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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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淺安不問,是因為多少猜到了,但親耳聽楚延卿說,感受始終不同。 楚延卿有精神潔癖。 如此潔癖,深得她心。 “我知道說的是真話?!蹦顪\安得了便宜還賣乖,甜笑有點壞,“不然洞房花燭夜,也不會手忙腳亂成那樣。” 一開始連地方都沒找對,鬼都不信楚延卿有經(jīng)驗。 楚延卿險些被空氣嗆到,握拳抵唇桃花眼一挑,眸光霎時冶艷,“這是在埋怨我?原來洞房那晚之后的兩次,還有昨晚……我媳婦兒覺得不夠滿意,看來今后我得再接再厲、勤學苦練了?” 小男票開不起玩笑,親夫卻太能開玩笑了! 這下輪到念淺安險些被口水嗆到,趕緊捶腰捶腿,哎喲道:“腰好酸腿好疼,我得多休息兩天,不然下次沒臉見小吳太醫(yī)了?!?/br> 某人不遵醫(yī)囑,丟臉受累的可是她! 楚延卿捉住念淺安握拳的爪子悶聲笑,逼近的眸光越發(fā)燦亮,“我還當不在意十然,連問都不會問。昨兒見人,抹了她們原來的差事,怎么不收回十然管外書房的權(quán)?” 念淺安反問,“為什么讓十然管外書房?” “讓她管事,是給她的補償?!背忧鋸牟蛔髻v下人,“已讓她空擔虛名,總要給她立足之地。我從不召她’侍寢’,時間久了難免招人非議甚至排擠。她管著我的外書房,別說其他人,就是百然三人同為大宮女,也不得不敬她服她?!?/br> “這不就結(jié)了?”念淺安無所謂,“教引宮女到了年紀照樣能放出宮嫁人。想補償她,我抹她的權(quán)干什么?到時候陪副嫁妝好聚好散,反正不會碰她?!?/br> 楚延卿笑聲更沉,握在手里的爪子引他低頭俯就,親著念淺安的手背抬起眼,“媳婦兒,就這么相信我?” 第216章 一燈如豆 “人和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念淺安借用經(jīng)典梗,忍笑挑挑眉毛,“我不信自家親夫信誰?” 楚延卿被新稱呼一噎,隨即似乎被取悅,額頭碰上手背,抵著念淺安的爪子越笑越大聲。 呼出的氣息搔著手背皮膚,溫溫熱熱,比之剛才輕吻更撓人。 念淺安抽抽爪子,逮住機會不忘將笑點低的嘲笑原樣奉還,“有這么好笑?值得你抓著我的手笑得個不停?” 楚延卿朗聲大笑,抬頭抬手,托起念淺安的爪子再落輕吻,“值得。怎么不值得?” 他笑,不為念淺安的狡黠用詞,而為念淺安的為人行事。 一如坑飛魚衛(wèi)坑魏相,即便是躲在暗中使壞,所用心計手段仍算不上多狠厲多詭詐,如今外事變內(nèi)事,面對內(nèi)宅人事時,依舊不改行事大開大合,依舊不改為人不拘小節(jié)。 怎么不值得他心生歡喜? 她厭惡姨娘通房,但不無理取鬧,始終對事不對人。 他身邊,似乎從沒有過這樣簡單純粹的人。 偏偏嫁給了他,偏偏他只想娶她。 于他自然千好萬好,于皇子內(nèi)宅卻未必算優(yōu)點。 楚延卿笑聲微斂,轉(zhuǎn)瞬就拿定主意,松開手在念淺安身側(cè)支起手臂,傾身向前和念淺安眉心碰眉心,長睫無聲垂落,“我媳婦兒說得對,將來陪副嫁妝好聚好散足矣。補償方式千百種,以前我屋里沒有主母,現(xiàn)在則不同,十然再繼續(xù)管外書房不合適。既然你昨兒沒開口,十然交權(quán)這事兒,就讓大嬤嬤出面料理?!?/br> 他忽然明悟,念淺安不是懶怠管事,而是懶怠管她不感興趣的事。 他愿意看她繼續(xù)簡單繼續(xù)純粹,縱有不足,他也有足夠的人手補缺拾漏。 不過是他多cao點心罷了。 