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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七零:農(nóng)媳的開掛人生在線閱讀 - 第30節(jié)

第30節(jié)

    “川川,”陳小鳳翻了個身,“你覺不覺得胡向前有問題?”

    陸晴川連著幾天沒睡好,已經(jīng)處在半夢半醒之間了,“什么問題?”

    陳小鳳思忖了半晌,“他提議讓你當(dāng)組長,周支書就同意了,不怪嗎?”

    這個問題確實(shí)困擾了陸晴川一整天,周保生的為人她清楚得很,絕不會輕易采納一個小愣頭青的提議。可惜前世她看不慣胡向前二流子的作派,所以跟他沒有交集,個中的原由不得而知,“我也不曉得,要不明天問問胡向前?”

    “不能問,萬一闖禍了怎么辦?反正胡向前對咱挺好,要是他跟周支書有關(guān)系不是更好?睡吧睡吧!”

    接下來的幾天,男同志們掌握了曬谷新技能,陸晴川和陳小鳳更輕松了。

    下午,陸晴川仍然把陳小鳳安排到那個禾場,自己去涼水坑擔(dān)水。

    回來時,陳小鳳快瘋了,她指著到處亂竄的雞群,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川川,你看,前天11只,昨天15只,今天就18只了。再不處理,明天得30只了。雖然一天吃不了幾斤谷子,但小數(shù)怕長計(jì)啊,讓隊(duì)里發(fā)現(xiàn)了,我們就麻煩大了?!?/br>
    時機(jī)差不多了,陸晴川一笑,指指斜對面的四間木屋說,“據(jù)我的觀察,雞就是那屋的??吹侥莻€干巴大媽沒?你去跟她說一聲,讓她把雞弄回去,要不然咱就跟周支書匯報(bào)。”

    陳小鳳麻溜地去了。

    陸晴川也沒閑著,把胡向前他們招了過來。

    從禾場到那人家不遠(yuǎn),陳小鳳上了禾場,見到一只紅冠花雞公愉快地壓在一只黑雞母身上,心里的底氣更足了。

    這雞公她認(rèn)得,昨天在禾場至少吃了兩斤谷子,她圍著禾場追了好多圈都沒追到。

    堂屋的六扇木門大開著,有個40來歲的女人半躺在一架竹睡椅上打瞌睡,嘴巴一張一合間鼾聲如雷。

    “伯娘!”陳小鳳怕驚了她,低低喊了幾聲。

    女人迷迷糊糊醒來,瞇著眼睛盯著她,黑黃的臉陰沉得可怕,“有事嗎?”

    陳小鳳把整理好幾遍的話說了出來,“伯娘,我是下放的知青小陳,負(fù)責(zé)守禾場的。你們家的雞天天去禾場吃谷子,能不能麻煩你想想辦法?”

    話剛說完,女人恨恨地瞪著她,又不是吃你家的,狗咬耗子,多管閑事,“我說女伢子,你哪只眼睛看到雞是我家的了?”

    “伯娘,咱們看到雞吃飽后回了你家禾場,”陳小鳳有備而來,說話不慌不忙,“外面那只大雞公昨天就去禾場偷吃了?!?/br>
    “嘿,女伢子,你可莫亂講啊,我的雞這些天好好的關(guān)在雞籠里,剛剛才放出來的,禾場上的雞肯定不是我的?!?/br>
    來的時候陳小鳳沒多想,以為跟雞主人說一聲,別人會馬上處理,想不到遇上個賴皮,“可是我們都看到雞回了你們家。”

    “虧你還是讀過書的人喱,怎么不講道理啊?”女人眼睛一瞟一瞟的,“雞長得差不多,身上又沒寫名字,到了我家就是我的了?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難不成我不讓別人的雞上我家禾場?。俊?/br>
    “你!”陳小鳳氣得好半天才說出話來,“你再這樣我只能跟周支書匯報(bào)了?!?/br>
    “好啊,去啊,要不要我送你?”

