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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朱門貴女守則在線閱讀 - 第57節(jié)

第57節(jié)

    德妃和淑妃“安撫”完賢妃,將賢妃送回宮院后,也回了自家宮院,各自帶著大皇子妃、二皇子妃招呼親朋好友開小宴。

    姜貴妃拿回八皇子的玉鐲,圍觀陳太后處置完下人后,就回椒房殿傷心悲憤去了,也沒往坤寧宮露過臉。

    “五皇子早夭,賢妃哪位嬪妃都不靠,算計其他皇子有什么好處?”念淺安邊理思路邊分析道:“至于王庶妃,不說她有沒有這份能耐,只說三皇子轉(zhuǎn)眼就要納李十姑娘,除非王庶妃晚娘附身一心不盼著三皇子好,否則沒必要構(gòu)陷小表舅和菲雪jiejie。

    三皇子納的是李家庶女,小表舅納的是李家嫡女,在外人看來手心手背都是rou。這是算準了李家明面上不敢也不能做兩頭倒的墻頭草,暗地里巴不得李家難以自處,恨不得三皇子、小表舅后院起火,為了李家斗起來呢?!?/br>
    說著比了兩個數(shù)字,“三皇子和小表舅要是真因李家明爭暗斗,想來大皇子、二皇子樂見其成。德妃、淑妃為了兒子,想來也樂見其他皇子關(guān)系不和、內(nèi)宅不睦?!?/br>
    然后祭出懸疑劇金句,“而看似最無辜的往往嫌疑最大。姜貴妃已經(jīng)受皇命cao持三皇子、四皇子、小表舅納妾的事兒,想動手腳貌似完全可以明著動到皇上跟前,但出事的是小表舅,支開小豆青帶走菲雪jiejie的是周姑姑的’愛徒’。

    誰敢保證姜貴妃不是反其道玩陰的,好來個賊喊捉賊,借著燈下黑摘干凈自己?后頭這局看著漏洞百出,說不定是做局之人故意留的漏洞呢?現(xiàn)成的例子,皇后和周姑姑明明惡心得不行,還得忍著惡心收拾首尾,不能去惡心別人?!?/br>
    不幸中的萬幸,出事的是楚延卿,鬼都不信周皇后用得著這么陰親生兒子,想為兒子娶誰納誰更用不著作這種得罪人的死,動機不成立,頂多責問周姑姑失職眼瞎。

    而失職眼瞎這四個字,正是最惡心周皇后和周姑姑的。

    “不管那位宮女是誰培養(yǎng)的小鬼,反正不會是皇后和周姑姑。”念淺安掰著變換數(shù)字的指頭,接著道:“不是德妃、淑妃,就是姜貴妃?;蛘呤菐兹寺?lián)手?總歸是這三位沒跑了?!?/br>
    要是東西六宮還有哪位妃嬪有這等本事,絕對活不到現(xiàn)在,也絕對輪不到這三位穩(wěn)坐四妃之位。

    念淺安唯一能篤定的結(jié)論和劉文圳神同步了:做局的是個高人??!

    得出結(jié)論后,她郁卒的心情總算好了些,袖起掰來掰去的爪子哼哼道:“果然不叫的狗會咬人。甭管是哪一位哪幾位,這事兒劉總管鐵定得捅到皇上跟前,也甭管這三位是裝的還是真的不知情,少不得要跟皇上表清白,且互踩著狗咬狗去。”

    說罷摸了摸一點都不痛的良心,“這么看來,我還真沒坑錯人。怎么算姜貴妃的嫌疑都最大,不怪我坑了八皇子一把。早知道不該手下留情,應(yīng)該直接坑四皇子?!?/br>
    “胡鬧!你本意是為破首飾局,憑白害小四做什么?”陳太后笑嗔一句,語氣沒有半點責怪之意,“我知道我們安安不怕事,更不會惹事。你說這種氣話,是心疼小六,還是心疼李菲雪?”

