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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離婚?甭想了!在線閱讀 - 第116節(jié)

第116節(jié)

    圍著火鍋,說話時也分外放松。

    兩人天南地北地聊,聊到扶貧的公益活動時,蘇棉頭一回打開了話匣子,和秦明遠說了自己小時候在貧困山區(qū)里的事兒,也說了生父生母的事情。

    “……我屋里晚上的燈一直沒關(guān)過,你知道為什么嗎?就是因為我害怕。其實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可是夜晚起來的時候,開了門見到黑漆漆的周圍,還是會下意識地想起小時候的事情,總覺得在黑暗里走多幾步,就會碰到一條晃蕩的雙腿,一抬眼就見到吊著舌頭,睜大眼睛的生母。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當時我年紀小,碰到這樣的事情,也不害怕,甚至相安無事地在父母相繼離去的屋子里活了好幾年,但是日子好起來了,我一回想起來,總是忍不住害怕……都說人越活越膽小,看來沒錯。”

    她又說:“不過不管如何,我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雖然不夠厚道,但是我仍舊感激他們。如果沒有他們,我也許還要在那樣的地方蹉跎個幾年,直到我有離開的能力才能擺脫那樣的生活。又或許在我有能力之前,我的意志就被消磨了,成為任人宰割的傀儡……”

    蘇棉朝秦明遠笑:“如果是這樣的話,今天你也不會在這里了,我猜你應該會按照爺爺?shù)囊?,娶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我們的生活永遠不會有交集?!?/br>
    未料秦明遠卻說:“不會?!?/br>
    蘇棉微微一怔。

    他認真地說:“就算沒有你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你總有一天也會離開那個地方,淺水困不了蛟龍,而我們會以另外一種方式相見,你信命嗎?”

    蘇棉說:“我一直以為你沒有任何宗教信仰?!?/br>
    秦明遠說:“我不信教,但是我信命,我相信你和我都是命運的安排,蝴蝶扇動多少次翅膀,該相遇的人總會相遇?!?/br>
    “沒想到你身體里還有浪漫細胞。”蘇棉說。

    “那你以為我身體有什么細胞?”

    蘇棉想說你身體里有不可描述的細胞,但是剛張嘴,又覺得這樣的話題,對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他們而言,并不適合。

    未料此時,秦明遠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

    她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正好落在胸口上。她今天為了演戲,和季國方吃火鍋時挑了件低胸的連衣裙,不過吃火鍋那會兒一直沒有脫,如今回了家又吃起了火鍋,也忘記是什么時候脫掉的。

    蘇棉自知自己的身材不錯,前凸后翹不說,這條黑色的連衣裙更是顯得胸口白嫩誘人,她為了顯示事業(yè)線,還特地穿了聚攏的內(nèi)衣。

    她本來不想開口說的,可是現(xiàn)在秦明遠這樣的目光,便沒忍住,說道:“你覺得你身體里還有什么細胞?需要我提醒秦先生您婚內(nèi)時的需求嗎?”

    秦明遠倒是淡定,從容不迫地說道:“如果一個男人面對自己秀色可餐的妻子,還沒有任何反應,他恐怕不是個男人。”

    蘇棉臉一紅,嘴上懟人很利索:“也是,我聽說男人二十五歲以后,jingzi質(zhì)量就開始逐漸下降,三十以后就更不行了。”

    秦明遠不為所動,反而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半晌,卻低笑一聲,說道:“你罵人的功夫跟以前一樣,我差點忘了,有一堆人在我秦太太的漫畫底下說要向你學習罵人技巧?!?/br>
    秦明遠往火鍋里丟了個雞爪子。

    蘇棉想起“大雞爪子”的稱呼,一時半會竟也沒反駁他說“我秦太太”這個四個字。

    她輕咳一聲,說:“那你可要注意了,別惹我罵你?!?/br>
    “好,我努力?!?/br>
    大抵是秦明遠先開了過去這個頭,蘇棉也和他聊過去的事情,很真情實感地吐露當時的心聲。

    “……為了上鏡頭好看點,我都不穿羽絨服,誰知道你說話這么毒,批評我的大衣審美,還說那是我去年穿過的!最后指著棉被羽絨服說好看。我當時真覺得你神經(jīng)病?!?/br>
    秦明遠咳了咳,說:“那陣子北京零下五六度,你穿得單薄,腳上也只穿了絲襪,我怕你冷,說出來又覺得我在關(guān)心你,所以才讓你穿羽絨服。”

    蘇棉問:“我很好奇,你真的記得我穿過那件霧霾藍的大衣嗎?”

