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妻謎(32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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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 一來仍不死心,想繼續(xù)找回孟憐兒送他的石子手鐲,二來也是格外好奇,想一探井底的究竟。田一天猛吸一口氣,第三次潛入井底。 這一次因為有了探奇之心,他便多了些留意。留意之下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井并不尋常。最上邊,全是現(xiàn)代才有的紅磚加水泥,然而往下,紅磚卻變成了滑溜溜的天然石頭。也就是說,這個井上下的材質(zhì)并不一樣,下邊為石,上邊為磚。 擊下載APP, 永不丟失網(wǎng)址】 不過,倒也談不上有多奇怪,以石頭壘井壁,在山里并非少見。 繼續(xù)下到井底,努力探尋,卻就是再找不到那串石子手鐲的半點蹤跡。田一天可以確定,石子手鐲一定是被吞到地底那個神秘的口子中去了。不僅如此,類似的銀馬玉馬也一粒都找不到??磥?,除了他手中撈到的兩粒,其他全都無一幸免地被吞回了地下洞口。 那個洞口,也是早已消失不見,就連井底的地面,也完全恢復,甚至恢復得比之前還更好,連那條縫隙都找不見了。 田一天摸索著,試圖重新找到那道縫隙,探看地下的奧秘,然而摸索半天,完全不得其門。整口井在這時又變回了最平淡無奇的尋常水井。 無法久留。田一天又前后換了三次氣,三次潛入井底,卻再也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 他只好爬出了井口,一個人坐在井邊,發(fā)了半天呆。太陽照進山坳,那樣熾熱。方圓幾里無人,全部的陽光圍繞著他一個人,曬著他少年茁壯的身軀,地面留下一道孤寂無聲的影子。 直到一身濕衣全都曬干了,田一天仍然想不明白剛剛發(fā)生的那些事。他只能大致估摸著,這個井底,一定是埋藏著什么重要的秘密。 他舉起手中的玉馬,向著太陽。他發(fā)現(xiàn),玉馬腹部刻有細小的文字。那文字有點像他在歷史課中見過的某種古文,但他并不是能夠那得出那全部的七八個字。只依然辨別得出似乎有“涼宗”兩個字。 雖然他無法明白“涼宗”這兩個字意味著什么,也無法確知地底下到底掩藏著什么秘密,但邊邊角角他還是能猜到一點。他猜想,地底一定不只有玉馬銀馬這么簡單。放在最外邊的,往往都是最不起眼也最不重要的,那么,在地下深處,難道有著更加奪目更加驚人的寶物不成? 他不敢確定。畢竟,這口井的外觀是紅磚水泥,井的建成看起來不過就是幾十年內(nèi)的事情。幾十年的新井,又怎么可能會有藏有這么古老的寶貝? 莫非……他想到一種可能。也許,當年那些大煉鋼鐵的伐木人打了不少新井,直到駐扎到這處偏僻地帶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兒已經(jīng)有了一口現(xiàn)成的老井,于是他們就利用古井,只是順便用紅磚水泥將井口翻新了一下而已? 或許這真的是一口年代不知道有多久遠的古井,卻正因為幾十年前伐木人們的那次翻新,讓它搖身一變,成了一口完完全全的新井,與一路上的所有新井毫無差異,沒有絲毫值得關注之處。 于是,出現(xiàn)了這樣的可能: 在大煉鋼鐵之前,從來沒有人注意到這兒有口老井,更沒有人覺得這口其貌不揚的老井有什么特別之處; 在大煉鋼鐵之后,人們沿著伐木人開辟的痕跡發(fā)現(xiàn)這里,但外地年輕人已全部撤出,人們理所當然地把這口井當成了新井。 