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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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飯,早早地洗了澡,把周天福哄睡了,主動拉周保生上了床...... 幾天下來,陸晴川還是沒想好調(diào)誰到干狗嶺。 這天正在牲畜組忙活,卻見鄧大爺領著周大娘來了。她連忙脫下圍裙,笑嘻嘻地迎接二人,“鄧大爺、周大娘,你們怎么有空來的?” “喏,”鄧大爺指了指身后,“我?guī)湍惆讶私踊貋砹??!?/br> 陸晴川定睛一看,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不是余老四嗎?曾玉球辦事倒蠻利索,說到做到,“余大叔,站那里做什么?快進來啊!” 在勞改隊的這一年多時間里,余老四想通了很多,記起自己以前的所做所為,難為情地勾下頭。 “余大叔,還沒吃飯吧?你和鄧大爺先坐坐,我這就去干狗嶺把楠木哥找回來。” 陸晴川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就被余老四叫住了,他搓著雙手,支吾了老半天,終于嗝出幾句話來,“那個,小陸同志,我回來就想見見婆娘、伢子、媳婦,你千萬莫跟老周講,我沒臉見他?!?/br> “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們也對不住你?!标懬绱ê苷嬲\的說,因為余老四真的改變了,她覺得有必要道個歉。 余老四急急擺手,“你莫這么講,要不是我鬼迷心竅想搞點事,你們也不會想辦法對付我。麻煩你幫我找楠木和他媽來,我說幾句話就走?!?/br> “你現(xiàn)在能往哪里走?”鄧大爺問得他緘默無語,是啊,這些年他把玉鳳坪的家底掏空了,隊民們連他的婆娘、伢子都容不下,哪容得下他? 想到這里,余老四悔得腸子都青了。眼下伢子在落煙坪混得風生水起,可不能因為他,而毀了大好前程,“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找好了去處了?!?/br> “老余,你這么說,是瞧不上我們落煙坪??!” 聽到背后的說話聲,余老四一個轉(zhuǎn)身,看到了周保生,還有跟在他后面的余楠木和他老娘,以及東香婆婆。 余老四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老臉能燙熟雞蛋,“老周,我對不住你?!?/br> “老余,咱們什么也別說了。你先跟楠木他們說說話,我去讓月嬋準備個便飯,一陣你帶上弟媳、楠木、小丫,還有東香嬸子一起來?!?/br> 周保生說完,在余楠木肩上拍了拍,“好好陪你爹說說話?!?/br> 一別一年多,為了讓他們聊得更自在些,陸晴川給余楠木放了半天假,一行人去了東香婆婆家。 林小丫還在山上割草,畜牧隊現(xiàn)在是一個蘿卜一個坑,陸晴川把她替了回來。 前世時常做這些工,陸晴川割得很快。個把小時就割了六擔,莫寶珍才割了四擔,急得曹格里一蹦三尺高,“我說除了吃,你還能干點什么?一天到晚凈會磨洋工?!?/br> “我哪有?”莫寶珍委屈巴巴的說,她甩了甩酸溜溜的臂膀,明明已經(jīng)賣力了,沒想到還是比川川慢。 陸晴川裝作沒聽見,落煙坪的山山嶺嶺,沒有她不熟的,她選的地方草茂盛得很,莫寶珍哪是她對手?“老曹,你自己割了多少了?” 曹格里望著面前那一小堆,狡辯道:“我本來可以割很多的,后來監(jiān)督莫寶珍去了,割的不太多?!?/br> 什么叫不太多?本來就很少!陸晴川也不惱,反正現(xiàn)在這兩個活寶已經(jīng)分出去了,他們做得少,就分得少。 割到下午四點多,陸晴川又找了些樅山菌,和兩窩小野兔,上次抓回去的小野兔,已經(jīng)長到拳頭大小了。蹦蹦跳跳的,可愛得不得了。 加上今天這十只,再過幾個月,應該能繁殖不少。 等她回到畜牧場,余楠木正在豬欄里忙活。 “怎么不多陪陪你爹?”陸晴川問道。 余楠木還在為取精的事苦惱,“反正他爹已經(jīng)回來了,有的是時間陪?!?/br> 為了安頓余老四,陸晴川卻讓林小丫收拾了一間宿舍出來,“住的地方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爹媽隨時可以搬過來住。到時候讓他們看看還缺什么,跟我講一聲?!?/br> 余楠木心頭一熱,他爹現(xiàn)在根本回不了玉凰坪,落煙坪的人也對他相當仇視。唯有畜牧組的都是知青,應該可以接受他,“要是大家都沒意見的話,那就謝謝你了。” “這事我跟大家商量過了,都沒意見,你放心吧!” 