    念淺安又郁卒了,偏偏此刻尚無對證,心中恍悟的那件事無法說出口,只得調(diào)動理智想了想,順從真實心意道:“兩個都心疼。”

    然后暗藏哀怨地看了眼陳太后,幽幽道:“我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曾外祖母并不是算術(shù)不好?!?/br>
    陳太后一愣,不明白她這句沒頭沒腦的感慨從何而來。

    陳姑姑也是一愣,不等她湊趣追問,就見小豆花在門外探頭探腦,她抬腳去見小豆花,不一會兒回轉(zhuǎn)稟報道:“那位宮女的家人一個沒剩,全都死了。”

    宮女敢親自動手算計李菲雪,下場已然注定:暴露身份后必死無疑。

    不必深究宮女是受人恩情還是受人收買,既然肯豁出命去,必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別人。

    “巧”的是,宮女的家人豎著組團去看端午賽龍舟,節(jié)過到一半就出了“意外”,橫著組團全淹死了。

    明知有鬼,卻再也捉不出鬼。

    線索斷得徹底。

    做局的果然是個高人,不僅心思縝密手段圓全,還養(yǎng)了只藏得很深、棄之順手的小鬼。

    陳太后臉色難看,半晌才語氣冰冷道:“又是個被蒙蔽雙眼,自以為能吃著胡蘿卜的蠢驢?!?/br>
    看似嘲諷宮女害人害己,實則一個又字,不知道盡宮中多少腥風血雨。

    念淺安忍不住一抖,陳太后忙攬著念淺安拍了拍,笑著嘆了口氣,轉(zhuǎn)開話題道:“剛才聽你說得頭頭是道,我對你也就能放心了。至于李菲雪,你既然和她要好,又這樣心疼她,我和皇后單看在你的面子上都會護著她。小六那里你也不必擔心,他還不至于遷怒無辜的小姑娘。”

    說罷招來小豆花,“服侍安安好好兒歇息。小豆青那里陳姑姑已經(jīng)交待過了,好吃好藥用著丟不了命,回頭你代安安去看看她?!?/br>
    小豆青挨完板子幾乎去了半條命,就算能強撐著當差,也不敢讓貴人們瞧見她的慘狀。

    陳太后這是敲打也是安慰,給小豆青的倏忽定了性:無妄之災,好全了還是萬壽宮的大宮女。

    一直擔驚受怕的小豆花險些喜極而泣,忙替小豆青磕頭謝恩,恢復了幾分活泛神采,輕手輕腳地扶著念淺安告退。

    “六姑娘的性情像孝靜長公主,那份通透勁兒倒是越來越像安和公主?!标惞霉檬栈毓偷囊暰€,看向陳太后笑道:“六姑娘所說和您想的不謀而合,可見是個見事明白的。您這下可以放心了。”

    “偏偏遭人算計的是安安的小朋友,要不是怕安安剛和小六好了些又鬧嫌隙,我何苦多留她住這一晚?”陳太后先是欣慰,后是氣惱,“小六也太不小心了!陳寶也是個沒用的,枉費我特意把他撥到小六身邊,竟讓小六出了這樣的事!”

    陳寶是楚延卿的大太監(jiān),他其實不是沒用,正因為多留了個心眼,回頭去查宴席的酒水,才好心辦壞事,倒讓楚延卿的院落遭人闖了空門。

    “有心算無心,誰能想得到呢?”陳姑姑替一起混出來的陳寶辯解一句,適時轉(zhuǎn)了話茬,“就是不知劉總管那里是個什么結(jié)果。六殿下明擺著酒里被人摻了腌臟東西。劉總管命人幫李四姑娘拾掇時,特意找來老嬤嬤看過了,李四姑娘還是清白身子……”

    就算楚延卿沒碰過李菲雪,只是被人“擺拍”出那副場景,李菲雪的名聲也已經(jīng)無清白可言。

    陳太后抬手揉了揉眉心,“現(xiàn)在說這些沒用。就看劉文圳能不能問不問得出實話?!?/br>
    陳姑姑不由看向慎刑司的方向。

    劉文圳卻不在慎刑司,正跪在御書房的龍案前,深深叩首道:“皇上,都問清楚了……”