不管怎么樣,田一天都覺得自己似乎沒必要在這個問題再繼續(xù)苦思下去。他雖然急需錢,但還不覺得憑自己能挖掘出什么寶貝來;至于向政府部門報告,說實話,這對于當時還年少的田一天來說,覺悟要求也高了點。再說了,當時的他就沒見過什么比村長還大的官,但如果叫他去報告給村長,就沖村長擅自將大山賤租給丁煜這一點,他心里就一百個疑問號。 他相信那樣一來,最先找到他的肯定不會是政府部門,而會是其他來路不明的人士。纏上他和父母的,一定會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想到這些,田一天將玉馬銀馬收進口袋,重新背起半袋藥草走向山里。眼下,還沒有比幫助父親治病更重要的事情。 他不僅不打算再去想那口老井的事情,同時也下好了決心,不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就讓它變成他一個人的秘密,掩埋心里,宛如從未發(fā)生。 包括自己爸媽,包括孟憐兒,他都不打算提起半個字。 采了一整袋的藥草扛回家,那兩粒玉馬銀馬他到底還是舍不得丟,就把它們藏在了自己裝舊書的木箱角落,最底下。 有過去了好些天,每一天,他仍然保持著既有的習慣:送孟憐兒一起上藥地,幫她一起干活。干完活送她下山回家,然后他再轉(zhuǎn)身走進大山采藥。 那天上午,他親自陪孟憐兒下了山。一路上,孟憐兒不時地替他拭汗,趁山上無人的時候,她還悄悄將手穿進了他的臂彎。兩人就這樣挽著,沿著青草如茵的山坡并肩相依而行。他們兩小無猜的背影被山風與鳥語推送著,安靜而甜蜜地挪往回家的方向。那樣子,就像他們已經(jīng)看得到的未來,預演著夫妻雙雙把家還。 親眼目送孟憐兒走回了她家門口,親眼看見孟憐兒美麗的馬尾在腦后晃了一晃,轉(zhuǎn)過頭來深深回望他一眼,沖他莞爾。 “去吧去吧,一定要小心點哦!不準再采山壁上邊的藥了,知不知道?”孟憐兒像個小jiejie似的,百般的不放心。叮囑了好幾次,才進了門,照顧她奶奶和爸爸去了。 “嗯,我保證不了!下午一采完藥我就來找你!”他答應她,像是在給她一個承諾。其實每天都是這樣,采完藥回來就算沒事他也一定會來看她,其實是為了讓她放心,知道他已平安下山歸來。 要是哪天他因故沒去見她,那可真是大事一件。田一天就記得有這么一次,回來晚了沒去見她,結果第二天她雙眼都是紅的,說是為他擔心了一整晚 ,沒有睡著。 第327章她被玷污、蹂躪 這天田一天顯然是吸取了教訓,并沒有等到太晚才回。他盡量加快手腳,麻利一點,太陽才剛下山,他就已經(jīng)扛著一麻袋藥草回到家了。 一放下袋子,跟爸媽打了聲招呼,他就往孟憐兒家跑。孟達號稱是還在養(yǎng)傷,人卻并不在家,也不知上哪玩牌去了,只有孟憐兒奶奶躺在床上。 “奶奶,憐兒在家吧?”田一天進了屋問奶奶,一邊四下望望,并不見憐兒身影。 “小天來了呵。憐兒呀,她上山去了?!蹦棠虖拇采咸痤^來回答他。 “上山?下午還用上山去嗎?”田一天明明記得只需要每天給藥地澆一次水就好,而今天的水上午他已經(jīng)同孟憐兒一起澆過了。 “我也不知道。她爸說現(xiàn)在藥地到了什么……關鍵期,每天要澆兩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她聽他爸的話,就上山去了。小天,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蹦棠堂靼滋镆惶煲恢痹趲蛻z兒,也明白他們倆的感情。