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我沒有說話,我在十分情真意切地為著悲哀的人類社會揉著自己的眼睛,隨后走到自己房門口打開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我從房間里抱出屬于我自己的枕頭,再次打開房門的時候喻海橋端著他的面條碗愣愣地看了我一眼,隨后十分嚴肅地告訴我說:“天冷了,我不睡沙發(fā)?!?/br> 我沒說話。 他又十分嚴肅地開口:“我沒有理由睡沙發(fā)?!?/br> 我抱著我的枕頭走到客房門口,打開客房門,喻海橋這個狗東西的聲音還十分認真嚴肅地出現在我身后:“我也反對睡客房,我捍衛(wèi)我自己睡在主臥室的權利?!?/br> 你捍衛(wèi)你媽了個頭,我在我的內心十分冷靜地罵出了這樣一句話,隨后走進客房,關上房門,順帶給房門上了一層鎖。 **** 客房沒怎么睡過,床也沒鋪,我只得搬了凳子從最上面的柜子里翻出被子跟棉絮,十分艱難地把東西給拿下來丟在了床上。 在經過這一系列本來沒有的工作后我心情更家灰暗,給自己鋪被子的時候帶著一種給喻海橋服喪的心情在鋪的…… 哦,不對,這個比喻不太恰當,給喻海橋服喪指不定我心情是什么樣的。 我在認認真真鋪被子的時候客房門鎖傳來兩聲扭動的聲音,借著是喻海橋:“施冉?” 我沒搭理他。 他叩了兩下門:“你今晚睡客房?” 我沒說話,把床鋪好后準備給套被套,喻海橋又喊了聲:“喂——施冉!” 我覺得他這聲音在叫魂,我沒理他,十分細致地把被子芯的四個角塞進被套里面。 喻海橋在門口扭門鎖:“干嘛不說話?” 我把自己的手機從睡衣口袋里拿出來,隨后點開手機內的聽歌軟件,開始播放歌曲,并且放至最大的聲音。 我的系統推薦歌單十分有問題,歌里嗷嗷嗷的一陣鬼哭狼嚎的叫聲,伴隨著這鬼哭狼嚎的叫聲是喻海橋手掌拍門的聲音。 我套好被子后,抓起被子抖了抖,隨后打開被子讓自己鉆了進去,開始想晚上要看什么黃色小說來拯救一下自己灰暗的心情。 “我今天又怎么了,你不能每次都這樣啊,不生氣的時候天天張牙舞爪的,真生氣的時候就一句話都不說?!庇骱蛟陂T口似乎有些氣急敗壞。 我躺在床上,手機里放著亂七八糟的歌,打開自己有色文化的好友交流群里詢問最近大家在搞什么顏色,好友十分認真地分享起了最近看得很帶感的有色小說,我看著書名像皇帝選妃一般地細心挑選。 喻海橋的聲音還在外面:“好啦,我不應該叫你洗鍋啦,可是你這也太懶了吧,每次都是我做飯,洗碗有洗碗機,刷鍋我做完飯后順帶會洗干凈,你什么都不干,偶爾讓你干一下你還生氣了,這是你的問題啊施冉,你太懶了。” 我在自己群友斷頭安利下打開了一篇小說準備細細品味。 “面條不是不給做給你吃,半個月前你還說你自己胖了,說我以后再讓你吃宵夜就揍死我,你自己說你自己不吃宵夜,這也不能怪我頭上吧?”喻海橋站在門口以一種十分莫名其妙的耐心給我解釋起來。 我點開我的小說,才后知后覺的想起里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回事,當時喻海橋在我說完自己胖不吃夜宵后還嘴欠地說——你本來就是豬了好嗎,再胖也就那么回事。 “……”他這個解釋絲毫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想穿越回半個月前去撕爛他的嘴。 “好了,開門,每天冷暴力我有意思嗎?”喻海橋憤怒地啪啪拍門。 “……”誰每天冷暴力了,少給我叩帽子,我只是暫時不想搭理你而已,誰還不能來個大姨媽心情灰暗不想見人不想說話啊臭傻/逼。 我沒有說話,摸摸地側躺在床上點開從朋友那里得到的小說,開頭看了兩百個字——嗯,不錯,狗血。 喻海橋:“要真生氣我覺得我才是有資格生氣的那個人吧?” “……”放屁,臭傻/逼。 “從昨天晚上我下班開始你就一個勁的在挑我的刺,幾百年前的事情也總是拿來說,今天下午還直接跟初中同學說我掛了,晚上時候還跟我說我不行,我才是有資格生氣的那個人吧,我最近招你惹你了?”喻海橋聲音悶悶的,看樣子好像還覺得自己在這一兩天受了不少的委屈。 我懷疑這個狗/逼就是欺負我不想理他,不想跟他說話,才能夠一直在那里嗶嗶嗶,我忍咳了聲。 