    “記得,你第一次穿的時候是深秋,你和我母親一起去米蘭看秀……”

    “……還有一次,你都說嫌我晚上吵了,我以為你第二天不會回來睡覺的,沒想到那陣子你天天晚上都回來,為了趕你離開,我想方設(shè)法,腦袋都快禿了?!?/br>
    秦明遠問:“難道是你頻繁做噩夢的那幾天?”

    蘇棉:“對?!?/br>
    秦明遠:“你是醒著的?”

    蘇棉笑:“對!我是醒著的!你還說我演技不好,我裝睡你都不知道,還裝作噩夢,又叫又哭,還動手踢你。我當時真的很意外,我以為你會去隔壁睡的,沒想到你涂了藥油又回來了……”

    秦明遠沉默了片刻,說:“其實那不是第一次?!?/br>
    蘇棉一愣:“我以前也試過?”

    秦明遠說道:“嗯,你睡不安穩(wěn)的時候會說夢話,有一次還把我踹醒了,你也沒醒來,就躺在床上默默地哭。我觀察了你許久,確認你不是故意后,點了安神的熏香,抱著你繼續(xù)睡了,所以后來你做噩夢,對我拳打腳踢,我也沒想過是假的……”

    蘇棉頓覺不好意思,說:“你怎么不叫醒我?”

    秦明遠說:“你睡著的時候,我反而更能面對我的內(nèi)心……”

    ……

    兩人打開了話匣子,一頓火鍋讓兩人聊了徹夜。

    天蒙蒙亮時,蘇棉才驚覺自己和秦明遠說了這么多話。

    秦明遠問:“困了?”

    蘇棉反應過來,說:“都六點五十分了?!?/br>
    秦明遠說:“時間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這兒我晚點讓人過來收拾?!?/br>
    蘇棉打了個哈欠,也確實有些困了,于是點點頭。

    蘇棉送秦明遠出去。

    到門口的時候,秦明遠對她說:“我知道你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如果需要我的幫忙,和我說?!?/br>
    蘇棉知道他指的蘇建超和柴晴的事情。

    她沒有拒絕。

    秦明遠眼里含了笑:“晚安?!?/br>
    第112章

    蘇棉小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只跟唐詞詞一個人說過。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可以和秦明遠坐在一起,吃著火鍋,聊著過去的事情,一件一件,小的大的,想到哪兒說哪兒。

    他就像是一個完美的傾聽者。

    蘇棉其實也沒有很困,過了困的那個點,她躺在床上,睜著眼,并沒有濃厚的睡意。

    蘇建超和柴晴帶來的煩心事,竟半點也沒有影響到她此刻的情緒。

    以往這種時候,她必定要翻來覆去,想東想西,直到精疲力盡才睡去,醒來后又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天有新的心情。

    而現(xiàn)在的她心情十分平和,甚至還有一絲安心,沒有紛至沓來的煩惱,反而有點心跳加速,細品之下,似乎還有幾分甜蜜,像是今晚秦明遠給她的草莓和櫻桃。

    然而蘇棉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被小區(qū)的物業(yè)電話叫醒。

    她睜著惺忪睡眼,站在客廳,一手拎著座機的話筒,一手揉著眼睛。

    “……有兩位自稱是你的父母,說打不通你的手機,擔心你出事,想進來找你。”

    睡意登時飛走。

    蘇棉一個激靈,清醒了。

    電話那頭還清楚地飄來柴晴的聲音:“你們小區(qū)怎么辦事的?我們來找女兒難不成還能是騙子?把電話給我?!?/br>
    蘇棉看了眼時間,早上九點。

    她深吸一口氣,立馬對物業(yè)說道:“是我的父母,麻煩您放他們進來吧,電話不必給我了?!?/br>
    蘇棉立即掛了電話。

    她知道今天必須做個徹底的了斷,不然這樣的事情以后只會沒完沒了。

    她抿緊唇,腦子飛速地運轉(zhuǎn)。

    不到十秒鐘,她給隔壁的秦明遠打了個電話——

    “我……需要你的幫忙?!?/br>
    電梯內(nèi),蘇建超與柴晴夫婦兩人都黑著張臉,尤其是蘇建超。他的臉色極其難看,對柴晴就說道:“你怎么教育她的?那種難聽的話她怎么說得出來?我們蘇家還要不要面子了?之前一聲不吭和秦明遠離婚,條件那么好的秦家,她都挑三揀四,現(xiàn)在是個二婚的,說句不好聽,就是秦明遠的破鞋,季總愿意要,她就該偷著笑了。她也不看看自己是從什么地方出來的,沒我們蘇家供著養(yǎng)著,她能有今天?是誰給她臉面敢這么和季總說話?”