    第97章 錦衣夜行

    端坐案后的昭德帝身姿筆挺,執(zhí)筆書寫的手并未停下,垂著眼皮“哦?”了一聲。

    劉文圳自認專司揣摩圣心幾十年,此刻也無法從一個單字里聽出喜怒,挨著冰涼地面的額頭恨不得貼進地縫里,穩(wěn)住聲線稟道:“都說是受姜姑姑暗中指使。往六殿下酒菜里下藥的侍酒太監(jiān)、擄走李四姑娘的粗使太監(jiān),不是受過姜姑姑的恩惠,就是姜姑姑拐著彎的同鄉(xiāng)。那位從水里撈出來的宮女,和那粗使太監(jiān)往來多年,私下里關(guān)系有些不清不楚……”

    他在慎刑司泡了小半天,不怕問不出話來,就怕問出皇上不想聽的話。

    姜姑姑是椒房殿的掌事大姑姑,服侍姜貴妃從閨閣進潛邸再到椒房殿,活脫脫心腹中的心腹,各個都說是受姜姑姑指使,姜姑姑又不是吃飽撐的沒事搞事,背后站著的還不是姜貴妃?

    劉文圳暗罵一幫龜孫子自己找死就算了,憑白給他招了個苦差事,答話的聲音輕得仿佛怕驚動猛獸的鳥雀,卻聽上首傳來不輕不重的笑聲。

    “姜氏?”昭德帝提筆收勢,放下毛筆搖頭輕笑道:“她沒那個能耐。”

    是沒有算計坤寧宮的能耐,還是沒有別的什么能耐,劉文圳不敢深想,一聽這話瞬間活泛過來,不等昭德帝叫起就很自覺地彈到御案旁,邊伺候昭德帝洗龍爪,邊拍絕不會出錯的龍屁,“皇上英明?!?/br>
    他擰干熱手巾包住龍爪擦了擦,昭德帝舒泰地長出一口氣,“慎刑司那里都處置妥當了?”

    “都處置妥當了。”劉文圳立即接口,答得賊順溜,“那些個押審的侍酒太監(jiān)、粗使太監(jiān)都灌了熱油挑了手筋,再興不起風浪來。這會兒恐怕已經(jīng)抬出慎刑司,送出宮了?!?/br>
    他純粹睜眼說瞎話,沒有明確圣意之前,他哪里敢擅自下殺手,這會兒聽話聽音,說得跟真的已經(jīng)處置妥當了似的。

    劉文圳要是連這點眼力介兒都沒有,也做不上乾清宮的總管大太監(jiān)。

    昭德帝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劉文圳,嗯了一聲道:“家里還有人在的,就讓內(nèi)務(wù)府撥一份銀子安撫一二。家里已經(jīng)沒人的,也讓內(nèi)務(wù)府派人好好收殮?!?/br>
    說罷龍爪一指,點著攤在案上的宣紙道:“送去椒房殿讓姜氏過過眼,命內(nèi)務(wù)府協(xié)理姜氏cao辦小六納皇子妾的事宜?!?/br>
    劉文圳聞言越發(fā)肯定:皇上這是不打算深究了。

    若不是想維護姜貴妃,何必特意讓內(nèi)務(wù)府出面,給那些注定要死在宮外的涉事太監(jiān)善終?不管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面上不信審問的結(jié)果。

    若不是依舊寵信姜貴妃,又怎么會閑得親筆擬納妾文本,再派人送去椒房殿給姜貴妃過目?皇上還肯讓姜貴妃cao辦皇子納妾事宜,就代表姜貴妃無罪,和構(gòu)陷六皇子一事無關(guān)。

    姜貴妃這屹立多年不倒的圣寵,真真兒是頭一份兒!

    劉文圳表示服氣,面上鄭重而恭謹?shù)貞?yīng)是,“奴才遵命?!?/br>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宣紙卻行退出御書房,停在廊下想了想,招來親信小太監(jiān)道:“你親自送去椒房殿,交到姜姑姑手上?!?/br>
    小太監(jiān)聽他語氣就曉得皇上是晴是雨,心知接的是露臉的好差事,忙爺爺干爹地一頓諂媚,“您老放一百個心,小的必定把差事給您辦好咯!”