田一天看得出,奶奶是打心眼里樂意看到他們這一對人的。 “奶奶,我不辛苦。那您休息,我回家去了?!碧镆惶齑蛄藗€招呼,說是回家,但他并沒有回往自家,而是往山上跑。天色將晚,他肯定得去山上幫孟憐兒一起把活干完,早點接她回家。 田一天是一路小跑,翻過幾座小山包才望見了那片藥地的影子。再往前跑,是一大叢樹,透過樹叢,能遠遠望見他和孟憐兒常常呆的那間磚屋。 正要繞過樹叢,卻只聽一陣碎步從樹那邊向山下沖來,腳步不僅碎,而且凌亂,如同受了傷的小鹿,驚惶而悲傷地跌跌撞撞。 一個小身影從樹后繞了過來,跌跌撞撞著,一頭撞在了田一天身上,“啊”地尖叫一聲。 “我是小天呵!憐兒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田一天從那身影一眼便認出了是孟憐兒,然而他又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孟憐兒。 她蹣跚的步履,就如同雙腿間中了槍彈,半點沒有平日的輕盈飄然; 她凌亂披散的頭發(fā),仿佛被誰大力揪扯后、蹂躪后,保留著暴風雨的痕跡; 她好看的小嘴現(xiàn)在高高腫著,臉上有紅有紫,像是被誰剛剛抽打過。而眼淚,不只是裝滿她的雙眼,更是混和著一些灰塵,涂滿了她整張臉。 “小天!”孟憐兒愣了半會,終于借著暮色認出他來。她顫抖著,抱緊他。不是那種輕微的顫抖,而是劇烈地抖著,仿佛她的小身體里,經(jīng)歷著一場大地震。 她那不是抱著他,而是攀沿在他身上,整個身子卻在往下滑倒。她唯有這樣攀緊他,才不至于很快就徹底癱倒到地上去。 “別怕別怕!告訴哥,到底怎么了?”田一天心中一沉,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從頭腦中升起,令整個暮色又暗了三分。 孟憐兒卻只是哭,淚水催動著她的頭顱,令她一直搖頭。她從來沒有如此凄苦地看著他。 得不到答案,田一天卻聽到樹叢后邊的磚屋遠遠傳來男人的聲音。田一天連忙抬頭,穿過并列的樹桿,他能看見磚屋的門外有一個男人在引頸往屋里看。田一天依稀認出,那是丁煜的其中一個手下工人,卻不知這個時候在孟家藥地的磚屋旁干什么。 里邊有個人走出門來,一邊出門一邊還在系著皮帶。田一天從側(cè)影認出來,正是承包幾座大山的大老板丁煜。 “今天算辛苦你了,沒什么不長眼的來打擾吧?”丁煜一邊系著褲子皮帶一邊問。 “沒有!就算有兩只野貓跑過來,都被我給您趕跑了!老板,那個……爽吧?!”手下猥瑣而討好地問。 “你說呢?這樣的極品妞,跟你說,就是玩?zhèn)€仙女,也就這樣了!”丁煜明白了手下所問的事情,爆發(fā)出一陣銀蕩而猥褻的浪笑。 “爽就好,我在外邊聽那小妞一直哭叫個不停,估計吧,下次你再找她,就不是哭而是笑了!”手下跟著丁煜往屋后走。 “曹特么!畜牲!”田一天雖同孟憐兒一樣在男女之事上面懵懂,但聽完那兩人的話,怎么也都明白過來了,目光再下意識地往孟憐兒褲子一看,只見她顫抖如抽筋般的雙腿,膝蓋等地方有好幾個被撕爛的破洞。 更要命的是,孟憐兒發(fā)白的褲子,褲腿上部居然有小片血跡,再往上,褲襠位置,更是斑斑殷紅! “丁煜那個雜毛,他把你……”田一天只感到暮色出現(xiàn)了細微的裂痕,裂痕越變越大,嗡嗡作響地將傍晚的天空切成一塊一塊的碎片,“我去揍死他!” 田一天就要推開孟憐兒,往已經(jīng)消失在屋后的身影追過去。 “小天,別去!”孟憐兒用力抱住他。因為她的力氣比他小很多,根本攔不住怒火沖天的他,所以她只能用盡全力,把整個身子都吊在了他身上,像可笑的布袋懸掛在他身上,這樣才終于纏絆住他的腿腳。 “他是大人,而且有兩個,你會被他們打死的!”