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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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韞起身又端了一杯紅酒,一口干掉。 看她這架勢,徐瑯覺得現(xiàn)在完全不是聊天的好時機,半開玩笑地勸阻,“你這樣喝會把我喝到傾家蕩產(chǎn)的?!?/br> 梁韞不明白為什么徐瑯今天晚上一直跟著自己。聽他這么說,知道他是在委婉表達關(guān)心。 一個剛剛認識的朋友都知道關(guān)心她…… 梁韞擠出一個笑容,“謝謝?!鄙晕⒁活D,“我去下洗手間。” “嗯?!?/br> 梁韞快步出了玻璃房,并沒有去洗手間,而是直接下了一樓去了前臺,要了一瓶紅酒,然后就在一樓大廳找了個角落坐下,再沒有什么顧忌,倒?jié)M一杯,一飲而盡。 去他的百年難遇的流星雨!去他的不回家!去他的賀隼! * 等賀隼發(fā)現(xiàn)不對勁找出來的時候,梁韞已經(jīng)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一看人找到了,徐瑯不由松了口氣。 聞到她滿身酒味,賀隼不由皺了眉,再一看桌上的酒瓶,大半瓶都沒了,一時眉頭擰得更緊。 “梁韞?梁韞?”賀隼傾身叫了她兩聲。 “……嗯?”梁韞吃力地睜開眼,眼里卻是一片茫然,似乎完全沒有認出來他是誰。 “你這未婚妻還挺有個性的。”徐瑯靠在一旁,悠悠開口。 賀隼沒管他在說什么,只是彎腰將梁韞抱了起來。 見狀,徐瑯先一步開口,“房間在三樓。” “帶路?!?/br> 徐瑯一副“我沒聽錯吧”的驚訝表情看著賀隼。 兩人對視半晌。 “得。我還得給你當跑腿小弟。”徐瑯直嘆氣,搖搖頭走在前面。 * 把梁韞小心放在床上,賀隼又把她叫醒,給她喂了一杯番茄汁之后才扯過被子給她蓋上,讓她安安心心睡。 徐瑯站在邊上,看著賀隼這樣無微不至地照顧一個人,只覺得驚悚。 是的,不是驚訝,而是驚悚。 等梁韞又睡著之后,兩個人一起出去。 走廊盡頭有個天臺。 兩個人并肩靠在欄桿邊。徐瑯從白大褂里摸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遞給賀隼。等他接過之后,又抽出一根給放到唇邊,然后拿出打火機點煙。 “你們倆聊什么了?”賀隼問。 昨天他說今天要一起出來的時候,她明顯是開心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卻喝成這樣。 徐瑯緩緩?fù)聼煟瑹煀A在指間,“沒有聊到任何實質(zhì)性的話題。” 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賀隼臉色有些凝重。 徐瑯瞥了他一眼,真是難得見他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懟上兩句,“話說,老三,這么‘新奇’的法子你是怎么想到的?竟然讓一個心理醫(yī)生瞞著患者開展工作。而且你自己的女人你還不清楚嗎?是那種隨隨便便見誰都會坦誠相告的人嗎?” 指間的煙靜靜燃著,賀隼一口沒抽,默然片刻,“我知道。” 這是今天帶她過來的第二個目的。 “這不太像你啊。” 賀隼看他。 “這種偷偷摸摸做事,不是你的作風?!?/br> 賀隼沒答話,腦子里只是那天晚上她哭到醒不過來的樣子。 徐瑯摁滅了煙,“今天我主場,就不陪你在這兒耗著了?!鄙砸煌nD,語氣正經(jīng)了些,“我的建議是,你們倆好好聊聊,就算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后面的治療才是最重要的。我可沒有那么厲害,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對人進行心理治療?!?/br> 見他神情似乎是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徐瑯拍了他的肩,“看在我倆的交情,到時候我給你個友情價,九點九折?!?/br> 說完,在賀隼還沒出手的時候趕緊閃開,笑嘻嘻地往天臺出口走去。 * 徐瑯前腳一走,賀隼后腳就回了房間。 因為她在睡覺,房間里就開了一盞落地燈。 賀隼借著這微弱的燈光走到床邊,輕輕坐下,靜靜地看著床上的人。 