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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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氣歸生氣,念mama的情分還是要顧的。 想來經(jīng)過這一次,王強夫妻會更深刻地體會到替人辦差,就該公私分明的含義了。 念淺安無意一竿子打死自己人,哼哼完吩咐道:“打發(fā)人去送信,說我有事兒找陳內(nèi)監(jiān),請他出宮一見?!?/br> 林松的暗衛(wèi)小分隊不在,陳寶先回京應(yīng)該帶著人手。 她決定請陳寶幫忙。 馬車改道駛向內(nèi)城,遠離熱鬧的市坊后,耳邊只剩踢踏馬蹄聲。 先往宮里送信的護衛(wèi)頭兒離隊后,跟車的婆子護衛(wèi)行路安靜。 這份安靜卻漸漸變了味兒。 時有吆喝的車夫并婆子、護衛(wèi)的腳步聲響仿佛突然憑空消失,單調(diào)馬蹄踢踏突兀而瘆人,途徑朱門坊往皇宮行進的用時也不對味,念淺安不用掐指一算,就猛地睜開閉目養(yǎng)神的眼,“來人?來人!” 她徒然爆喝,遠山近水先是嚇得一抖,隨即后知后覺地臉色大變,一人推窗,一人推門,遠山先變了聲調(diào),“這不是往宮里去的路!” 推不開車門的近水忙擠到車窗前,恨不得扭斷腦袋好看清車轅,“誰在趕車?!” 放眼看去,只瞧得見車夫暈闕著被扔在車后,再遠只能勉強瞧見零零落落散在各處,同樣不省人事早已化作黑點的婆子、護衛(wèi)。 不知駛向哪里的馬車在偏僻小巷中飛快穿梭。 誰都沒想到有人敢劫公主府的馬車。 到底發(fā)現(xiàn)得晚了。 念淺安本來就生著氣,這下更氣了,一爪子扒開又驚又慌的遠山近水,一邊拿矮幾砸車門,一邊跟著抬腳飛踢,不用倆不干實事的二貨幫忙,生生將精美牢固的車門踹到洞開,顧不上腳疼,cao起矮幾照著車夫后腦勺果斷又是一甩手。 假車夫輕巧避開接住,邊趕車還能邊回頭笑,“念六姑娘好身手!” 此人一身平常百姓裝扮,語氣表情都很老實。 念淺安瞬間回想起三懷山遭遇過的假農(nóng)夫獵戶。 當(dāng)即怒向膽邊生,“你大爺?shù)?!知道我是念六姑娘還笑得出來?!” 劫持公主之女,要命不要命? 光天化日,又見劫匪。 有完沒完啊混蛋! 第191章 舊地重游 假車夫似乎覺得很有趣,哈哈笑出聲,“沒想到念六姑娘說起話來這樣平易近人。在下收人錢財替人辦事,只想請念六姑娘去個地方,并不想對念六姑娘無禮。既然驚動了念六姑娘,還請念六姑娘稍安勿躁,咱們和和氣氣地走完這一遭,對彼此都好不是?” “咱們個屁!我和你很熟嗎?”念淺安抽空翻白眼,爪子霸氣一揮,“給我cao家伙!” 遠山近水正目瞪口呆地看著被砸壞的車門,上一刻又慌又亂,此刻心生欽佩和豪氣,聞言高聲應(yīng)是,兩臉興奮地一頓亂抓,一個高舉茶壺,一個撈起引枕,順便給念淺安塞了個煨茶水的紅泥小爐。 假車夫不為所動,反而越發(fā)覺得有趣,“三位不哭不鬧,當(dāng)真令在下佩服。在下實在不想傷害念六姑娘,還請念六姑娘別自討苦吃。在下敢劫公主府的馬車,自然有備而來。這路線是早早踩過點的,三位就是喊破嗓子也沒人會來,這駕車的是在下,動手的可不光在下一個,三位就是拼了命也逃脫不得?!?/br> 仿佛是在印證他的話,馬車如奔馳在無人之境,而車后黑影掠過,另有同伙將暈闕的車夫等人清理到路旁胡同里。 念淺安卻同樣不為所動,一臉“天下壞人果然話都很多”的表情,也饒有趣味道:“這么巧?我也有備而來呢?!?/br> 邊嘿嘿邊嫌棄地丟開紅泥小爐,瞪著倆二貨道:“我讓你們cao的不是這些家伙!” 遠山近水下意識跟著丟開茶壺引枕,聞言終于恍然大悟不犯二了,急手急腳地往身上一頓摸索。 再次避開小爐茶壺引枕的假車夫煩不勝煩,耐心盡失喝道:“念六姑娘!