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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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事多人多,老夫人事事都要過問,難免勞身勞神?!眲邒卟幻髡嫦啵碛欣斫?,“駙馬爺夜夜宿在榮華院,起居不勞老夫人cao心,這一病干脆任事不管,只管召公主服侍三餐湯藥,留公主在床前說話解悶?!?/br> 確定是說話而不是斗嘴? 于老夫人這是雖敗不餒,拉攏念駙馬未遂,改而專心磋磨安和公主了? 念淺安不疑有他,劉嬤嬤說起念駙馬先氣后笑,“水榭下人疏忽職守,門窗大開竟沒及時發(fā)現(xiàn),害駙馬爺吃了冷風。到底也是有年歲的人了,歇完晌就著了涼,所幸不嚴重。” 接著說起吳氏,轉(zhuǎn)笑為嘆,“那丫鬟額頭起包流膿流血,據(jù)說暴病時形容可怖,遺體沒敢還給家人,是吳mama親自送去義莊的。萬幸不是傳人的時疫,確定無恙后大夫人和吳mama卻不肯挪回大房,也不知大夫人觸動了哪副心腸,竟堅持要做在家居士。說來大夫人英年寡居,自愿在家廟里守著,對大姑奶奶也好?!?/br> 寡母貞烈,對念甘然來說自然是好名聲。 劉嬤嬤語氣感慨,一旁李菲雪也在心里感嘆。 于老夫人大智若愚,這般處置當真滴水不漏。 連劉嬤嬤提起吳氏都只有唏噓沒有猜疑,何況其他人? 風過無痕,皆大歡喜。 李菲雪由嘆轉(zhuǎn)笑,笑容清麗,“嬤嬤給安meimei帶了什么好東西?” 劉嬤嬤忙解開包裹,“于mama親手熬的梨膏,老夫人特意要奴婢帶給皇妃的。換季的天兒容易害病,皇妃千萬注意吃穿。駙馬爺早晚鬧咳嗽,吃了這梨膏就好了大半。左右不是藥,皇妃閑來就挖兩勺吃?!?/br> 她不知于老夫人急怒攻心才病倒,于mama果斷甩鍋秋燥,給于老夫人和念駙馬熬梨膏,順便送念淺安兩罐。 “東西和話都帶到了,奴婢就不多留了?!眲邒咂鹕砀孓o,“今兒劉家辦賞菊宴,老夫人和公主都抱病不去,皇妃自管耍樂去,不用惦記家里。奴婢還得去躺劉家,劉大家天天派人問候老夫人和公主的病情,奴婢一為道謝二為道惱,省得舅夫人多心,還當念家怠慢劉家兩位正主都缺席?!?/br> 念淺安挽著劉嬤嬤送出門,“等去劉家點過卯,我就回家探望祖母和我娘我爹?!?/br> 劉嬤嬤笑微微飄走,李菲雪笑微微捧出衣裳首飾,“安meimei大婚后頭一回出宮做客,可得好好打扮打扮?!?/br> 念淺安一臉“少女你對我果然是真愛”的感動表情,“這種小事哪用菲雪jiejie動手?” 李菲雪見她伸頭伸手乖乖任人擺布,插釵抻衣的動作越發(fā)溫柔,語氣也溫柔,“只要是為安meimei好,小事大事我都愿意做?!?/br> 這什么感天動地的閨蜜情! 念淺安眼睛狂眨,“菲雪jiejie,我想喝點東西?!?/br> 李菲雪抬手就要喊人上茶,“想喝什么?” 念淺安繼續(xù)眨眼,“我想呵護你?!?/br> “喝和呵怎么一樣?”李菲雪無奈失笑,收手替念淺安掛好禁步,“你喊我jiejie,要呵護也是我呵護你才對?!?/br> 土味情話慘遭駁回的念淺安頓時干笑。 很好,李菲雪對她只是閨蜜情,不是百合情,不然林松可咋整! 念淺安一臉“直女你好直女再見”的隱晦表情,李菲雪不明所以越發(fā)失笑,溫溫柔柔送人出門,“快出宮吧,別誤了時辰?!?/br> 她站在門內(nèi)目送念淺安,錯眼見陳喜遛著大黃小黑路過,忙揚聲打招呼,“喜公公,我給大黃小黑做了小衣裳,快抱它們過來試試?!?/br> 陳喜立即哎喲叫,左胳肢窩夾大黃右胳肢窩夾小黑,邊狂拍馬屁邊狂奔過去。 直逗得李菲雪脆聲大笑。 念淺安回首,秋日暖陽下李菲雪倚門而立,眉梢眼角全是快活,令人無端端跟著心情飛揚。 