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jié)
“哎哎,同志,等一下!”就在電梯門要關的時候,隨著一群姑娘們的笑聲,一個男人的手伸進來了:“還有人,快等一下?!?/br> 蘇湘玉抬頭一看,這不昨天還一起吃過飯的那個王福生嘛,他居然帶了五六個穿著綠軍裝,清一色的大辮子,而且還戴著綠軍帽的女孩子,就涌進電梯里了。 這幫姑娘看起來跟蘇湘玉的年齡差不多,但是,這是邊城極其少見的那種,腰肢纖細,皮膚白皙,整個人都活潑到讓人覺得眼前一亮的姑娘們。 她們不是文工團的,也不是什么舞蹈團的,她們,是西影廠的女演員。 專門拍電影,拍電視劇,人們一般情況下,只能在大熒幕上欣賞的那種。 一個小電梯,一下子涌進來這么多的人。 王福生就站在一幫漂亮姑娘的中間,正在跟她們聊天,說笑話。 而葉向東呢,一直在往蘇湘玉的身邊擠,穆鐵和陳銅,也在往她身邊擠。 于是,那個紅配綠的大花枕頭,就把蘇湘玉的頭給擋住了,她整個人被擠在角落里,動都動不得。 偏偏這個電梯吧,它還一層樓停一次,不停的開了又關了,上到五樓,就得五次啊。 “你們聽說沒,那個韓慎韓廳長是葉清河的小舅子,唉,你們看報紙的吧,知道葉清河是誰吧?”一個姑娘悄聲對身邊的另一 個姑娘說。 另一個姑娘說:“我聽說葉清河的兒子長的才帥氣,也在邊城,就不知道有沒有談對象,結婚了沒?!?/br> 這倆姑娘離蘇湘玉全家最近,所以,她倆的悄悄話,蘇湘玉一字不漏的,全聽到了耳朵里。 而葉向東為了躲這倆姑娘,頭都要貼到蘇湘玉的腦袋上了。 “聽見沒,她們在說你?!碧K湘玉掐了葉向東一把,說。 葉向東哎了一聲:“輕點,我混身都疼?!?/br> “爹,你為啥混身疼???”陳銅揚起頭,好奇的問。 蘇湘玉也頗為嫌棄的戳了他一指頭:“看看,白長了一身肌rou,這種放在原來,就是東亞病夫?!?/br> 這要孩子們笑話一下也就算了,蘇湘玉憑什么笑話他? 既然蘇湘玉笑話,那葉向東也得發(fā)揮他的貧嘴,來揶掖蘇湘玉一頓:“就這個東亞病夫,昨天晚上用碘伏排查了將近1000張的汽車票,從中找到了馮明才犯罪的證據(jù),對了,半夜的時候……” 蘇湘玉聽他還想說下去,立刻就掐了葉向東一把:“閉嘴?!?/br> “對了,昨天晚上沒那個了,你不是說你自己會買藥吃嗎,你的藥吃了嗎?”葉向東收了嬉皮笑臉,突然問說。 說起藥來,蘇湘玉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沒套子,她好像纏著葉向東要,昨后確實是發(fā)生了比較危險的關系。 “要不是你提及我還真給忘了,我現(xiàn)在就吃藥?!碧K湘玉說。 正好電梯門開了,一群小姑娘們擠出電梯,跟著王福生,說說笑笑的,去往韓慎的病房了。 蘇湘玉走在最后面,看著葉向東的背影,莫名其妙的,心頭就是一酸。 他所有過的第一世,且不論他是怎么死的,蘇湘玉敢肯定,他沒有過子嗣后代。 而這輩子,雖然他自己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個孩子。 但是他從來沒有強求過她,也沒有使過戳避孕套之類的,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今天她忘了吃藥,他還記提醒她。 死過兩個哥哥,兩個jiejie,而且都是死的極其慘烈的英雄。作為一個社會責任心那么重的人,葉向東本身就天真,質(zhì)樸,是個大男孩的性格,而且,從他對穆鐵,對陳銅的一言一行中,你就可以看出來,他是一個極其愛孩子的人。 