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而且,確實(shí)有好東西吃。 他把大家?guī)нM(jìn)庫房的時候,庫房里的攤子是已經(jīng)擺開了。 生好的爐子,一個鐵絲架子,還有切好的五花rou。 “這可不是偷的,也不是瘟豬,是一頭中暑死了的豬,埋了怪可惜的,我就悄悄給自己烤上啦,來來,大家一起吃烤rou!”傅飛熱情的照顧著大家。 這家伙的伙食確實(shí)不錯,生五花rou,烤出來還有生菜和大蒜瓣兒就著吃了。 秦玉盤吃的并不多,不過這姑娘確實(shí)很爽朗,一會兒搗梅憲一拳頭,一會兒又搶傅飛的rou吃,看的出來,她跟葉向東這幫兄弟處的很不錯。 “嫂子,吃一塊我烤的rou,好不好?”秦玉盤給蘇湘玉用生菜裹了塊rou,笑著說。 蘇湘玉接過來一口吃了,問她:“你不是福利院的老師嗎,這都十一點(diǎn)啦,你晚上肯定回不了福利院,那你晚上睡哪兒?” 秦玉盤還沒說話,傅飛嘿嘿一笑:“那還用說嗎?福利院的墻那么低,到時候她踩著我爬上墻不就行啦?” “傅哥,你這樣說葉哥會生氣的!”秦玉盤笑著說:“我和他們都是哥們,隨便哪兒擠一夜都可以,他們拿我當(dāng)meimei疼呢?!?/br> “那當(dāng)然,誰叫你姐是為咱葉哥死的呢?咱們兄弟活一天,就一天是你哥?!泵窇椗闹赜癖P的肩膀說。 秦明月是因?yàn)槿~向東才上吊的,葉向東自己走了,但他的這幫兄弟們,卻肩負(fù)起了照顧秦玉盤的工作,不論他們在哪里,只要有時間,就會到福利院看望秦玉盤,這幫小兄弟,是在用他們的方式幫葉向東還人情債。 而秦玉盤呢,也沒客氣,看得出來是真把梅憲和傅飛當(dāng)哥哥。 蘇湘玉心說,感情這秦玉盤還是個女漢子,跟男生們說湊一夜就湊一夜,真夠爽朗的。 傅飛和梅憲進(jìn)倉庫之后,才敢多看蘇湘玉一眼。 越看,就越發(fā)現(xiàn)葉老大簡直是賺大發(fā)了。 蘇湘玉不僅漂亮的讓他們不敢直視,而且還對他們老大特別好,不但時不時要喂口rou,就是老大的嘴巴臟了,也是她直接拿著小手絹幫忙擦。 這樣的女人,老大到底從哪里找來的,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他們倆現(xiàn)在覺得,丁保國這輩子不止打架不如老大,估計(jì)就在找愛人這個問題上,也絕難望其項(xiàng)背。 至少在這方面他們老大贏定了。 羨慕,嫉妒,烤rou就大蒜瓣兒,大家吃的甭提多香了。 嬌妻在側(cè),但葉向東并不怎么看她,也不怎么照顧她,反而一直在看秦玉盤,而且,倆人聊的也全是福利院的事情。 “顧大武還在福利院,顧小武呢,那天馬奶奶沒跟我說,玉盤你跟我說說,顧小武哪去了?”葉向東吃了口rou,側(cè)首問秦玉盤。 在東郊福利院里,原來有倆男孩,顧大武和顧小武,顧大武是個智障,但顧小武的腦瓜子很靈光,是個挺不錯的小伙子,就是特別頑皮,那孩子也是一直以來葉向東最cao心的一個孩子,但是上回葉向東去福利院的時候,并沒有見著那孩子,所以他得問一句。 “小武真是太可憐了,本來,當(dāng)時正好中美建交,有個領(lǐng)/養(yǎng)政策,有一對美國夫妻看上了他,正好要舉行涉外撫養(yǎng)的,可是就在那個關(guān)口,他掉井里淹死了?!鼻赜癖P挺難為情的,咬了咬唇說:“這可把我給害慘了,因?yàn)槟翘煨∥洳宦犜?,我罵了幾句,然后到晚上,他衣服又玩兒的臟,我讓他上床,結(jié)果孩子總覺得洗干凈了衣服就能讓我喜歡他,所以跑到井邊去打水,然后不小心就掉井里了,現(xiàn)在福利院的孩子們整天都說,是我把小武給推井里的?!?