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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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轉(zhuǎn)身就要尋地方吃光光? 念淺安再次摸不著頭腦,啟動本能實在不覺小吳太醫(yī)能有什么鬼,咳一聲打圓場,“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誤會誤會?!?/br> “不敢當(dāng)皇妃的自家人?!毙翘t(yī)謙虛歸謙虛,情商似乎堪憂,慢言慢語不打算停,“既然撞上了,臣下身為醫(yī)者,少不得提醒皇妃兩句。切莫仗著年紀(jì)輕不拿疲累當(dāng)回事兒,至少歇過一天再出門走動。這樣熱的天,皇妃走得滿面油光,實在不是好現(xiàn)象。” 說完念淺安,又說七皇女,“臣下觀七皇女額角鼓脹、眼眶發(fā)紅,怕是熱燥積存肝火旺盛,這幾天也該以靜處為上。賞景什么時候不能賞,很不必跑來御書閣,此處近鄰朱雀門,到底不比后宮陰涼?!?/br> 望聞問切,他把后三樣全省了,斷定七皇女有病后,轉(zhuǎn)頭看向綠葉侍衛(wèi)墨眉緊鎖,“兄臺奉命行事,我不怪兄臺。但兄臺身為宮中侍衛(wèi),不該只聽話不知勸。御書閣雖少有人走動,但出入的都是朝臣外男,豈能放任皇妃和七皇女只身亂逛?” 溫溫吞吞卻義正言辭的話,實在能氣死人。 自認辦差很力的綠葉侍衛(wèi):“……” 郁悶更甚的七皇女:“……這人能不能打?” 被說滿臉油光的念淺安:“……不能。” 她要是把小吳太醫(yī)打了,吳老太醫(yī)會不會公報私仇,往安和公主的養(yǎng)生方里偷偷加黃連? 她哭笑不得,小吳太醫(yī)將二人對話聽得清楚,搖搖頭繼續(xù)溫吞,“皇妃和七皇女乃朱門貴女,該知冬病夏養(yǎng),更該知怒傷肝肝傷腎的道理。還是那句話,是藥三分毒,開藥方不必要。臣下勸二位多靜心多靜處,多喝熱水?!?/br> 小吳太醫(yī)果然很科學(xué)。 但多喝熱水這種直男金句,聽起來更氣人了! 念淺安默默擼袖子,七皇女一看也跟著擼袖子,小吳太醫(yī)的藥童卻習(xí)以為常,打開藥箱道:“六皇子妃、七皇女,請喝熱水。” 和小吳太醫(yī)的隨身藥箱不同,藥童的藥箱裝的竟是三只小茶吊,底下居然還有保溫隔層。 有酒有茶,也有熱水。 這什么奇葩裝備! 念淺安袖子擼到一半擼不下去了,果斷表示怕了,“小吳太醫(yī),請滾?!?/br> 藥童合上藥箱,情商似乎比主子高一點,很有危機意識地扶著小吳太醫(yī)滾了。 早無狗男女痕跡的八角亭夏風(fēng)肆虐,夾雜著假山沁出的股股涼意,小吳太醫(yī)先就熱水配糕點,后換茶再換酒,茶點半空嘴里長嘆,“御膳房出品,果然美味?!?/br> 藥童嘴角都不帶抽一下的,倒是眼神一瞟,低聲道:“小的淺見,六皇子妃活潑好動,不像有隱疾的樣子。老太爺卻鄭重其事,特特將六皇子妃的舊日脈案私下交給您,又不說為什么,實在奇怪?!?/br> “醫(yī)者最忌心術(shù)不正。祖父心里只有醫(yī)術(shù)沒有算計,既然不說為什么,那就是尚無確切定論,有何奇怪?”小吳太醫(yī)品著茶點,教訓(xùn)人的話依舊溫吞,“祖父受公主府供奉,總不會害六皇子妃。我身在太醫(yī)院,本是職責(zé)所在,今后仔細侍奉六皇子妃就是了?!?/br> 藥童不再多話。 念淺安卻很有話說,“你還跟著我干嘛?” 食也消了,jian也捉了,趁早回去干壞事??! 七皇女卻不想單獨待著,亦步亦趨緊跟念淺安,理由很堂皇,“小吳太醫(yī)不是說了嗎,你我都要多喝熱水。我勉強多陪你一會兒,多喝點熱水?!?/br> 行為其實不勉強,笑容是真的勉強。 小野貓一失戀,笑得比狗還難看。 念淺安一臉“少女你的理由好爛”的無語表情,“真是謝謝你哦?!?