    第六十五章 愉快吃雞

    她們的對話隱隱約約傳到對面禾場,曹格里把革命帽往頭上一套,“我去會會這女人?!?/br>
    “你曉得這女人誰啵?”胡向前摘了一片黃荊葉含嘴里,吹出一聲尖銳的口哨。

    “我管她誰???放雞偷吃公家的糧食就是投機(jī)取巧,與革命立場背道而馳?!辈芨窭镎f得唾沫星子直飛,他是學(xué)校的宣傳部隊(duì),演講很有渲染力。

    但胡向前的一句話就讓他蔫巴了,“她是林會計(jì)的親媽吳翠花,你敢跟她過不去,就是跟工分過不去?!?/br>
    胡向前的話沒錯,前世陸晴川在落煙坪的第一個月,只掙了145工分,比她自己做的記錄少了42分,林大軍答應(yīng)幫她查,后來不了了之。

    所以,她現(xiàn)在每天用十行紙記著每個人的工分,并讓周保生在上頭簽個名。隊(duì)里每天給男同志10工分,她和陳小鳳9工分,對比起割稻的人來說,已經(jīng)算是中上勞動力一天的所得了。

    “她的雞每天在谷子里邊吃邊屙,我們就沒有辦法治她了嗎?”曹格里很不服氣,卻也很無奈,其他人也跟他差不多。

    胡向前把黃荊葉噴出來,“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晴川,你跟曹格里先過去,我們等你通知?!?/br>
    陸晴川踩著點(diǎn)趕到,陳小鳳差點(diǎn)要哭了,“川川,她不講理,硬說雞不是她的?!?/br>
    女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相,誰敢得罪她,她就讓她兒子收拾誰,“真是好笑,哪個不講理了?我說了雞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br>
    想起前世今生的恩恩怨怨,陸晴川恨不得撕爛她那張老臉,但她已經(jīng)沒有那么沖動了,前世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她不會計(jì)較,但這世,堅(jiān)決不會任由她欺負(fù)。

    她拉住曹格里,既然這里不是講道理的地方,他們又何必浪費(fèi)口舌?

    陸晴川板著臉斥責(zé)曹格里和陳小鳳,“你們這是干什么呀?大媽都說了雞不是她的,那就不是她的?!?/br>
    “可是......”陳小鳳不服氣,但她懂得川川的眼色,把后面的話咽了回去。

    曹格里害怕扣工分,也識趣地閉嘴了。

    咬著牙喊出一聲“大媽”,陸晴川心底一萬匹駿馬奔騰而過,在她看來,伯娘、嬸兒這些稱呼太親切,這個老妖婆子配不上,“他們不懂事,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br>
    本來一個女伢子就纏得吳翠花煩不勝煩,她以為這一男一女來了更不得了,見陸晴川態(tài)度好,心慢慢放了下來,“就是嘛,我兒子是隊(duì)里的會計(jì),我怎么會放雞吃公家的糧食喱?說不定是些野雞,你們趕走就是了?!?/br>
    呵呵,這話可是你說的!陸晴川笑得甜甜的,“大媽,既然雞不是你家的,那我們先走了?!?/br>
    “二百五!”吳翠花陰在心里罵完,皮笑rou不笑地說:“好,有空來玩?!?/br>
    玩你大爺!陸晴川對著禾場揮揮手。

    陳小鳳看在眼里,體內(nèi)頂心頂肺的那口氣瞬間順了,川川的點(diǎn)子多著,指定整得那母猴子服服貼貼的。

    倒是曹格里,回頭見到吳翠花進(jìn)了堂屋,隔了兩塊水田,諒她也聽不到他說的話了,于是又開始把牛往死里吹,“晴川,剛才要不是你攔著,我非好好教育教育那個老女人不可,兒子當(dāng)會計(jì)怎么了?哼,老子才不怕呢!”

    陸晴川低聲問陳小鳳,“鳳jiejie,你看后面那人是不是林會計(jì)?”

    陳小鳳心領(lǐng)神會,往身后望了一眼,“是啊,他幾時跟在我們后面的?”

    曹格里嚇出了一身冷汗,連頭都不敢回,嘴里直喊“阿彌陀佛”。

    嗝屁的衰樣惹得兩個小丫頭哈哈大笑,他這才明白被她們整蠱了,追上去解釋說:“我什么人沒見過,會怕他?剛才要不是害怕你們受牽連,我非把她那只大雞公宰了不可!”