回頭交待大嬤嬤兩句,暗中多幫襯她就是了。 楚延卿眉眼舒展,輕啄咫尺紅唇,“以后有什么事懶怠費神,就多問問大嬤嬤。她的資歷,比陳姑姑還老。” 不然也入不了陳太后的眼,特意撥到他身邊管事。 念淺安對大嬤嬤的敬重更上一層,對楚延卿突然改口要收十然的權(quán)雖疑惑,但不會傻到拒絕對她有益無害的事,嘟嘴回親一下,很有投桃報李的高尚品德,“你都這么說了,那就該我這個主母出面料理,不用勞動大嬤嬤了?!?/br> “回宮要見公主還要見皇祖母,你哪有時間料理?”楚延卿只字不提他愿縱容她,壓向她一觸即離的唇,“我來和大嬤嬤說……” 尾音消失,不想也無暇再說話。 五月盛夏,車架再寬敞豪華也難免悶熱。 念淺安扶正釵環(huán)下車前,忍不住扯了扯領(lǐng)口:她算是切身體會到了,什么叫吻到天荒地老、吻到氣喘如狗! 身和心,真心熱得一逼。 于是某人又被一路瞪進宮。 小豆青聞訊前來攔路,開口先說第一件事,“稟殿下、皇妃,公主久等不到皇妃回轉(zhuǎn),又沒等來人報信,只當皇妃還在公主府,一刻鐘前就出宮回府了?!?/br> 邁不動腿的念淺安:“……” 再次完美錯過這么巧的嗎? 她現(xiàn)在確定了,她和安和公主純粹只是心無靈犀。 果然不是親生的! 念淺安一臉嗚呼哀哉,楚延卿莫可奈何地開解道:“今兒就罷了,改天你下個帖子,或等皇祖母圣壽,馬上就能見著公主了。這會兒先去萬壽宮見皇祖母可好?” 念淺安還能咋地,自然說好,“那你先回皇子所吧,我這會兒去萬壽宮,皇祖母指定要留飯,別等我了。” 楚延卿笑著頷首。 他輕車簡裝陪著回門已經(jīng)夠扎眼,本也沒打算再去萬壽宮。 饒是陳太后最偏愛的皇子,也沒有見天往后宮鉆的道理。 他回皇子所找大嬤嬤說十然的事,念淺安則放遠山、近水回去歇腳,帶小豆青、小豆花往萬壽宮去。 路上小豆青說起第二件事,“念mama上午來過了。將幾處鋪面田莊的季度賬簿交給了奴婢。還讓奴婢轉(zhuǎn)呈皇妃一聲,王娘子已經(jīng)著人送出京,該給的人手本錢都給足了。王強也已搬進東郊皇莊,說絕不會再辜負皇妃信任,一定聘好人仔細調(diào)理皇莊里的人。” 她只管傳話,不管究竟。 而念mama早非綺芳館常駐人員,并未列入陪房名單,仍在外幫念淺安打理嫁妝鋪面和田莊,所謂季度賬簿,只是例行公事上報收支。 念淺安道聲正好,“過幾天念mama來收賬簿,你將殿下接任內(nèi)務(wù)府、準備出宮建府的事兒告訴mama。讓mama直接出面頂下花木這一茬供給。” 建的是她和楚延卿要住的府邸,她的奶娘想攬活,內(nèi)務(wù)府不會不給方便。 比起石材木料等大項,花木能刮下的油水簡直毛毛雨,內(nèi)務(wù)府想必不會吝嗇。 而馳古閣本就掛靠著一批花草商,如此也不用念mama另外費心。 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一,要緊的是防著內(nèi)務(wù)府亂給新府邸塞人。 念mama扯著她的虎皮做大旗,足夠嚇唬小嘍啰了。 小豆青心領(lǐng)神會,一邊應(yīng)是一邊和小豆花錯后幾步,蹲身行禮,“陳姑姑?!?/br> 等在萬壽宮門口的陳姑姑頷首致意,看向念淺安時也是一臉莫可奈何,“今兒這叫什么事兒!公主來了您走了,您回來公主又走了,竟怎么都碰不到一起!皇后本待回坤寧宮,一聽公主和您前后腳又走岔了,直笑說定要等著代公主見上您一面呢!” 念淺安一臉“提起來都是淚”的郁悶表情,搭上陳姑姑的手臂問,“勞煩姑姑來迎,皇祖母和母后可用上晚膳了?” 陳姑姑笑道:“只等著您一塊兒呢。” 周皇后確實在等念淺安,一瞧見人又笑倒了,“快過來我瞧瞧,安和走前腳你就走后腳,不是擦身而過就是姍姍來遲,莫非我一語成畿,你真是只小烏龜,不僅爬太慢還總能爬錯地兒?” 