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來到10年后
{} 公園的長椅上,陳陽悠悠醒來,身體如灌了鉛一般沉重,呼吸也有點不順暢。努力了很久,陳陽終于完全掌控了身體,慢慢的從長椅上坐了起來。 此刻,夕陽西下,余暉照在他的臉上,雖不刺眼,但他還是本能的揚手擋了擋陽光。 這是哪里? 腦子清醒過后,疑問隨之而來。 我不應該是在家中睡覺嗎? 環(huán)顧四周的景物,基本能確定應該是在公園里,為什么自己會出現在這里? 太多的為什么,可一切都是無解的問題。 陳陽想站起身,想弄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剛一起身,只感覺天旋地轉,只堅持站立了幾秒鐘,他再次跌坐在了長椅之上。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宿醉的后遺癥一般。 手觸碰到了什么東西,陳陽定睛去看,那是一個酒瓶子,里面還晃蕩著半瓶酒。 自己喝酒了?可是自己從來不喝白酒的??? 陳陽有些害怕起來,眼前的一切透露出幾絲詭異,他全身上下摸索起來,想找手機給家里打電話,但除了摸出一些錢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東西。 紅色的鈔票,如果不是上面的偉人頭像,陳陽真的不知道他會把這疊紙當成什么。 記憶有些混亂。 我是陳陽,十八歲,剛上大學,美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我是陳陽,二十八歲。這個念頭蹦出來,嚇了陳陽一大跳,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但,片刻之后,陳陽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天邊的殘陽,他的腦子里多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記憶,這些記憶的主人叫陳陽,不過是二十八歲的陳陽。 手里握的紅色鈔票,是新版的,陳陽瞬間明白。 這個公園叫四季公園,離家就幾百米遠。 想到這里,陳陽臉上出現喜色。他艱難的站起身,踉踉蹌蹌的向前走,回家是現在唯一的目的,他有些害怕,只有家這個地方能給他安全感,然后,或許能搞清楚眼前的一切。 當陳陽走過一個反光的玻璃櫥窗廣告牌時,里面映射出的身影和面容,讓他整個人愣在了當場。 這是誰,自己嗎? 有些破舊的半袖和短褲,腳下是一雙拖鞋,看起來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重要的是臉,這是自己的臉? 陳陽仔細的觀察著這張臉,最終確定是自己。 亂糟糟的頭發(fā),無神的雙眼加上透出病態(tài)白的臉色,還有那許久未刮的胡子,讓這張臉看上去滄桑的如四五十歲的大叔。 記憶又開始胡攪蠻纏,陳陽忽然明白,這就是自己,只不過是二十八歲的自己。 不管了,先回家再說。 追尋著記憶的腳步,陳陽往家里趕去。 陳陽最終站在了一個有些破舊的小區(qū)門前,陌生又熟悉的感覺。陌生是因為十八歲的陳陽從沒有來過這里,熟悉卻是因為腦子里那忽然多出來的記憶告訴他,家就在這個小區(qū)里。 腳步最終在一棟矮樓前停下,陳陽知道,家到了,就在二樓。他遲疑了,不敢確定一會會發(fā)生什么,自己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那父母呢? 陳陽有太多的疑問,如果按照記憶那樣,現在的自己是二十八歲,這算什么,穿越嗎?十八歲的自己來到了二十八歲的身體里? 陳陽否定了自己是在做夢,這不是,夢沒有這么真實,周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不用去確認。 二樓的拐角, {} 陳陽停了下來,有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其中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陳陽覺的異常的熟悉。 “張姐,房租您再寬容幾天,我工資馬上就發(fā),一發(fā)我第一時間給您打卡上?!边@是年輕女人說的話。 “小高,不是我無情,你說說,我租你們房子是論月租的,而且還不收你們押金,別家我可都是論年租的。就這樣,房租你們還是按時交不了。”這是一個中年女人在說話。 “是是是,對不起,我一定想辦法,下個月把該交的押金也給您補上?!?/br> “唉”中年女人嘆了口氣道:“小高,我真搞不清楚,你守著你那個酒鬼老公干什么,現在這社會,離婚的人多了去了,況且就算孩子跟著你,就憑你這模樣還愁找不到下家。姐也是為你好,你老公天天這醉生夢死的,幾年了也不工作,就這么靠你一個人支撐著這個家,姐一個外人看著都心疼。聽姐的,狠下心和他離婚,隨便找個人嫁了,也比你那酒鬼老公強百倍,你也再不用受這份罪了。” 一段時間的沉默。 陳陽的心臟不由自主的劇烈顫抖了起來,身體幾乎是沖出了拐角,然后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錢,遞到了中年女人的面前。 在兩人驚愕的注視下,陳陽臉色平淡的說道:“這些錢夠房租嗎?” 直到此刻,陳陽終于看清楚年輕女人的模樣,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穿著職業(yè)套裙,身材高挑,卻有些瘦弱。 陳陽一陣的頭疼,記憶告訴他,眼前這個看上去和現在的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女人,是他陳陽的老婆,結婚七年的老婆。 中年女人接過錢,數出幾張,把剩下的遞還給陳陽,眼神怪異的看了陳陽幾眼,看書ns然后灰溜溜的走了,邊走嘴里還在嘀咕:“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見鬼了之類的話?!?/br> 年輕女人仿佛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那張未施粉黛卻也漂亮的一塌糊涂的臉上,有著同樣怪異的表情,眼神復雜的看著陳陽。 陳陽有點心虛,咳嗽了一聲,避開了和年輕女人交融的眼神。 “回家吧?!?/br> 年輕女人一愣,似乎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眼睛瞬間睜的很大,停頓了很長時間,嗓子眼里才冒出了聲音。 “恩。” 家,他說這里是家,年輕女人的眼眶開始泛紅,身體也顫抖了幾下,但終究沒敢讓眼淚掉下來。 這是一個只有四五十平方的小房子,里面的家具很少,有幾件看上去還是破損的,不過房子里收拾的很干凈。 陳陽直接來到了衛(wèi)生間,他把冰涼的水直接澆在了頭上,他想清醒,甚至想讓這一切都是夢,但睜開眼,沒有任何的改變。 前一刻,他是十八歲的陳陽,一個無憂無慮受父母疼愛的大學生。 現在,二十八歲,根據中年女人的話,自己是個酒鬼,而且還沒有工作,雖然有個漂亮老婆,但卻租住在一個只有四五十平方破舊的小房子里。 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象過自己的未來。 和睦的家庭,穩(wěn)定的收入,擁有自己的房子和車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但,眼前的一切,似乎和想象差距了十萬八千里。 到現在為止,陳陽終于能確定,他來到了十年以后,來到了自己二十八歲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