你們別不知好……” 歹字沒能出口,抻著舌頭即錯愕又驚訝。 還險些被閃瞎眼。 只見主仆三人六只手上多了副奇形怪狀的戒指,純金的聯(lián)成排的,轉(zhuǎn)瞬全副武裝的三人手上,還握著底端鋒利的簪子和蹭蹭亮的匕首。 “吃一塹長一智。有過前車之鑒,在外行走能不備點防身武器?”念淺安繼續(xù)嘿嘿嘿,咔咔握小拳頭,“你有備而來,老娘也有備而來!小的們,給老娘動手!” 淪為小的們的遠山近水立即抖起小嘍啰的架勢,撲出車廂握拳砸向假車夫面門,順便腹誹念淺安自稱老娘,那安和公主算什么? 二人邊佩服念淺安膽兒肥,邊嬌聲嬌氣地齊齊吆喝。 假車夫掉以輕心,不防竟真被兩柔弱小丫頭砸中頭臉,忍不住高聲痛叫抬手一抹,入眼滿是新鮮鼻血,臉頰腫了鼻梁竟似也斷了! 他當(dāng)然想不到也沒料到,念淺安自三懷山遭劫后就親自畫圖,讓王強打了套好攜帶又趁手的防身武器,尤其這聯(lián)排戒指,那可是小混混干架專用指套,揍起人來簡直能痛到哭爹喊娘。 她們力氣小也不妨礙指套的威力,并且純金打造,就算用不上,做個保值金塊也不錯。 這會兒用上了,念淺安沒空叉腰狂笑,忙趁假車夫正又痛又懵上前補兩拳,揪著假車夫得意地笑,“來啊!互相傷害啊!” 單方面受傷害的假車夫驚醒過來,哪敢再心存輕視,更顧不上劇痛,錯眼見前頭是直路就松開馬韁空出雙手,邊應(yīng)付三人毫無章法的招式,邊失聲急喊,“兄弟們!快他媽來幫忙!” 身為專業(yè)劫匪,他們不怕rou票不聽話,就怕rou票不聽話還瞎搗亂! 這主仆三人打人專打臉,打不到臉就打胯下和肘部、膝蓋窩,哪里陰險揀哪里下手,還有威力駭人的武器加持,偏他們奉命辦事,不能傷害rou票一根頭發(fā)絲兒,群魔亂舞間竟被占了上風(fēng)。 潑婦打架都比他們體面! 假車夫氣得罵娘,一個不防就被遠山扎中大腿根,痛得失卻章法差點誤傷同伙,卻見同伙亦是尖聲痛叫,竟被念淺安和近水先后劃破胸膛、頭臉。 主仆三人到底是弱女子,群架打到一半不得不歇口氣,飛馳的馬車不停,逼仄的戰(zhàn)場一時涇渭分明。 輸人不輸陣,念淺安喘不上氣還得保持兇狠氣勢,自以為很邪魅地偏頭伸出小舌頭,舔著刀背jian笑道:“諸位狗熊現(xiàn)在認輸還來得及,我勉強不計前嫌,留你們的小命不殺。” 正準備跟著抖小嘍啰嘴臉的遠山、近水見狀雙雙噎住,小聲提醒道:“……匕首涂了藥?!?/br> jian笑變干笑的念淺安:“……不好意思,我忘了?!?/br> 人不中二枉少年,她不是少年,果然不適合中二。 她干笑中透露著尷尬,惱羞成怒道:“還不快給我解藥!” 遠山忙摸出藥丸,近水則忙給念淺安撐場子,學(xué)念淺安裝邪魅,遠離刀背隔空舔了舔,拔高聲音道:“諸位挨簪子挨匕首的狗熊,這會兒該覺出身子發(fā)麻手腳無力了吧?” 話音未落,假車夫先就塌了半邊身子,扒住左右同伙才沒癱倒在地。 那些尚能行動的同伙臉色驚變,五指成爪就想來奪遠山身上的藥瓶。 “我勸諸位省省?!蹦顪\安悠閑嚼藥丸,懶懶嘖聲,“我是那種隨便給人下毒的人嗎?少看不起人!這藥要不了人命。想要解藥,就乖乖坦白誰讓你們來的。想接著動手的話,我這還有大把藥粉沒用過,會不會要人命,你們正好親身試試?!?/br> 近水很配合地掏出藥包奉上,自己解開一包,順手給遠山塞了兩大包。 這位公主之女莫不是假的吧! 哪位嬌弱貴女會隨身攜帶這么多歪門邪道、陰險惡毒的鬼東西! 假車夫心知踢到了鐵板,一邊臭罵雇主好坑,一邊換了副嘴臉順勢跪倒,先前的有趣全化作氣苦,張口居然嚎了,“在下有眼無珠,求念六姑娘高抬貴手!也求念六姑娘開恩,在下實在不能出賣雇主啊!在下兄弟幾個的家人,老老小小的命可都捏在雇主手里啊!” 他變臉超快,同伙們很有兄弟情地跟著跪了嚎了,“頭兒說的是實話!請念六姑娘看在咱們不曾下殺手的份兒上,成全咱們條活路吧!如果不能如約將念六姑娘送到地方,就算念六姑娘肯留我們的命,我們家人的命也保不住啊!” 