陸晴川帶著余楠木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基本配置不比其他房間差,床上蓋、墊的鋪蓋更厚實,“菊花嬸子身體不大好,這間屋子向陽,空氣也好些,應該對她的康復好?!?/br> 第三百六十章 考你個問題 連這么細微的細節(jié)都想到了,余楠木很感激。但他不善于表達情感,只是點頭笑了笑,表示非常滿意。 吃過夜飯,陸晴川決定去東香婆婆家看看。今天已經(jīng)是余老四回來的第四天,一家人該說的話應該都說得差不多了,去了不會太打擾。 本來余老四心里七上八下的,以為落煙坪的人對他恨之入骨,肯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吃。天天躲在屋里不敢出門,不料,有很多隊民都上門來看他,言語之間,都是關懷,沒有絲毫的憎惡和看不起。他的思想包袱也慢慢放下了。 陸晴川老遠便聽到了小石屋里傳來的歡笑,是啊,日子過得艱難一點無所謂,只要一家人和和氣氣、平平安安的就好。 余老四回來之后,東香婆婆更加開心了。林小丫的家庭美滿幸福,就是她的幸福。 眾人閑聊了一陣,陸晴川讓他們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 余老四遲疑了一下,難為情地說道:“小陸同志,你看我現(xiàn)在這個年紀說老不老,說嫩不嫩,就這么閑在家里讓伢子媳婦養(yǎng)著也不是回事,你能不能給我安排個什么工干?” 畜牧組現(xiàn)在缺人是不錯,但余老四以前畢竟是個生產(chǎn)隊的隊長,不可能讓他喂豬、掃豬屎吧?陸晴川思索了一下,“我負責的只有畜牧組,隊里招不招人不清楚,你得找老支書?!?/br> “我不是這個意思,”余老四一聽,嚇得趕忙擺手,落煙坪肯收留他都不錯了,他哪敢指望去隊里當干部?“就是想問問你畜牧組缺不缺人。你放心,在勞改所呆了這么久,打掃的事我很在行。” 他擔心陸晴川不相信,推了把坐在旁邊的兒子。 余楠木頓了頓,很認真的說:“我爹是真心實意想在畜牧組干,臟點累點的工無所謂,工分少點也沒關系,只要落煙坪肯收留他就好?!?/br> “川川,你就看在我這張老臉上,給老四安排個工吧!省得他在屋里急得慌?!?/br> 連東香婆婆也出面求情了,陸晴川再不答應,就不太好了。余老四也就四十出頭,算個壯勞力,對畜牧組來說,用處很大,“既然是這樣,那我明天就跟隊里申請,把余大叔安排到干狗嶺看羊,你們覺得如何?” 養(yǎng)羊?qū)τ谟嗬纤膩碚f,是個輕松活。余楠木擔心安排這么好的活給他爹,隊民們有意見,“要不還是從這邊調(diào)個年輕知青過去,把我爹放這邊掃掃豬欄啥的,省得旁人說閑話?!?/br> “楠木哥,你在落煙坪呆了這么久,隊里的人怎么樣你清楚。只要是老支書點了頭,保證沒人講多話?!?/br> 陸晴川抽了個時間,帶著余老四去隊里,干部們剛開完早會,她把余老四的事提了出來。 周保生開始也有些擔心,畢竟余老四以前是當生產(chǎn)隊長的,叫他去放羊,怕他心里落差太大。 “我一個勞改犯,玉凰坪的人當我是瘟神,親戚朋友當我是瘟神。你們不嫌棄我,給我個放羊我工作,我還有什么可挑的?我以后一定干出個樣來給你們看。”余老四態(tài)度很堅定。 周保生拍拍他的肩,笑道:“咱不是說好不提以前的事嗎?知錯能改,就是好同志!達兒,給他登記一下,明天就上工吧!” 洗新革面的余老四到了畜牧組,果真像他保證的一樣,不怕苦,不怕累,他的變化周保生和隊民們?nèi)丛谘劾?,很快便被大家所接受?/br> 草料房也提前了十二天完工,完全符合陸晴川的標準。周保生特別滿意,給足了他們一個月的工分,張木匠1200分,其他人各900分,并按大家的要求,給張木匠兌換了40斤米和12塊錢,另外幾個兌換了30斤米,8塊錢。 六個匠人歡歡喜喜,花了大半天時間,義務幫學校修補舊的課桌椅。 曉得他們今天完工,謝老八專程來看看。 周保生見了他,笑道:“老八,這回你給的幾個人真不錯,感謝啊!” 夸得謝老八心里美滋滋的,表面卻擺出一付沒什么大不了的樣子來,手一揮,無所謂地說:“多大個事啊?您老人家滿意就成。下次有什么需要幫忙的,說一聲就成。對了,張木匠他們?nèi)四???/br> “在學校補課桌椅呢!”周保生以為他是來接人的,沒有多想,讓他自己去學校找。 謝老八東瞧瞧,西看看,三個隊的伢子過百人了,上次他們只做了40套課桌椅,大部分伢子用的還是以前的舊的。經(jīng)過張木匠的手,這些舊課桌、椅全都穩(wěn)穩(wěn)實實了,但畢竟用了幾十年,已經(jīng)殘破得不像樣子了。 他吩咐張木匠,“你們幾個抽個時間,上咱們馬頭山砍些樹,打百把張課桌、椅送來。再窮不能窮伢子,再苦不能苦教育?!?