方新桐說得對,她果然跟其他女人不一樣。別人都說能接觸對方的朋友圈子是一件高興的事情,她卻一個人躲在樓下喝得不省人事。 自己準備的驚喜起了反效果,還不知道是哪兒出了問題,賀隼心情有些糟糕。 “嗯?”床上的人忽然輕哼一聲。 賀隼擔心會吵醒她,坐著一動不動。 梁韞哼哼唧唧好一陣,緩緩睜開眼,定定地看著坐在床邊的人,半晌。 嘟囔一句,“賀隼……你個大豬蹄子。” 賀隼:“?!”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不知是哪位小可愛灌的營養(yǎng)液~~~ 第35章 賀隼愣了三秒。 梁韞像是還是不解氣,氣哼哼地把腿從被子里伸出來踹了賀隼一腳。 赤/裸/裸的挑釁。 賀隼又好氣又好笑,抿緊唇伸手一把揪住梁韞的臉。 “嗯?!”梁韞吃痛,乖乖躺著,再不敢鬧騰。下巴收著,樣子可憐巴巴地看著某個對她“痛下狠手”的人。 被她這么看著,賀隼心一下就軟了。 落地燈的燈光昏暗卻溫暖。她的長發(fā)散落在枕頭上,看起來格外柔軟,叫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 仿佛一切都是軟的,枕頭也是軟的,她的眼神也是軟的。乖得像只小貓,只不過是那種明明受了委屈卻深知敵我實力懸殊而不得不委曲求全的乖。眼里含著點點盈光,在暖而曖昧的光線之中,那點光亮足以勾住他所有的目光。 賀隼瞬間心情很好,嘴角淺勾,松開了手。 得了自由的人立馬伸手捂住自己的臉,稍稍翻了個身,背對著賀隼,大半張臉都陷在枕頭里,眼眶紅紅的。 這種無聲的委屈簡直叫賀隼招架不住,心軟得一塌糊涂,幾分無奈幾分認命地輕嘆一聲,而后默默起身去了浴室。 賀隼幫梁韞放了洗澡水,手放到浴缸里,試下水溫。想到她能舒舒服服泡個澡再睡,他的心情就莫名愉悅。 等賀隼調(diào)好水溫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床上已經(jīng)沒人了,找了一圈,聽到床的另一邊似乎有人在說話。 賀隼好奇,放輕腳步走了過去。 看清眼前這一幕的時候,賀隼不由輕笑出聲。 她蹲在床邊的地毯上,一只手環(huán)抱著自己的雙膝,蜷成小小的一團,另一只手里拿著一只拖鞋放在耳邊,頭抵在床邊,嘴里念念有詞。 “……我想回家,你來接我好不好,茱萸?”聲音里帶著哭腔。 賀隼長眉一挑。 說要回家,竟然不是給他打電話? 賀隼沒有打斷她,而是屈膝在她旁邊坐下,饒有興致地聽她還要說些什么。 梁韞全神貫注地跟吳茱萸“打電話”,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多了一個人。 像是半晌沒有聽到電話那頭的人回答自己,梁韞叫了吳茱萸一聲,“茱萸?你快來好不好?我想回家?!?/br> 聽她又把這話說了一遍,賀隼氣得咬了咬牙,忍住了又想揪她臉的沖動。 “賀隼的家才是你的家,你給他打電話吧。”某人配合演戲。 一聽這話,梁韞立馬拒絕,“我不要!” 想起她今晚有些反常,賀隼收了跟她玩鬧的心思,放緩了語調(diào),“發(fā)生什么事了?” 梁韞哽咽,“茱萸,我覺得我就像是個白癡。不,不對,我真的就是個白癡?!?/br> “怎么了?” “你知道他帶我出來是為了什么嗎?”像是說到了傷心處,梁韞吸了吸鼻子,“他有一個朋友剛回國,今天只是個朋友聚會。根本就不是什么百年難遇的流星雨?!?/br> 賀隼眉頭一皺。 流星雨? 恍然想起前天方新桐發(fā)給他的一張截圖,好像是說流星雨,是今天嗎? 因為早有安排,他根本沒有把這個放在心上。 心里懊悔了一瞬,不過等察覺她在因為自己沒有帶她去看流星雨而難過失落的時候,心情簡直像是中頭彩一樣,陽光燦爛。 “我真的覺得自己跟個傻子一樣,什么都沒問清楚,自作多情個什么勁兒?緊張期待個什么勁兒?昨天下午還拉著你買這買那的,結(jié)果只是一個聚會而已。茱萸,我想回家。” 如果剛剛是陽光燦爛,那么現(xiàn)在聽到這些話,賀隼就是心花怒放了。 “買了什么?” “就……蠟紙內(nèi)衣那些啊?!?/br> 賀隼結(jié)結(jié)實實愣了一瞬。 說完,她又道:“聚會就算了,這里我就認識他跟祁未,他還把我一個人扔在旁邊,去跟朋友玩牌。不跟我待在一起就那么值得高興嗎?我不想再跟他待在一起,我想要回去,我想回家。” 雖然知道自己脾氣不是很好,但賀隼一向覺得自己還算有風度,幸災(zāi)樂禍這種事情他還是不屑做的。 可是現(xiàn)在看著她難過成這個樣子,他卻是滿心歡喜。