孟憐兒凄楚地哭著,拖住他,“我已經(jīng)這樣了,我不想你再出事!” “不行,就算被他們打死,我也不能放過那個雜毛!”田一天也發(fā)了力,猛推開孟憐兒,結果輕易就將孟憐兒從他身上甩了出去,跌撞幾步,慘叫一聲摔在堅硬的石頭上。 “憐兒!”田 一天意識到自己太用力,摔傷了憐兒,趕緊又跑回來,坐在地上,抱起她,像抱一個被他不小心丟棄在地的、染血的布娃娃。 “小天,好小天,你聽我說?!泵蠎z兒哭得抽著氣,好不容易才停住,“我比你恨他一百倍,可是小天,我不能讓你為我出事。我這就回去告訴我爸,讓他幫我報警,叫人來抓他……” “好,我們報警,我們報警!”田一天不敢再惹她傷心,只好順著她的話說。她現(xiàn)在停不下來的淚水,已經(jīng)哭碎了他的心。 “……不,也不能報警。我怕……我怕村里人說我,以后所有人都會看不起我。小天……你說,我還要這樣活著嗎?活下去還有什么意思……”孟憐兒悲慘地搖著頭。暮色漸濃,一次次遮掩過來,卻怎么也掩蓋不住她臉上的絕望。 “憐兒別這樣,你不能這樣想。還記得那天在懸崖時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嗎?不要怕,不要怕,我跟你再說一遍……”田一天坐在地上,她也坐在地上,兩個人仿佛除了大地之外一無所依、一無所靠,就這樣苦苦地坐地相擁。 第328章禽獸玷污她后 這是暮色中最無望、最揪心的一刻,他唯有用自己并不多么靈巧的嘴說著話,驅(qū)趕著暮色的包圍,驅(qū)趕著世界上最黑的一個傍晚。 說到后頭,田一天開始盤算,開始在心里回旋著他的計劃。他雖然勸慰著孟憐兒,但他自己的手,卻握緊著拳頭。孟憐兒一直在瑟瑟發(fā)抖,而田一天的手,卻是另外一種抖,一種鐵質(zhì)的、崢崢的抖動。那悄悄咆哮著的五指,仿佛在透露,它們的主人已經(jīng)不再年少可欺,已經(jīng)長成一個足以去面對生死的男子漢。 “憐兒你聽我說,我有兩個辦法對付那個渾蛋!”田一天輕聲告訴著憐兒。他抱著自己受傷的女人,把全部的溫情給到自己的女人,卻把所有的恨與怨留在兩個計劃里。 “第一個辦法,我知道他們平時出行的規(guī)律,我會用這個對付他。我對他們的藥材基地很好奇,所以觀察過他們很多次。我發(fā)現(xiàn)他們每天都鉆進深山,去往不同的地方,有兩個地方,他們更是去過好幾次,我估計他們一定還會去!我要在那兩個地方挖一個很深的坑,在里面裝上尖尖的竹桿,密密麻麻裝滿幾十根!全部尖尖朝上!我要在上面蓋上草皮,就像平時咱們在山里偽裝的野豬坑那樣!我要把丁煜變成一頭嗷嗷亂叫的野豬,掉進去,被插死在里面也沒人去救他!”田一天恨恨道。 “可是小天,要是他不死,反過來就會派人打死你的!”孟憐兒現(xiàn)在滿腦子只有恐懼。 “你放心,就算他不死,我也有辦法讓他舍不得打死我!”田一天咬牙道。 “不會的,你千萬別以為他會心慈手軟。我剛剛想反抗,就被他打懵了!”孟憐兒痛苦地搖頭。 “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我的第二個辦法。這段時間,我發(fā)現(xiàn)他們把這幾座山全部承包下來,說是做藥材基地,但那種挖法,根本不像是在挖藥材,倒像是地里有什么寶物要挖一樣的!我甚至懷疑他不是什么正經(jīng)生意人,會不會是什么盜墓團伙?后來我有次跟他們相遇時,我躲在樹后聽他們說話,提到什么「涼宗墓」,說是價值連城。雖然其他的都沒聽清,但這讓我更加懷疑他們是不是奔著什么古墓來的!” “盜墓的?”孟憐兒抖著問。 “當然我瞎猜的,但就算他是藥材老板,聽他說話,肯定同時也是對價值連城的「涼宗墓」感興趣。