到底誰是劫匪誰是rou票啊喂! 搞得跟她劫持了他們似的! 畫風(fēng)突然這么詭異真的科學(xué)嗎! 念淺安時刻準備灑藥粉的爪子一抖,盯著假車夫一眾慢慢鎖起眉心,半晌才默默疊起藥包,甩給近水冷聲道:“帶路吧。” 不做圣母是一回事,草菅人命是另一回事。 假車夫等人的話成功“威脅”到她了。 她鉆進車里若有所思,緊跟主子行事的遠山、近水邊保持警惕,邊小聲疑惑,“姑娘,您就該乘勝追擊,不該聽信他們的求饒。這可不是能大發(fā)善興心軟的時候!” 念淺安嗯了一聲,一時沒接話。 這幫劫匪話又多手段又軟和,顧忌重重,倒和當(dāng)年那假農(nóng)夫、獵戶的行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想請她去某個地方的雇主,會是曾經(jīng)廣撒網(wǎng)、亂劫人的那位假侍衛(wèi)嗎? 那兩位有孕嬪妃早已生產(chǎn),繼慧嬪生下九皇女后,所出的十皇子、十一皇子平安長到近三歲,也不見宮里或兩位小皇子身上再鬧出齷蹉和人命。 可見不管是何考量,那位假侍衛(wèi)是真的消停了。 如果和舊事舊人無關(guān),那只能是新冒出的什么事,新冒出的什么人了。 思緒轉(zhuǎn)到此處,念淺安才開了口,“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今兒逃脫了,明兒呢?整天防來防去日子還過不過了?我倒要親眼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后搗鬼?!?/br> 說罷又安撫倆二貨,“對方似乎意不在要我的命。不過,我們手里的武器足以自保,不該心軟的時候自然也能要對方的命。何況跟著的婆子護衛(wèi)雖著了道,但先行離開的護衛(wèi)頭兒應(yīng)該見著陳內(nèi)監(jiān)了,雁過留痕,護衛(wèi)頭兒總能領(lǐng)著陳內(nèi)監(jiān)摸著痕跡。” 陳寶本就是代楚延卿提前回京cao持婚禮的,要是發(fā)現(xiàn)新娘子在大婚三天前突然不見了,不氣得先跳腳再把京城掀翻才怪。 這打的可不光是楚延卿的臉,還有兩宮、公主府連帶劉家的臉。 遠山近水聽罷仍吊著心,但不耽誤她們捧主子的場,“姑娘說得對,該害怕的是對方!奴婢們也想親眼瞧瞧,究竟是誰這么膽大包天!” 念淺安笑笑不再說話。 渾身發(fā)麻無力的假車夫則唉聲哼哼,倒在車轅上換了個沒被劃破血rou的同伙駕車,中藥的其他人自然都沒得著解藥,一半人和假車夫堆成團,一半人扒著車廂小跑,單看這陣仗,倒和諧得仿佛尋常出行,跟車的“護衛(wèi)”個頂個高大威猛。 如果忽略亂斗過的馬車,以及眾人或青或黑的臉色的話。 念淺安一臉“畫風(fēng)好像更詭異了”的表情,和歪頭倒在車門邊的假車夫大眼瞪小眼,各自心有戚戚地抽搐臉皮,一路抽到了地方。 她后知后覺,發(fā)現(xiàn)更詭異的是,越接近目的地,沿途風(fēng)景竟越來越有幾分陌生的熟悉感。 念淺安被“押”下馬車,抬頭望著近在咫尺的院落門楣,眉心再次慢慢鎖起。 這里是…… 她心口猛地一陣急跳,不由自主加快腳步,拎起裙擺當(dāng)先跨進門檻。 遠山近水見狀即莫名巧妙又驚愕不解,忙撇下劫匪提腳跟上。 瞬間無事可干的假車夫等人:“……” 搗完亂的rou票突然這么聽話這么主動自覺,他們更沒有成就感了好嗎! 眾人悲憤地兩兩對視,默默關(guān)上原本虛掩的門扇,互相攙扶著去找人交差收余款:反正人送到了,剩下的就不關(guān)他們的事兒了! 這邊劫匪們垂頭喪氣,那邊念淺安左顧右盼,腳下步伐越走越快,也越走越順?biāo)臁?/br> 她認得路,她來過這里。 舊地重游。 沒想到,她竟還有機會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