    似是想到什么,蘇建超又說:“秦禮初什么人?現(xiàn)在他掌管著星龍集團,我們又是前親家,最近半年秦家油水多的生意也輪不到我們頭上。秦老爺子在的時候,他還顧忌著秦老爺子,秦老爺子走了,他臉一變,先前還夸我們蘇家辦事利落,現(xiàn)在完全商人本色,遠離我們蘇家,要不是秦禮初趕盡殺絕,我們也用不著去討好季總。說到底,就是蘇棉這丫頭片子不懂事,我們養(yǎng)育她十幾年,恩情她就是這么還的嗎?白供她念書了,知恩圖報四個字都不知道怎么寫。忘恩負義的白眼狼?!?/br>
    柴晴聽自己丈夫略帶指責的話,心里也有幾分不爽了。

    她本身就被蘇棉氣得不行,這會兒聽蘇建超的指責,立馬就道:“當初說要收養(yǎng)的是你,你和我各自都有生意,你忙我也忙,我能抽空喊人教她就算盡責了,你指責我什么?我之前就跟你說了,季國方年紀能當她爸了,哪個小姑娘愿意?她最近脾氣漸長,哪里還是以前那個好掌控的丫頭片子?”

    “今天不管如何,都得押著她去給季國方賠禮道歉?!?/br>
    電梯到了。

    蘇建超與柴晴出了電梯,左右兩戶人家,右邊的大門半開。

    夫妻倆沒有猶豫直接走向右邊。

    一進門就是客廳,客廳里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倒是餐桌上還有剩余的火鍋垃圾,擺了一堆,還有兩個酒杯。

    蘇建超剛想喊人,柴晴就拉了拉他的手臂,指著玄關(guān)處的鞋柜,壓低聲音說:“男人的拖鞋和運動鞋……”

    柴晴的目光又落在餐桌上的兩個酒杯上,以及沙發(fā)上隨意搭著的灰色衛(wèi)衣,說:“男人的衣服,看起來是個不大的男孩?!?/br>
    蘇建超喊:“蘇棉!”

    臥室里的蘇棉應道:“爸媽,等下,我在換衣服?!?/br>
    柴晴趁機去洗手間看了眼,出來時對蘇建超說:“沒錯了,洗漱用品都是一對的,她就是在和人同居。”

    蘇建超等得不耐煩,聽柴晴這么一說,更是不悅。

    而此時,蘇棉裹著一件睡袍出了來,說:“爸媽,你們怎么過來了?來得這么急,也不先給我打個電話?”

    “你手機關(guān)機了!”

    蘇棉“啊”了聲,說道:“我差點忘記這事兒了,爸媽,我給你們道歉,昨天我情緒不好才會態(tài)度不好……”她走過去拉著蘇建超和柴晴過來沙發(fā)坐下,又給兩老倒了杯茶,萬分真誠地說道:“昨天我是真的情緒不好,可是季總那邊不是我的錯呀,我以為季總是正人君子,可是他用那么不正經(jīng)的眼神看我,我一害怕才罵了他幾句。我當時太著急了,沒考慮到季總是父親您的未來合作對象,這個是我沒考慮周全?!?/br>
    蘇建超和柴晴瞧昨天晚上蘇棉氣勢洶洶的叛逆模樣,原本今天都打算磨磨她的性子,沒想到她一上來就認錯,乖巧得很。

    夫妻倆向來是一人唱紅臉一人唱白臉的。

    兩人見狀,蘇建超便給柴晴使了個眼色。

    柴晴正要說話,蘇棉又給兩人斟滿了茶,她起身坐下的動作有點大,不經(jīng)意間系帶的睡袍有些松垮,露出了半截鎖骨。

    鎖骨上的吻痕又紅又明顯。

    蘇建超和柴晴兩人立馬注意到了。

    蘇棉不自在地拉了拉睡袍,又說道:“爸媽,我們都是一家人,我理解你們工作上的難處,也愿意去和季總道歉,但前提是你們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