這樣一個男人,蘇湘玉身為妻子,要真的不給他留個孩子,會不會太殘忍了一點? 從系統(tǒng)那兒買來的毓婷,蘇湘玉咬牙再三,還是給丟到垃圾桶里了。 就這一次,要是懷上她就生,要是懷不上,那就是葉向東跟孩子沒有緣份了。 據(jù)說,葉老不讓韓慎和葉向東倆從政的原因。 一個是,怕韓慎褲子太松,要在作風問題上出事。再一個,就是怕葉向東眼睛太干凈,容不得沙子,要在政策上犯糊涂。 葉向東將來會不會從政,這個蘇湘玉并不知道。 不過,韓慎進了自治區(qū)的領導班子,就等于是從政了。 而此刻,他的考驗也到了。 因為王福生帶了五個西影廠最漂亮的姑娘,圍在病床前,就在探望給槍擦傷了的韓慎。 褲帶松不松,會不會因為女同志而犯錯誤,蘇湘玉覺得,葉老的觀點,現(xiàn)在正是檢閱的時候。 第101章 懷孕啦 非常時期,韓慎非常忙碌,戰(zhàn)時用的那種搖機電話就放在病房里。 馮明才的案子要審,因為現(xiàn)在檢察機關都還是廢的,公安廳要兼具破案和起訴,定罪幾大功能,這種情況下,韓慎就是絕對的一把手,案子得他一手來督辦。 而黃海,那個傳說中在種植方面的大牛,也得韓慎親自打電話,把他從監(jiān)獄里放出來。 更何況聽說一座古墓被發(fā)掘,中央還要派專家來進行搶救性的挖掘。 在這種情況下,韓慎的心情怎么能好? 那些黃金,要不是馮明才從中插一杠子,可就是他的了。在公安廳有什么好,他這輩子靠死工資,永遠都甭想掙到那么一箱子黃金。 而就在這時,唯一讓他欣慰的,大概就是西影廠的這五朵金花了。 “孫麗麗、張菲菲、陳曉慶、孫扶蘭,還有這位,林秀兵。韓廳,她們可都是西影廠的臺柱子,今天來看望您,就是因為知道了您的英雄事跡,按捺不住心中熱情的原因?!蓖醺IΣ[瞇的說。 確實,一眼望過去,五朵金花,各有各的漂亮,韓慎的嘴巴不由自主的就咧開了。 而且,他們的制服是深藍色,有大檐帽的。 但是韓慎一般情況下都懶得戴帽子。 不過今天,醫(yī)生為了刨扎傷口,把他后腦門兒上的頭發(fā)全給剔了,不動聲色的,韓慎就把大檐帽給戴上了。 而且,他的目光從這五個姑娘的身上,一個個的就往后挪著呢。 挪到最后,這家伙把目光停留在王福生身上了。 “怎么回事,西影廠的姑娘跑來看我干嘛,王福生,你搞的什么鬼?”韓慎說。 王福生說:“西影廠要拍一部電影,名字就《紅火的年代》,是一部專門拍咱們邊城公安破獲間諜的電影,這不她們急切的需要你們公安的配合嗎?” 韓慎的心理是,有這么五個漂亮的姑娘配戲,讓他當男主演最好不過。 不過就在這時,他突然余光一瞟,就看見穆鐵懷里抱著個極其艷俗的大花枕頭,正在往病房里擠。 有穆鐵,當然就有葉向東和蘇湘玉。 果不其然,他站了起來,就看見蘇湘玉雙手抱臂,歪著脖子,正在門口冷冷的看著他。 眼里嘲諷意味十足,就好像在說:我就知道你韓慎的人品不行,看見長的漂亮的姑娘,就跟一只公雞進了母雞窩似的。 韓慎立刻說:“讓西影廠自己到公安廳報備,走程序,你帶一幫子姑娘來干嘛?” 五個姑娘來干嘛? 其中三個是聽說韓慎年級輕輕就是廳級干部,又還沒結婚,尤其是葉老最近上新聞上得多,大家來看看,會不會是個合適的對象的,還有兩個是拉來湊伴兒的,所以一下就來了五個唄。 而王福生呢,在將來是個皮條客,對于這些女孩子來說,想嫁個優(yōu)質(zhì)金龜婿,對他來說,他就是標準的皮條客嘛。 “韓廳馬上就能出院了吧,別的地兒就算了,我們家吧,我讓我愛人做了飯,今天晚上,她們幫你接風洗塵,怎么樣?”王福生又說。 關于這個韓慎自己也沒想過答應。 