/br> “小武掉井里,當(dāng)時就沒有呼救?還有,他是什么時候掉井里的,你們報(bào)案了嗎,公安有沒有查出來什么?”葉向東說。 “案子當(dāng)然報(bào)了,涉及到涉外領(lǐng)養(yǎng)的孩子啊,公安可重視著呢,派了好多人來查這件事。但那天還下了雪,井邊只有小武一個人的腳印子,所以,警方認(rèn)定他是失足。葉哥,馬奶奶和幾個做飯的阿姨都可以做證,我那天晚上一直在女生宿舍里幫孩子們洗被子,就沒出去過,您要也不信我,我這幾年可就白干了?!鼻赜癖P又說。 說實(shí)話,像秦玉盤這樣的大姑娘,能在福利院里工作,真的挺不容易的,工作強(qiáng)度又高,孩子不好管,尤其是那些智力有問題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幾乎全是秦玉盤來。 葉向東連忙點(diǎn)頭:“我知道,我明白?!?/br> 攤開兩只手,秦玉盤兩眼無奈又委屈的看著葉向東,只差要哭了:“葉哥,你說做人怎么就那么難呢?” 然后她大概還想趴過來,趴葉向東的肩膀上哭一會兒的,但是一眼掃到蘇湘玉的眼神很不善,這丫頭往后挪了一點(diǎn)兒說:“嫂子看著呢,我得跟葉哥您保持距離?!?/br> 真是又爽朗又大氣,還帶著點(diǎn)兒的頑皮,在男同志們看來,這簡直是個再識趣不過的好姑娘。 而顧小武的死,也足夠叫葉向東郁悶上半天了。涉外扶養(yǎng),要真的辦成,小伙子就成美國公民了,怎么在那個關(guān)口孩子就死了呢? 當(dāng)然,他太郁悶,就提前從養(yǎng)殖廠出來,跟蘇湘玉倆溜噠到福利院去了。 按蘇湘玉的意思,今晚兩人先回家,明天再來接穆鐵,但是葉向東卻覺得,既然答應(yīng)了孩子,最好還是今晚就在外頭陪著他。 于是,福利院的門口,兩人開著車門,就在座位上歪著呢。 兩口子在車上坐上,葉向東還沒從剛才的體貼中回過味兒來,不但揺扇子的時候不知道給蘇湘玉搖一點(diǎn),翹著二郎腿,大搖大擺不要太猖狂:“小仙女兒,太熱了,趕緊的,冰啤酒,瓜子,冰激凌,多變一點(diǎn)出來,今天晚上咱倆在這兒享受一夜!” 蘇湘玉翻了個白眼,沒理他,結(jié)果這家伙還得意了:“快點(diǎn)啊,要是還有什么別的好東西,也來點(diǎn)兒。” 蘇湘玉再翻個白眼,喊系統(tǒng)給自己買了個冰激凌吃。 葉向東饞這東西,就跟穆鐵是一樣的,而且看蘇湘玉半天不給自己變,著急了,伸手,居然開始解自己的皮帶了:“怎么,是不是陽氣不足,需不需要哥們給你補(bǔ)一點(diǎn)?” 還哥們,這才跟兩個兄弟混了多久就一派社會小流氓氣息? 蘇湘玉要不是涵養(yǎng)好,一腳就該踩過去了。 “快點(diǎn)啊,剛才你多溫柔多體貼,說實(shí)話,你剛才的樣子,就是我心中夢寐以求的,妻子的樣子!”葉向東湊近了看著蘇湘玉:“又漂亮,又溫柔,太給哥們長臉了。” 蘇湘玉一直盯著葉向東呢,笑瞇瞇的,這讓葉向東覺得,估計(jì)她不止能給他變冰激凌,還能變出點(diǎn)別的好東西來。 結(jié)果,就在他眼睜睜看著的時候,他懷里就多了一桶大冰塊。 “你腦子不清楚嗎?塞這桶冰里頭冷靜冷靜吧!還以為自己真是流氓小混混?我告訴你,就是北京城最橫的小混混來,我照樣能治哭他。我在外面給你面子就不錯了,葉向東,你要再這么得瑟,小心我當(dāng)著你的那些兄弟們給你沒臉,現(xiàn)在,你的臉可在我手里攥著呢,信不信只要我在他們跟前罵你幾句,你就能威信全無?”成也妻子敗也妻子,大不了撕破臉打一架,誰怕誰啊。 