么他可以這樣,我就不可以?” “因為他沒有愚蠢地為我做過任何決定,尤其是我下定決心的事情?!迸硕嗬淅涞卣f,“我對你很失望,克里斯?!?/br> 克里斯的瞳孔顫動起來。 這不是潘多拉第一次說她對他很失望。 他的手指緩緩地捏緊成拳,直到用力得拳頭都顫抖起來。 怎么會這樣? 上一世,潘多拉至少在十年后才開始對他心煩。 可是這一次,竟然僅僅在接觸了一個禮拜的時候,潘多拉就已經(jīng)反感他? 潘多拉可以對塞勒斯那么溫柔,為什么她不能這樣對他? “潘多拉大人,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一定不再、不再做其他多余的事情,我不會再犯錯?!?/br> 克里斯乞求地注視著潘多拉。 “十年啊,大人,即使您不記得,可是那十年的時間里,沒了我的地位掩護(hù),我們無依無靠。為了保護(hù)您的行蹤,我獨(dú)自一人花費(fèi)了那么大的精力,看在這兒的份兒上……” 潘多拉幽幽地嘆了口氣。 “克里斯,你死亡時多少歲?” 克里斯一震,他最敏感的便是自己的年紀(jì),可是潘多拉還是詢問了。 “……四十一歲?!彼吐曊f,“怎么了?” 他又在撒謊。 潘多拉不介意,但一個謊言疊著一個謊言,終究讓她不耐煩起來。 “你太老成了,圓滑得讓我心煩。”她漫不經(jīng)心地說,“還不及小克里斯討人喜歡?!?/br> 至少,二十九歲的克里斯,是個單純的小變態(tài)。他確實(shí)有點(diǎn)瘋,但都光明正大,還有點(diǎn)可愛。 克里斯的身體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目光呆滯。 “我到底做什么才能讓您滿意呢?”他喃喃道。 潘多拉注視著他。 “放手吧,克里斯?!彼従彽卣f,“放開我,你才能解救你自己?!?/br> …… 克里斯有點(diǎn)恍然地走了。 潘多拉并不相信他能一瞬間想通,畢竟,他追隨她已經(jīng)有十余年了。 她對他已經(jīng)算是耐心,也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