喻海橋在門口聲音靜了片刻:“咱以后有事能開誠布公地講出來嗎,我雖然跟你認識快三十年了,但怎么也不是你肚子的蛔蟲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啊?!?/br> 喻海橋說:“你不能為我想一會兒???” “……”喻海橋本質是個話癆屬性,這會兒嘮叨的跟他喝醉了差不多,弄得我滑動著小說的手指頓了頓,甚至開始思考起來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無理取鬧,在思考了兩分鐘后立馬把這個危險的苗頭給掐斷在腦子里,喻海橋這個狗/逼就是在給我洗腦。 他上班去見陳榭這件事到中午跟陳榭一起吃飯都被拍下來了,到現在還跟沒事人似的在我面前晃,我吐槽他、罵他、挑他刺的哪句話這個狗/逼沒有原樣還我,我他媽能在他嘴下討下便宜嗎,沒有!根本沒有過。 除了說他那個不行以外,畢竟他不能反唇相譏說我那個也不行吧,畢竟他這種處男估計也分辨不出我什么行不行的。 我思及此覺得喻海橋更狗了,勉強在客房找到一個被淘汰了的耳機連上手機戴進了自己的耳朵里。 因為這個淘汰的耳機音質不行,還兼漏音,所以我還是時不時能聽見喻海橋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他在門口絮叨了多久我沒計時,只知道我手機里的故事漸入佳境,而給我推小說的那個群友我現在就想越過手機屏幕去打死她。 說好的有色文化交流群,這人給我推了本特別慘烈的小說,文章看到一半主角一家人都死了個全,我心抽抽的繼續(xù)看下去。 漏音的耳機里在門口安靜了幾分鐘后再次傳來喻海橋的聲音:“施冉,你大姨媽來了?!?/br> “……”我的小說主人公真的很慘。 “頭發(fā)沒吹干別睡覺,我給你泡杯紅糖?!庇骱蛟谂牧伺拈T。 “……”我看的小說的主人公是真的慘啊,身世凄慘,活著凄慘,怎么這么慘。 喻海橋狠狠地拍了三下門。 “……”真的慘。 喻海橋踹了一下門。 “……”慘。 幾分鐘后我耳機里音樂切歌的時候我聽見門口傳來鑰匙擰動門的聲音。 “……”這個狗/逼竟然私藏起了客房鑰匙,難怪我說我怎么永遠也找不到客房鑰匙?。?/br> 我放下手機,惡狠狠地從床上轉頭看向了門的方向。 “……”喻海橋打開門口跟我視線對上后愣了愣,他抬步走到我身邊來,好半晌在我床邊蹲下了,他一只胳膊架在床沿邊上,蹲在地上看了我好一會兒,有點無奈的樣子,“哭什么?” “……”我伸手擦了下自己的眼睛,大姨媽來了就是這么多愁善感沒辦法,誰讓我的主人公真的太慘了,連他愛的人都不要他,真的人間失格了。 喻海橋伸手用食指擦了擦我的眼角,他垂著眼睛:“別哭了,我錯了?!?/br> “……”我看了他一眼。 “我再也不那樣說話了。”喻海橋告訴我說。 “……”我偷偷把我手上的手機鎖了屏,再緩慢地把手機轉了個方向蓋了起來。 喻海橋看我:“真的錯了,以后做個二十四孝好老公。” 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我懷疑是群里那個虛假安利的小姐妹被人用口水淹死了,我對喻海橋保持了沉默,這個美麗的誤會我覺得挺好的。 雖然喻海橋這個狗/逼這輩子都不可能做一個二十四孝好老公。 喻海橋下巴抵著自己的胳膊蹲在床邊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彎起一雙眼睛笑了笑。 “……”男人不行,只要女的眼淚一撒,他們就不行了,我嚴重懷疑喻海橋這個狗/逼只要有女的在他面前凄慘又可憐的這么一哭他肯定心就軟了,什么都行了,出軌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八。 我從鼻腔里哼出一聲,因為長時間沒說話所以嗓子有些啞,我嗤笑他:“是不是女的一哭你們男的都不行了?” 喻海橋眼睛彎彎,沒有要跟我嗆聲的感覺,聲音還是十分柔和:“怎么能說男人不行?” 我一個白眼還沒翻出去,喻海橋說:“是啊,你一哭我就不行了?!?