她和陳太后、安和公主在萬壽宮幾乎窩了一天,吃好喝好玩好,甚至還攜手安和公主,圍觀陳太后、太妃們叫來面首們說書唱戲,等念淺安等得毫不枯燥,回過頭來咂摸今天的陰差陽錯,才覺出其中好笑。 楚延卿笑點低一定是遺傳周皇后。 念淺安心里腹誹,面上皺鼻子學烏龜爬,張嘴嘎嘎叫。 周皇后瞠目,“你這是學鴨子叫還是烏龜叫?” 念淺安空口瞎扯淡,“烏龜就是這么叫的!” 周皇后不再打趣念淺安,但笑得更歡了。 本待嗔怪的陳太后也跟著笑倒,到底怕念淺安年輕面嫩,忙拉著人坐到身邊,“快擺膳,瞧安安在外頭耽擱了一天,累得眼底都有青影了?!?/br> 比起于老夫人,陳太后簡直耳聰目明。 念淺安感動得黑眼圈都不黑了,相當殷勤地給陳太后添飯夾菜,飯過五味才說明來意,“聽我爹說,我舅母娘家原有個嫡親meimei,早年嫁進保定仇家……” “安和久等不見你,已經(jīng)先和我說過了?!标愄蠼舆^話茬,很替念淺安省事兒,“安和考量得周全。你如今是皇妃,將來總少不了交際,面對的人和閨閣時大不相同。這樣的人情多多益善。陳姑姑已經(jīng)知會過劉總管,劉總管稟過皇帝后給了準話,明兒就會將赦免的旨意快馬送出去。” 陳太后點名要人,且仇大人已經(jīng)過世三年,仇家族人四散只剩小方氏母子三人,這樣無傷大雅的人情,皇上答應(yīng)得極痛快,果然如念駙馬所言并不難辦。 念淺安存著為魏父贖罪的心思,少不得厚臉皮求道:“等皇祖母整壽生辰那天,能不能下道口諭許我舅母帶仇夫人進宮給皇祖母賀壽,也好叩謝皇祖母恩典。” 這樣一來,小方氏母子以后在京城的日子就能好過多了。 而且有了賀壽的由頭,小方氏母子的回京之路也會更快更順當。 所謂送佛送到西,即便不看劉乾劉大家的面子,單憑念淺安一聲稱呼從皇外祖母進階成皇祖母,陳太后也樂意做足人情,“這事兒好說,明兒皇帝的旨意一出宮,我就讓陳姑姑親自走一趟劉府?!?/br> 這是有意讓方氏明白,人情和恩典都是念淺安求的。 念淺安沒打算做好事不留名,笑瞇瞇謝過陳太后,臉皮又厚了一層,“皇祖母再多下道口諭,許我娘到時候帶我五jiejie、八meimei進宮給您賀壽,順道長長見識可好?” 小姑娘到了年紀出門交際,無非是為了能找個好婆家。 陳太后瞥眼看念淺安,老眉毛一抬,“好是好,但多的事兒我可不管?!?/br> 她看得透于老夫人的為人,自然猜得到念家四房是庶出,在于老夫人手下過的是什么日子。 陳太后人老成精,周皇后心思也轉(zhuǎn)得快,說話更是快人快語,“小烏龜就別為難母后了。母后這些年就做過兩樁媒,別人再想求母后牽線搭媒是不能了?!?/br> 一樁近在眼前,就是念淺安和楚延卿。 一樁遠至皇上踐祚時,卻是魏無邪和陳氏。 本以為將娘家侄女說給皇上欽點的新狀元是美事,哪想魏無邪成了jian臣魏相,陳氏一心夫唱婦隨,這樁大媒的結(jié)果好壞,只能說冷暖自知。 陳太后無意再做媒人,丑話說在前頭,末了仍是偏疼念淺安,“聽者有份,我不愛管閑事,就讓皇后管去?!?/br> 周皇后從不駁陳太后的話,語氣卻愛嬌,“母后想躲懶,我哪有推托的。不過和我說得來的,除了安和就是些實心眼的內(nèi)外命婦,只要小烏龜?shù)慕忝媚偷米⌒宰幼米。灰负蠓判慕唤o我,我?guī)托」媚镆话延秩绾??!?/br> 陳太后促狹眨眼,把問題拋給念淺安,“安安可放心?” 念淺安表示絕對放心,娘仨說說笑笑直到掌燈時分,才揮手告別各回各處。 昨晚某人有借口干壞事,今晚某人就沒那么好哄騙媳婦兒了。 楚延卿心里失落,也只能親親念淺安尤有些腫的唇瓣,摟著滿懷香軟乖乖睡覺。 此時已是熄燈時分,東跨院里卻一燈如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