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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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司大獲全勝之后,不光電器廠的名聲上去了,錢志彬的身價也跟著水漲船高。 他背著大包小包在電器廠懟得新來的小保安要抓狂了,“我說了八百遍了,陸經(jīng)理正在開會,不便見客。” “你咋就聽不懂人話呢?我也說了八百遍了,我是來找她的,她開她的會,關(guān)我什么事?我又不開會?!?/br> 小保安被他繞糊涂了,“我曉得你不開會?!?/br> “那你曉得了還不放我進(jìn)去?這么蠢的人都收,你們陸經(jīng)理眼睛夾黑豆了?” 錢志彬的話沒把小保安給噎死,什么人啊都?“敢罵我們陸經(jīng)理,我就不讓你進(jìn)!” 二人正鬧得不可開交,林大壯跟周冬桃送中飯來了。 “喲,錢校長,你這大包小包的,去哪里?。俊?/br> 周冬桃笑問道,散了集體之后,公社飯?zhí)镁统邪o了他們,電器廠的飯還歸他們負(fù)責(zé)。兩口子實(shí)實(shí)在在做生意,飯菜味道好,又不貴,日子越過越紅火了。 她本來是好心問一聲,不料錢志彬正在火頭上,“你說你一個當(dāng)老板的,咋就那么點(diǎn)眼力勁沒有?我來電器廠上班呀!” 周冬桃跟林大壯大眼瞪小眼,“大律師,我不會聽錯了吧?你的工作那么好,為啥要來咱電器廠?” “反正跟你們說也不懂,把我?guī)нM(jìn)是正經(jīng)。這么大的雨,我的東西都要被淋濕了?!?/br> 錢志彬滿以為有熟人帶,進(jìn)廠沒問題了。沒想到他遇上了個認(rèn)死理的,一步都不讓他往前走,“廠里有廠里的規(guī)定,不是本廠的職工,又跟我們沒有業(yè)務(wù)往來的,一個都不能放進(jìn)去,萬一你是來搞破壞的呢?” 周冬桃見狀,打了個圓場,“小鄭啊,這位就是剛剛幫廠子里打贏了官司的錢律師。你讓他進(jìn)來躲個雨。錢校長,你莫?dú)?。人家小同志也是有?zé)任心。你等一陣,我?guī)湍闳ソ嘘懬绱ā!?/br> 董事長辦公室,眾人驚訝地盯著陸晴川手里那個球不像球,鍋不像鍋的東西看。 “這玩意做出來,真的一插上電就能煮飯?”周志達(dá)臉上是大寫的懷疑!平時煮飯,不把米湯給瀝出來,那就得煮成粥了。難道電飯鍋還帶筲箕眼的? 他還在愣神,頭上就挨了他三伯一巴掌,“聽小陸把話說完?!?/br> 陸晴川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電飯鍋的用途,反正說得太復(fù)雜他們也聽不懂??! “可這太費(fèi)電了吧?而且電費(fèi)又老貴。一年下來,得花多少錢???不如燒柴禾來得實(shí)在?!敝苤具_(dá)覺得不可行,以他們落煙坪的收入,電飯鍋肯定用得起。像黃傘坡跟玉鳳坪雖然通了電,但除了讓孩子寫作業(yè)那陣,其他時候大多數(shù)人還是習(xí)慣點(diǎn)煤油燈,省錢啊! 一向走節(jié)約路線的周保生也有些猶疑,不過,李遠(yuǎn)征設(shè)計的東西就擺在那里,銷售量沒得說,“小陸,這玩意煮一餐飯到底要多少電???” “750瓦,半個小時不到,就能把飯煮好了。按現(xiàn)在六角五一度的電價,煮一餐飯大概是兩角四分。