    “去去去!趕緊去!”劉文圳虛踹小太監(jiān)一腳,沖小太監(jiān)屁顛顛飄走的背影翻了個白眼,“真露臉的好事兒輪得到你們這幫孫子?教不會徒弟餓不死師傅,雜家放心得很?!?/br>
    他嘴里哼哼,心里篤定皇上必會去椒房殿用晚膳,忙抬腳去處置涉事太監(jiān),趁早完事兒趁早回皇上身邊伺候著。

    這邊劉文圳折回慎刑司,那邊姜姑姑接過小太監(jiān)奉上的宣紙,沖乾清宮的方向三叩首,起身后一臉驚喜兼痛心,“頭先娘娘就又氣又累地病過一場,今兒八殿下、六殿下先后沾上是非,娘娘即委屈又憂心險些闕過去,這會兒還起不來身。還好,還好皇上肯信娘娘,圣聽清明不曾錯怪娘娘?!?/br>
    小太監(jiān)接過姜姑姑遞過來的賞錢掂了掂,邊心中暗喜,邊咂摸劉文圳的態(tài)度,堆起笑道:“可不是姑姑這話兒?皇上一向心疼娘娘,娘娘受了委屈,小的一定代姑姑仔細回稟劉總管?!?/br>
    劉文圳知道了,皇上也就知道了。

    姜姑姑一臉感激地又塞了個荷包,親自送小太監(jiān)離開椒房殿,折身進寢殿后哪里還有半點晦暗神色,語氣已然得意又輕快,“要不說娘娘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兒呢!慎刑司能審出什么話來咱們一清二楚,奴婢還等著劉總管傳召呢,哪想皇上連問也不問一字半句,這樣信任娘娘!”

    傳說起不來身的姜貴妃正好好兒地坐在妝臺前,動作優(yōu)雅而緩慢地卸著釵環(huán),聞言透過銅鏡沖姜姑姑淡淡一笑。

    姜姑姑忙奉上宣紙,邊服侍姜貴妃卸妝,邊后怕地小聲道:“娘娘往后可不能再這樣以身犯險了。您能賭太后不會多事、能賭六殿下不受皇上看重,可經(jīng)不起這樣冒險地賭圣心。如果皇上下令深查,以劉總管的身份手段,豈會查不出那些人吐出的其實是再真不過的實話?”

    背后收買唆使太監(jiān)、宮女構(gòu)陷楚延卿和李菲雪的,確實是姜貴妃,也確實是姜姑姑親自去辦的。

    姜貴妃看向一同映在鏡中的姜姑姑,勾唇輕笑道:“如果?我敢賭,就不怕如果。這宮里最求不得的就是非黑即白四個字,大事化小、小事糊涂揭過,才能在這深宮過得好活得好。我明白這道理,皇上和太后只會比我更明白?!?/br>
    那些人越是說得真切,越是咬死她不放,皇上就越不會疑心她。

    過分明確的指證,反而無法取信于皇上。

    皇上是什么性子,她可比誰都清楚。

    姜貴妃眼底閃過一絲自得,垂眸掃過宣紙上御筆寫就的納妾文本,嘴角笑意更深,“李家嫡女給小六做妾,可半點都不委屈小六。王氏和小三是否覺得委屈,我可管不著。至于李四姑娘,她要是覺得委屈,正好和李十姑娘’姐妹相惜’不是?”

    說著取出小印似輕還重地摁上宣紙,看著那一方鮮紅的貴妃印章語氣微冷道:“皇后不是一貫清高嗎?親兒子出事照舊懶散不作為,我倒要看看,皇上還能容她坐多久中宮之位?!?/br>
    “那些首飾先過周姑姑的手,難保不是周姑姑暗中動的手腳,憑白牽連八殿下?!苯霉煤蘼暯拥溃骸熬退悴皇侵芄霉茫心苣驮谌f壽宮做手腳的,總歸脫不開德妃、淑妃那幾個。多虧娘娘急智,不惜動用培養(yǎng)多年的暗樁,讓坤寧宮吃了個啞巴虧!