    “好??!給你個機(jī)會。”陸晴川指指胡向前手里的黑雞母,足足有三四斤重。

    曹格里眼睛都瞧直了,“不是吧?你們動真格的?”

    慫貨!陸晴川不再理他,接著問道:“幾只?”

    胡向前伸出兩根指頭,“全割了?”

    那只紅毛雞公在江柒仁手上,估摸著有五六斤。陸晴川點(diǎn)點(diǎn)頭,不用這個方法整整老妖婆子,她就不會長記性。

    不過如果拿活雞回學(xué)校,有那么遠(yuǎn)的路,就算藏得嚴(yán)實(shí),雞會叫,容易暴露,但直接把雞弄死,沒放血,又影響口味。陸晴川還在想辦法,胡向前看向陳肖,“前天你不是撿了把鐮刀?”

    殺雞這活,陸晴川前世沒少干?;鼗剡^年過節(jié),林大軍以及他meimei林小梅一家都會回來看望吳翠花,她就像個保姆似的忙前忙后,心里頭還樂顛顛的。

    怎么沒蠢上天呢?她一邊想一邊割雞脖子,接了兩搪瓷碗,能吃的別浪費(fèi)。

    等雞死硬了放進(jìn)錫桶里,蓋上黃荊條挑回了學(xué)校。

    兩個多鐘頭后,兩只雞變成了一大鍋?zhàn)屜銡馑囊绲拿牢?。陸晴川盛了一大碗,藏在水缸里。雞rou是好東西,不管錢志彬回不回來,先給他留一份再說,反正那么大一鍋,他們不一定吃得完呢!

    陸晴川對雞rou興趣不大,喝了兩碗雞湯,就去禾場換人?,F(xiàn)在不到五點(diǎn),下地干活的人都還沒回來,留在家里的婦女老人忙著做飯,沒人注意到他們。而且吳翠花基本上是在天麻麻黑時趕雞進(jìn)籠時清點(diǎn)雞數(shù),趁她還沒發(fā)現(xiàn)雞丟了,趕緊放到肚子里,萬一到了嘴的雞飛了就虧大了。

    男同志分了兩班,在隊(duì)民們收工之前,把一鍋雞rou帶湯解決得一干二凈。陳小鳳聽陸晴川的,把雞毛曬在了院子里。

    吃得好,大家干活也有勁了。大前天收割的那批谷子已經(jīng)曬干了,陸晴川和陳小鳳忙著用風(fēng)車把谷子里的灰啊爛葉子啊癟殼啊全車出來,胡向前則領(lǐng)著陳肖、余國棟、楊衛(wèi)國三人把拾掇得干干凈凈的谷子一擔(dān)擔(dān)往隊(duì)屋里挑,留下四個個子小的把沒曬干的谷子攏成堆,等周支書來檢查。

    “嗯,這兩個禾場的谷子再曬明天一個太陽也可以入倉了。”周保生把咬爛的谷子吐出來,“可以蓋油紙了?!?/br>
    他們忙活得差不多了,一聲蕩氣回腸的哀嚎拉開了好戲帷幕。

    第六十六章 算得一手好賬

    “哎喲,是哪個短陽壽的偷了我的雞喲?吃了我的雞爛腸子爛肚子喲!”

    “哎喲,是哪個發(fā)瘟的偷了我的雞喲?吃了全家長不得好死喲!”

    “哎喲,是哪個砍腦殼的偷了我的雞喲?吃了生伢子被卡死喲!”

    ......

    吳翠花最大的能耐就是好吃懶做、罵人,陸晴川最清楚不過了,看著她坐在禾場捶胸頓足,活脫脫的一只大母猴。

    周保生按著太陽xue,落煙坪窮是窮,但民風(fēng)淳樸,偶爾丟點(diǎn)東西,都是外隊(duì)的流民所為。吳翠花的雞丟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新來的知青,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了四個男知青身上。

    陸晴川早曉得這事瞞不過他,也沒打算瞞,她沒有小偷小摸的習(xí)慣,不過是想教訓(xùn)一下那個老妖婆子罷了。

    “啊?那兩只雞真是林會計(jì)家的?”陸晴川的表情很到位,她總不可能告訴周支書,她跟林家前世有仇吧?