他是喜歡跟漂亮的姑娘們聊聊天兒,但是,節(jié)cao還在,比如自己的學生他從來不染指,現(xiàn)在這個身份,你去跟一幫姑娘聊天吃飯,那算什么事兒? 他站了起來,把幾個姑娘掃了一遍,清了清嗓音說:“要你們現(xiàn)在就回去好好工作,咱們自治區(qū)全力配事你們拍電影,要你們今天晚上敢到王福生家去吃飯,從明天起,讓你們西影廠的領導扛著家伙走人,我們自治區(qū)公安廳不歡迎你們這種,一點專業(yè)水準都沒有,整天就知道吃吃吃的家伙們?!?/br> 王福生啊的一聲,看了看幾個姑娘,也不知道哪兒惹了人,灰溜溜的走了。 葉向東去替韓慎辦出院手續(xù)了,蘇湘玉把枕頭丟了過來:“幺舅的頭不是傷了嘛,以后就枕這個睡。還有,飯缸里有飯,你最愛吃的皮凍,蝦仁炒黃瓜,還有紅燒帶魚,自己看著吃吧,吃完了就回去?!?/br> 梅君的廚藝水平,也就只能做個疙瘩湯,公安太忙,到現(xiàn)在沒給韓慎午飯,韓慎還餓著肚子呢。 接過飯盒打開,飯聞起來是很好吃,但是,那個枕頭的顏色就有點喜人了。 紅花綠葉的,這叫他怎么枕? “小蘇,好歹我也是長輩,你說你送枕頭,你就不能挑挑顏色?”誰喜歡枕個綠枕頭啊。 蘇湘玉要在平時,是懶得跟韓慎說這些的。 不過今天她有求于人,就得耐著點性子了:“雖然顏色不好,你枕上去試一試?” 韓慎其實看不上這個枕頭,但既然是蘇湘玉送的,他就扔給了梅君:“要不,你試試這個枕頭?” 梅君也嫌棄那個顏色,再說了,她現(xiàn)在就是韓慎的辦公室主任,怎么可能跟韓慎這樣沒大沒小的。 這不,看蘇湘玉跟韓慎聊的挺開心,她就出門去了。 韓慎吃著蘇湘玉帶來的盒飯,時不時就得看蘇湘玉一眼:“沒發(fā)現(xiàn)啊,小蘇還有這本事,這飯做的真挺好的?!?/br> “哪您可錯了,這不是我做的,是我買回來的?!碧K湘玉說。 然后她又說:“馮明才下去了,農(nóng)牧廳肯定得要有一個新領導,你在區(qū)政府能說得上話吧,要能說得上話,我建議你讓黃海上,做自治區(qū)的農(nóng)牧廳長,怎么樣?” 這就是當官的好處了。 只要你從了政,太多的人想從你這兒搞點關系。 而蘇湘玉來為黃海跑官,在韓慎看來,更大的原因是因為,馮小滿是黃海的女兒,而蘇湘玉想讓馮小滿以后的日子過的好一點。 剛才她的眼神里,分明還在譏諷他從了政就管不住自己,韓慎現(xiàn)在當然得端著點自己:“廳級干部可不好選任,那得有資歷,有年齡,在政績,就比如我這樣兒的,黃海坐了六七年的牢了吧,有案底的人,一出來就出任廳級干部,那不可能。” “也對,我就沒指望你能幫上忙,你休息吧,我們先走啦。”蘇湘玉說著,就起身了。 韓慎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哪怕打嘴炮,蘇湘玉跟他絆嘴的時候他很開心,還覺得特下飯,結果當了干部的派頭沒拿出來呢,人家這就走啦? “小蘇,再說會兒……”得,就連蘇湘玉的倆小狗腿子,也一并跑了。 把筷子放下,韓慎的后腦殼擦傷了,據(jù)說險一點就得要命,所以他是沒辦法仰著頭睡覺的。 側躺到床上,還別說,這個花紅柳綠的枕頭它還真的挺舒服的。 原本,韓慎是想把它送給梅君的,想來想去算了,還是自己枕著吧。 躺在床上,他突然就有一種撕心裂肺的悲傷感,又不知道那種悲傷感從何而來,坐起來給區(qū)政府的沙書記掛了個電話,他專門提了一嘴黃海的事情,就是想把黃海推舉到農(nóng)牧廳去做廳長。 但是蘇湘玉并不知道這事兒啊。 她氣呼呼的去找葉向東,就是想找葉向東來給自己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