什么叫銀鈴般的笑聲,念淺安算是切身體會到了,坐上車仍覺稀奇,“我怎么覺得,菲雪jiejie變了?” 說不上哪里變了,言行和氣質(zhì)卻有些微妙的變化。 有種了卻心事、如釋重負的歡快輕盈。 隨侍赴宴的遠山近水二得清奇,從不糾結(jié)妻妾之分,一人一句很捧場,“皇妃古靈精怪冰雪聰明天生麗質(zhì)平易近人,姨娘沒事就愛和皇妃在一處,當然越變越好?!?/br> 念淺安頓覺厚臉皮又長回來了,“編,繼續(xù)編?!?/br> 她表示愛聽,心里想的卻是林松。 陳寶傳來線報,前幾天林松找過李菲雪兩次,一次老時辰一次大晌午,不是為公事那就是為私事了。 李菲雪突然專攻酸辣點心,難道是和林松有所進展? 沒想到林松還挺上道兒? 有瓜不能吃好痛苦。 念淺安只好扭頭看風景,車窗框出漸次熱鬧的街景,秋高氣爽,氣候宜人。 方氏卻覺秋燥氣悶,聽說念淺安的車架到了越發(fā)氣悶,只派個管事mama去迎,自己半堵半攔,盯著劉嬤嬤問,“今兒這賞菊宴,本就只為正式引薦我三妹娘兒三,也好謝六皇子妃進言之恩。六皇子妃尚且賞臉光臨,公主竟連個臉也不肯露?” 劉嬤嬤面無表情,“公主有病,舅夫人這話是質(zhì)疑公主,還是質(zhì)疑吳老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 吳家世代醫(yī)香,誰愿意憑白得罪治病救人的大夫? 方氏一噎,偏不肯放劉嬤嬤走,二人僵持原地,話外各有機鋒。 下人見勢不對,忙無聲退下帶上門扇。 跨進院門的念淺安打眼瞧見,不由奇了,“劉嬤嬤還沒走?” 等在廊下的小方氏母女雙雙迎上前,仇蝶飛快人快語,“六表妹聽說了沒有?太后想給萬壽宮的司儀女官說門親事,皇后將人討了來賞給二姨父做如夫人,說是幫二姨母分憂,其實是怪二姨母沒教好表哥。那位如夫人抬進來幾天,二姨母就鬧了幾天?!?/br> 萬壽宮的司儀女官,出身自然不差。 只等生下一兒半女,就是正經(jīng)二房。 背后有兩宮撐腰,自然跟安和公主脫不開關(guān)系。 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方氏也不傻,揪著劉嬤嬤發(fā)邪火。 頭先劉嬤嬤往兩宮請安,為的就是這事。 念淺安假裝沒聽說,拉著仇蝶飛嘿嘿壞笑,“走,偷聽熱鬧去。” 小方氏視若無睹,下人們更不敢攔,念淺安和仇蝶飛豎起耳朵貼上門板,就聽方氏頤指氣使道:“那就勞嬤嬤代我上復(fù)公主,劉家自來沒有納妾娶小的規(guī)矩,受不起兩宮賞賜,人打哪兒來的還請送回哪兒去。” “舅夫人這話好笑,上賜下不辭,要辭也不該念家人來辭?!眲邒卟粸樗鶆樱熬朔蛉瞬幌参堇锒鄠€姐妹,早怎么不將人退回萬壽宮?劉大家點了頭,舅老爺喝了喜酒,黃花大閨女已成人婦,舅夫人倒是教教奴婢能把人往哪兒送?” 方氏想到劉乾的冷酷,想到劉德軒的冷淡,百般憋悶發(fā)作不得,被劉嬤嬤直戳痛腳險些跳將起來,“不過是個賤婢!算什么人婦!哪里不能送!” “舅夫人這話更好笑,貴府如夫人簽的不是賣身契,而是正經(jīng)的納娶文書,可叫不得賤婢?!眲邒哒Z帶譏誚,方氏不客氣,她也用不著客氣,“劉家無妾無庶出,那是劉大家潔身自好。舅老爺以前不納妾娶小,那是沒想過也沒必要,如今驚動兩宮賞人,舅夫人捫心自問,該怪誰怨誰?” 說著逼近一步,譏誚更甚,“舅夫人若是懷疑公主有意刁難您,您倒是指點指點奴婢,公主因何緣故刁難您?” 還能因何緣故? 還不是因為兒子私下退婚打了公主府的臉! 方氏答不上來,答得上來也不敢答。 劉嬤嬤見狀就知方氏在想什么,心道不怪安和公主下此狠手,方氏的眼界心胸實在不堪當劉家宗婦。 好在劉家掌舵人是劉乾,好在劉德軒知道輕重。 跟方氏這種人較真實在沒意思。 