葉向東臉立刻就刷的一下拉下來了:“你敢!” “我好歹還是一場長呢,有什么不敢的?”蘇湘玉說。 葉向東把冰桶放到外頭,看蘇湘玉那么猖狂,突然想起來,韓慎說自己跟那個俄國大媽第一次是在車?yán)镱^,那玩意兒,又爽又刺激,他正準(zhǔn)備在車?yán)锝探烫K湘玉該怎么做人呢。 突然就見月光下,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從路的一邊走過來了。 他刷的一把打著車,把車燈打亮,在一看,那不梅憲,傅飛和秦玉盤嗎? 哐啷一聲,葉向東把車門差點(diǎn)砸破:“小秦你怎么回事,這么晚了,我不信你現(xiàn)在要開福利院的門?” 蘇湘玉都知道福利院的規(guī)章制度不能破壞,所以不能叫開門,要在這兒等穆鐵,他就不信了,秦玉盤這半夜敢開福利院的大門? 車燈刺眼,梅憲和傅飛一看見葉向東,樂了:“葉哥,你不是回家了嗎?怎么還在這兒?” 葉向東沒答這個,依舊盯著秦玉盤呢:“老子問你了,小秦,這三更半夜的,你準(zhǔn)備回福利院?” 秦玉盤連忙說:“我今天是請假出來辦事的,怕自己晚上不回去,孩子們要擔(dān)心,就讓傅哥和梅哥幫我一把!” 果然,她三更半夜的,這是準(zhǔn)備翻墻回福利院。 葉向東沒說話,但是突然從腰間摸了一把,隨著傅飛和梅憲的失聲尖叫,在吃冰激凌的蘇湘玉都給驚到了。 這家伙居然拔槍了。 “葉哥,就這一次,我真的就這一次,我求你了,看在我姐的份上你饒了我,行不行?”秦玉盤說。 梅憲和傅飛倆葉在指天發(fā)誓呢:“葉哥。我們拿人頭保證她就這一次,你放了玉盤行不行?” 幾個人吵了半天,葉向東才把手.槍給收了。 秦玉盤大概還沒見過葉向東突然翻臉,給嚇的不輕,一直在發(fā)抖,也一直在圍著葉向東求饒。 而就在這是,傅飛突然一頓,哇的大叫了一聲:“葉哥,我發(fā)現(xiàn)寶啦!” 梅憲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差點(diǎn)樂到暈過去:“天啦,這大熱的天兒,哪里來的冰塊?” 一大塑料桶的冰,就那么在地上扔著。 傅飛先抓了一把起來,咔嚓咔嚓得嚼著:“好吃,這么熱的天,可算吃著冰了。” 梅憲給秦玉盤遞了一大把,猛然見蘇湘玉也在車?yán)铮疾蛔肪勘菑哪膬簛淼?,抓了一大把說:“嫂子,你肯定從來沒見過,方方正正的冰塊,這可太好吃了,你要吃嗎?” 剛剛才吃了一個冰激凌的蘇湘玉當(dāng)然禮貌的,就把這事兒給回絕了。 有這一桶冰,傅飛和梅憲哪里還舍得走啊,就那么席地而坐,陪著葉向東等天亮呢。 秦玉盤不敢說話,也不敢吃冰,就在他們幾個身邊站著。 蘇湘玉坐在車?yán)?,大夏天的倒不怕涼著,打個盹兒,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一早了。 不用說,等福利院打開門,穆鐵就跟只被射出來的利箭似的,從門里出來了。 又一回劫后余生,沒給丟掉,干爹干娘還在門外等了他一夜。 好了傷疤忘了疼,明明昨天晚上是陳銅容他在自己的床上睡了一夜,也是陳銅不計(jì)前嫌的對他好,安慰他,但穆鐵出門的時候,就忍不住又開始跟那些孩子們炫耀了:“瞧見沒,那是我爹和我娘,昨兒把我不小心丟在福利院里,整整在門外頭等了我一夜呢,你們誰有這么好的父母?!?/br> 確實(shí),福利院里所有的孩子,看穆鐵的眼神里除了羨慕就是嫉妒,大家簡直嫉妒的眼珠子都要紅了。 秦玉盤三更半夜回福利院,這事兒葉向東表面上看著是過去了,但心里其實(shí)根本沒有放下,只不過他跟個小姑娘不好方面計(jì)較,所以今天也沒責(zé)備她什么,就把她給放過了。 