/br> 第13章 (十三) 喻海橋這句話把我給說臉紅了,臉紅之下是一種逐漸加深的羞恥感,在這羞恥感即將破頂而出之前我冷靜了好幾秒時間,隨后迅速調整好心態(tài)準備先發(fā)制人率先問他在是在放什么屁,是以什么心情說出這么惡心的話的。 話還沒問出口,喻海橋沖我挑了挑眉,一臉賤相:“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我條件反射地問出了句,問完之后我就知道我不應該說話,我應該保持沉默,堅決不應該讓喻海橋這個狗/逼說出下面的話,我應該憋死他。 喻海橋從床邊站起來大喇喇往我身邊一坐,然后低頭看我,仍舊一臉賤相:“這樣的答案你是不是超級滿意?” 我抬手往門口一指,面無表情:“出去,不要打擾我看小說。” 喻海橋坐在我身邊,十分具有好奇心地開口問我:“什么小說?” “霸道總裁愛上我?!蔽颐鏌o表情告訴他。 喻海橋愣了半秒鐘,隨后一臉佩服地沖我比了個大拇指,他從床上站了起來,略有些嫌棄地看我一眼:“不打擾你跟你的霸道總裁了?!?/br> 他說完起身往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驟然轉了個身,倚在門框上裝模作樣地笑嘻嘻地問我:“要給你拿雞湯煮碗面條嗎?” 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上劍不練練下劍,我反手抓起自己身后的枕頭朝他扔了過去:“煮你妹,滾!” 喻海橋提了兩步迅速跑開了,兔子都沒他躥的快。 “……”他害我破了功,我坐在床上靜靜地懊悔了幾秒鐘,覺得自己未來一生都要被喻海橋這個狗/逼拿捏的死死的,某位我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哲人說過——一個人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氣,那么他就不能控制自己的人生。我此刻深以為然,喻海橋這個狗/逼就對他自己的脾氣控制的十分穩(wěn)定,而且這個狗又是個能拿奧斯卡的戲精,一分鐘能夠轉換出八百種情緒,我搞不過他,很正常,誰叫他是狗/逼,而我是個正常人。 我寬慰完自己后掀被子下床把自己丟到地上的枕頭撿了起來,拍了拍枕面,順帶把客房的門重新關上,再次反鎖上。 重新躺會床上之后我準備拿起手機跟群里那個給我推薦小說的姐妹聊下人生理想,手機正面翻出來才見一條微信——“有時間出來坐坐嗎?” 我還在想這是什么人給我發(fā)的這種撩sao短信,不知道我現在是已婚人士嗎,真的心里沒點數,點進去看見聊天記錄才恍然——是那個正在當小明星的肖宸。 我完全忘記這個人加我的事了,本來還準備跟喻海橋吐槽說這人莫名其妙加我好友不知道抽什么風,但是被喻海橋給氣忘了,我十分高冷地給對方回了個問號,退出微信準備跟小姐妹聊人生,客房門又傳來扭動的聲音,扭了兩下后傳來喻海橋有氣無力的聲音:“我有鑰匙,你鎖門有什么意思大姐?” “……”我想鎖就鎖,他管得著么真是事多。我沒說話,在心里平靜地吐槽了聲。 喻海橋打開門,手中端著我的水杯,走過來把水杯放在我床頭:“紅糖水。” 我看他一眼,十分嚴謹:“我前幾天看書,里面一婦科醫(yī)生說紅糖水其實對經期女性沒有任何幫助?!?/br> 喻海橋沒搭腔拍拍褲子要坐上床,我立刻出聲:“你洗澡了嗎就爬上床?!” 喻海橋半往床上搭的腳頓了頓,隨后又默默地放了下去,嘴里小聲嘀咕我:“平時家里邋里邋遢的沒見你嫌臟要打掃,我沒洗澡上床每次都說?!甭犅曇暨€十分委屈。 我大聲:“家里有阿姨打掃我為什么要打掃,我付錢請阿姨結果衛(wèi)生還是我自己打掃嗎???!” “……”喻海橋隔了會兒更正我,“我付錢?!?/br> “……”我,“哦?!?/br> 喻海橋嫌棄看我一眼,伸手指了指放在床頭的杯子:“這個喝了啊,我去洗澡?!?/br> 我哦了聲。 等他走出臥室后我從床上翻起來喝完了他泡好的紅糖水,放下水杯后還是沒忍住下床重新把客房的門關上并且反鎖上了。 ** 肖宸給我發(fā)微信:你不會不記得我誰了吧,施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