    只等六殿下要納李家嫡女為妾的消息傳開,首飾的事兒指定能小事化無,您這一局即踩了李家,又將六殿下架到三殿下對面,還能仗著皇上寵信摘清椒房殿的干系,真真兒是一箭三雕。”

    “再一箭三雕,也不過是錦衣夜行?!苯F妃眉心微皺,透出幾分不耐煩,“如你所說,不管首飾的事兒是針對小六還是小八,左右不盼著坤寧宮和椒房殿好的,無非就是那幾個。偏各個都仗著膝下有子資歷老,裝得多清心寡欲似的。”

    她在心里把宮中“好姐妹們”都問候個遍,冷笑道:“不怕她們出招,就恨她們不出招。今兒沒能揪出首飾局的背后主使,以后最好也別露出馬腳叫我逮著?!?/br>
    一瞬外露的兇狠轉(zhuǎn)眼消散,再開口已是慈愛語氣,“小四可回皇子所了?小七沒被李四姑娘的事嚇著吧?”

    “四殿下送魏相出宮,轉(zhuǎn)頭就和魏相一起扎進三司衙門。娘娘不必掛心四殿下,早先奴婢將那對鐲子的事兒告知四殿下時,四殿下就說定會替八殿下申冤,為椒房殿正名呢!”姜姑姑意有所指,又道:“七皇女沒有大礙,倒似因著念六姑娘的關(guān)系,很為李四姑娘嗟嘆?!?/br>
    姜貴妃也嗟嘆道:“這孩子!要不是瞧著她和念六姑娘交好,李四姑娘又和念六姑娘走得近,我何苦讓下人’提醒’她去探望李十姑娘,白污了眼睛?”

    “您也是不得已。要不是諸位皇子都在,又有七皇女和念六姑娘見證,怎么能顯出咱們椒房殿的清白干凈?”姜姑姑見姜貴妃又自責又心疼,忙出言寬慰,識趣地岔開話題道:“皇上一準兒會來看您,這文書奴婢緊著先送去內(nèi)務(wù)府,旨意盡快傳達下去落到實處,您跟皇上也好回話不是?”

    說罷見姜貴妃點頭,就揣著宣紙往內(nèi)務(wù)府去潤色裝裱,前腳將旨意發(fā)去李家,后腳回椒房殿正撞上皇上儀仗停在椒房殿外。

    姜姑姑立時笑瞇了眼,并不進寢殿伺候,只殷勤招待劉文圳。

    殿內(nèi)昭德帝緊走幾步,托住羸弱行禮的姜貴妃,打量著姜貴妃素衣素面的“病態(tài)”,不等姜貴妃開口自辯請罪,就滿是疼惜地嘆道:“愛妃不必贅言,朕若是不信你,又怎會急著來看你?”

    邊說邊攬著姜貴妃坐下,撫著姜貴妃單薄的肩背瞇眼嗤道:“那些攀污你的話,朕沒有放在心上,劉文圳也不會無能到漏出不該漏的話,愛妃只管安心,一切有朕在?!?/br>
    姜貴妃靠上昭德帝的肩頭,憔悴而晦澀的面龐瞬間亮了起來,抬眼側(cè)望昭德帝,千言萬語最終化作微顫二字,“皇上……”

    二人皇上來愛妃去完畢,一時無聲勝有聲,內(nèi)務(wù)府一番聲響卻不小,不到一刻鐘,宮里各處就都得了消息:姜貴妃在席上看中李菲雪貞靜淑雅,請示過皇上和周皇后的意思后,就為楚延卿定下李菲雪為皇子妾。

    王庶妃聽罷難掩訝然,“貴妃不是留在萬壽宮陪太后聽戲嗎?后來也不見貴妃露面,怎么突然就瞧上了李四姑娘?讓李家嫡女委身做妾,皇上竟允了?”

    她的貼身宮女臉色有些白,聞言忙低聲道:“奴婢聽說,劉總管今兒去過皇子所,還去過慎刑司?!?/br>
    內(nèi)情瞞得住,行蹤藏不住。

    王庶妃先愣后驚,疑惑道:“你是說,李四姑娘的事另外有鬼?”

    貼身宮女不敢接話,只道:“娘娘,不管念三夫人是什么意思,您還是別惦記念四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