/br> “謝隊長,你以為不是說的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伢子嗎?” 張木匠問得謝老八一怔,謝老八讀到小學三年級,但他不愛學習,跟個文盲相差無幾。能當上生產(chǎn)隊長,全靠會種地。 這話是他從周保生那里聽來的,時間久了,記不利索了,到底是不能苦伢子呢?還是不能苦教育?他抓破腦殼也沒想出來,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扯著嗓門說道:“這是你該管的嗎?只要你們把新課桌、椅做出來,伢子和教育也不窮了,也不苦了?!?/br> 說完,氣乎乎地出來,一個勁地念叨:這句話到底咋講來著?窮教育?窮伢子?苦教育?苦伢子? 越念越不對味,正巧看到陸晴川迎面走來,這女伢子好,有文化,又不會亂講話。謝老八決定問問她,免得下回出洋相,“小陸同志,我考你個問題。” 連個前奏都沒有,就急匆匆問出來了,八成不是考,而是問。陸晴川心里通透的很,笑嘻嘻地答道:“謝隊長考個容易點的,難的我怕答不上來?!?/br> 第三百六十一章 惹禍上身 謝老八背著手清了清嗓子,“這是個填空題,你聽好了啊,再窮不能什么什么,再苦不能什么什么?!?/br> 這叫什么問題?陸晴川隨口便答,“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br> 謝老八聽了,裝模作樣的說:“不錯,回答得很好?!?/br> 然后一邊走一邊念,由于精力太過于集中,舊黃膠鞋不小心踢到了石頭上,打了個趔趄,腦子一抽,又變成了“再窮不能窮孩子,再苦不能苦教育”。 因為這句話,陸晴川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前世,謝老八就是過年前在隊里辦公室的木板壁上用石灰刷了一句搞反的標語,結果被人舉報批斗的。她不希望這種不幸重演,所以,特地找了周保生。 收到謝老八要用這句話打標語的消息,周保生立馬想到了嚴重的后果。黃傘坡跟著他們?nèi)兆舆^得好了,勢必會引起有些生產(chǎn)隊的眼紅。那些造謠生事的,連衣服不小心穿反都能說成造反,標語打反就更不得了了。 周保生有心保全他,讓周志達專門抽個時間去趟黃傘坡。 果然,謝老八正背著手站在大隊辦公室外瞎指揮,另外兩名大隊干部一個提石灰水,另一個舞著一把大掃把,在墻上涂涂抹抹著。 這兩個人周保生認得,一個是大隊支書朱玉兵,拿掃把的是大隊文書梁冬山。 朱玉兵五十大幾了,量他沒有想過要翻起什么風浪。周志達的視線落到了梁冬山的臉上。 “這句話怎么讀起來有點繞呢?”朱玉兵讀了幾遍,總覺得哪里不對勁,“東山,你認為呢?” 梁東山二十出頭,臉上掛著謙和的笑,他凝視著木板壁上的字,“沒錯啊,就是這樣的?!?/br> “玉兵哥,你總是多心,這標語我記得爛熟,怎么會錯?冬山,接著刷?!?/br> 在謝老八的指揮下,梁冬山完成了標語,并在后面畫上了一個圓圓的句號,嘴角一扯,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 聽了周志達的匯報,周保生用手指敲著舊辦公桌,“達兒,你去打聽打聽這個梁冬山平時跟些什么人來往得多,小陸,后面的事就辛苦你們了。” “保證完成任務?!标懬绱▓远ǖ拇鸬?。 這天恰好是黃傘坡領口糧的日子。到現(xiàn)在為止,謝老八還沒弄明白,周保生為什么非得讓他把領口糧的地方從大隊辦公室改到周有德禾場,不過他仍然照辦了。 周有德家離這里有五六里地,況且大隊辦公室是由一座山神廟改建的,方圓兩里之內(nèi)都沒有人家。 大家早早吃了早飯,陸晴川帶著胡向前、王威、曹格里、江百仁到了黃傘坡生產(chǎn)大隊辦公室。 胡向前負責放哨,王威、曹格里、江百仁用菜刀把石灰刮掉,陸晴川用掃把蘸上石灰水,在上面補上對的字。 幾個人速度很快,只花了半個鐘頭就全弄好了。然后躲進了辦公室后的叢林里。 “來了來了!”曹格里指著遠處的田梗上,興奮地喊道。 領頭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長得人模狗樣的,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就是梁冬山了。他后頭跟著七八個戴小紅帽的人,押著謝老八,來勢洶洶。群眾們只敢遠遠的跟著,哪個都不敢說句多話。 “謝老八老老實實的,也不虧待人,這個梁冬山為什么要把他往死里整?”王威怎么也想不明白。 陸晴川笑道:“答案馬上就有了,你急什么?” 說話間,梁金山他們已經(jīng)上禾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