/br> 她決定縱容失戀少女,楚延卿卻沒這么體貼,喜紅身影屹立穿堂,將二人并綠葉們堵個正著,清冷視線不看念淺安只看七皇女,“七妹好規(guī)矩,新婚第二天就趕來給你六嫂請安了?以后不必講這些虛禮,你也是大人了,與其到處亂跑,不如多為自己打算。” 聾子都聽得出來是反話。 這是嫌七皇女礙事,還指七皇女也已及笄,要么找未出閣的小伙伴玩兒去,要么趕緊給自己找個駙馬嫁了,總之少來找他媳婦兒。 七皇女面露羞惱,彈開的速度倒是很快。 她從小就怕楚延卿。 以前還能和“念淺安”邊互掐邊聯(lián)手“抵制”楚延卿,后來和念淺安做朋友,現(xiàn)在又做姑嫂,對楚延卿少了“抵制”,卻莫名更怕他了。 當(dāng)即顧不上喝熱水,喊上乖覺止步的大小綠葉們,一見李菲雪將九皇女送出來,立馬拉著九皇女溜了。 李菲雪看得好笑,扶著念淺安委婉道:“皇上寵七皇女,姜貴妃也不怎么管七皇女,任由她領(lǐng)著那么多侍衛(wèi)在宮里走動,這些年也算宮中一景了。只是侍衛(wèi)不比宮女太監(jiān),老這樣出入皇子所,到底不太像樣?!?/br> 她站楚延卿,不贊同念淺安撇下新婚夫婿,光顧著和七皇女“鬼混”。 在她心里,念淺安還是個小姑娘。 楚延卿聞言眉梢眼角都透出滿意來,當(dāng)著院里下人的面,聲線十分柔和,“你給大嬤嬤幫把手,點好名冊去正院等著,我陪皇妃先認認地方?!?/br> 這些都是李菲雪做慣的事,自然無有不應(yīng),只悄悄向念淺安飛了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念淺安表示收到,略心虛地跟上楚延卿,一背過人就去挽楚延卿的手臂,祭出滿臉甜笑,“不是讓我不用等你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不這么快回來,怎么知道你忙得很,覺不補了累也不喊了?!背忧浔荒顪\安帶壞,懟起人來有一句算一句,“我還當(dāng)你和七妹只是虛以委蛇,原來是真的交好。” 除了自家姐妹和李菲雪,念淺安似乎懶得很,越長大越不耐煩閨閣交際。 和七皇女的交情令他意外,和李菲雪的姐妹情也令他意外。 這些年李菲雪行事本分,他都看在眼里,自然看得出李菲雪對念淺安的關(guān)心和提點即純粹又到位,意外之余,也不得不感嘆李菲雪的心性實在難得。 “大李氏可用。這幾年管家理事,連大嬤嬤都挑不出錯。”楚延卿低頭看念淺安,似笑非笑道:“我聽陳寶聽陳喜說,你連綺芳館都懶得管,自己院里的事全都交給下人打理。如今嫁了我,要是不想管事的話,就交給大李氏代勞?!?/br> 他笑笨兔子不僅笨還懶。 念淺安好險沒被陳寶陳喜繞暈,能者多勞的準(zhǔn)則卻貫徹得很徹底,“那我就卻之不恭,安心當(dāng)我的甩手掌柜了。” 楚延卿越發(fā)好笑,邊走邊接著道:“這是正院,不用我多介紹了吧?” 六皇子院不大,一座正院兩處跨院,品字形的大格局中間花園后頭練武場,二門外三間打通的穿堂,繞過影壁是外院,除了書房門房,另有待客的五間大廳。 算上下人房,還不如綺芳館大。 綺芳館還能辟出塊地兒做小型動物園呢! 念淺安雖來過但沒逛過,沒想到一逛就三秒逛到底,頓時嘴角抽抽:說好的嫁進皇室住豪宅呢! 她不小心泄露心聲,內(nèi)心吐槽全都抽成了疑問句。 “公主府由內(nèi)務(wù)府承建,父皇還另外掏了私庫貼補,自然豪闊。”楚延卿被念淺安氣笑了,“誰告訴你的嫁進皇室就有豪宅?。炕首铀郝涠?,幾朝幾代下來不知住過多少皇子,難免老舊逼仄。我是中宮所出,住的院落已經(jīng)比其他兄弟好多了。” 怪不得皇子們都巴望著出宮建府。 除了政治因素,嫌棄皇子所住得憋屈才是重點吧! 念淺安表示同情,很識趣地換了話題,“劉總管找你什么事兒?” “父皇給我定了差事?!背忧錃庑ψ冚p笑,“劉總管是來傳口諭的,父皇讓我代理內(nèi)務(wù)府。我的皇妃委屈不了幾天,馬上就有豪宅住了?!?/br> 念淺安立即反應(yīng)過來,表示皇上真不經(jīng)念叨,“父皇這是準(zhǔn)備封爵,讓你和四哥出宮建府了?” 