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千萬別跟其他任何人說,這個什么「涼宗墓」,沒有任何人能找得到,但很可能卻被我給碰見了!”田一天小聲告訴她。 孟憐兒不解地看他。 “具體怎么找到的,在一個什么樣的地方,這些我不能跟你說。不是要瞞你,是因為告訴你,你就多了一份危險。反正你相信我,我知道那個墓在什么地方。如果第一個辦法行不通,我就會用涼宗墓引他上當。只要他跟我走,我就有辦法害死他!對涼駝山,我比他熟!”田一天肯定地說。 “不行!”孟憐兒稍稍緩過勁,總算清醒了一些,“小天,第二個辦法千萬不能用!那個辦法就算能殺死他,也很可能走漏那個什么墓的消息,讓很多人都盯上你,那樣……你不死在這伙人手里,也會死在那伙人手里。我不想你死,不想你為了給我報仇去送死。小天,你能這樣替我想就行了。你以后都不要再提那什么墓了,行不行?!” “……”田一天怔了怔,沒想到憐兒在如此悲慘遭遇之下還能事事為他著想,“好,小天聽憐兒的。我會把第一個辦法用最充足的時間去準備,準備到最可靠。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誤落進野豬坑,被扎死的,怪不得別人!” 田一天黑暗地說著。悲愴與憤恨,把一個少年的腦漿開發(fā)成了毒汁。他只恨自己的智商,還不能見血封喉。 “讓他坐幾年牢嗎?那真是太放過他了。他這樣害你,我要他死!”田一天如同所有電視劇中最陰狠的反角,抽動著嘴角,展露出少年的惡毒。 “憐兒,說了這么多,其實都不重要。我還想跟你說最重要的一句。”田一天面部稍有松懈。 “還記得那天在山壁下我喊出來的那句話嗎,我說:孟憐兒,我娶你!從那一刻起,我就已經(jīng)娶了你了。你已經(jīng)是我的,我永遠、永遠不會放棄你 ,你也永遠、永遠都是我的女人,我的媳婦!”田一天字字句句落到她耳中斬釘截鐵。說出這句話的這一刻,他的嗓音出現(xiàn)了過渡,由少年的青澀過渡到大男人的渾厚。 當一句話說完的時候,他就長大成了一個男人。 “可是我……”孟憐兒嬌軀再次一抖。這次的顫栗,竟不亞于之前遭受暴行而帶來的顫栗。田一天能夠感受到她的顫栗,就像是被什么東西給狠狠捶中了而發(fā)出的顫栗。 “別可是。在我眼里,你什么都沒變過,你還是那天我在山壁下娶回的那個憐兒,最漂亮也最完美的憐兒。我的憐兒,我來保護!我不會再讓人傷害你的。我活多久,就護你多久!”田一天并不懂太多詞藻,句句皆是硬話。 “小天,嗚嗚……好小天。我錯了,我不說那些要死要活的話了,再也不說了。我要陪你活下去,陪你一直活下去……你活多久,我活多久!”孟憐兒被她自己的淚水泡到融化,化得軟軟,倒在他身上。 那一刻,田一天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讓她哭成那樣,渾身被淚水沖洗了一遍。 田一天不是說過就算的人。他最擅長的并不是說,而是做。 此后的接連幾天里,他就行動起來。他像一只心懷險惡的叢林小老虎,又像一條滿腹毒汁的蝰蛇,悄悄穿梭在林中。 他估計了丁煜還會再出現(xiàn)的一個地方,一點一點地挖土,用麻袋一袋一袋地把挖出的泥土遠遠地扛到別處丟掉。每次挖完收工下山,他都用草皮將尚未挖完的坑重新蓋上,不被人發(fā)覺出來。 他專心致志,他積沙成塔。愚公移山做過的事,他也在做。 他每天的時間變得很緊。他要上山采藥,扛著一麻袋的藥草回到家,大多數(shù)人都在鬧著腰酸背痛之際,父親勸他坐在家好好休息之際,他卻精神抖擻。 他猛吃幾大碗飯,就繼續(xù)上山,挖他的土,搬他的泥,愚他的公,移他的山。 他只是個被點燃的小男人,不是機器。他的腿也會酸,腰也會痛。肩膀磨破的時候,流出來的也會是鮮血,而不是機油。 