暫時,我們把溪水費(fèi)群體定在城里,他們買柴燒,跟燒電相關(guān)不大,而且燒柴禾灰多、煙多,容易把房子熏黑。燒電就比較環(huán)保了?!?/br> 陸晴川頓了頓,環(huán)顧眾人,大家或點(diǎn)頭,或小聲地交談,基本上是贊同她的設(shè)想。 “嗯,我覺得計劃可行?!敝芑洼x首先發(fā)言,現(xiàn)在電器廠的重大會議,他一定會到場。在發(fā)展方向上,他很有眼光,每每都會投下決定性的一票。 他的贊成票,無異于給曾玉球和周保生吃了定心丸。 作為總工程師的胡向前,早早地舉起了手,陸晴川的決斷,他從來不會反對。 就這樣,電器廠上新產(chǎn)品的提議一致通過。 “大家等一等,我還有話沒說完呢!”陸晴川看向了周保生,“周支書,志達(dá)哥,這件事恐怕還得靠你們推進(jìn)。我認(rèn)為,咱們落煙坪有必要用上電飯鍋。這些年來,我們落煙坪的山林是保護(hù)得最好的,因?yàn)槠綍r我們在封山育林。但樹木生長的速度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我們砍伐的速度?!?/br> 周保生點(diǎn)點(diǎn)頭,現(xiàn)在,落煙坪的山林確實(shí)比不上從前茂密了,樹木只會越砍越少?,F(xiàn)在大家每年有畜牧組的分紅,又有廠子里的分紅,日子過得很活絡(luò)。只要他下死命令,大家改用電飯鍋應(yīng)該問題不大。 “可以,等新廠房的地址找好后,我就回村一趟?!?/br> 對了,如今已經(jīng)散了集體,落煙坪生產(chǎn)大隊已經(jīng)是落煙坪村了。隊里的田地實(shí)行了家庭責(zé)任承包制。不過,大家認(rèn)為畜牧組不能散了,還是走以前的管理模式比較好。 終于等大家開完會,周冬桃找到陸晴川,告訴她錢志彬來找她的事。 “錢律師要你才搞得定,說了找你,就你去吧!”周保生還有其他事,趕著忙去了。 陸晴川下樓,對上了錢志彬那張冷臉,好聲好氣地說道:“錢律師,不好意思啊,剛才開會,讓你久等了。” “我一個大閑人,就算等幾天也無所謂?!?/br> 相處這么多年,錢志彬的說話方式陸晴川很了解,懶得計較,“你怎么帶了這么多東西來?” 錢志彬的語氣不容置疑?!拔野压ぷ鬓o了?!?/br> “真的?”陸晴川喜出望外,記得前世馬南湘的廠子里也請了法律顧問。經(jīng)過這次官司后,她認(rèn)為電器廠需要一個像錢志彬這樣的人,想不到錢志彬這么快送上門來,真是求之不得?。?/br> “那我可不可以請你在我們電器廠做?” “做是可以,不過......”錢志彬睨著小保安。 小保安把胸脯一挺,頗有視死如歸的氣勢,“你是大律師又如何?就算是炒了我,我一樣不讓你進(jìn)去?!?/br> 第五百七十八章 說走就走了 平心而論,陸晴川沒有追究小保安責(zé)任的想法,不過,得讓錢志彬氣順點(diǎn),“錢律師,小鄭也是按照廠規(guī)辦事,你就莫計較了?!?/br> “我當(dāng)然要計較啊,這么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小伙子,你怎么也得嘉獎一下吧?” 錢志彬的話讓小保安半天合不攏嘴來,他說他認(rèn)真負(fù)責(zé)?還跟陸經(jīng)理討要嘉獎?完全跟剛才的畫風(fēng)不符??! 陸晴川笑道:“好,一會兒讓財務(wù)給他獎勵二十塊錢。錢律師,我們聊聊聘用的事吧!” “有什么好聊的,我又沒打算要你們工資,你們不反對我在外頭接私活就成。”