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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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帝目露無奈,不求情,只附和,“母后言之有理?;仡^等欽天監(jiān)測算吉時,朕讓小四近日就搬出皇子所。橫豎皇子出宮建府,圈的都是現(xiàn)成府邸,住了人也不妨礙修繕。喬遷之喜加冊封典禮,也算兩好并一好?!?/br> 陳太后覺得姜貴妃沒教好四皇子,那就讓四皇子盡快獨立出去。 不附和還能咋地? 難道前腳剛贊完四皇子有孝心,后腳就不講孝道駁陳太后的話? 陳太后可以拆皇上的臺,皇上不能打自己的嘴。 姜貴妃失望歸失望,忙兜著滿心半喜半憂,叩首領(lǐng)訓(xùn),“臣妾明白。臣妾甘愿領(lǐng)罰?!?/br> 四皇子一臉悔愧地陪跪:比起降爵甚至丟爵,提前出宮算得了什么?至少他的封邑爵位不曾動搖,反觀六弟,至今連封號的影兒可都沒見著。 他眼角一瞥,暗覷楚延卿。 貴婦們也在偷覷楚延卿。 成年皇子除了六皇子都封爵了。 四皇子只比六皇子大幾個月,一起建府不一起封爵,龍心到底咋想的? 不過,龍心肯定是偏的。 念淺安亦如是想,表情直如吞了只蒼蠅,“私行有虧孝道來湊,父皇可真能扯?!?/br> 七皇女一向得意于椒房殿有寵有勢,此時卻無心得瑟,“父皇從來偏愛四哥。我看大哥、二哥三哥倒沒什么不平。” 三位郡王端著好哥哥笑,端著冷臉的楚延卿同樣瞧不出異樣。 全場最無憂無慮的,大概只有十皇子、十一皇子。 念淺安盯著倆小豆丁看,“十一弟像不像二哥?” 她話題很跳躍,七皇女只覺莫名其妙。 皇子像父皇,皇女隨生母,兄弟姐妹無一例外。 弟弟像哥哥,不都是像父皇? 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七皇女隨意一瞥,捧場捧得很不走心,“哪里像?” 念淺安不甚確定,“耳朵?” 七皇女有點感動,“你是不是故意逗我開心?” 耳朵像是什么鬼! 念淺安撓撓臉不好深說,錯眼間對上楚延卿投過來的目光。 她眨眨眼,眼中燃燒八卦之火,并且是綠色的。 楚延卿微微一愣,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眼底卻卷著風(fēng)雨欲來的幽暗。 他身后的天空也幽暗,殿外風(fēng)更冷雨更密。 昭德帝盡完孝,由四皇子攙扶著,帶領(lǐng)一眾皇子飄進綿密秋雨。 太和殿的朝臣還在等皇上皇子回歸,交泰殿的貴婦們重新開始走動交際。 姜貴妃哪肯多留,滿臉掛心孔氏的憂愁,帶著姜姑姑轉(zhuǎn)去暖閣。 安和公主轉(zhuǎn)出暖閣,看著方氏似笑非笑,“三弟妹陪著秋然,只等克現(xiàn)得了信兒來接,就先回郡公府好生養(yǎng)胎??爽F(xiàn)眼見就要做父親,青卓可比克現(xiàn)還長兩歲。堂嫂眼界高是好事兒,只別挑來揀去拖太久,拖得青卓的親事再出岔子?!?/br> 話中譏誚并不隱晦,話外另一層深意,只有方氏和徐氏心知肚明。 徐氏不覺尷尬,反而慶幸:當(dāng)初念淺安和小李氏春宴落水,隨即公主府和劉家解除私下婚約,剛被告知時她即慌且愧,現(xiàn)在卻覺萬幸,萬幸念淺安另嫁良人。 無論主動被動,劉青卓和于海棠攪在一塊兒,能是什么好東西? 徐氏暗嘆的是早知今日,方氏想的卻是何必當(dāng)初。 如果不曾解除婚約,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 但念淺安當(dāng)眾打人,性情做派依舊叫她看不上。 方氏很快壓下后悔,即難堪又惱火,偏有火無處發(fā),有話無法駁。 于老夫人瞥向方氏,難得跟安和公主意見一致,“舅夫人是該上心了。男人錯一次是風(fēng)流,錯兩次三次就是下流。念、劉兩家即是親戚又是姻親,劉家人不在乎名聲,我念家還要臉面呢。” 安和公主也姓劉,她老人家順嘴踩公主兒媳,話說得再難聽,方氏也得乖乖聽著,站起身低著頭,臉色黑紅變換。 “皇妃來了?!迸崾嫌幸饨鈬?,揚聲笑道:“有勞皇妃看顧珠兒?!?/br> 徐之珠撲進裴氏懷里,李菲雪坐到徐氏身邊,念淺安將念桃然甩給念桂然,纏著安和公主問,“四jiejie可好?還吐不吐了?” 安和公主、于老夫人同時開口,“秋然不吐了,你什么時候才有得吐?” 婆媳倆再次意見一致,說完互看,心里超嫌棄對方,面上笑得都超假。 又被催生的念淺安只好跟著假笑。 話題變氣氛也變。 小方氏替方氏松口氣,示意仇蝶飛服侍方氏落座,真心好奇道:“李家的送子觀音和百子帳,真有這樣靈驗?” “我也好奇這事兒呢!”