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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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表態(tài),一多半朝臣都不急著表態(tài)。 念淺安若有所思,端坐一旁的大嬤嬤探了探身子,聽罷外事說起內(nèi)務(wù)來,“外頭的事兒咱管不著,倒是院里庶務(wù),皇妃該早早拿定主意。隔壁已經(jīng)開始往外搬了,四皇子一出宮,殿下估計也久住不了。偏爵位封號連個響兒都沒聽著,真不知皇上是何考量?!?/br> 念淺安看向大嬤嬤,很有點(diǎn)受寵若驚。 大嬤嬤之前很高冷,現(xiàn)在很親切。 閑著沒事就來正院瞎轉(zhuǎn)悠。 刷存在感刷得略刻意。 不過,大嬤嬤對楚延卿的忠心毋庸置疑。 念淺安不管大嬤嬤是不是搭錯筋,聞言頓覺大嬤嬤是知音,“父皇看似一碗水端平,其實從沒端平過。我只求父皇別太偏心,趕緊松口給樹恩爵位就行?!?/br> 四皇子得封二字郡王,妥妥兄弟中獨(dú)一份。 爵位高低可以不在乎,有無爵位不能不在乎。 她替楚延卿抱不平,話說得即僭越又不孝。 大嬤嬤放以前必定腹誹,如今卻點(diǎn)頭贊同,“皇妃說得很是,皇上再偏心,面上礙于太后和幾位成年皇子,總不好太過厚此薄彼?!?/br> 語氣恭謹(jǐn)而不失親近,一副唯念淺安是從的模樣。 念淺安心道大嬤嬤肯定是搭錯筋了,嘴里拿定主意,“既然嬤嬤也這么想,那就趁早把行李收拾起來。早晚要搬出宮,省得臨到頭手忙腳亂?!?/br> 一字爵也罷二字爵也罷,先把豪宅占了再說其他。 “如此還請姨娘領(lǐng)總,奴婢幫著搭把手才是正理?!贝髬邒哳I(lǐng)命起身,捧著針線笸籮道:“這一忙,孝敬皇妃的針線恐怕就得多等幾天了。” 她本來只做楚延卿的份兒,現(xiàn)在卻主動給念淺安做貼身針線。 念淺安更受寵若驚了,不好拂大嬤嬤的好意,只好干巴巴笑,“哪里哪里,不急不急。” 大嬤嬤到底沒忍住,嘴角狠抽了一下:皇妃笑得好假好傻冒。她怎么就攤上這么個二主子,真是忠仆難為。 自我同情完很快擺正心態(tài),握著傷口愈合的手捂嘴笑,“皇妃千萬別跟奴婢客氣,趁著奴婢這雙手還靈活,少不得多多賣弄女紅手藝?!?/br> 她可沒臉再挨戒尺了。 一語雙關(guān)不為人知,小婢女接過針線笸籮笑嘻嘻道:“嬤嬤沒空,我有空呀!只要皇妃不嫌棄我手笨,我?guī)蛬邒咦鲠樉€呀!” 她你來我去慣了,小豆青并不糾正,只湊趣道:“小喜鵲多動嘴少動手,可別糟蹋好布料?!?/br> 小婢女晉升小宮女,大嬤嬤給改了名叫小喜鵲。 報信報出大功勞的小喜鵲,很得四大丫鬟疼愛。 小豆青小豆花牽起小喜鵲往外送,陳喜牽起大黃小黑,功成身退也往外走,李菲雪落后大嬤嬤一步,低聲寬解念淺安,“后手還在后頭,眼下情勢大好,安meimei不必憂心。” 念淺安不是憂心而是虐心,無從解釋只得干笑,“收拾行李的事兒,就麻煩菲雪jiejie總管了。” 李菲雪無有不應(yīng),念淺安單獨(dú)留下遠(yuǎn)山近水,沉吟道:“我想見孔司員。日子就定在劉家辦賞菊宴那天,地點(diǎn)定在奈香閣。從劉家出來,我們就過去?!?/br> 遠(yuǎn)山近水同樣無二話,一個自去安排馬車打點(diǎn)車夫,一個找出孔震的名帖往外送信。 近水袖著名帖紙條飄出皇子所,半路撞見小喜鵲就笑了,“小喜鵲往哪兒飛呀?” “往御膳房飛呀!”小喜鵲憨態(tài)可掬,掏出碎銀子展示,“嬤嬤給了銀子,讓我去御膳房叫茶點(diǎn)?!?/br> 近水又笑了,“記得找康總管身邊的小太監(jiān),那小子最好說話。” 她自去辦事,小喜鵲直奔康德書的灶房。 那小太監(jiān)曉得小喜鵲是服侍大嬤嬤的,果然好說話,“哎喲,什么風(fēng)把喜鵲meimei給吹來了?” 