按買好的火車票來算,今天晚上于磊和高占國趁著火車帶著天山大白,就該到北京了,當(dāng)然,到北京之后,蘇湘玉得把他們直接帶到養(yǎng)殖廠,并且?guī)宛B(yǎng)殖廠配種,并且跟他們談合作。 但在此之前,他們還得回自個兒家去。 回家的時候,蘇湘玉就在好奇,葉老對于出軌的馮明艷到底會怎么辦。 而穆鐵呢,因?yàn)檎д桓改阜珠_,熬了一宿沒敢睡覺,一上車就開始呼呼大睡了,正好,蘇湘玉就把馮明艷疑似出軌徐建東的事情跟葉向東大概講了一下。 小媽出軌,而且照馮明艷和徐建東處的情形,估計(jì)小南和小西都不是葉老的孩子,至少目前,葉老是這么認(rèn)為的。 他倆會不會離婚,會不會鬧起來,萬一鬧起來,一個家里有四個年青烈士的高干家庭,那得多丟人啊。 所以,蘇湘玉得給葉向東提前打個預(yù)防針,商量一下,萬一葉老和馮明艷倆鬧起來,倆人該怎么辦。 葉向東對此似乎并不意外,但他也篤定的說:“我爸肯定不會鬧的,我估計(jì)就連婚他都不一定會離?!?/br> 這可把蘇湘玉給吃驚壞了:“你的意思是你爸宰相肚里能撐船,馮明艷把他綠了,他會無動于衷?” “不是說他會無動于衷,而是他這個人的風(fēng)格就這樣?!比~向東說著,就跟蘇湘玉講了起來。 雖說葉老和前妻一輩子恩愛,沒有過彼此感情出軌這種事情,但是,就葉向東知道的,他在對待下屬的時候,比如說,某個下屬是他一手提撥起來的,但是卻在革命運(yùn)動開始之后,有一段時間一直試圖收集黑料,打擊葉老。 不過好在葉老有四個為了革命而犧牲的孩子,而且在職位上兢兢業(yè)業(yè),那個下屬收集了很久,也沒有收集到他的黑料,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 但不久后,那個下屬自己被查出成份問題,最后反而是在運(yùn)動中頂不住,自殺了。 等他自殺之后,葉老對他家的幾個孩子都很照顧,在運(yùn)動中想盡千方百計(jì),沒讓他們受過革命的沖擊。至于下屬背叛他的事情,他就當(dāng)作從來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所以,我覺得老爺子不會拿這當(dāng)件大事兒,頂多以后會防著馮明艷一點(diǎn),但你要說鬧,他那個人不會鬧的,甚至,他還怕事情鬧出來要影響咱們家的家庭形象呢。”葉向東篤定的說。 回到家,還真的,家里頭安安靜靜,馮明艷正在跟保姆一起做飯,倆閨女在餐桌上寫作業(yè),家里一派安詳氣氛。 “向東昨晚去哪兒啦,怎么一夜都沒回來?”馮明艷見葉向東和蘇湘玉進(jìn)門,笑著說。 葉向東給蘇湘玉丟了個眼兒,一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 蘇湘玉于暗中,不禁要給公公豎大拇指了。頭頂飄著一片草原都能忍,這老爺子還真是個人物。 穆鐵還在呼呼大睡,小南和小西也不知道為什么,對這孩子就是特別投眼緣兒,明明在穆鐵還沒回來的時候,馮明艷就一再勒令,要她倆不許跟穆鐵那個叛國分子家的孩子玩。 但是因?yàn)轳T明艷今天笑的挺開心的,而且倆人的作業(yè)也做完了,于是,等葉向東把穆鐵一抱上樓,倆小閨女一前一后,就溜上樓去玩小穆鐵了。 葉向東在書房里看書,蘇湘玉在樓上整理,替穆鐵和自己洗衣服,這種友好的家庭氣氛要能維持到今天晚上,蘇湘玉就可以安安靜靜的離開了。 但是顯然,就因?yàn)樾旖|被抓的事情,也讓這種詳和氣氛是維持不到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