劉嬤嬤忽然意興闌珊,正準備退讓一步敷衍了事,就聽門外響起通傳,“靖國公夫人世子夫人、李夫人、錢夫人錢太太來了。” “六皇子妃是自家親戚,不敘國禮只講家禮倒也罷了,幾位夫人太太可都是貴客,二妹還不去二門迎接?”大方氏應(yīng)聲推門而入,仿佛沒察覺屋內(nèi)詭異氣氛,拉著劉嬤嬤一臉笑,“眼下正值秋燥,我這二妹難免肝火旺,說起話來聲兒又響又高吵得很,叫嬤嬤見笑了。” 話說得玲瓏,目露警告地瞥了方氏一眼。 劉嬤嬤就坡下驢,略作寒暄和念淺安打了個照面,走得利落干脆。 念淺安和仇蝶飛手牽手排排站,小眼神一碰偷偷皺鼻子:小方氏不管她們偷聽壁腳,沒想到大方氏迎頭撞見,竟也跟著聽了一耳朵。 仇蝶飛摳摳念淺安的掌心,“二姨母的性子真是……你信不信,大姨母私下肯定會出言教訓二姨母。” 念淺安一聽話里有話,不禁挑眉。 拉上小方氏隨方氏迎客的大方氏也挑眉,一路往二門去,果然低聲訓斥道:“劉嬤嬤是什么人?服侍過孝靜長公主奶大了安和公主!連劉大家見了,也要喊聲嬤嬤的人物!你倒好,把人堵在屋里凈說些陰陽怪氣的話,像什么樣子!” 方氏咬著嘴唇,滿面委屈,“大姐……” 大方氏一見她這樣就頭疼,“先別急著委屈,我且問你,那位如夫人進門后,劉大家態(tài)度如何?二妹夫態(tài)度又如何?” 方氏紅了眼眶,滿心氣苦,“還能如何?左不過是新人笑舊人哭!老爺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擅自辭了卓兒的官,父親不但不攔著,還打發(fā)卓兒去管家中庶務(wù)。老爺不心疼兒子就罷了,竟沒臉沒皮地日日往那賤婢的屋里去!父親發(fā)了話,說、說將來要將那賤婢所出記成嫡出!” 大方氏忍不住抬手捏眉心,心底直嘆氣。 劉乾和劉德軒的態(tài)度再明白不過,一個默許一個出力,劉家只怕很快就會添丁。 庶出記成嫡出,劉青卓就不是唯一的嫡子嫡孫。 這哪是單純的送人添堵,根本是釜底抽薪。 方氏或許還能繼續(xù)當宗婦,劉青卓卻已被家族擯棄一旁。 劉乾眼里竟容不得一點沙子。 如此嚴苛如此魄力,所圖必大。 大方氏心神一凜,卻聽一直沉默的小方氏淡淡道:“二姐擦擦淚。別叫貴客們看笑話。” 方氏掏出手帕抹臉,語氣也淡淡的,“多謝三妹提醒?!?/br> 全無往日的親昵。 這是又怎么了? 大方氏只覺得頭更疼了。 第255章 小人得志 “十年才等來姐妹團聚,你們這是鬧什么別扭?”大方氏聲音微高,語帶訓誡,“嫡親的姐妹,有什么事兒不能攤開來分說清楚?私下鬧別扭就算了,難道還要客人看你們的臉色不成?” 方氏扭著手帕不做聲,小方氏有事說事,語氣仍淡淡的,“大姐拿我當姐妹,二姐卻拿我當賊防。君玉忙著找營生,天天早出晚歸,我不過說了句君玉不急著進劉家族學讀書,二姐就拉下臉來。蝶飛前腳代君玉送還書本試題,二姐后腳就趕去卓兒的院里,這不是拿我們娘兒三當賊防是什么?” “好男兒當讀書明智,君玉一門心思重cao舊業(yè)賣布匹,我反對他行商難道有錯?”方氏開口辯解,“蝶飛已經(jīng)是大姑娘了,哪有不知避諱往卓兒屋里闖的道理?卓兒已經(jīng)叫于海棠壞了名聲,眼下風頭還沒徹底過去,可經(jīng)不起再傳出什么表哥表妹的閑話了!” 大方氏上一刻怒其不爭,此刻哀其不幸,“你的兒子是塊寶,別人的兒女難道都是草?” 事到如今不知反省,倒有臉質(zhì)疑親meimei親外甥的品行! 大方氏難得動氣,小方氏反而勸道:“我做meimei的,受二姐的氣不算什么,但不能委屈孩子。寄人籬下難免摩擦,倒不如趁早搬走。君玉已經(jīng)賃好住處了,等安頓好我再請大姐二姐過門做客?!?/br> 說著報出地址,只等賞菊宴過后就搬出劉家。 大方氏一聽就在朱門坊隔壁,院子雖小地腳卻好,就知其中少不了劉家出力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