小喜鵲笑瞇了眼,“嬤嬤忙著清點(diǎn)行李,我人小力氣小幫不上忙,只能跑腿叫茶點(diǎn),等李姨娘和嬤嬤忙過一陣正好吃呢!” 大嬤嬤倒罷了,大李氏也有份,清點(diǎn)的總不會是東跨院的行李。 小太監(jiān)眼珠一轉(zhuǎn),不肯收打賞,請小喜鵲寬坐送上糖水,拔腿去找康德書,“四皇子院忙著搬家,怎么六皇子院也忙起來了?六皇子的爵位封號還沒影兒呢,聽說今兒又被請去御書房了,難道不是為登聞鼓的事兒,而是皇上透出封爵的口風(fēng)了?” 正躺在搖椅上吱吱嘎嘎打瞌睡的康德書猛地睜眼,瞬間精神了。 見識過六皇子妃的威風(fēng),他就知六皇子妃不是個被動無能的傻大膽。 “預(yù)先打點(diǎn)行李,應(yīng)該是六皇子妃的意思?!笨档聲吨蕆ou坐起身,前言不搭后語,“說句大不敬的,皇上封爵可謂全憑喜好。做弟弟的落在做哥哥的后頭不奇怪,唯一的嫡子落在所有庶子后頭可就稀奇咯。” 小太監(jiān)聽得懂就不是小太監(jiān)了。 “一晃三年,又大三歲啦?!笨档聲耐攴识亲?,拍小太監(jiān)的瘦腦袋,“光長年紀(jì)不長腦子,什么時候和你說話能不費(fèi)勁兒呢?愁死你爺爺了。” 小太監(jiān)卻毫不知愁,已然被康德書的高深碾壓出惰性,聽不懂干脆不問,只關(guān)心自己懂的,“您這些年可沒少孝敬六皇子妃,既然六皇子妃都開始準(zhǔn)備搬家了,您是不是也提前探探口風(fēng)?若是能得六皇子妃一句恩典,您只要能跟著一道出宮,可比留在御膳房輕省多了?!?/br> 巴結(jié)來奉承去,不就是為了求個養(yǎng)老的好去處嗎? 小太監(jiān)自以為很懂,“小的可聽說,六皇子圈的新府邸又大又好,您出去擎等著享福,也算沒白費(fèi)咱們這幾年辛苦賣好了?!?/br> 康德書聞言咧嘴一笑,倒回?fù)u椅吱吱呀呀晃著胖身軀,語調(diào)也跟著咿咿呀呀晃,“咱們?你想出宮自己求門路去,別算上我。你爺爺我啊,就守在這宮里?!?/br> 他費(fèi)心費(fèi)力這些年,可不是為了這檔口出宮。 外頭鬧得再厲害,誰輸誰贏還不是皇上一句話。 皇上偏心,偏心椒房殿偏心魏相。 但皇上不是昏君。 還不到出宮的時候,離挪窩養(yǎng)老且早著呢。 康德書瞇起小眼睛,笑呵呵長嗯一聲,“就守在宮里,我哪兒也不去。要享福,也得等六皇子回來……” 似說給小太監(jiān)聽,又似在說給自己聽。 小太監(jiān)糊里糊涂搓出門,拎上大師傅現(xiàn)做的茶點(diǎn)交給小喜鵲,親自將小喜鵲送出御膳房,錯眼瞧見陳寶躬身在前打頭領(lǐng)路,正伺候楚延卿跨進(jìn)皇子所的宮門。 舉手舉腳十分小心翼翼,哈腰哈得跟只水煮紅蝦似的。 小太監(jiān)樂呵到一半傻了。 六皇子這是剛從御書房回來? 康爺爺所謂的等六皇子回來,是指打哪兒回來? 打御書房回來?打?qū)m外回來? 出宮建府的皇子,得以什么身份才夠格搬出宮又搬回宮? 小太監(jiān)傻傻站在斜陽下,望著已瞧不見楚延卿背影的皇子所宮門,眼神發(fā)直。 念淺安止步停在門內(nèi),看著冷著張臭臉進(jìn)屋的楚延卿,眼神也有點(diǎn)發(fā)直,“怎么了?父皇又遷怒你了?” 第250章 后繼無人 楚延卿剛點(diǎn)頭,念淺安就捋起袖子往外沖。 “你去哪兒?”楚延卿一愣,忙攔腰抱住念淺安,放下念淺安的袖子啼笑皆非,“父皇許你有什么說什么,可沒許你想打誰就打誰。你還想沖去御書房打誰出氣不成?” 念淺安扭頭看楚延卿,一臉呵呵,“父皇什么玩意兒?憑什么虐我親夫?” “憑父皇是君也是父!”楚延卿氣笑不得,壓低聲斥道:“平時愛胡說就罷了,現(xiàn)在越發(fā)口無遮攔了?只當(dāng)著我的面也不能混說父皇是……玩意兒,知不知道?” 他前胸貼念淺安的后背,圈起手臂牢牢箍住念淺安,下巴抵上念淺安的肩,偏頭尋著紅唇狠狠一啄,“念淺安,你是不是瘋了?