第329章但愿有福份做你妻 一麻袋一麻袋的泥土壓在他成長的骨骼上,有時候他能聽到身體內(nèi)部的吱吱呀呀、晃晃悠悠。他聽到骨骼在喊叫,被壓散了,再恢復,向著高處恢復。他感覺在那一段仇恨的日子里,身體長高了。 唯一慶幸的是,那幾天,田一天忙于這些事情之余,不用再去陪憐兒上山。那幾天,憐兒父親重新變得勤快起來,親自去藥地澆水了。他跟憐兒說,她這段時間累了,先休息休息,以后再去藥地。 田一天準備再挖兩天的土,坑挖到足夠完美了,他就要開始伐竹,把竹子削尖埋到坑里去。他在心里數(shù)著倒計時,他計算著丁煜的死期。 然而,他直到后來才知道的是,當他默默做著這一切的同時,另外一件事情卻也在悄然發(fā)生著,從而徹底打亂了他原本的計劃…… 父親田勝樸欠了鎮(zhèn)醫(yī)院越來越多的醫(yī)藥費,雖然,以鎮(zhèn)里面那點水平,并沒能給田勝樸帶來多大起色。田一天采藥賣的錢減輕了家里的負擔,但顯然無法解決全部的醫(yī)藥費。 母親孫月已經(jīng)為這事愁眉不展很久了。他跟田勝樸沒有生孩子,但田一天看得出,養(yǎng)父母兩人的感情很好。養(yǎng)母孫月在村里那些女人中,長相算是中上的,能夠嫁給田勝樸,只能說確實是出于一份難得的真感情。 鎮(zhèn)醫(yī)院的人還算好,倒沒有急著催田家要欠款,但繼續(xù)看病卻成了問題。 田一天有一天突然發(fā)現(xiàn)孫月手上的銀手鐲不見了,他才知道,為了父親,母親把戴了十幾年的銀鐲都給賣掉了。這讓田一天更加覺得身上沉甸甸的,也覺得自己要更加勤快,為家里分擔更多的重壓。于是,他的暑假變得比任何一年的暑假都更為充實忙碌,除了上午采藥材,中午準備陷阱之外,下午他還要再去一趟山里,再采一次藥草。 天色漸黑,田一天才扛著麻袋從山上回來。下到半山坡,卻見暮色中,有一個窈窕小巧的身影,挽著一個大人的胳膊在他前面走著。 “田叔,您一定很累了吧?都是憐兒不好,讓您生著病還來幫我干活……呆會我?guī)湍煤么反繁常 笔菓z兒的聲音。 “不累不累!上山采藥打獵做不動了,做點地里事還是沒問題的!”是父親田勝樸的聲音。 “叔您真好,我要是有個您這么好的爹就好了!”憐兒的聲音里有感激也有些失落。 “說真的嗎?那好辦,等你成了我們家小天的媳婦,不也是管我叫爹?”田勝樸逗著孟憐兒。 “田叔!您老是取笑我和小天……”風中傳來孟憐兒羞澀的聲音,羞澀中,田一天卻又能聽出一絲憂傷來。 “爸!憐兒!”田一天聽出是父親與憐兒,小跑上去追上了他倆。 “小天……”孟憐兒俏生生地站住,看見他,眼中一亮,像有黃昏的螢火蟲飛過。 “憐兒。”田一天回望了一眼孟憐兒,這段時間他早出晚歸的,跟孟憐兒見面的時間少了,就算在上山采藥,心里也老惦著她。他只知道孟憐兒在家休息,卻不知怎么今天又上山了。 “爸,您身體不好,怎么上山來了?”田一天問父親。 “小天,是我不好。今天,我爸爸說他摔傷的手又痛了,下午讓我一個人去山上照顧藥地。我……我怕一個人上山,就去你家找你陪我去。結果你采藥還沒回,田叔剛好從地里干完活回來,聽說我不敢上山,他就答應陪我去上山照顧藥地了。我怕田叔累著,可田叔還是堅持陪我去了,幫我一起把藥地的活忙完了……”孟憐兒囁嚅著,既有對田勝樸的感激,又有一些未盡之言的尷尬。 “爸,謝謝您!”田一天也對父親倍加感激。孟憐兒沒有說出來的潛臺詞,父親不明白,田一天卻明白。他明白,憐兒真正擔心的不是別的什么,而是怕一個人去藥地,又碰上那個丁煜,再次遭受那個丁煜的凌辱。要不是這個原因,她怎么可能舍得讓有病在身的田勝樸陪她去藥地干活。 “不跟你們倆閑扯了,肚子餓,我先回了,你們倆慢慢扯吧!”田勝樸卻突然性急起來,笑望了一對少男女兩眼,便加快腳步自個先走了。 “你爸真是……”孟憐兒當然明白田勝樸的意思,是不想當電燈泡,留他們兩個自己想說啥說啥去。 “什么我爸?也是你爸好吧!”田一天故意笑她。 “小天,你不許笑我,我真希望有一天……能叫他叫爸呢??墒?,也不知道咱倆能不能有那一天……”孟憐兒這次是主動抱住田一天的胳膊,兩個人停下來,她倚在了他肩膀上。借著黃昏剩余的天光加上剛剛探出頭來的月光,他看出她極美的雙眉間比平時多出幾分傷愁。 “怎么不能,早就已經(jīng)是了。你就是我媳婦?!碧镆惶旒m正。 “可是……我最近有種奇怪的感覺。我總覺得我爸是那種,為了錢絕對能毫不猶豫把我賣了的人。”孟憐兒愁容更甚。 “難道他提前跟你找城里有錢的人家了?”田一天心中一驚。確實,山里女孩出嫁早,往往并不等到法定的結婚年齡。比憐兒再大一兩歲的女孩,有些已經(jīng)開始談婚論嫁了。 “也不是這樣……反正我也說不清?!泵蠎z兒不想再說下去,只是更緊地抱著田一天,“我不會嫁給別人的,也絕不會讓別人再碰我半下!” “憐兒,我也一樣,早就認定了你!”田一天感激地握緊她發(fā)涼的小手。其實以田一天的出色成績,在學校里同樣經(jīng)常接到女生莫名其妙的小紙條,他每一張都沒正眼看過,直接撕碎扔了。 “小天,我想好了,其實再過兩年,咱們大了,可以一起去市里邊打工掙錢。我們用自己掙的錢給奶奶和你爸治病,還可以用自己掙的錢去念大學。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也不怕!”孟憐兒的愁容中終于因為有田一天的相依,而點起一份憧憬。 第330章走風聲 “憐兒你也這么想的?跟我想到一塊了!其實很多人十五六歲就輟學了,十年后照樣打拼出自己的一番事業(yè)來!”田一天其實也跟她有著同樣的念頭。 兩個少男女就像一對計劃著未來柴米油鹽的小夫妻,相互緊依著,一邊低語傾訴,一邊走進回村的山路。 快到家門口,兩人依依惜別,才不舍地走向各自的家門。 一家人吃完晚飯,飯后,孫月又盯著田勝樸吃完藥。 “你呀,白天也累了,先歇會兒吧,我和兒子收一收白天曬的那些藥!”孫月不讓田勝樸再繼續(xù)干活,田勝樸也不好再逞強。 留下田勝樸在家中拾掇,孫月與田一天娘倆提著籮筐,去了屋后山上的那塊平坦的小曬場。平時,田一天從山中采摘的藥材,有相當一部分都會放在那塊平地曬去水份,然后放著,等待藥商來收購。 “小天呀,你這孩子也太懂事了。這段時間全是你一個人上山采藥掙錢,媽看著都心痛。從明天起,早點回家,別非得采那么多了好吧?你爸看病的錢,暫時有一些了。”月光下,孫月捧起半干半潤的藥草放進籮筐,理了理腮邊的頭發(fā)對兒子說。 “有誰借錢給咱們了嗎?”田一天好奇母親說的錢從何來。 “不是借。媽想起家里有些祖輩留下的銀元,找了半天,在你放舊書的柜子底找到,前幾天拿去鎮(zhèn)上賣了?!睂O月說。 “哦,那也賣不了幾個錢吧?”田一天沒太在意地說,話說到一半?yún)s猛地一驚,“媽您說哪個柜子,放舊書的那個?” “對呀怎么了?這孩子,一驚一乍的,把媽都嚇一跳。” “就只銀元?沒動其他東西吧?”田一天很是不安。 “你瞞著爸媽在里邊藏什么寶貝了?沒見著呵。就看到有兩匹小馬,好像一個是銀的,另一個像石頭一樣的應該是玉吧?玉的那個沒動,銀的那個小馬我湊合著那些銀元一起,拿到鎮(zhèn)上擺小古董攤的小販那賣掉了?!睂O月不以為然。 “不會吧媽!您把銀馬那個拿去賣了?”田一天手中抓著的一把藥草重又掉回了地上。 “怎么了,不跟那些銀元一樣都是家里傳下來的古董吧?不過倒是沒想到,拿去賣的時候,有好幾個小販都湊過來看,都對我那些銀元感興趣。他們叫價一個比一個高,有叫三千,有叫五千,媽可不傻瓜,讓他們互相搶,最后八千給賣出去了。