    這么多人里邊,周保生對她印象最好,猜想她是被男知青給蒙蔽了,怕嚇了她,輕言細(xì)語問道:“小陸,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講?!?/br>
    四個男知青心里直打鼓,通過這些天的相處,這小丫頭腦殼里點(diǎn)子多得很,為什么周支書還沒審,她就要不打自招?他們雖然個子小點(diǎn),但他們是男人,吃的雞rou也比陸晴川多,這事要是讓一個女孩子扛,還不讓人給笑掉大牙?

    陸晴川搶在他們前面開口了,“這是樣的,這幾天有人放雞到禾場吃谷子。咱看著雞是往吳大媽家去了,就去跟她商量,讓她把雞管好??伤蓝疾怀姓J(rèn)雞是她的,還告訴我們是野雞,我就抓了兩只殺了吃了。老支書,不管你怎么處理,我都認(rèn)?!?/br>
    周保生是個人精,一聽就明白了。吳翠花這些年對隊(duì)里的規(guī)定陰奉陽違,養(yǎng)了很多雞不打緊,每次還把雞趕到禾場吃公家的糧食。隊(duì)里不少人跟他反應(yīng)過這個情況,他前后找過吳翠花三、四回,她一口咬定雞不是她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林大軍那小子有出息,最后這事不了了之。

    想不到這回栽到了一個小丫頭手里,周保生感覺很難辦,“這件事你們都有錯,得跟我去隊(duì)里解決?!?/br>
    男知青們一聽要帶到生產(chǎn)大隊(duì)辦公室,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輪著向周保生求情。

    “你們放心,我會公平處理的?!敝鼙I幌霂н@么多人去,事情鬧大了,對他們沒好處。

    隊(duì)里另外幾個當(dāng)官的也都到了場。

    吳翠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幾次沖過來要找陸晴川拼命,被周保生兩弟兄?jǐn)r下了,何春香坐著喝水沒有吭聲,她最看不慣吳翠花了,動不動想占點(diǎn)公家的便宜,只是有礙于林大軍,不好發(fā)表自己的觀點(diǎn)。

    這件事上林大軍對陸晴川意見大,好歹他是隊(duì)里的干部,用隊(duì)民的話來說,就是當(dāng)官的。這婆娘居然一點(diǎn)面子不給他,況且他對陸晴川的家庭條件一清二楚,窮得揭不開鍋的家庭,哪賠得起兩只雞?

    他窩著一肚子火,“老支書,麥生伯,春香伯娘,知青下放為的是改造思想,像陸同志這樣偷吃人民群眾雞的,還是第一次見,我認(rèn)為應(yīng)該嚴(yán)懲?!?/br>
    他的話像冷冰冰的刀子往陸晴川心里扎,前世他害得她還不夠嗎?這世又要把她往死里整,他的良心不會痛的嗎?

    原以為自己再不會因他傷心,但聽到這些絕情的話時,陸晴川忍不住心尖顫抖??伤龝缘茫执筌娺@樣的人渣根本不值得她傷心,他們之間,沒有相愛,只有相殺。他無情,別怪她無義。

    “林會計(jì),是吳大媽親口告訴我,雞不是她的,應(yīng)該是野雞。不信你問她?!?/br>
    林大軍明顯護(hù)短,“陸同志,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沒認(rèn)識到自身的錯誤?就算這些是野雞,你也沒權(quán)利吃,應(yīng)該交給隊(duì)里?!?/br>
    我呸!少給老娘上綱上線,“林會計(jì),你是要我把雞rou吐出來還給吳大媽?”

    林大軍臉都綠了,他在辦公桌上拍了一掌,“陸同志,注意你的態(tài)度。”

    “我的態(tài)度怎么了?我都講了,雞是我吃的,我愿意賠,但吳大媽放雞吃了公家的糧食,也得賠錢給公家。老支書、周隊(duì)長、何隊(duì)長,要不你們說我該怎么做?我聽你們的?!?/br>
    “大軍,人家都同意賠錢了,就算了吧!”周保生挺看中林大軍,所以在這事上,多少有些偏向他。

    吳翠花是什么樣的人,林大軍心里有數(shù)?,F(xiàn)在老支書開口了,他不好多說什么,反正這女伢子家里窮,是要拿不出錢來,那就莫怪他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