如今的錢志彬已是小有名氣,完全不擔(dān)心沒有收入來源。 周保生連連擺手,“錢律師啊,你愿意來我已經(jīng)很感激了,工資還是得談的?!?/br> 不可能因?yàn)橐粋€保送名額,人家一輩子都得為他們當(dāng)牛做馬吧? 錢志彬也不客氣,“好,那就月薪一塊錢,多了我不干了?!?/br> 這......周麥生無奈地看向陸晴川。、 “一塊就一塊,先把東西放宿舍里去?!标懬绱ㄒ懒怂べY還工資,大不了每個月多給點(diǎn)獎金。 錢志彬的宿舍在陸晴川隔壁,辦公室在廠長辦公室隔壁。陸晴川還給他配了一臺摩托車。這樣的話,回落煙坪方便,郭秀秀也跟著他搬了回來,在家?guī)畠?。他時常得回家看看。 新廠房的廠址終于選定了,就在以前馬南湘藏錢的地方。這里離老廠近,又在公路邊,運(yùn)輸也方便。 等一切落實(shí)后,陸晴川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往黃傘坡,給鄧大爺和周大娘送藥。從古省回來不久,她就聽周麥生說,兩位老人家的狀態(tài)都不大好。 起因主要是因?yàn)橹艽竽?,她的病情突然惡化了,不光不認(rèn)得人,連衣服都不會穿了。一只腳上穿好幾只襪子,一只腳又光著。 鄧大爺不由得特別擔(dān)心起來,生怕自己死在了周大娘前頭,沒有人照顧她。就這樣,焦慮過度的他身體越來越差。 “川川啊,你大娘要是走在我后頭,可怎么辦啊?” 前次去探望他們的時候,鄧大爺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擔(dān)憂地說,陸晴川安慰道,“以后的醫(yī)術(shù)會越來越發(fā)達(dá),鄧大爺,你莫怕,你跟周大娘的病都會治好的。” 她萬萬沒想到,一切會來得這么快。從廠子里的紅旗車上下來,陸晴川見到前方不遠(yuǎn)處的堰塘邊擠滿了人,頓時,她心頭一顫,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小陸,你也曉得出事了?”謝老八下了單車,氣吁吁地問。 “謝村長,出啥事了?”陸晴川的心懸得高高的,很不希望不好的預(yù)感被證實(shí)。 原來她不曉得?。≈x老八尋思著怎么跟她講,只聽到人堆里有人喊道:“撈上來了!撈上來了!” 陸晴川跟在謝老八身后往前擠,腳步越來越沉重。 堰塘塘基上,兩具濕漉漉的尸體被擱在破竹席上。那是兩張熟悉的臉,周大娘神色安然,嘴角微微向上揚(yáng)起,手里還攥著一只熟雞蛋。 鄧大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使得那雙大睜的眼睛更加突兀,仿佛有很多的不舍 陸晴川呼吸一滯,兩行熱辣的液體從眼眶里滑落。鄧大爺憨憨的笑容以及周大娘溫軟的話語還那般清晰,她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他們就這么走了。 “多好的兩個人,說走就走了,造孽喲!”一位顫微微的老大媽抹著淚。 “這小老頭,平時看他就憨搓搓的,心腸還真是狠啊,居然拉著老婆子一同跳堰。自己死了不打緊,還拉個墊背的。他是怕黃泉路上孤單嗎?” 說話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后生,他被謝老八一腳踹去了老遠(yuǎn),“孤單你個頭,你曉得個屁!鄧?yán)项^是拉周大嬸墊背嗎?他是擔(dān)心他死了,沒人照顧老伴。他是有多無奈才下的手?。俊?