好事兒??! 幸福來得好突然! 第212章 不講章法 念淺安眉開眼笑,楚延卿牽著她往回走,話中帶笑,“總不能真等到孩子落地再封爵建府,那就不是四嫂母憑子貴,而是四哥父憑子貴了。做老子的反而要沾兒女的光,姜貴妃不會樂意。就像你說的,即便父皇愛好雙喜臨門,凡事也要做到前頭不是?” 他捏捏念淺安的爪子,話鋒一轉(zhuǎn),“不過,陳寶很替我抱不平。說我才修完保定行宮,又要修郡王府,勞心勞力至少半載。內(nèi)務(wù)府是父皇的奴才,我這代理只能算半個主子。陳寶不敢埋怨父皇,送走劉總管掉轉(zhuǎn)頭,足足罵了劉總管半個時辰。陳寶都知道心疼我,你倒好,只顧自己高興了?” 念淺安高興不減,一副不解風(fēng)情的口吻,“半個主子好過全權(quán)交給內(nèi)務(wù)府。省得他們偷工減料,新府邸正好隨著心意來,快讓陳寶省省,趕緊盯著好東西劃拉進新府邸是正經(jīng)。面子和辛苦算什么東西,實惠最重要?!?/br> 她爪子亂動,撓完楚延卿的掌心穿來鉆去十指交扣,以實際行動表示心疼。 楚延卿看著交握他手的白皙小爪子,低垂的眉眼似乎很滿意,“我媳婦兒說得好有道理?!?/br> 親夫真好哄! 念淺安表示那當(dāng)然,翹起傲嬌小下巴跨進正院廳堂,早已就位的四大丫鬟立即動起來,看座分茶稟報道:“陳總管、大嬤嬤已經(jīng)點好人,等著殿下和皇妃召見?!?/br> 楚延卿不急不緩抿茶盞,“……怎么是白水?” 他怎么不知道他這么窮了,正院連泡茶的茶葉都沒有? 念淺安也不急不緩抿茶盞,“……小吳太醫(yī)說的多喝熱水?!?/br> 嘴里沒滋味的楚延卿:“……哦?!?/br> 還以為成親以后,他就不會再在念淺安這里喝到奇怪的東西了。 似乎在念淺安看來,他隨她吃什么喝什么都理所當(dāng)然,只能算同甘共苦,不能算誰遷就誰。 他和她之間,無論什么事仿佛都不值得大驚小怪。 換成陳寶,指定又要為他不平替他委屈。 楚延卿無聲勾唇,喝干茶盞拈著汗巾給念淺安擦臉,“那就聽吳正宣的,多喝熱水少亂跑?!?/br> 他不想天氣熱成狗,只想小吳太醫(yī)說得對,消個食出一臉汗,確實不是好現(xiàn)象。 擦汗的動作仔細而溫柔,聲音也跟著柔和下來,“讓他們進來吧。” 李菲雪當(dāng)先進屋,見狀不由抿嘴笑,落在后頭的十然瞳仁微縮,只看一眼就慌忙低下頭。 “姨娘請?!毙《骨嘁罘蒲┳呦蚬驂|,“姨娘請敬茶?!?/br> 念淺安自然不會讓李菲雪真跪,臉清爽了笑容更清爽,不等李菲雪彎膝蓋就一爪子扶住,“菲雪jiejie不必多禮?!?/br> 做戲做全套,茶還是要喝的,呡一口意思意思了事。 李菲雪嘴邊笑意不變,道聲謝斜坐繡墩,正式引薦四大宮女,“這幾位皇妃早上見過了,平常負責(zé)服侍殿下的起居飲食,十然百然管起居、千然萬然管飲食,另外十然還管著外院書房?!?/br> 此時她尊稱皇妃不喊安meimei,四大宮女不覺有異,忙行大禮認新主。 念淺安多看了十然一眼。 長相平平氣質(zhì)平平,身材倒是略夸張,胸很豐胯很寬,一看就很符合教引宮女的標(biāo)準(zhǔn)。 內(nèi)務(wù)府果然人才濟濟,難為大嬤嬤能挑出十然來。 念淺安默默看一眼大嬤嬤,示意遠山近水一人打賞倆兒,指著小豆青小豆花道:“以后你們就聽小豆青和小豆花分派。她倆總管內(nèi)院,遠山近水一個管起居一個管飲食,你們先跟著打下手,將來或升或降全憑表現(xiàn)?!?/br> 她自覺很有新官上任的派頭,并且很有新任主母的派頭,該擼的原職直接擼,將服侍楚延卿的差事全部并入她名下。 她是皇妃,小豆青小豆花出身萬壽宮,四大宮女深知哪個都沒得爭,忙接過打賞,唯有十然抬眼看上首,見楚延卿閑坐無話,只得低下視線帶頭謝賞。 心下不無苦澀。 李菲雪有繡墩坐,她卻連磕頭敬茶的資格都沒有。 十然深深低頭,默然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