兒子你說,媽還一直不知道幾個銀元會那么值錢呢,你知不知道這銀元有什么來頭?”孫月為賣出那么多錢而有些不安穩(wěn)。 “應該…… 可能……那些銀元的歷史價值特別高吧?!碧镆惶炱D難地回答著母親。他當然清楚真正被爭搶的并不是銀元,而是夾在銀元中的那粒小銀馬。 “媽您回想下,買走您那些東西的人長相怎么樣,這些天還在鎮(zhèn)里街上嗎?”田一天腦中轟轟著。真是擔心什么就來什么。原本自己就是怕井里得來那兩件東西泄露出去,這才悄悄藏在自己的舊書箱子里。哪能想到,這才多久,偏偏就被母親翻箱倒柜找出來賣掉了。 從母親描述的小販爭搶情形來看,看來,這些小販都是懂行的人,至少能夠看出銀馬的年代特別久遠,所以才會價值極高,否則又哪會愿意爭出高價?看來,八千還只是欺負孫月不懂行。他們既然能夠給不懂行的孫月出八千,那粒銀馬的實際價值,只怕不知是那八千的多少倍。 銀馬還只是井中神秘洞口最入口處的一點小物什而已,價值便如此嚇人了,整個地底下又到底會埋藏著什么,價值多少,田一天現(xiàn)在真是想都不敢想了。 現(xiàn)在看來,進一步證實了井底就是“涼宗墓”的可能性。難怪,在丁煜嘴里,傳說中的“涼宗墓”如能找到,將是價值連城! 幾個小販能夠看出銀馬的年代久遠,那么就一定還會有更識貨的人,直接通過銀馬而鎖定具體朝代,判斷出銀馬與“涼宗墓”的關聯(lián)! 如此一來,只怕便很可能會有人一路追溯。慢的話,一兩年,快的話,三兩天的事情,就極可能追查到孫月身上來! 也正是因為想到這點,田一天才暗暗冒出了冷汗,連聲追問母親,那個小販還在不在。他的想法,當然最理想的是找到小販,把錢退回他,將銀馬收回來。如果那個銀馬還沒有流出去,流向更加居心叵測之人手中的話。 “不是,兒子你不是想去換回來吧?我知道,那是祖?zhèn)鞯臇|西賣了不好,我告訴你爸之后,他還怪了我呢!可這不是沒辦法嗎?你現(xiàn)在就算想換回來,拿什么換?那八千塊上醫(yī)院還了一小部分錢,又開了些新藥,都用掉大半了……”孫月看兒子著急,臉上有了些微自責。 “那……賣了就賣了吧?!碧镆惶觳蝗绦目茨赣H自責,“但是媽,銀元和銀馬的事情,您千萬不要跟其他人再提起了?!?/br> “不提不提,又不是什么好炫耀的事?!睂O月答應。 “還有,媽您這段時間能不能盡量在家里,鎮(zhèn)街您先別去了……”這是田一天唯一能想到的有效應對措施了。孫月不上街,那么就算有心人推測出了銀馬背后藏有秘密,帶著那名小販在街頭轉(zhuǎn)悠,一時找不到孫月,也就作罷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說得媽心里慌慌的?不會是那銀元有什么事嗎?”聽了兒子的話孫月也變得有些惴惴。 “沒什么事,媽您不用多想了?!碧镆惶熘荒芟駛€小大人似地安慰母親。事已至此,還能怎么辦。 “這孩子,說話怎么跟打啞謎似的?!笨粗镆惶焯嶂j筐下了后山,進了屋去,孫月暗自嘀咕。 田一天無聲地推開屋子的后門,無聲地將籮筐放好,他看了一眼瞌睡的父親,悄悄走進里屋。 田一天找到自己放舊書的那只箱子,翻開一大堆舊書。箱底,果然沒了銀馬,只有那粒像褐色泥團般并不太好看的玉馬還在。他拈起那粒玉馬,放進自己口袋。 玉馬不能繼續(xù)在舊書箱子里放著。田一天必須把它揣兜里,明天再去找個更妥當也更隱秘的地方藏匿起來。 做完這些,田一天找到一個新籮筐走出屋,繼續(xù)去屋后的小曬場同母親一起收拾干藥草。 月光如水,撒在屋頂,撒在屋后參差的樹木,沒有人能看得見月光在空中布下的波紋,是如何的洶涌而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