/br> 是啊,周大娘病的這些年,鄧大爺也有病。他就是害怕沒人照顧老伴,才一直堅強(qiáng)地活著。他對周大娘如何,所有人全看在了眼里。 “走了也好,兩個人都解脫了,好??!”那位大娘摸出一條白手帕,往鄧大爺臉上蓋去。 “大娘,等一等,讓我來。”陸晴川把手蓋在鄧大爺眼睛上,冷冰冰的肌膚,感覺不到一絲溫度,“鄧大爺,周大娘已經(jīng)跟你一起走了。天堂沒有疾病和痛苦,以后,你們可以好好的生活了?!?/br> 手用了點(diǎn)力道往下拉去,鄧大爺合上了眼。 鄧大牛是在眾人把靈臺搭起來了才回到的,他婆娘跟孩子一道來的。只是他們對癌癥的恐懼心理還在,他獨(dú)自進(jìn)了靈堂,他婆娘跟孩子站在禾場角沒動。 “爹,你咋這么傻呢?就算你走在前頭,我也會照顧媽的?!编嚧笈?薜馈?/br> 謝老八聽不下去了,兩老口病的這些年,雞蛋跟rou他送過,但幾乎沒照顧過。特別是他婆娘、孩子,基本上沒打過照面,怕傳染??! “大牛啊,現(xiàn)在兩村棺材還沒著落,你準(zhǔn)備怎么辦?” 鄧大牛回頭望向他婆娘,現(xiàn)在是要兩付棺材,現(xiàn)成的都是些雜木拼的,壁板薄,卻也不便宜,兩付至少八十塊錢打上了。 他婆娘裝作沒瞧見,跟兒子小聲說著話。 不看僧面看佛面,沒有鄧大爺牽線,十年前那些山貨賣不出去,也就囤不了那么多糧。陸晴川把準(zhǔn)備給鄧大爺?shù)囊话賶K錢給了鄧大牛,“大牛叔,你盡管去問,棺材選好點(diǎn)的,錢由我出。我找過了,他們也沒啥像樣的衣服上身,你弄兩套衣服、鞋襪回來,還有孝衫什么的也安排好。錢不夠的話,去隊里支,由我還?!?/br> 鄧大牛遲疑了一下,拿著錢去了。 如今正好暮春,陸晴川選了幾枝綠油油的柳條。這是落煙坪的老規(guī)矩,過了人,要準(zhǔn)備柳條和飯團(tuán),到了那邊趕狗。 還得準(zhǔn)備一個茶葉枕。 第五百七十九章 生同衾,死同xue 老人們說,用了茶葉枕,尸體不會長蟲。茶葉在落煙坪不多,一個枕頭得用十幾斤茶葉,一會兒不好找。 陸晴川正頭痛,余大娘抱著兩個白枕頭來了,“川川,這是楠木他奶奶讓我送來的,她怕你為茶葉枕為難。” “要不得,東梅嬸子裝老用的,我們怎么好意思要?”鄧大牛打著推遲。 這對枕頭陸晴川見過,東梅婆婆之所以做一對,是因?yàn)樗腥四贻p時死在了外頭,沒找到尸首。她交代林小丫,等她百年歸老之后,把墳建大點(diǎn),把她跟她男人的衣冠一起葬,生要同裘,死要同xue。 “嬸子說了,鄧大叔是好人,枕頭給他們用了她又做。還有,嬸子讓我問一聲,棺材有著落了沒?”余大娘對東香婆婆很敬重,吩咐的事她半點(diǎn)不敢忘。 鄧大牛答道,“棺材在譚木匠那里選了現(xiàn)成了,估計過一陣就送到了。大嫂,枕頭怎么算錢?” “這些事不用你cao心了,我會處理的。”陸晴川想了想,“大牛叔,現(xiàn)在嬸子跟虎子在哪里我不管,但守大夜和u送上山他們必須到場,省得旁人說閑話。” 鄧大牛一怔,守大夜是入殮前一晚上,亡者的子孫后代及親朋好友陪伴的最后一程,眾人圍著棺材哭哭停停守一晚上。 到了早上,眾人圍著哭一場,就得入殮了,然后抬到墳地下葬。 這樣一來,得從先天晚上弄到第二天下午,鄧大牛為難了,他怕被他婆娘罵?。∪f一給虎子傳染了,可怎么得了? 陸晴川反問道:“哪果他們的病有傳染的話,我怎么沒得病?再說了,鄧大爺不是怕麻煩你,他會走到這步嗎?要是伴大夜你們都不到場,那就說不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