尚郡王妃人未到聲先響,直奔念淺安拉起手晃啊晃,言行舉止即天真又無邪,“真靈驗的話,六弟妹可不能藏私,別忘了關(guān)照妯娌才是?!?/br> “物以稀為貴。什么好東西多了濫了就不靈了?!蹦顪\安抽出爪子,笑得更假了,“要說關(guān)照,也該是嫂子關(guān)照弟妹。何況好東西都是李家的,三嫂想要該找李夫人,拐著彎找我干啥?” 尚郡王妃才被徐氏頂撞過,看也不看徐氏,只看著念淺安委屈道:“六弟妹又欺負(fù)我!” 嬌嗔完跺跺腳,領(lǐng)著兩位三皇子妾好jiejie好meimei地走了。 緊跟念淺安的七皇女看呆了,“三嫂到底來干什么的?” “京城貴女是不是都喜歡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叫人摸不著頭腦?”仇蝶飛心直口快,奇道:“這位尚郡王妃怎么回事?頂著婦人打扮,偏一副不懂事的小姑娘做派。賠罪不像賠罪,示好不像示好。你就不該兩次都任她來任她走,白擔(dān)個欺負(fù)人的名聲?!?/br> “落水狗才值得痛打?!蹦顪\安沒興趣琢磨尚郡王妃的心思,“三嫂又不是落水狗,我揪著她窮追猛打才叫沒事找事?!?/br> 小輩們聊得有來有去,長輩們自然不會多管。 唯獨小方氏不無驚奇,一驚念淺安和七皇女是真的姑嫂友愛,二奇女兒態(tài)度的前后轉(zhuǎn)變。 她最知道女兒什么脾氣,念淺安并身邊妯娌姐妹若是不值得結(jié)交,女兒絕不會這樣言行親密。 小方氏笑起來,對念淺安的好感更添一層。 聽著一耳朵的錢夫人婆媳亦是暗暗驚奇,近前齊齊蹲身,真心感激道:“還沒謝于老夫人、七皇女和六皇子妃方才仗義相幫?!?/br> 哪有兒子被打還特意道謝的。 這大概就是錢夫人的聰明之處。 惱兒子是真惱,疼兒媳是真疼,事情鬧成這樣,與其想著將爛泥似的兒子硬糊上墻,不如指望孫子孫女將來重新立起門戶。 名聲敗壞臉面丟盡,至少占據(jù)輿論博得同情。 且看下一代。 這場不堪鬧劇中,態(tài)度最鮮明的人都在眼前。 全是以前錢家觸之不及的上流貴人。 即便不能攀附,也是錢家的恩人。 錢夫人驚怒悲慟過后權(quán)衡利弊,一旦狠下心放棄錢至章后,說話行事只著眼大局。 這點當(dāng)家主母的算計和私心,并不令人反感。 于老夫人笑呵呵受了禮,“錯不在你們,行事就該這樣大大方方的才對??偛荒芙幸涣@鲜笫簤牧艘诲佒唷!?/br> 她罵錢至章是老鼠屎,錢夫人反而越發(fā)感激,緊緊攬著錢太太,疼愛和愧疚同樣發(fā)自真心,“于老夫人睿智,往后我只守著兒媳和孫子孫女過日子?!?/br> 念淺安看一眼七皇女,不后悔出主意揭破丑事,但不能臭表臉地以恩人自居,“怒傷肝哀傷心,錢夫人錢太太多保重自己才是。膿包早挑破早好。不敢當(dāng)謝,還望二位早日放開心懷?!?/br> 踹開渣男,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 她自覺很有皇妃范兒,結(jié)果被七皇女拆了臺,“有什么好怒好傷的?狗男女就該當(dāng)場打死!” 圍坐一圈的長輩小輩們:“……” 于老夫人輩分在那兒,七皇女跟著瞎罵什么狗男女! 狗男可是錢夫人親生的! 饒是錢夫人勇于取舍,也被七皇女說得掩不住難堪。 小方氏忙接過話茬,“說起來,我們娘兒三也要謝皇妃。我和大姐、二姐商量過了,等過幾天秋菊開了就在劉家設(shè)宴,還請皇妃賞臉。沒有公主和皇妃出力,我們娘兒三哪能進宮給太后賀壽,晚上幾天不定就被風(fēng)雨困在了路上?!?/br> 仇蝶飛第一個附和,“五表妹、八表妹也來,我們一塊兒做耍。二姨母可別嫌人多?!?/br> 方氏嘴里虛應(yīng),看著不言不語的錢太太,心情復(fù)雜。 錢家只家破沒人亡,錢太太的心卻死了。 如果早發(fā)現(xiàn)錢至章心系旁人,或許也不會有今天的事。 比起她,錢家才真正叫何必當(dāng)初。 這么一想,兒子的事似乎沒那么糟心了。 方氏煩惱稍減,深覺錢太太實在可憐,不知怎么就脫口問,“令媛令郎多大了?可到了出門走動的年紀(jì)?” 這是向錢家發(fā)出了邀請。 錢夫人大喜過望,忙代錢太太應(yīng)下,“多謝劉夫人好意,屆時貴府辦賞菊宴,我們一定到場?!?/br> 第246章 咚咚咚咚 錢家雖是老牌武將,但早已不算上流世家。 最有出息的錢至章丟光臉面,也丟掉了前程。 錢太太不后悔。 她不打算讓錢至章好過,但沒打算讓自己不好過。 前半生就當(dāng)白活一場。 都說于老夫人潑辣不講理,都說六皇子妃和七皇女嬌驕如魔星,卻是這三人狠狠打罵了錢至章和于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