這種話也敢亂說。” 嗔她瘋,桃花眼卻璀璨,親親卻溫柔。 念淺安一臉“親夫總算不臭臉了”的欣慰表情,回啄一下哼哼道:“我沒瘋。我怕你三天兩頭被父皇遷怒,遲早被逼瘋。菲雪jiejie和大嬤嬤已經(jīng)在清點(diǎn)行李了,我們自請出宮好不好?不能打父皇,就離父皇遠(yuǎn)點(diǎn)?!?/br> 楚延卿眼神犀利,“……你只是想盡快住進(jìn)所謂豪宅吧?” 念淺安眼神躲閃,“……被你發(fā)現(xiàn)了。” 楚延卿朗聲大笑,扳正念淺安面向自己,彎身低頭親一下再親一下,“就這么見不得我在外頭受氣?就這么舍不得我被父皇遷怒?” 他問一句走一步,走一步念淺安退一步,抵上門扇叩開牙關(guān),“我媳婦兒這么心疼我……” 長吻甜而綿密,念淺安踮起腳伸出爪子,攬住楚延卿的脖頸氣息不穩(wěn):親夫蘇起來真要命,她快站不住了。 偷聽動靜的陳寶也站不住了,轉(zhuǎn)頭對上守在屋外的四大丫鬟:“……” 看什么看,沒見過關(guān)心主子的忠仆偷聽壁腳嗎? 不能得罪陳寶但面露不滿的四大丫鬟也:“……” 看什么看,皇妃和殿下獨(dú)處用不著旁人瞎cao心! “雜家還真是瞎cao心了?!标悓毿睦锔拐u,嘴里道惱,“還是皇妃有辦法,三言兩語就哄得殿下露了笑。有勞幾位jiejie通融,殿下心情好了,雜家也能放心退下了?!?/br> “不敢當(dāng)陳總管一聲jiejie。”小豆青邊假客氣,邊示意小豆花領(lǐng)著遠(yuǎn)山近水留下候命,自己抬腳送陳寶,“殿下回來時臉色那樣難看,究竟怎么回事?” 一門之隔內(nèi),氣息微亂的念淺安也在問究竟怎么回事。 楚延卿見她唇色和臉色一樣緋紅,忍不住又親了親才道:“父皇問我李掌柜夾裹其中,馳古閣被當(dāng)槍使,到底是原告有心還是我有意,我沒否認(rèn)也沒承認(rèn)。只說時勢如此,若需要馳古閣做立證,我自然不會獨(dú)善其身。父皇就賞了我一杯剛沏的熱茶?!?/br> 皇上哪是賞,而是砸。 念淺安被親懵的腦子一瞬清明,爪子滑下楚延卿肩頭,撈起他濕了大半的衣擺擰啊擰,看著嘀嗒茶漬吐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敢情是這么個恩裳法兒。” “又拿父皇貧嘴。”楚延卿見她撇嘴就笑,一手解朝服,一手?jǐn)堉顪\安抱了抱,“別為這種小事生氣,父皇根本沒砸實。我冷著臉出御書房,又頂著半身茶漬回皇子所,該瞧見的人都瞧見了,很快宮里宮外就會知道,父皇為登聞鼓之事對我又罵又砸。” 怪不得剛回來時臉那么臭,怪不得陳寶那么小心翼翼,一副生怕踩雷的模樣。 念淺安接過楚延卿脫下的冠帽和腰帶抱在懷里,腳跟腳轉(zhuǎn)進(jìn)臥室,笑眼一閃一亮。 楚延卿對上她的目光,桃花眼也泛起狡黠,“父皇砸完茶盞火氣不減反增,直言我不打算獨(dú)善其身,是不是還打算和魏相打擂臺,不等我表態(tài),父皇就說他成全我。明兒起我就不用去內(nèi)務(wù)府了,父皇命我領(lǐng)三司會審。一如我們所愿?!?/br> 李掌柜“被逼無奈”,楚延卿“勉為其難”。 這些都是做給皇上和外人看的。 楚延卿由暗轉(zhuǎn)明,主理登聞鼓事件,才是他們想達(dá)成的小目標(biāo)。 一如當(dāng)年坑飛魚衛(wèi),主動權(quán)捏在自己人手中,套路還是那個套路。 只是沒想到,事情走向比他們預(yù)料的還要順?biāo)臁?/br> 念淺安踮腳掛冠帽和腰帶,笑眼越發(fā)閃亮。 楚延卿眼中狡黠卻黯淡下去,“只是這樣一來,有利也有弊。父皇既然讓我審案,我就只能給魏相定罪,不能給魏相定生死。輸贏不論,只說魏相好歹,仍只在父皇一念之間?!?/br> 皇上的臣子,生死只能由皇上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